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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蛊

早八起不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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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小说《一寸相思蛊》,由网络作家“早八起不来”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霜顾景玉,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  她是暗卫营统领,从懂事起就奉命保护他  她是最锋利的刀刃,以杀戮为规则  亦是他的影子,是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迎娶敌国公主那日,她却在暗卫营,为他产下一子……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8-15 20: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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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古代言情小说《一寸相思蛊》,由网络作家“早八起不来”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霜顾景玉,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  她是暗卫营统领,从懂事起就奉命保护他  她是最锋利的刀刃,以杀戮为规则  亦是他的影子,是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迎娶敌国公主那日,她却在暗卫营,为他产下一子……

第1章

小说:一寸相思蛊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早八起不来 角色:叶霜顾景玉

评论专区

鬼吹灯(盗墓者的经历):盗墓灵异惊悚流的开山鼻祖。《盗墓笔记》的耽美实在让我恶心,较真的话根本算不上盗墓流(古墓灵异流还差不多)。 华娱之梦:任务塑造有些不足,主角与父母、名人的互动看着有些别扭。 机动风暴:对于笔者来说是爽文中写的最好的,完全满足笔者各种爽点,记得猪脚边玩游戏边玩妹子。。。。。。可惜作者估计本人阅历不够,故事设定写来写去,还是哪一个。 一寸相思蛊

《一寸相思蛊》精彩片段

第三章 天下为聘


  顾景玉一声令下,两侧涌出几名侍卫,纷纷摁住叶霜的头,让她弯下身子。
  
  她的腰挺得太直,不适合这府里的规矩。
  
  顾景玉漠然俯视着雪地中的叶霜,等待着她屈服的一刻。
  
  他要让府内所有人看清对王妃无礼的下场。
  
  体内蛊毒发作,身上拳脚相加,叶霜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狠狠摔在雪地中。
  
  可无论身上的人如何捶打,她的手都死死撑住身子,绝不彻底趴下。
  
  这样的刚毅,倒是像极了一人。
  
  顾景玉心中一紧,莫名想起在虞国时那个总默默守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那张面具下的双眼,也时常露出这样的清冷刚毅。
  
  他的十二,他承诺守她一世的女人。
  
  还好,十二如今就站在他身边。
  
  顾景玉转头看向身边,宋北月裹着裘衣站在雪中,偶有几片雪花吹落在发间,他抬手替她抚了去:“月儿,再也没有人能轻慢你。”
  
  叶霜强撑着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她张了张口,想要问他为何这般绝情,却见他满目柔情的抚着宋北月的发顶。
  
  郎才女貌,煞是惹眼。
  
  而自己,不过是躲在面具下的傀儡罢了。
  
  一生为暗卫营卖命,如何站在光下。
  
  叶霜的手向顾景玉的方向抓了抓,如同是抓住自己心中的一丝光,可那光在手中流逝,强留不住。
  
  她心中的光灭了,单薄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地倒下。
  
  众人散开,顾景玉看向倒地的叶霜,脸颊红肿,发丝凌乱,眼睛无神地微垂着。
  
  他转开视线,烦躁地一挥手:“还不快拖下去,留着在这碍眼。”
  
  很快,叶霜被两个婆子架走,扔在了最偏远的茅草屋里。
  
  破旧的草屋里又乱又脏,叶霜躺在榻上,身上是百蚁噬心之痛,眼前黑洞洞的屋顶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顾景玉的面容,指甲镶进肉里的疼痛浑然不觉。
  
  她从懂事起就奉命保护他,四年前他入虞国为质,她亦是暗中跟随,混在虞国皇宫中冒充侍女时刻守护。
  
  是他发现了暗中的自己,笑着向自己伸出双手。
  
  “你在虞国护我四年,我回楚国护你一世。”
  
  “十二,我以天下为聘,娶你为妻,可好?”
  
  他将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塞进她的怀里,玉佩温润,暖化了她麻木不仁的心。
  
  原以为他伸向自己的手,是带着自己走出黑暗,到头来,竟是被他亲手推向了深渊。
  
  是她天真,才会信以为真。
  
  是她贪心,才会念念不忘。
  
  她是暗卫营的统领,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她怎么会有心?
  
  可这一刻,叶霜的心头几乎疼到麻木。
  
  再醒来时,她脑中昏昏沉沉,甚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
  
  嗓子灼烧干裂,她张口轻咳了一声,犹如野外乌鸦的嘲哳。
  
  水……
  
  叶霜艰难得翻身下榻,踉跄地走向门外。
  
  门外的水缸已经结冰,不知凿开冰层是否还能化开水解渴。
  
  叶霜环顾院子四周,却没有找到凿冰的武器,只好用手颤抖地砸开冰层,指尖的鲜血顺着冰面晕开,化作艳红色的细纹。
  
  叶霜垂眸,看着缸中自己四分五裂的倒影,冰面上呈现的女人脸颊红肿,发丝凌乱,双眼漆黑冷漠,若如地狱爬出的女罗刹。
  
  她掬起一捧水灌入口中,却忽然发现,自己耳侧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一直蔓延至脖颈处。
  
  相思蛊毒,加深了。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叶霜望向王府的东边,那里是顾景玉的院落。
  
  若她想活着,必须尽快弄到一滴,他的情人泪。
  

第四章 宁可错杀


  所谓情人泪,便是心中欢喜之人为自己流下的眼泪。
  
  可如今的顾景玉,视她如草芥。
  
  她想要获得他的情人泪,无疑是痴人说梦。
  
  叶霜扶在水缸旁,静静地出神。
  
  忽然,院外传来了嬷嬷的怒骂声。
  
  “你竟敢在这偷懒,快滚出来干活!”
  
  叶霜咬牙,扶着身子走出去,嬷嬷瞥了眼她伤痕累累的脸,晦气地一甩手。
  
  “拿块布遮着点,别吓到别人。”
  
  嬷嬷将叶霜带去前院,因为王爷马上新婚的缘故,近日拜访的客人源源不断,需要的人手也增多,否则断然不会让叶霜这样的粗使婢子来帮忙。
  
  为了防止她惹得王爷王妃不爽快,嬷嬷带着叶霜小心翼翼地从边沿走进院内。
  
  只是不想这抹身影刚进院内,就引起了顾景玉的注意。
  
  像,太像了。
  
  顾景玉的手微微攥紧,眼神追随着叶霜,直至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廊道拐角。
  
  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余光扫过叶霜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他的十二。
  
  也是这样的遮着半张脸,唯独真真切切地露出那双杏眼,清冷刚毅。
  
  可十二……不正在自己身边吗?
  
  顾景玉蹙眉看向宋北月,若仔细看,方才那人的眼型与她确有相似之处。
  
  而且,那日在自己身边醒来的女人就是她,拥有自己玉佩的也是她,她怎么可能不是十二?
  
  宋北月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娇声道:“王爷,我亲手制了花茶,不如我们去亭子里,赏雪品茗可好?”
  
  然而,顾景玉却仿佛没听到,只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出神。
  
  宋北月心中翻滚着惊涛骇浪,她已经尽力模仿叶霜了,顾景玉竟然还会察觉到异样。
  
  她故作羞涩地抱着他的胳臂摇了摇:“王爷,我脸上有赃东西么?”
  
  顾景玉这才收回思绪,爱怜的拈去她肩头一瓣落花:“没有,月儿很美。”
  
  “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忙完后再来陪你。”
  
  说完,便拂袖离开。
  
  宋北月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恨恨地绞紧手中的锦帕。
  
  让叶霜留在府内当真是个隐患,得想办法把她除去才是。
  
  没多久后,一名侍女悄悄走过来,在宋北月耳边低语:“王妃,昨日送信的鸽子消失了。”
  
  消失了?
  
  宋北月一惊,那鸽子上绑的信可是存有楚国机密,是她母妃活下去的最大倚仗!
  
  “在何处消失的?”
  
  “北面。”
  
  北面?是府内杂役房的方向,莫不成那里有楚国细作?
  
  宋北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
  
  可那日叶霜被打之后,说是昏迷了很久,小命都差点不保,怎可能出手动她的信鸽?
  
  但她又是皇帝安排进来的婢女,会些拳脚功夫,莫不成……
  
  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宋北月思忖片刻,唤来身边的嬷嬷俯身耳语。
  
  第二日晌午。
  
  叶霜做完粗使活计,只来得及囫囵吞下稀粥馒头,便被管事嬷嬷叫住。
  
  “叶霜,把泡好的茶端到前院去。”
  
  叶霜应了一声,却没接过茶壶盘。
  
  “嬷嬷,我身上脏。”
  
  她是个粗使婆子,端茶递水的事情怎么可能轮到她去?
  

第五章 杖刑


  那嬷嬷立刻眉毛一竖,怒瞪她:“你竟敢忤逆王妃!”
  
  闻言,叶霜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看来宋北月是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她除了应对,别无他法。
  
  叶霜端着茶盘,走进了主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屋内靠坐在一起亲昵交谈的两人,心中还是有一丝绞痛。
  
  她垂首走上前去,恭敬地跪在他们面前。
  
  “请王爷王妃用茶。”
  
  喑哑难听的声音从面巾下传出,顾景玉眉头一皱,不想叶霜是这般嗓音。
  
  “你这回倒是懂了规矩。”
  
  他似是随口一句的夸赞,换得叶霜身形一怔,不由得苦笑一声。
  
  “是,奴婢懂了。”
  
  “奉茶吧。”
  
  叶霜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将茶盘举过头顶,粗布衣领处透出一抹白。
  
  顾景玉的视线在上面流连一阵,取过茶盏,猛灌了一口。
  
  才将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压下。
  
  叶霜如铅重的膝盖抵着冰冷的地面,继续跪行到了宋北月脚边,举高茶盘恭敬道:“请王妃……”
  
  话未完,茶盏竟然跌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宋北月的身上。
  
  “啊!”
  
  宋北月捂着被灼伤的手腕吃痛地大叫一声。
  
  “月儿,你怎么样?”
  
  顾景玉握住宋北月的手,将她腕间的衣袖拂去,细瘦的腕上赫然显现出一道伤疤。那伤疤像是被烫伤所致,在白嫩的手臂上格外瞩目。
  
  顾景玉的手轻轻抚上这道疤,看向宋北月的眼中尽是心疼。
  
  这道伤他记得,是当初在虞国时自己被他人为难,时常被克扣饭菜,十二便会四处偷来食物给他,冬季时寒冷,她为了让他吃上热菜,就守在炉子旁等着饭菜热好,一次急切,被意外烫伤。
  
  见她被人害得伤上加伤,顾景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他大手一挥,怒喝道:“把这个贱婢拖到院子里去!”
  
  叶霜被一旁冲上来的嬷嬷摁倒在地,手上被瓷器划伤的伤口鲜血淋漓,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刚才,她不是躲不过。
  
  只是躲过了,就会更让宋北月怀疑。
  
  千钧一发之际,她也只能不着痕迹的用自己的双手挡住大部分的热茶与瓷片。
  
  院子里,风雪交缠。
  
  叶霜的脸被扣在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
  
  脸上的面巾掉下,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看样子,你还是不懂规矩。”
  
  顾景玉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眉宇间全是戾气:“那今日就好好学学吧。”
  
  有一双像十二是眼睛是她的福气,可惜,她配不上这福气。
  
  叶霜脸色煞白地看着顾景玉。
  
  宋北月方才的小动作何其明显,可他却视而不见。
  
  叶霜咧了咧唇角,自嘲一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当真是爱极了宋北月啊。
  
  体内的相思蛊再次涌动起来,疯狂地聚集在胸口啃食。
  
  叶霜闭着眼,死死咬住嘴唇,脑中回想着顾景玉冷漠的双眼,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放下他,放下他。
  
  只要放下了,就不会感到心疼,蛊毒就不会发作。
  
  脸上的面巾掉下,地上的茶水映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叶霜盯着地上那张脸,蓦然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尽是自嘲的意味。
  
  两侧侍从拿着板子走出。
  
  接着,叶霜便被人强行拖起,摁压在长凳上。
  
  众人具是一惊。
  
  这可是杖刑!杖打背部,血肉模糊。对一个女子施以杖刑,岂不是要废了她!
  

第六章 伤疤


  宋北月站在顾景玉身后,满意地笑了笑。
  
  她果真猜得不错,顾景玉会因为茶水的烫伤想起虞国的往事,一来洗清他对自己的怀疑,二来又可借顾景玉的手除掉叶霜。
  
  凳子前放着一个木桌,桌上端正地放了两碗茶。
  
  顾景玉按捺住心中怒意,指着叶霜面前的茶杯沉声道:“何时学会奉茶,何时停止责罚。”
  
  每二十杖奉茶一次,直至奉茶到满意为止。
  
  厚重的板子落下,直击腰部,叶霜本就是刚生过孩子的身体,靠着秘药来勉强支撑,加之相思蛊的作用,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怎承受得起这样的责罚。
  
  一杖又一杖。
  
  叶霜额头满是汗珠,抱着凳子的双手青筋暴起,嘴唇撕咬地尽是血迹,却一声不吭。
  
  两侧已有婢女不忍地别过头去。
  
  顾景玉冷眼看着叶霜,只等着看她那样硬骨头的人,会到第几杖的时候喊出声来。
  
  二十杖结束,一声未吭。
  
  叶霜从椅子上翻身下来,拄着椅子踉跄地走到木桌前,端起茶杯,一步步走上阶梯。
  
  “请王爷,王妃用茶。”
  
  还是那副镇定的语气!
  
  顾景玉没由来的心中烦躁,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捏,将茶杯重重扔掷在地。
  
  “语气不够恭敬,重来。”
  
  “是。”
  
  没有众人意料之中的哭喊,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叶霜只轻轻扫过一眼顾景玉,就转身走下台阶。
  
  相思蛊在体内搅动,叶霜茫然的一步步跨下台阶,她突然觉得庆幸。
  
  庆幸这是在冬日,寒冷的触觉让她的疼痛麻木。庆幸自己中了相思蛊,体内的疼痛分散了后背疼痛的注意力。
  
  二十杖重新开始,厚重的板子挥下来,板子上的血迹渐重,裸露的后背上血肉模糊。
  
  顾景玉看着叶霜的眉头紧蹙,若不是他听见过叶霜说话,他几乎以为她是个哑女。否则怎么会有人,被伤成这样,都能咬牙坚持下去。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折磨她。
  
  顾景玉烦躁地转着手中的扳指,脑中隐隐作痛。
  
  二十杖结束,依旧是一场无声的刑罚。
  
  叶霜从凳子上艰难地支起身,颤抖着拿起茶杯,一步步地向上走。
  
  尽管顾景玉一再否认,可她真的太像了,她太像以前的十二了。那个在虞国皇宫内,倔强又清冷的十二。
  
  或许正是因为她像十二,自己才会有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只要她肯求饶一句,或许他会放了她。
  
  “啪——”
  
  瓷碗碎裂之声响起,顾景玉抬眸,见叶霜跌坐在阶梯上,长发散乱,浑身浴血,目光空洞地望着自己,轻轻动了动唇。
  
  “奴婢知罪。”
  
  不是求饶,而是风轻云淡地认下罪责。声音喑哑轻缓,仿佛受刑的不是她自己!
  
  顾景玉冷哼一声,甩袖别过头去。叶霜看着顾景玉转过头去的背影,低头痴痴笑了一声,麻木地向下走去。
  
  当初在暗卫营也是这样,她在每日的试炼中艰难地活下来,不能说疼,不能哭。直等到试炼结束,师父拽着自己的手,指着一个比自己大不上多少的孩子。
  
  叶霜,他是四皇子顾景玉,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他周全。
  
  他活你活,他是你存在的意义。
  
  她远远地望着顾景玉,眼前满是模糊的幻象,过去与现在来回穿插,当初的少年成长为眼前俊朗的青年,认真的给自己一句承诺。
  
  原本就是主仆身份,一个在明,一个永远在暗。她只是他的影子,何必多做痴想。
  
  又是二十棍棒结束,叶霜翻身滚下长椅,咬牙缓慢地挪动到桌子前,颤抖地端起一杯。数十层台阶之上,尽是鲜血淋漓,叶霜走过之处,脚下红印遍布,宛如步步红莲。
  
  “请王爷用茶。”
  
  不卑不亢,神色平静。
  
  顾景玉深黑的眸凝视着叶霜,怒极反笑:你为何,就是学不会做一个奴婢?”
  
  说得不错,叶霜的脸白了白,自己只是顾景玉的影子,是婢女。
  
  一个奴婢,如何能在主子面前保全自己的尊严。
  
  颤抖地双手端起热茶,叶霜的声音里竟透露出几分委屈:“求王爷饶恕叶霜。”
  
  衣袖滑落,顾景玉看见叶霜满是伤痕的手臂上,赫然有一块与宋北月一样的伤疤。
  

第七章 有过孩子


  顾景玉轻敲着手指,目光盯在叶霜的手臂上,眼中晦暗不明。
  
  连手臂的伤疤都一样,倒是当真相似。
  
  他接过茶盏,终是松了口:“好了,带下去吧。”
  
  “一会儿给她请个大夫过去,伤成这样在府内走,有伤风化。”
  
  “王爷放心。”管家应道。
  
  叶霜拖着身子走回杂役房,身后伤痕可怖,婢女们避之不及。刚回到杂役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大夫背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粗略包扎好伤口,老大夫捏着胡子为叶霜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姑娘可是有过孩子?”
  
  大夫把完脉,发觉叶霜身体异常虚弱,试探性地问道。
  
  想起那个从出生起就被带走的孩子,叶霜眼睫轻颤,不忍道:“有过。”
  
  “怪不得这般虚弱,待老夫给你开些药来。”
  
  门窗外,顾景玉垂眸听着屋内的对话,转着扳指的手指蓦然一停。
  
  他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跟过来,或许只是因为她身上有十二的影子。
  
  只是,有过孩子?
  
  顾景玉自嘲一笑,看样子是他多想了。
  
  宋北月见顾景玉眼神暗下来,借机安抚道:“方才妾身见她手臂上那么多伤,想必是干活时不经意伤的。”
  
  既然是个粗使婆子,身上有烫伤本就不足为奇。
  
  “是我多虑了。”顾景玉收回落在叶霜身上的目光,搂着宋北月轻轻亲了下额头,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疑虑呢。
  
  这才是他的十二啊。
  
  房间内。
  
  大夫刚离开不久,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前。
  
  是暗卫营的信鸽。
  
  叶霜支起身,艰难地走到窗边,取下鸽子腿上的信。
  
  “大婚之夜。”
  
  简短的四个字,叶霜心中已了然。
  
  当初皇帝给她的任务,就是潜伏在宋北月身边,找到她通敌的证据,并伺机杀掉她。
  
  而上次宋北月的密信已被自己截留上交,看样子皇帝已经有了发起战争的由头,宋北月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也好,杀掉宋北月,自己便可以逃离这里,再也不必留在府内时常见到顾景玉了。
  
  叶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低低嗤笑一声,原来光是提到这个名字,心口就已经会下意识疼痛了。
  
  杀了宋北月,他会恨自己一辈子吧,更不必说流下情人泪了,只怕自己一生都会被相思蛊虫控制。
  
  到头来,他们二人竟双双折磨着彼此。
  
  顾景玉的婚礼设定在三日之后。
  
  王府内热闹非凡,文武百官皆来拜贺。
  
  眼见着天色已暗,叶霜远远看着与百官寒暄的顾景玉,悄悄绕进内院。
  
  婚房内,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安静地坐在床边,面前的红烛静静燃烧着,一切都温馨地叫人艳羡。
  
  原来,这就是顾景玉曾经承诺过自己的场景。叶霜目光闪烁地望向四周,脑海中闪过顾景玉被人贺喜时开怀大笑的场景。
  
  可惜他的幸福要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叶霜对着端坐的新娘刺去,刀到身前,手腕却被猛然抓住。
  
  盖头下,赫然是一个会武功的男子!
  
  糟了,中计了!
  
  叶霜神色一变,连忙向门外逃去。刚迈出一步,颈间就闪过一丝寒意。
  

第八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景玉穿着大红喜袍踱步而来,看着被刀架住的叶霜,眸中阴冷。
  
  叶霜移开落在顾景玉身上的目光,那大红色的喜袍刺得她眼中酸涩。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国之内,暗流涌动,他自知今日定会有人阻挠他与宋北月的联姻,却没想到刺客会是她。
  
  “奴婢只是府内的婢子罢了。”
  
  楚国暗卫,向来只为皇帝服务,任他是皇子,也不能表露身份。
  
  “婢子?倒是嘴硬。”顾景玉挑眉,唤来宋北月:“不妨为我们成亲之日添个乐子如何?”
  
  “全凭王爷做主。”宋北月娇羞一笑。
  
  “来人啊,将她带下去审问。”顾景玉弯身直视叶霜的眼睛,冷笑道:“猜猜这次,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暗牢之中。
  
  叶霜被捆在柱子上,一旁的狱卒开始挑选刑具。
  
  牢房外爆竹声此起彼伏,狱卒瞥了眼叶霜,晦气地呸了一声。王爷为了迎娶王妃,可是特意办了三日流水宴,要不是她,自己现在估计正吃宴呢!
  
  狱卒想着,手中的鞭子更加用力。
  
  鞭子沾着血肉飞出,叶霜额头满是冷汗。汗珠挂在眼睫上,面前模糊一片。
  
  朦胧间,她仿佛看见那个刚出生就被带走的孩子,看见自己深爱的男人,在和别人喝交杯酒。
  
  牢外锣鼓喧天,而自己只能在牢内等死。
  
  体内的相思蛊再次发作,却比任何一次都凶猛,虫蚁噬心之痛遍布全身,生不如死。
  
  叶霜双手攥紧,疼得浑身颤抖,汗水顺着脖颈流下,衣服被打湿大片。
  
  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死在这了。
  
  可惜她的孩子,她还没看上一眼!
  
  叶霜猛然睁开双眼,对着狱卒一字一句虚弱道:“叫王爷过来,我有事情告诉他。”
  
  婚房内,顾景玉揭了宋北月的盖头。
  
  他本是欢喜地等着这一日,等着把他的十二带回家,等着她叫他夫君。
  
  可不知为何,揭开这盖头的一瞬,看见盖头下女人明艳张扬的脸,他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门外侍从急匆匆地跑来,敲打着房门。
  
  “不懂规矩。”顾景玉骂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交杯酒:“何事?”
  
  “王爷,牢房里的那位姑娘说,有事要告诉您!”
  
  “这次招的倒快,只怕里边有蹊跷。”
  
  顾景玉起身,宋北月急忙抓住他的衣摆,撒娇道:“王爷,这可是咱们的新婚夜啊!您要去哪儿?”
  
  “不把事情审出来,本王总担心他们日后还会对你不利。”顾景玉拍拍宋北月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本王很快就回来。”
  
  说罢,跟着侍从走向牢房。
  
  牢房内,叶霜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体内的疼痛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想到那个孩子……
  
  叶霜咬牙,双手抓紧自己的心口。
  
  不过片刻,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睁开眼,面前是一抹红色的衣角。
  
  “本王当你还能一直咬牙不说呢。”
  
  头上传来顾景玉的嘲讽声,叶霜的身形一怔,看着那抹身影坐在不远处地凳子上,满是戏谑地看着自己。
  
  “说吧,你想说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嫉妒王妃,所以才动了杀心。”
  
  “笑话!”顾景玉的茶重重摔在桌上:“本王当你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接着审,审到她说实话为止。”
  
  顾景玉一声令下,狱卒再次拿起手中的鞭子。鞭子一声声抽打在皮肉上,顾景玉细品着茶,冷眼看着叶霜疼得发颤。
  
  顾景玉在这里待多久了,大概半柱香?
  
  叶霜疼得生不如死,咬牙在心中暗自算着时辰。
  
  她受伤严重,并不是刺杀的最佳人选,皇帝需要更有把握的人去杀掉宋北月。
  
  因此她的任务,从来就不是亲自动手,而是引开顾景玉,方便他人动手。
  
  若此次事成,她便能离开这里,看看那个孩子了。
  
  叶霜紧盯着顾景玉,只要他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一成。
  
  “禀告王爷——”
  
  牢房外,传来狱卒的呼喊声。
  
  “王妃遇刺了!”
  

第九章 情人泪


  “什么!”顾景玉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瞬间滚到地上砸得稀碎。
  
  “王妃现在如何!”
  
  “王爷放心,府中隐卫已经护住王妃了。”
  
  “那便好。”
  
  顾景玉紧绷的手微微松开,正打算回房内探望宋北月,刚走出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地上浑身血迹的叶霜。
  
  “好算计。”
  
  顾景玉沉声道,话语听着像是夸赞,脸色却阴沉地仿佛要杀人。
  
  “调虎离山,你还真敢拿自己的命来赌。”脚步声逐渐逼近自己,叶霜看着那抹红色渐渐走到自己面前,声音冷得渗人:“看样子,你觉得自己的命很长啊,能拖住本王半柱香。”
  
  “唔……”叶霜疼得支吾不清,挣扎着掰开顾景玉捏住自己下颚的手,却感到他手劲越发变大。
  
  “说,你背后到底是谁。”
  
  下颚的疼痛感越来越强,叶霜看着顾景玉,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分明已是破败不堪!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即便你不说,本王也会派人去查,找到你的身世,父母,还有你的那个孩子。”
  
  孩子!
  
  叶霜瞬间脸色铁青,他竟然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他居然用孩子威胁她!
  
  心中绞痛异常,所有蛊虫在一瞬间涌向心口。
  
  “唔!”叶霜的指甲死死扣进砖瓦,咬牙看着顾景玉道:“好,我说,只要你为我流下一滴泪,我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呵,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本王谈条件。”
  
  顾景玉将她甩落在地,一点点抹掉手中沾染的血迹,怒极反笑:“不知死活,那便等着你的孩子给你陪葬。”
  
  顾景玉!
  
  叶霜看着顾景玉走远的身影叫出口,可虫蚁聚集在心,疼得生不如死,连口中叫出的名字都是轻飘飘的一句,喑哑模糊,在风中消散。
  
  叶霜苦笑一声,不再挣扎。
  
  她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是棋子,当今圣上命她拖延住顾景玉,又何尝没有预料到现在的情形,只是觉得她如今身体已经不似从前,若是任务失败,弃了也就弃了。
  
  大牢里昏暗的光下,叶霜的已然安静下来,余光之中,狱卒拿着铁链过来,重新锁住她的四肢。
  
  她全然放弃了挣扎,只悄无声息地躺在草垛上,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出了大牢,顾景玉步伐匆匆地往婚房走去。
  
  他的十二一定是被吓坏了。
  
  行至半路,一名影卫突然出现,跪在他面前。
  
  顾景玉脚步一顿,这是他之前派出去查探叶霜身份的。
  
  “查到了?”
  
  “是。”
  
  影卫呈上写着身份信息的卷宗和一个泛旧的锦囊。
  
  顾景玉拿起来略看了两眼,冷笑一声,没想到她竟然有过这么多的假身份。
  
  这中间,竟还有些时候,她是查无此人的,比如她进府前的四年。
  
  顾景玉把卷宗掷在地上,打开了锦囊。
  
  打开袋子,顾景玉的手却在一瞬间停住。
  
  这是一张折叠得板板正正的红色纸条,打开后,是一张聘书。
  
  是他当年写给十二的聘书!
  
  顾景玉的脸色略有些发白,拿着纸章的手轻轻颤抖。
  
  所有的回忆冲击而来,她与十二相似的双眼,武功,性格,还有……入府前空白的四年。
  
  “这个锦囊,从何而来!”
  
  “王爷,这个锦囊是从叶姑娘所住的杂役房内寻到的,被她藏在墙砖之中。”
  
  漫天风雪交织着向他扑来,顾景玉身影微微一晃。
  
  他蓦地转身,朝着暗牢跑去。
  
  他要亲口问问她。
  
  她从哪里得到的这封聘书,她到底……是不是十二。
  
  牢房内,充斥着血腥气。
  
  顾景玉带着一身清冷的寒意闯入,双目猩红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这么会这样!
  
  牢房内的墙壁上,布满血迹斑斑的抓痕,叶霜安静地躺在地上,小腹上插着一把银亮亮的刀。
  
  这样满墙的抓痕,她在被杀前,该是多努力地挣扎啊。可她被他锁在牢房内,无处可逃,被他审讯折磨,无力反抗。
  
  顾景玉的喉头上下滑动,放缓的脚步慢慢靠近叶霜。
  
  他轻轻扶起叶霜的身子,鲜血染了他一手。
  
  怀里的姑娘已然没了声息,她的表情依然那样平淡,仿若死得毫无痛楚。
  
  怎么会不痛?
  
  她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只是右手仍然死死攥紧成拳。
  
  顾景玉眼眶湿润,将她攥紧的手指缓缓掰开。
  
  从中滑落一块小小的玉牌。
  
  上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不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那一年,他许她江山为聘,曾对她说:“十二,若我们以后有了孩儿,便唤他不离。”
  
  顾景玉喉头腥甜,蓦然呕出一口血。
  
  他,亲手害死了他的十二……
  

第十章


  叶霜死了。
  
  整个王府里最晦气的女人死了,连一个注意的人都没有。
  
  顾景玉抱着叶霜的尸体缓慢地走出大牢,他第一次抱她,才发现她原来那么轻,轻到仿佛松开手,就会飘走一样。
  
  顾景玉的脚步她在厚重的雪地上,是晦涩的沉默的脚步声,大雪纷纷纷纷扬扬地落了他满头,怀中的女子却被裹在披风中未被沾染丝毫。
  
  十二最怕冷了。
  
  顾景玉想起自己在雪中罚她奉茶的场景,抱着叶霜的手更紧了紧,心中一阵绞痛。
  
  “爷!”
  
  管家举着伞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跟着王妃宋北月。
  
  见顾景玉怀中抱着的叶霜,管家与宋北月俱是一愣。管家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诡异,在顾景玉头顶撑起伞,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宋北月见此情形,眼神一颤,心中有了几份思量,怯声道:“王爷,这么大的雪,快进屋暖暖吧。”
  
  顾景玉的眼神落到宋北月身上,眸中尽是死寂,用仅存的一丝希望试探地问向宋北月。
  
  “北月,记得你在虞国时常为本王煮梅花莲子汤,等雪停了,为本王煮一碗暖暖身吧。”
  
  听闻顾景玉让自己煮汤,宋北月脸上一喜,这说明顾景玉还是相信她的。
  
  “妾身领命。”
  
  宋北月欣喜地答了四个字,顾景玉却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凄厉绝望,满满都是嘲讽之意。
  
  这是顾景玉在嘲讽他自己。
  
  何其可悲啊!
  
  十二她,根本就不会做饭啊!
  
  他心心念念娶回家的,根本不是十二,而真正的十二,如今已经被他害死。
  
  “你那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王爷!”
  
  宋北月还欲争辩,顾景玉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低头为叶霜裹了裹披风,似是极为疲惫地吩咐道:“把宋北月带下去,好好审。”
  
  这……这可是王妃,这可是虞国公主啊!
  
  宋北月被吓得瘫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顾景玉。
  
  “王爷,妾身是十二啊!”
  
  “十二?”顾景玉扫过宋北月一眼,目光冷冽:“你不配提她。”
  
  “王爷,王爷!”
  
  宋北月的尖叫声回荡在雪地间,顾景玉抱着叶霜踉跄地走远,仿佛平日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只剩下满身的颓废。
  
  “我记得,你以前最怕冷了,别怕,我们很快就会进屋子了。”偌大的雪地上,顾景玉喃喃自语,抱着叶霜的手懂得通红。
  
  管家小步地跟在身边,不解其中真相,念着今日乃是顾景玉大喜之日,小心翼翼地劝道:“爷,怎么说今儿也是大喜,这么对待王妃不好吧。”
  
  “若不是要明白事情原委,本王当场就杀了她。”提及宋北月,顾景玉冷声道,似是怕惊到怀中永远沉睡的女子,他的声音又轻下来。
  
  “传令下去,明日起大办丧礼。”顾景玉闭眼贴上叶霜的额头,声音哽咽道:“十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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