首页> 全部小说> 小说推荐> 野蛮生长小说

>

野蛮生长小说

阿耐著

本文标签:

《野蛮生长小说》是由创作的关于主人公“阿耐”的火热小说。讲述了:自杭州回来后,许半夏开始带着刚从良种场领养的小德国牧羊犬漂染跑步发觉早上只要起得来,跑步还是很不错的,安静的早晨,可以.........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9-14 12:35:45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野蛮生长小说》是由创作的关于主人公“阿耐”的火热小说。讲述了:自杭州回来后,许半夏开始带着刚从良种场领养的小德国牧羊犬漂染跑步发觉早上只要起得来,跑步还是很不错的,安静的早晨,可以.........

第1章

小说:野蛮生长小说 类型:言情 作者:阿耐 角色:童骁骑许半夏 强烈推荐热门言情小说《野蛮生长小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阿耐”。小说无错版梗概:其他桌几乎都是按地域分布坐到一起的,每一桌有一位主办单位销售人员压阵劝酒。许半夏携童骁骑坐的当然是滨海市这一桌。主位并不是那个国营钢厂的销售人员坐,坐的是许半夏隔壁县的伍建设。伍建设原本是那县一家集体工厂跑供销的,从供销到厂长,整整在那个厂里混了十五年

评论专区

我不当明星:我是真服这帮作者了,真以为写星辰变盘龙啥的就牛逼啦,抄网文对我来说就是剧毒 仙界独尊:烂尾鲸为了证明自己不仅仅会烂尾,决定开创一个新流派,主角无限洗点转生开头拼接流 时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挂羊头卖狗肉,西斯武士出场不足三成 野蛮生长小说

野蛮生长小说第1章  2 杭州订货会


说是订货会,其实能有几笔生意是在会上成交的?
说穿了,无非是一年一度集中答谢客户的应酬。
会期有长有短,端看开会地点可旅游参观的景点多少而定。
而杭州是个游滥了的城市,所以很多人看了两日游的计划后,纷纷讨论改变路线,改成在湖上漂半天,宋城闹半天。
主办单位从善如流,客户就是上帝,上帝的意见能不尊崇?
既然是答谢客户,当然大客户受的重视多一点,小客户受的重视少一点。
围起桌子吃饭时候就表现得特别明显,与主办单位老总同桌的是顶级客户,许半夏只认识一个人,他是与许半夏同属滨海市的一家外商独资企业的老总,少年得志,风度翩翩,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名叫赵垒。
赵垒正正地坐在主办单位老总的左首第一个位置。
不过许半夏也就只是对赵垒面熟,还没有过搭话的经历。
其他桌几乎都是按地域分布坐到一起的,每一桌有一位主办单位销售人员压阵劝酒。
许半夏携童骁骑坐的当然是滨海市这一桌。
主位并不是那个国营钢厂的销售人员坐,坐的是许半夏隔壁县的伍建设。
伍建设原本是那县一家集体工厂跑供销的,从供销到厂长,整整在那个厂里混了十五年。
改制时候他得了这个厂的全部股份,不过他慷慨地拿出百分之五股份给了财务经理,另外百分之五股份给了生产副总。
白白得了好处的两个人自然尽心尽力,所以伍建设做人非常潇洒,每天都不用去公司朝九晚五,大事情才出来拍板一下。
伍建设左首是主办单位的销售员,许半夏不认识他,因为许半夏几乎没有拿现金进去买过钢材,都是用废钢串材,走的不是销售部那条路。
虽然今天这帮在串材操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没份到场,不过许半夏还是要来开这个会,因为这是接触业内人士的大好机会。
同桌的还有一位大佬叫裘毕正,谁都知道他是很想坐主位的,平时他最希望别人一举推选他坐主位,而他被勉强不过终于坐下,然后大方地为整桌酒席买单。
没想到今天遇见的是一向不服他的伍建设,伍建设一见裘毕正才客气上一句,就贼笑着当仁不让地、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直把裘毕正郁闷得吐血,可又不得不把那口血生生地咽回去,带着他新聘的总经理,曾经是全市青年技术标兵的郭启东坐在伍建设的右首。
此景直把伍建设乐得顾盼自雄,红光满面,酒量无形中提高了几成。
与许半夏坐一起的是冯遇,一样的肥胖,高大肥白,与许半夏两人占去四个人的位置。
冯遇做人低调,只是守着他的两套生产线脚踏实地稳步赚取利润,不过他生活讲究,身上用的都是最好的。
关于名牌,他与许半夏有说不完的话题。
近两年来,冯遇有一半的原料是问许半夏拿的,所以许半夏知道他的大致实力,其实并不比裘毕正差。
许半夏在来杭州路上就嘱咐过童骁骑,在座的都是老大,而且都是明里暗里喜欢做老大的人,再说今天许半夏准备把童骁骑以运输队小老板的身份推荐给各同行,希望他们提携,所以童骁骑如果再喊她老大是不合适的,从此以后,让童骁骑改叫她胖子。
伍建设既然抢得主位,自然还得把握大哥才能说的开场白,所以一等大家坐定,便迫不及待地举杯道:我们也是难得全部到齐的,去年多了个半夏露,今年我们这群大老粗当中总算出了个大学生,来,为郭总大学生干杯。
半夏露是伍建设第一次看见许半夏时候冲口而出的,许半夏从幼儿园开始就离不开这个绰号,所以也就无所谓地笑纳,名字起成这样,只有怪起名字的人。
裘毕正虽然端起酒杯,却没碰,笑道:我们这儿没有全部到齐吧,赵总还在那边桌呢。
赵总也是大学生,名牌大学的,伍总你不要总不承认,人家书读得多就是比我们大老粗上台面。
裘毕正自己今天没抢到老大的位置,心里不爽,就拿赵垒压伍建设。
果然伍建设脸色难看,斜睨了赵垒一眼,道:又怎么样,给外国老板打工,看着风光,工资加起来没我一月收入高,虚架子,不,花架子。
但谁都看得出伍建设不服气。
伍建设说完便自己出手,把桌上所有的杯子都碰了一遍,道:第一杯都喝掉。
自己先一仰脖子干了,一手支桌上,两眼灼灼监视。
众人自然也喝下,裘毕正也不例外。
裘毕正心里想的是,已经一句话把伍建设的纸老虎戳穿了,让他如爬高的猴子一般露出红屁股,他争坐主位的行为便已变成笑话,这点喝酒小事还在意什么?
童骁骑喝完酒就轻轻对许半夏耳语:果然不能提大学,被人当笑话耍。
许半夏只是踢他一脚,叫他别说。
看向郭启东,见他笑脸僵硬,非常尴尬,显然是自知身份,不便得罪伍建设,只有听他嘲笑。
因为伍建设每年要消化他们的许多货色。
只有许半夏与冯遇状若局外人似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争他们的大哥,争了来又有什么意思?
许半夏心想,我高中时候才想着争做大哥呢。
冯遇忽然道:小许,你那儿要造海塘,有没有想过干脆申请弄个码头,你自己的货可以从自己地方走,我以后的货也可以从你那儿走?
许半夏不知冯遇突然提出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只有先摇头道:我早就有这想法,可是调查一下,那些小码头都存在吃不饱的问题,卸装费越压越低,都说已经快没有赚头。
自己造一个可能还不如去承包一个比较现成,有几家都想着低价转包出去。
冯总,你有这个意思的话,我有两个朋友正要转包码头,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冯遇想了想,道:也是,货源是个问题。
我是想着你那里靠着海,自己的进出又大,不造个码头自己用总是可惜,可以省掉多少成本。
许半夏听了觉得有理,笑道:等海塘做出去后,没那么长的泥涂拦着,这么算起来码头的建造成本也是有限,就算最后全只是自己用也是合算,码头一造,我的废钢卖到渤海湾一带去也可以了。
冯总的建议好,谢谢。
伍建设在那边敲着筷子喊:俩胖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没见我们郭总端着酒杯敬你们吗?
许半夏一听,果见郭启东在对面自嘲似的笑,老板们商量起事情来都是很认真的,我们插不进话。
许半夏听着郭启东这话虽然不入耳,不过也当他耳边风,连忙起身举起杯子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罚站,等郭总与冯总干杯了,我再敬郭总。
郭启东显然觉得许半夏给足了他面子,冲许半夏一笑。
郭启东正宗技术出身的管理人员,在这一桌人中显得特别文气,许半夏感觉他这一笑竟然有些许妩媚。
冯遇并没有起身,他不争大哥,并不意味着他没身份,怎么说郭启东在他面前也是后生小子,他坐着与微微起身离座的郭启东干了一杯,虽然他一口喝下,喝得豪爽,不过在郭启东心里还是留下一点疙瘩,总觉得冯遇不是很看得起他。
郭启东才喝下,童骁骑已经微笑着从小姐那里拿来酒瓶走到他身后给他倒酒,很是让他感到意外。
许半夏已经看出,郭启东碰杯的时候总是把杯子压得比对方低半身,非常谦恭的样子,看来他非常注重这些。
所以等两人举杯的时候,她先一步伸手垫住郭启东的杯底,让自己的酒杯稍微低郭启东的一点,一边笑道:郭总,这个行业我才进入,而你早是这一行的行家,什么时候郭总有空,教我们几套散手。
郭启东笑道:小许你这么客气,回头我们有空切磋。
伍建设却没有放过郭启东的意思,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抓住郭启东不放,拿手指着童骁骑道:小许,你这位朋友一脸正经,是不是也是大学生?
这现在什么世道啊,大学生都屈尊给小学生打工了。
许半夏虽然不明白伍建设为什么总是盯着郭启东,或许两人之前有什么过节吧,如果是这样,郭启东就惨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还是伍建设这个强盗一样的人。
阿骑,我兄弟,跟我一样早稻田大学出身,现在跑运输,还要请伍总以后多多关照。
童骁骑忙起身举杯向伍建设敬酒:伍总,胖子是早稻田大学出身,我是晚稻田大学出身,请伍总以后关照小弟。
伍建设听了大笑:那我还是北京青蛙大学的呢,哈哈哈。
你们兄弟两个有趣。
一桌都是大佬或者把自己视作大佬的人,许半夏这个后生小子只有笑着听的份。
偶尔看看主桌,见敬酒去的人川流不息,而那个赵垒与主家老总看来是平分秋色,控制着场上的局面,非常潇洒。
看了一会儿,许半夏对童骁骑道:等下你出去买些提子送到赵垒房间里去,里面放张我的名片,我看他一晚上吃得最多的是提子,看来很喜欢。
才说完,只见伍建设与裘毕正相携过去那桌敬酒。
过去那桌敬酒的都掂量过自己的身份,许半夏就不会过去。
只见伍建设过去后把手搭在赵垒的肩上,非常亲热的样子。
是嘛,谁会跟钱过不去,何况他们两家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赵垒抱着反正公司不是他自己的心态,手头松一松,对伍建设而言,就是滚滚财源的进账。
两人在那桌盘桓好久才回来,立刻就见其他一拨人接上。
车轮大战一样。
这会儿,整场气氛才达到**。
都是同行,入行久了,放眼看去都是熟悉的人。
没想到冯遇不声不响,认识的人有这么多,裘毕正认识的也是不少,反而是伍建设就很是不如了。
所以越到后来,裘毕正越意气风发,带着郭启东满场跑。
不过连童骁骑都看得出郭启东并不愿意做跟班。
饭局结束,满场醉倒,没醉的只是那些跟着开车的或拎包的,也有许半夏这类排不上号的新进。
所以主办方自然不可能再给这些不要紧的人安排活动,大家散去睡觉。
许半夏见郭启东还没倒下,便走过去笑道:郭总,天还早,不急着睡觉,走去湖边茶馆喝喝茶怎么样?
郭启东看看醉得人事不省的裘毕正,笑道:好是好,可得先把裘总送回去,你等我一下。
许半夏笑道:这还劳你亲自动手?
阿骑,你扶裘总上去,等下到酒店右边的茶馆找我们。
郭总,走吧。
看得出郭启东很开心有人代劳料理裘毕正,本来没想与许半夏这种人同流合污,但此时却眉开眼笑地率先走出门去,却在门口被人叫住:阿郭,见面也不说打声招呼,当没看见我是不是,非要我跑来这儿截你。
郭启东也已经有了点醉意,抬眼一看,见是赵垒扶着门把手看着他,忙笑着冲过去拥抱,道:垒子你别寒碜我,我哪够格去你们那桌。
走走走,跟我一起喝茶醒酒去。
拖着赵垒就走。
难得赵垒好酒量,这么车轮大战下来还屹立不倒,不过与郭启东走得都是踉踉跄跄的。
一行三人杀进茶馆的时候,招来周围人厌恶的目光。
郭启东真是喝多了,坐下就急不可耐地对赵垒道:垒子你说这是什么世道,现在是大学生给小学生打工,研究生给小学生拎包。
(文革)时候说读书越多越反动,今天酒桌上简直是对牢我批判,这是复辟了还是怎的,你说,早知道我们还读这四年书干什么?
赵垒看看许半夏,他对名牌眼光独到,看得出许半夏穿着不俗,不像没文化的,再加他自己也是酒劲上来,没太仔细,以为许半夏应该也是大学出来的,便对郭启东笑道:阿郭,怪你自己嘴巴不严实,你自己回忆回忆,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看不起伍建设的话?
都在传说你有次说伍建设是个没文化的小学生,伍建设为此气得敲碎一箱啤酒。
今天酒席上他是不是对付你了?
许半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伍建设今天一上来就认准了郭启东,也难怪人家生气。
难得有与赵垒坐一起的机会,许半夏自然不会放过,忙拿出名片递过去:赵总,幸会,已经有好几次看见过赵总,不过能与赵总一起说话,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赵垒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贸易公司老板是怎么看的,不过他很客气地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许半夏,一边微笑道:都是一个市的,没想到还要到杭州了才认识,以后多关照。
转头问郭启东:阿郭,许总是你的朋友?
也不说介绍我认识认识。
郭启东愣了愣,看着许半夏道:小许,其实我也应该是今天才认识你的吧?
以前只听说你和我们裘总做过生意。
许半夏笑道:是啊,我前年才开始做钢材生意,不像你们做得久的,几乎邻近三省的同行都认识了。
郭启东想是酒喝了难受,大口大口地喝茶,喝完就长长地伸出手打着响指招呼服务员添水。
他穿的T恤袖子比较松,面料比较垂,一伸直了招手,袖子便滑到腋下,露出黑黝黝的腋窝,很是不雅。
许半夏一路走来,也算是接触无数的三教九流,觉得郭启东这个看不起小学生的大学生其实底子里很不怎么样高档,难怪言语如此轻狂。
郭启东偏又话多,盯住许半夏道:小许,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们说你很早就做生意了。
赵垒一听留了意,看这个许半夏年纪不大,如果很早做生意的话,可能没读过大学吧,不知对刚才郭启东那些牢骚有什么看法。
也问:小许什么学校出来的?
见问,郭启东先笑了出来,道:小许说她是早稻田大学出来的,哈哈,哈哈。
赵垒不解,早稻田大学有什么可笑的?
便问许半夏:是日本的早稻田大学吗?
很不错啊。
许半夏忙笑道:什么啊,跟他们开玩笑的,这年头农民也不种稻改种花木了,我以后还是说从花木田大学毕业吧。
我高一暑假就开始帮舅舅押车做服装生意,如果从那时候算起的话,我应该是做了十几个年头了,一点没比伍总做生意的时间短。
赵垒微笑道:从服装跳到钢材,你转行的跨度不小啊。
还适应吗?
怪不得以前没听说,估计做得不会大。
不过赵垒一向是个表面上看不出七情六欲的人,越是不熟悉的,他越是客气。
许半夏笑道:我也就做了几年服装,高中毕业后就专门驻外给我舅舅联络了,我们小生意,还是相信自己人。
大概应该是你们读大学四年级的年纪,我一个同学复员回来,我和他联手在海边占一块荒地收废钢。
那个时候还有不少集体企业小国有企业没转制,生产后的边丝和废料堆得到处都是,我们就说我们帮他们打扫,他们把废品给我们。
那些厂长图清静,巴不得有人帮他们打扫,所以我们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不过随着企业一家家改制,这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废品再不可能白拿了,谁都知道废料可以卖钱,而且价格不低,再问那些厂家拿废品,人家可要好好跟我们谈谈价了。
郭启东虽然喝醉,不过脑子反应还是很快的,插嘴道:小许,看不出你还做过收废品生意,你看上去比伍建设还文气一点。
都说拉得下面子,赚得了大钱,你那时赚了不少吧?
赵垒听了感觉郭启东问得很是唐突,要换成是问伍建设的话,梁子又得结下。
不过见许半夏话说得实在,人又笑眯眯地可亲,好像没生气的样子,心里生出好感,觉得这个奸商或许是因为是女的,也或许是因为年轻,还不算太奸。
谁知道许半夏其实是因为心里有底,有张重点大学的文凭揣着,所以才对郭启东的轻视敏感不起来。
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郭启东拿这种问题问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不是很合适,自己何必跟他生气?
而且自己本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郭启东的轻狂正好反衬自己的忠厚,随便他去,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底子是那时候打下的,不过也是有限,我入行还是迟了点,那时候集体国有企业都已经不是很景气,生产能力都不高,我们收到的废品也有限。
像那些出道早的人确实赚得很不错。
郭启东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前年什么清理三角债,钢厂资金普遍紧张,你是不是被钢厂逼着串材,那时候才开始进入钢材行业的?
许半夏笑着看赵垒道:赵总你看,跟行家说话就这点不好,撒谎都不成,我还没说出来,底细就被郭总全端上了台面。
郭总这还是酒喝多了,要是清醒着,估计我前面还有一半的话可以删掉不说。
赵垒听着也笑,道:我和阿郭从小一个院子长大,这家伙的反应一向是最快的。
往往我们还在听大人说话,他已经明白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们以前都傻乎乎地听他的。
郭启东笑着揶揄道:赵总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以前你一直就是我的班长,学习是你好,跑步也是你快,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了?
只听见老师家长们拎着我耳朵叫我听你话。
许半夏旁边笑道:你们都是精英,呵呵,我的老师家长拎着我耳朵吩咐的一般都是叫我不许贪玩、好好读书的话,与你们不能比。
许半夏说的是实话,从小她就混在男孩堆里,与童骁骑和小陈等伙伴玩闹,又因有许家祖传不很上得了台面的武功底子在身,高中开始又因帮舅舅做生意,手头颇有几个小钱,那时候处处争胜好强,争做大姐头。
恨得知道她脑子聪明的老师家长们牙齿痒痒的,天天捉住她碎碎念。
不过这话听在郭启东与赵垒耳朵里又有不同意思,很多人说起以前没考上大学时,一般都或明或暗地提示一下,说是因为自己贪玩,意图掩饰什么。
所以郭启东道:早知道我也不听老师的话,当时没考进大学的话,垒子,或许你现在给我打工都有可能。
赵垒只是笑,要是许半夏不在场的话,他或许会附和,可是现在他就不说了。
所以看在许半夏眼里,觉得这个赵垒真是很不错,怪不得可以少年得志,连酒后都可以如此管住嘴巴,可见平时城府又有多深了。
赵垒问郭启东:阿郭,明天坐船游西湖,你去不去?
我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肯定又是拼酒。
郭启东酸溜溜地道:你不一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老板刚刚饭桌上说了,他要游湖,你说我能不跟着替他拎包?
赵垒笑道:看你说的,裘毕正这人比较爽气,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不如你过来我房间,我们说说话。
郭启东只是侧着眼很媚地笑:裘总虽然不计较,我们打工的得自觉不是?
垒子,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以后我还是上你公司找你说话吧。
他们兄弟说话,许半夏就不插嘴,看着他们微笑,看见的人都会觉得她态度一流。
忽然身后着了一掌,不,确切地说,这一掌是拍在她的椅背上的,但大力传来,还是震得她心脏一紧,转头看时,见身边一个大胖子对着她笑:许半夏,你怎么也学我了?
胖成这样。
我刚才看见你,犹豫了半天才敢确认是你。
许半夏一看坏了,这是大学时候狂追自己的龚飞鹏,现在狭路相逢,要是他漏嘴说出什么,她费劲塑造的早稻田毕业生形象不就得破功了?
忙跳起身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话怎么还这么响亮?
走,我们另一桌讲话,别打扰赵总和郭总。
说着便转去远远的一张空桌,才一坐下,就道:明天下午有空吗?
他们游西湖,我都游了无数遍了,不想去,本来想睡觉,如果你没课的话,我们明天一起喝茶?
龚飞鹏很惋惜地道:不行啊,我得给研究生上两节课,走不出来。
明晚吃饭我请客。
许半夏道:我明天晚上不行,你没空的话,我们就约以后吧。
呃,博士后可以给硕士上课了?
而且还是暑假呢。
龚飞鹏摇头:我现在据说是副教授了。
虽说是暑假,我们也就休息不到半个月,后面全要做实验,与合作单位的联系也不能因为暑假丢了。
半夏,我虽然也胖,不过胖对身体不好许半夏最烦这个话题,打断他的话:龚飞鹏,据说你还成亲了,太太也是个硕士。
怎么不通知一声,分几颗糖吃吃?
许半夏最不愿意与满身学究气的人打交道,当年虽然龚飞鹏比她高两届,可是看在早就跑遍江湖的她眼里,不过是个黄毛小儿,所以根本不来电。
这是龚飞鹏的切肤之痛,居然会被低两届的学妹看不起。
许半夏看见龚飞鹏又像大学时候一样对她展开关怀,忙搬出他已经结婚的事实,知道这个龚飞鹏是个学究中的人精,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定闭嘴。
果然,龚飞鹏很郁闷地闭嘴,不再继续:你也知道我的,不喜欢张扬,也就家里人喊在一起吃一桌,同学在杭州的也吃一桌,其他都没通知。
许半夏笑笑,道:好,不跟你说了,我今天与两个朋友谈一些事,以后到杭州了再联系你。
再见。
说完就走,虽然脸上笑容可掬,不过走的时候可是干脆得很,搞得龚飞鹏非常失望。
回到原来的桌子,见赵垒与郭启东已经换了话题,在说进口俄罗斯钢材的事。
许半夏忽然想,不知道从俄罗斯进口废钢难不难?
现在看来,串材比用现金买钢材的价格要好看,如果进口废钢价格核得下来的话,自己的堆场那里再造上码头,从国际远洋货轮上用小船短驳到自己的堆场放着,看准哪个钢厂价格好就给哪个钢厂,以后不就灵活了?
好,明天下午干脆就找省五矿的朋友问问行情。

野蛮生长小说第9章  3 逗老苏玩儿


自杭州回来后,许半夏开始带着刚从良种场领养的小德国牧羊犬漂染跑步。
发觉早上只要起得来,跑步还是很不错的,安静的早晨,可以借此想很多事。
所以童骁骑贪睡懒觉不肯一起来,许半夏也没去催他。
再说童骁骑现在的业务开门红。
杭州时候,许半夏看准郭启东不服气的脾性,知道他对裘毕正必生异心,所以在背人处向他抛出按运输费的百分之十给回扣的诱饵,果然一举拿下。
他们公司虽然是新投产,但原料和出货细水长流,倒是天天都要为他们出车的。
而因为市区禁止大卡白天进城,所以运输常只能半夜里做,虽然还另外雇了两个司机,但童骁骑因为初次上手,认真得很,再说得对许半夏的投资负责,所以天天自己跟着,几乎天天忙到半夜,很是辛苦。
童骁骑的妈虽然看着心疼,但想到儿子终于有了上得台面的职业,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不知道赵垒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给童骁骑业务,虽然他那天早餐时候特意过来向她道谢,说他很喜欢许半夏送到他房间的提子,但许半夏明白,像他这样握有实权的老总,几粒提子的好处在他眼里算个什么?
他亲自过来道谢说明他为人大方有礼,至于还同时答应拨出部分进货的运输给童骁骑做,则是大大出乎许半夏的意料,这是她没有指望过的。
不过面对赵垒,许半夏没敢直露露地提出给他回扣,不知是因为他气度比较高雅正气还是怎么。
反正关系已经搭上,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风使舵地给赵垒好处,总得继续拉拢他。
赵垒公司的进货量大而集中,前天做过一次,跑得童骁骑焦头烂额,但是面对这么大的量,童骁骑觉得即使是累得吐血也是值得的。
昨天说起来的时候,童骁骑还憧憬无限,这要是以后做得好了,再多几辆车,能把赵垒公司全部进货出货的运输都吃下该多好。
最叫许半夏挠头的是打听来的从俄罗斯进口废钢的事,当时算了一下,所有费用加在一起,没比自己收购废品的价格高,看来可行。
可最头痛的是,进口废钢的起运吨位很大,为此许半夏得准备上六百万左右的款项。
许半夏如果把房子车子和拨到小陈童骁骑名下所有产业全卖了,再向亲戚朋友借一点,或许可以凑足这笔钱。
可问题是去咨询了一下银行的朋友,像她这样没有什么固定资产可以抵押的人,开信用证的话,必须向银行全数打入合同规定款项作为保证金,银行才肯把信用证开出来。
可是废钢从俄罗斯船运到中国,中间得花去多少时间,这偌大一笔资金一直给压在银行,小陈那里还怎么运作?
别活了进口废料一头,而把原来发家的大本营给丢了。
许半夏一边感慨着如果手头有工厂的话,银行就不会那么警惕她,一边实在垂涎这种进口废料生意,早上每每跑步的时候就想到它。
正想着,只听漂染尖着还没发育的嗓子叫,许半夏警觉地往边上靠一点,回身看去,见是那个自锻炼以来几乎天天看见的年轻男子。
此人长得不好看,一张脸似乎是出生时候给谁捏了一把,鼻子眼睛嘴巴的位置比寻常人靠得近,不过露在汗衫外面的身胚可真是可观,肌肉平滑坚实,可以想见,按下去会是如何的有弹性。
见许半夏回头,这人也是友善地微笑一下算是招呼。
许半夏放心,看来这个人不像是坏人,虽然难看,不过眉眼间似乎很是文气,不凶。
便招呼了一声:早上好,昨天好像没见你啊。
那男子大概是没想到许半夏会与他打招呼,愣了一下,才腼腆地道:昨天早上我刚下夜班,没力气跑了。
看那人腼腆,许半夏觉得好玩,这种人真是很少见了,尤其是在她的圈子里头,都是一个比一个奸,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一周上一天夜班吗?
那不算多。
医生吗?
那人吃惊,看住许半夏道:你怎么猜到的?
又不止医生要上夜班。
这时漂染见主人与那陌生人谈话,也就乖乖地不叫了。
许半夏耸耸鼻子,道:我最讨厌医生,所以对医生身上的消毒水气味极其敏感,你身上就有这种,前几天你快我一步超过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
那人更是吃惊:那我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你讨厌了?
是不是小时候被医生摁在板凳上打针所以铭心刻骨?
许半夏听着觉得好玩,笑道:还没讨厌你,不过已经感觉不好了。
倒不是因为打针记恨医生,另有缘故。
那人步子大,比许半夏跑快几步,又退回许半夏身边,道:我没认错的话,你身边的狗是德国牧羊犬吧?
许半夏感谢这个人没继续纠缠下去问她为什么讨厌医生,心里一下不很排斥这人了。
你没认错,据说还是纯种的,我叫它漂染。
漂染似乎是听得懂人话,跳起来呜了一声,很是得意的样子。
丑男又是有点吃惊,道:漂染?
是头发漂染那个漂染吗?
许半夏听了笑道:是啊,就是头发漂染的漂染。
你说小姑娘们头发漂染得黄黄的,如果一两个月不打理,新长出来的头发黑黑地盖住头顶一块,不正像我的漂染背上的一块黑毛吗?
我反正是越看越像,所以叫它漂染。
丑男听了豪爽地大笑,没想到这个腼腆的人也会有那么豪爽的笑,顿时让许半夏刮目。
不过这时许半夏的手机响起,丑男听见便挥挥手先一步跑了。
六点半,这么早的时间接到童骁骑的电话,一定是有大事,当下毫不犹豫地问:阿骑,你那渔霸朋友成事了?
童骁骑在电话那头响亮兴奋地道:哥们刚才给我电话,说他已经驾船离开出事地点。
歪倒在滩涂的小马力机船是他拖来的无主船,借涨潮冲上滩涂,他离开时,看见小船已经倾覆。
胖子,等下我就去海边看看什么情况。
许半夏虽然早就知情,可不知怎的,心中还是一阵狂跳,竟是很有点担心,但当然不会跟阿骑说起。
你这个朋友下手倒是很快,不知有没有被起早在海涂边作业的人发现,不过那时正是在涨潮,捕涨网货的渔民还没出来,应该没人发现。
阿骑,你还是睡觉吧,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自乱阵脚。
这个时候你巴巴儿的出现在泥涂上,招人怀疑。
此事你知我知,跟小陈也别说,说出去会挨那边渔民千刀万剐,千万管住嘴巴。
童骁骑略有失望地道:胖子,你就不想知道那边什么反应?
我不能去,你总得去看看吧。
许半夏道:我当然要去看,怎么能不去看?
花那么多钱换来的一船废油,总得听个响儿吧?
我心里也急啊,不过除非堆场那里打电话给我通报,否则我还是按时上班,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先得把自己撇清了再说。
别做黏了一身废油的死鱼烂虾。
童骁骑恍然大悟,确实,他最近一直在外面跑,忽然有事没事地在这个敏感时候回去凑热闹,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不用说,首先就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他。
忙道:胖子,反正听你的没错。
对了,今天下午赵总公司又有货船到码头,上回的时候,以前一直替他们公司跑运输的老叶看见我抢他的生意,非常不爽,总是叫他们的车子堵着我们不让装货,害我们那天起码少跑两趟。
今天不知道他还会怎么做,可能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我们的主意了。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很想揪着给他两拳。
许半夏想了想,道:阿骑,你还在保释期,还是别冲动的好,否则再进去我就保不出你来了。
跟你开车的两个司机不也是进去过的吗?
你再叫上几个兄弟坐车里,如果老叶敢对你不起,让他们出面闹,尽量不要动手,吓吓老叶就好,否则闹大了会惊动赵总。
我与他的关系还搭得不牢靠,而老叶又是跟他做了那么多年,要是扯破脸皮,逼赵总在我们两家之间作出选择,恐怕我们得被踢出局,所以能忍则忍。
许半夏没说的是,这单运输生意在她眼里,不过是搭住赵垒的桥梁,只要不大亏,她都会叫童骁骑坚持住。
而她也怀疑,这单运输生意可能是赵垒放出的试探信号,看看双方能不能良好合作。
她总觉得赵垒不是郭启东这样贪小的人物,赵垒要打什么主意的话,应是大算盘,不是一两次回扣可以解决问题的。
如果赵垒有什么意向,又看中她许半夏与她合作的话,那倒是很好的机会了。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断了这条连线。
童骁骑不明其中曲折,但他听许半夏的话听惯了,反正听许半夏的总没错,许半夏不会害他,所以答应着挂机。
这时候那个丑男正好打了个旋跑回来,许半夏看见也就跑到路的那端,跟上他的脚步。
怎么称呼你?
以后看见也可以打个招呼。
丑男正好心里盘算着怎么探问出许半夏怎么称呼,没想到许半夏先提了出来,觉得这个胖妞蛮开朗的,心里喜欢她这种性格,便笑道:你就叫我老苏吧,你呢?
许半夏呵呵一笑,道:老苏?
你有我老?
人长得黑未必就比较老,我长得像泥娃娃,未必就年轻。
你还要每周上一次夜班,明显是因为资历不够,年龄不老。
与老苏没什么瓜葛,所以许半夏也没必要掩饰性情。
老苏不服气地道:我资历不够是因为我读的是八年一贯制,所以去年才毕业。
我二十八,你呢?
许半夏郁闷,道:奴家年方二八,不过不是二乘以八,而是二十八岁,那么你生日多少?
不许撒谎。
老苏不以为然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相信人?
我骗你干什么?
我阴历三月,阳历四月,你呢?
许半夏颓然无语,好半晌才道:好吧,以后叫你老苏,你就叫我胖子吧,朋友都这么叫我。
老苏,那你就是博士出身了?
好厉害哦。
老苏谦虚地说:有什么厉害的,死读书而已。
老苏满以为许半夏会因为他的谦虚而更刮目相看,没想到许半夏却道:我不是说你脑子有多好,我是说你居然能在大学里关上八年,妈呀,我家里叫我考大学我都不肯,要不是我外婆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大学四年读完的,真不知道大学读点什么?
关都关死了。
你厉害,居然一待就是八年。
说完便斜眼看着老苏,看他会不会郁闷死,真是好玩,这个老苏好像还很单纯。
老苏目瞪口呆,心里只会说异类。
不过又想,或许胖子是想用这种办法挽回比他小几个月的郁闷,难说,这个小姑娘似乎好强得很。
便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其实后来还是临床的时间居多,学校里待的时间反而少。
许半夏听了直笑,这个老苏是在不服呢。
我讨厌医生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医生每天接触阴郁的病人,又是天天困于小小的斗室,性格难免偏于阴柔,如果是女的倒也罢了,要是换成男的,那简直只有讨厌两字可以概括了。
说完还是拿眼睛睨着老苏,看他怎么生气。
他一定生气,男人怎么肯被人说成阴柔的。
许半夏就是想逗逗他玩。
这下老苏是生气了,可是他居然能忍住不发作,闷闷地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看人戴着有色眼镜。
许半夏听了呵呵而笑,为自己的小心思得逞而开心,道:我怎么可能戴有色眼镜呢?
我老爹我爷爷都是医生,我们一家也就我这个不肯学医的才开朗。
可怜的老苏终于获得反击机会,道:你说你讨厌医生,可你老爹你爷爷都是医生,那是不是说你讨厌他们两个?
呵呵,这可不好啊。
许半夏听了毫不犹豫地道:这回你说对了,我讨厌我老爹。
不过你虽然也是医生,但念在你资历尚浅,你还不在我讨厌之列。
许半夏江湖打滚多年,一席话真真假假说出来,搞得可怜的老苏晕头转向,彻底迷糊,这孩子怎么会这么说呢?
而且看脸色她还是来真的,难道她有什么辛酸?
老苏倒不由同情起她来。
不过他得拐弯了:胖子,明天早上见。
我这儿得拐进去了。
许半夏说声再见,笑嘻嘻跑开,今早心愿得遂,又有老苏可以调侃,虽然没时间想事情,不过心情很好。

点此继续阅读《野蛮生长小说》

《野蛮生长小说》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