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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云之南

沈寻程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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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沈寻程立”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他在云之南》,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程立沈寻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在云之南》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他在云之南》小说主要讲述了沈寻程立的故事,同时,沈寻程立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8-14 20:2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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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沈寻程立”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他在云之南》,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程立沈寻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在云之南》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他在云之南》小说主要讲述了沈寻程立的故事,同时,沈寻程立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第1章

小说:他在云之南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沈寻程立 角色:程立沈寻 《他在云之南》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他在云之南》小说主要讲述了沈寻程立的故事,同时,沈寻程立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滇缅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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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炼巅峰:2012.10-2019.10 1519万字 反套路快穿:大罗为了拜托练气6层的主角帮忙,不仅送他一场机缘,还免费先送上自己的处子之身。真贱 雷*******统:看推荐都说好看,可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都没坚持到小攻出来...... 他在云之南

《他在云之南》在线阅读

他在云之南第1章  


《他在云之南》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
《他在云之南》小说主要讲述了沈寻程立的故事,同时,沈寻程立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
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滇缅边境。
一辆中巴车沿着山路前行。
沈寻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车窗外就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间奔泻而下,在石头上绽放出雪白的花朵。
两侧的青山苍翠欲滴,层峦起伏。
她抬手看了看表,照时间来看,快到了。
大约十分钟后,树林里露出一角屋檐。
汽车缓缓停下,沈寻拿起背包,跟在其他两个乘客后面下了车。
三层楼的客栈,门前的木牌上分别用中文、英文、缅甸文写着“巴顿的店”。
棕发蓝眸的男人倚在门框上瞅着沈寻笑,见她走近,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久不见了,小甜心。”
“好久不见,巴顿。”
她也感慨,“上次拥抱,还是在巴西。”
亚马孙河流域的丛林里,她抱着昏迷不醒的巴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是她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也是她的老师。
“看,我的中文字已经写得出神入化,”巴顿扬了扬手中的登记簿,“我应该叫你sara,还是沈寻?”
“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她挑眉,闻到了咖啡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先去放行李,”巴顿笑了,把钥匙递给她,“晚上给你做意面和烤鱼,威士忌、咖啡都有,还有冰激淋。”
“谢谢老板。”
沈寻朝他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绅士的脱帽礼。
她的房间在三楼。
客栈是在老式竹楼的基础上改建的,保留了原有的韵味。
房间木门上的油漆已经有些斑驳,依稀看得到当初雕刻的花纹,还有几道像是利器造成的划痕。
锁不是很好开,沈寻使劲扭了几下钥匙,才把锁打开。
一推门,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
不对劲。
她脊背一凉,下意识就要拉上门,但是已经来不及,她的手臂被人捉住,那人用蛮力将她拖进房间,她的惊呼声还未出口,一只大掌就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房间里的一切霎时映入眼帘。
窗帘是掩着的,一个人趴在地板上,满头都是血,身下也是一摊暗红色的血迹。
靠墙的藤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衬衫,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只有手中的一把匕首,闪着锋利的寒芒。
此刻,他的目光正缓缓从地上那人的身上移到沈寻脸上。
四目相对,沈寻觉得喉咙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一双冰冷锐利的黑眸,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嗜血的光。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猛虎咬住脖子的羊。
她放弃挣扎,站在原地看着他。
身后的男人像是意外于她的配合,低沉出声:“三哥?”
“放开她吧。”
椅子上那人轻轻开口,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
沈寻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与他对视。
这个男人高大得可怕。
只到他胸口的她,整个人都陷在他的阴影里。
她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她清楚,呼救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也许在她喊出声的那一刻,眼前这男人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你是谁?
从哪里来?
到这里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轻轻扬起,仿佛山风掠过丛林。
“沈寻,”她竭力保持声音里的镇静,“从北京来,旅游。”
“把背包给我。”
接过她摘下的背包,他递给自己的同伴:“阿北,看一下。”
笔记本电脑、手机、钢笔、记事本、衣服、洗漱包、医药包等落了一地。
那个叫阿北的男人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甚至包括她的内衣裤。
她忍不住蹙眉。
一双大掌突然箍住了她的肩。
“你要干什么?”
她惊恐地瞪着他,压低声音发问。
“闭嘴。”
男人冷冷地盯着她,手掌一路下滑。
宽大滚烫的掌心,如同烙铁一样,隔着单薄的衬衫,熨烫着她的曲线。
羞耻感顿时从胸口炸开,她咬住唇,瞪着他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衬衫的胸前有两个口袋,修长的手指停在那里,仔细摩挲、探入。
沈寻清楚地感觉到,胸前脆弱的顶端,瞬间起了变化。
男人显然也感觉到了。
他看着她一脸的羞愤,眸光深浓,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下身穿的是一条紧身牛仔裤,透着热力的手指先是探入裤子前面的口袋,寻觅无果后,又覆盖住她饱满的臀,然后顿住。
“这是什么?”
他掏出她后口袋里的东西,举到她面前。
“录音笔。”
她心口一凉。
“旅游要带录音笔?”
他问,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压迫感。
她咬紧牙关,僵在那里不说话。
“不说实话?”
他笑了,黑眸里起了嘲弄之色,下巴微微向地上的男人扬了扬,“你是想像他这样,还是我们换个玩法?
毕竟,你这样好的身段,浪费了可惜。”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手,甚至跟她隔着一步的距离,只是看着她,她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是记者。”
她妥协,“来做艾滋病方面的报道,录音笔里录的是我的采访内容。”
“我凭什么信你?”
他摁开手中的录音笔,浏览着液晶屏上的内容,“16小时32分钟,你不会想让我们在这里都听完,确认好再还给你吧?”
“三哥,要不就直接删了吧。”
阿北抬头插了一句。
“不!”
沈寻像被咬了一口,激动地看着他,“绝对不可以删!”
录音笔里的内容要是删了,她这些天的工作就全白费了。
“可以不删,”男人把录音笔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但是不能还给你。”
“那跟删了有什么区别?”
沈寻忍不住要爆粗口。
像是意外于她的不怕死,男人眯起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我对你们一无所知,对你们在做的事情也毫无兴趣。
这个录音笔里是我辛苦了半个月的工作成果,你要是敢毁了我的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切齿,豁出去了。
男人沉默片刻,随即轻笑了一声带着嘲弄:“鬼?”
“我见过鬼,也不怕鬼。”
他低沉出声,一字一句。
在他诡异且冰冷的语气里,室内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
他的下一个动作,是掏出手机,对着沈寻照相。
闪光灯亮起,沈寻防备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让我的兄弟们记住你的脸,”他嘴角轻勾,“走出这个房间,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会来找你算账。”
沈寻闻言先是微惊,而后又轻松了许多,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和阿北不会把她怎样。
“坐。”
他朝另一把藤椅扬了扬下巴。
沈寻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一旁的阿北仍在认真翻看她的东西,连记事本都一页页翻过。
“把她钱包给我。”
男人出声。
沈寻见他接过钱包打开,下意识地要站起身。
男人抬眼,目光森冷:“让你坐着。”
她咬咬牙,坐了回去。
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男人的视线在照片上停滞了几秒。
“童年照片?”
他举起钱包,似乎在和她现在的样子比对,“几岁?
在哪儿拍的?”
沈寻沉默了下,不情不愿地开口:“5岁,海德公园,伦敦。”
“旁边的人是你母亲?”
男人又问。
沈寻沉着脸,没回答,但他也没有再追问,看了下她的身份证、几张银行卡,就把钱包递还给了阿北。
这时,地上的男人忽然发出了几声痛苦的**,然后蠕动起来。
沈寻下意识地后退,身体贴住了藤椅背。
“喝水。”
男人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推向她。
瞅见她紧张的眼神,他吸了一口烟,又不疾不缓地吐出:“怎么,怕有毒?”
沈寻端起来喝了几口,随后看见他站起身,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那人。
“想好跟我说什么了吗?”
他的声音凉薄,“要想保住你这条腿,你只剩五分钟的时间。
想好了,就点头。”
对方嘴里塞了布团,发出模糊的**声,做消极的抵抗,但始终没有点头。
“很好。”
低沉的笑声扬起,沈寻看见他弯下腰,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地上那人腿上的血窟窿。
沈寻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瞬间又吞了回去。
剧痛之下,那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腕,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浮木,想要抵消他的恐惧与痛楚。
他瞪大了眼,像鸡啄米一般拼命点头。
那人冰冷黏腻的掌心,仿佛一条蛇一样缠绕在沈寻的皮肤上。
她握住藤椅的把手,忍住恶心一声不吭。
“三哥。”
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接着,他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扒开了那人的手指,又抽出了一旁的纸巾,慢慢地擦掉了她脚踝上的血迹。
他粗糙的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擦过她柔嫩的肌肤。
沈寻看见他的身影随着他的动作在地板上轻轻地晃动,再是他小麦色的后颈,还有肩背的肌肉线条因为下蹲的动作绷紧,充满了男性气息。
擦完了,他抬头看向她。
从窗帘透进来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沈寻终于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干净的皮肤,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刚硬的下颚线,冰沉的双眸犹如黑色的深潭。
**。
她在心里暗骂。
都这个节骨眼了,她居然觉得这男人长得好看。
是真的好看。
“鞋脏了,别穿了。”
他站起身,语气淡淡的。
沈寻脱了球鞋,看了下沾血的袜子,也一起脱了,赤足踩在地板上。
黝黑的地板上,她的一双脚显得格外白,欺霜赛雪。
他没再搭理她,而是拎起了地上那人,扯掉了对方嘴里的布团,背对着她,侧耳听那人说话。
那人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
沈寻仔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能瞪着眼前宽阔的肩背,看到微暗的天光倾泻在他黑色的衬衫上,起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她看着眼酸,都起了些微困意。
“三哥,起药效了。”
阿北瞅了一眼酣然入睡的沈寻。
“嗯。”
男人轻应了一声,拿起振动的手机。
对话框里有一张照片,是他刚才发过去的,对方回复了一张图片,他点开,放大,是张记者证,上面的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嘴角微扬。
“有什么问题吗?”
他摁灭屏幕,问道。
“没什么异常,”阿北摇头,“她说的应该是真话,笔记本里都是一些采访记录和会议纪要。
电脑来不及看了,要不让小美远程监控下,回头再看,以防万一?”
得到了三哥的默许,他又担心地看了眼地上那人:“他还能撑得住吗?”
“没事,没伤到动脉,”三哥轻声道,“我刚才只是要给他挖弹头,他就昏过去了。”
——老大说他过阵子要去缅甸见白狐。
方才挖出的消息又回响在耳边,他垂眸,凝视着地上的一摊血迹,过往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
白狐,久违的名字。
整整三年了。
阿北把沈寻的背包收拾好,也在地上捡到了她刚才掉下的门钥匙。
“三哥,好像是搞错了房间,”他递上钥匙,“她是308的。”
男人接过来瞧了一眼,钥匙上的彩漆数字磨掉了一些,乍一看像是303,他们的房间号。
“还记者呢,心有点大。”
阿北摇摇头,“不过也怪我,刚才有点慌,看她开不了门我就自己先把门开了。”
“没事,什么可能性都有。
要是遇见个性子轴的,也许还会把老板叫来开门。
你出来得还少,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阿北感慨。
三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没说话。
像他有什么好?
没有人会想去经历他所经历过的那些。
“看看外面情况,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他扫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沈寻,淡声吩咐。
“我?”
阿北愕然。
“不是你,难道是我?”
阿北黝黑的脸冒出可疑的红:“三哥……我还没抱过女人。”
“刚才你不是还搂过她吗?”
“那是制伏!”
阿北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三哥抬起眼,面无表情:“我们这行,做事的时候,没有男女之分。”
“难怪你刚才摸她的时候像摸尸体。”
“嗯,”三哥淡应一声,薄唇轻启,“你放风,我抱过去。”
沈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坐起身。
打开床头的台灯,她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不是刚才的房间。
虽然家具大致相同,但壁画、摆设都不一样。
靠窗的竹躺椅上,放着她的背包和相机包。
她连忙下床奔过去,打开包仔细查看。
包里东西都还在,唯独缺了录音笔。
心里一凉,她拉开门冲到走廊。
夜风扑面,一阵凉意袭来。
她转过身,看到自己门牌号,下一秒就拔腿冲到了303门口。
咚咚咚。
回应她的,只有木门的闷响。
几乎整整两分钟,都没有人回应。
“sara,你光着脚站在这里干什么?”
走廊尽头,刚上楼的巴顿困惑地看着她问,“我好像记得你不是这个房间。”
“啊,是……”沈寻清了下嗓子,“是这个房间的客人下午问我借了打火机,我睡了一觉,想抽烟的时候想起他们还没还给我。”
“哦,”巴顿点点头,“他们已经退房了,我帮你看看打火机还在不在房间里。
你快去穿鞋,小心着凉。”
沈寻回到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地往床前看去。
没有鞋。
——鞋脏了,别穿了。
低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浮起。
紧接着的画面,是小麦色的长指,捏着纸巾,擦过她的脚踝。
她从背包里找出了另一双备用的球鞋。
不用想,那人在给她的水里下了药,又把一切痕迹都抹灭了。
再回到303,果然,地面也是干干净净的。
窗户开着,血腥气也已消散。
如果不是录音笔的丢失让她气得胸口都疼,她几乎会认为下午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诡异的梦。
“好像没有打火机,”巴顿仔细察看了一下房间,“贵重吗?”
沈寻摇头:“塑料的,路边摊买的,没事儿。”
“那我给你拿盒火柴就好,”巴顿松口气,“下楼吃晚餐吧,我就是来叫你的。”
沈寻其实已经没了胃口,但看着他热切的眼神,便强打精神点点头,跟着他下楼。
froretoanotherfrohesuertothespringfroheuntaintotheairfroaritantosin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从夏天到春天从高山到天空从善良到罪恶客栈一楼的一侧是餐厅区,到了晚上也是酒吧。
沈寻落座时,熟悉的歌声入耳。
她挑眉:“intothefire,久违了。”
“是啊,来自我家乡康沃尔的乐队。”
巴顿会心微笑,朝吧台方向挥了挥手,一个年轻的小伙送了两份肉酱千层面过来,两人边吃边聊。
“那里有海之角,这里是云之南。”
沈寻感慨,“没想到我们会相聚在这里。”
“命运就是这么不可预测,不是吗?”
巴顿扣着手指,端详着她,“你过得好不好,小女孩?”
“我已经26岁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看到食人鱼就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女孩,”沈寻轻轻一笑,“这几年一直在北京工作,有时会出差,做点调查报道。”
“你的脸上有倦色。”
巴顿直言。
“是,有时感到厌倦,觉得自己能做的始终有限,很多事情,就算知道为什么,也很难去改变。”
“这个世界,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都只能尽力而为。”
“虽然在最好的媒体工作,但我感兴趣的不在于那些高层人士出入的会议活动,也不在于从和这些人的交流中找到成就感。
那样的世界,太浮华且千篇一律。
反而是在最困苦的地方,当我与那些饱受生活折磨的人对话,当我的一支笔能够使他们得到更多关爱时,我感到很充实。”
“这次在云南的收获呢?”
巴顿问。
“见到一个60岁的女人,因为染上毒瘾,身上长了许多脓疮……”沈寻放下刀叉,点燃一支烟,她突然想起和这个女人的对话就在录音笔里,一时间有点郁闷。
“怎么了?”
巴顿很敏感。
沈寻沉默了下,摇摇头:“这回见了很多不大好的事情。”
她不打算跟巴顿提起她的遭遇,以免节外生枝。
这里毕竟离边境不远,客栈里的人也杂,说不定下午那两人的同伙还在,也许就在这餐厅。
——让我的兄弟们记住你的脸,走出这个房间,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会来找你算账。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
“你呢,你找到你想要的平静生活了吗?”
沈寻凝神反问,“我一直记得,你说你16岁生日那天随你父亲在伊拉克,战斧导弹在巴格达夜空如烟花般绽放。”
“平静生活……这是一个过程,就像你的名字——寻。”
巴顿笑了笑,眼神有点苍茫。
沈寻一怔,然后点点头。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无休止的寻觅。
“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开客栈?”
她又问。
巴顿没有回答她,眼神却落在她身后。
沈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五官妩媚、皮肤微黑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她盘着头发,只简单地插了一支玉簪,腰身玲珑,步履轻快,一只手拿着一瓶威士忌,另一只手拎着两只酒杯。
“我太太,玉而。”
待她走近了,巴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向沈寻介绍。
女孩朝沈寻微微一笑,在巴顿身旁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安静得像只小猫。
沈寻了然:“原来这是你留下的理由。”
“算是,”巴顿替她倒了酒,“苏格兰的singlelt。”
“你这儿真是什么都有。”
沈寻喝了一小口,由衷称赞。
“可惜没有德文郡奶油配松饼,”巴顿与她碰杯,“但是我教会玉而做柠檬舒芙蕾,她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玉而扬起嘴角,声音轻柔:“马上就好,希望你喜欢。”
沈寻这才发现她的瞳仁是浅棕色的,眼尾微挑,笑起来时,一双眼睛说不出地勾人。
难怪可以收服巴顿这样的浪子。
“忘了问你一件重要的事,”巴顿挑眉,“有男友了吗?”
沈寻摇头。
“喜欢的人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沈寻再次摇头,托腮调皮一笑,“上次喜欢的人还是你。”
她面朝玉而,指了指巴顿:“我迷恋过他,真的。”
玉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巴顿耸肩,做了个擦汗的动作。
沈寻笑了:“那时年纪小,看到他拍的那些危险的纪录片,羡慕他的冒险与流浪,所以厚着脸皮跟着他。”
“开始确实存心想要为难你,让你萌生退意,但没想到那么沉的摄影器材,你一直一声不吭地扛着,一扛就是一个星期,到后来不只我,整个团队都觉得不能不要你,”巴顿晃了晃酒杯,视线锁住了她的脸,“但是sara,你那时并不是迷恋我,而是迷恋危险。”
“其实,你骨子里对危险和未知的渴望,比我更甚。”
沈寻没接话,沉默地看着他。
“我只是因为有一个当战地记者的父亲,自小耳濡目染,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而你不是,你一直是为了逃离。”
笑意在沈寻脸上渐渐散去,她低下头,喝了一口酒。
“我去拿甜品,”玉而站起身来,打破了微僵的气氛,“sara,你要不要茶或者咖啡?”
“给她一杯热巧克力。”
回答她的是巴顿。

他在云之南第2章  


《他在云之南》是一部短篇小说,《他在云之南》小说内刻画了沈寻程立等角色,这些角色的刻画都是极为入木三分,让读者的沉浸感和代入感更佳:沈寻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车窗外就是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间奔泻而下,在石头上绽放出雪白的花朵。
两侧的青山苍翠欲滴,层峦起伏。
她抬手看了看表,照时间来看,快到了。
大约十分钟后,树林里露出一角屋檐。
...“呵,你还记得我晚上的习惯。”
沈寻瞅着他。
“我当然记得,”巴顿笑,“我当初还跟你说过,喜欢甜食的人都缺乏安全感。”
沈寻伸手在桌上轻轻一画。
“先生,你过界了。”
“还是不愿意原谅你爸爸?”
“巴顿。”
低柔的语气里,已经染上危险的气息。
巴顿举起手,表示投降。
热巧克力上了桌,沈寻捧起来小口啜饮,喝的姿势像是个小孩子。
待她抬起头,却撞上巴顿深沉的目光,他湛蓝的眸里,似乎藏着一丝隐忍的情绪。
“sara,还记得当初我们分别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沈寻放下杯子,“你祝我享受爱与自由。”
只是她心里知道,那是很难很难的。
对于许多人来说,也许是一辈子也难以实现的愿望。
“其实不如及时行乐,”她挖了一口玉而做的舒芙蕾,笑着眯起眼,“比如这一刻的甜蜜。”
她早已学会不奢求太多。
当晚十一点,六十多公里外的景清市公安局,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一名年轻男警员轻轻扭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工位后面“王小美!”
随着他喊声而起的,是一声尖叫。
“张子宁你神经病!”
同样身穿警服的女孩拉下耳机,捂着胸口从座位上弹起来,“吓死我了。”
“你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这里偷偷忙什么呢?”
“江北拿来一支录音笔,让我尽快查下里面的内容。”
王小美拿着鼠标,关掉屏幕上一个文件夹,又打开另外一个,“净是些对话录音。”
“bcksails,这是什么?”
张子宁念出文件夹的名字。
“应该是视频文件。”
王小美点开。
跃入眼帘的画面让两人当场石化。
屏幕上,一个黑发女子和一个红发女子正在床上纠缠。
“这也太重口了,”张子宁目瞪口呆,“这是谁的录音笔啊?”
“江北说是程队——”小美还没说完,张子宁眼睛瞪得更大:“程队?
看他平常一副冷淡的样子,原来偏好这种?
这也太劲爆了……或者,我看他那体格和身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小美的脸通红,“这不是……”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忽然扬起:“我偏好哪种?”
听到这个声音,张子宁顿时僵住。
他缓缓望向门口,背脊发凉:“程队。”
程立一手插着口袋站在门外,抽了一口烟,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声音轻淡:“给你两秒,滚。”
张子宁苦着一张脸落荒而逃。
王小美已经关了视频,毕恭毕敬地看着他:“程队。
“那些采访录音有什么问题吗?”
程立走进屋,看着她问。
“没什么问题,”王小美摇摇头,“说起来,这女的声音还挺好听的,问的问题也挺尖锐。”
见程立没接话,她又指了指刚才打开的文件夹:“还剩几个视频,估计是她把录音笔当u盘用,拷的剧。
我会再看下。”
“不用了,”程立摁灭烟头,“把录音笔给我吧。”
“你要自己再看下吗?”
王小美拔下录音笔递给他,顺口冒出一句,等抬头瞅见那双深潭般的黑眸时,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嗯,看看到底好不好。”
他轻声扔下一句,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沈寻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在桌上振动。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接起来:“主编大人,您还没睡啊。”
“睡什么睡,明天要出刊啊,你是在外面野得都忘了日子吧,”电话那头,是她的上司郑书春,“怎么样,进展如何?”
沈寻撇撇嘴:“出了点小状况。”
“我相信你能搞定。”
“可能真搞不定……”“别废话了,交给你一个新任务。”
郑书春打断了她,“禁毒办领导今天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们能给他们做一个纪实报道,我想了想,就交给你吧。”
“禁毒?”
沈寻挑眉,“又要把我发配到哪里?”
“就在景清,时间大概一个半月,人员对接方面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就去公安局报到,联系人的信息我发你手机上。
就这样,我看稿子去了。”
“喂——”沈寻瞪着断线的手机,透过屏幕看到满头湿发、表情震惊的自己。
一滴水珠顺着刘海滴在了屏幕上。
一事未了,一事又起。
她还要在这个地方再待一个半月。
推开窗,外面是深蓝色的夜空,如钩新月。
有风穿过山林,如缱绻的歌声。
远处层峦如起伏的墨影,藏着未知的黑暗。
她突然有种隐隐的感觉,就在此地,在这彩云之南,她将有难以预料的遭遇。
消息提示音响起,她打开微信,是郑书春发来的一条信息——刘征明,景清市公安局副局,139tistististististististis。
摁灭屏幕,沈寻盯着手机,心中一动。
她的手机今天应该也被查过了。
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丢掉的录音笔。
考虑到之后可能未必有太多时间处理目前这个艾滋病的选题,她拿起笔摊开记事本,根据当时的记录回忆起来,能想起一些对话就补全一些。
翌日清晨,当她拿着背包下楼吃早餐时,巴顿表情惊讶:“不是说要住两天吗?”
“临时接到任务,”沈寻点头,“不过就在本地,有机会我再回来。”
“什么选题?
毒品?”
巴顿瞅着她。
沈寻咬着面包,眨着眼看着他,没有回应。
“嘴还挺严,”巴顿笑了笑,“只是这地方,也就是这些事。”
沈寻做了个鬼脸:“老板,你的客栈就是江湖,有什么消息线索,记得告诉我,让我做个大新闻。”
巴顿看着她,貌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是笑她淘气。
分别时,沈寻忍不住上前和他拥抱。
“我会来看你的。”
不知怎的,她有点鼻酸。
巴顿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应了一声。
她迈上车时,巴顿叫住了她,快步走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样东西。
她接过来,是一个不锈钢烟盒。
“送你的礼物。”
他说。
这时司机已在催促,她匆匆致谢,上了车。
车窗外巴顿的脸缓缓掠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霎间,她看见那双深蓝的眼眸里,似乎格外沉郁,似有千言万语。
诧异间,她的余光扫到不远处,客栈门口有一道红影。
是玉而。
她正望向这边。
转瞬间,玉而和巴顿都被汽车抛在后面,越来越远。
沈寻低头打量手中那个烟盒,上面刻着几个单词——perseverance,love,enthusiashope。
坚持,爱,热情,希望。
一个半小时后,她站在了景清市公安局门口。
已经接到指示的门卫看了下她的证件,就给她指了去刘局办公室的路。
绕过一个花坛,她沿着围墙下的路往前走,左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场地。
棕榈树下,有一小群人在聊天,多数穿着制服,也有两人穿着便装。
出于职业敏感,她远远地就开始打量这些人。
其中有一个人的背影,她越看越眼熟。
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长裤,身材高大。
走得近了,待他说话间微微侧过脸时,沈寻顿时瞪大了双眼。
竟然是他——那个拿走了她录音笔的“三哥”。
脑子里轰的一下,她快步冲上去,咬牙切齿:“是你!”
程立看着她,先是微怔,随后目光便掠过她,继续和旁人说话。
他这态度顿时惹毛了沈寻。
她上前就想揪他的衣领,却被他迅速钳住了手腕。
“你把我录音笔弄哪儿去了?”
她愤然抗议,同时努力挣扎,“你放开我!”
他松手,她这次却趁机抓住了他的衣领。
“松开。”
黑眸平静地瞅着她,他淡声命令。
“我不。”
她毫不退让。
一时间,其他人都一头雾水,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程立捉住她的手,一点点拉下来。
懒得让人看戏,他转身就走。
唰。
他本来束在长裤里的衬衫被拉了出来,而衬衫的一角正握在沈寻手里。
腹肌。
拉起的那片衬衫下面,小麦色的、斧刻一般块垒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帘。
沈寻眼睛都直了。
希腊雕像的健美也不过如此。
周围响起隐隐的笑声。
“你看够了没有?”
程立冷冷出声。
她悻悻地松手。
程立抿着唇,盯着她,把剩余的衣摆也抽了出来,又慢慢地挽起袖子,姿态从容。
沈寻也盯着眼前这男人。
转眼间,他从刚才相对正式的装束换成了休闲的风格,宽肩长腿,眉目俊朗,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爽磊落。
她脑子里又忍不住浮现他的腹肌。
说实话,她竟然有想摸的冲动,无比想。
“挺好看的。”
她由衷地说。
人群里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
程立扫了一眼人群,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没再继续交谈,转身朝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沈寻跟了上去。
他步子大,不一会儿就和她拉开了距离。
沈寻小跑了几步。
他停下来,回头看向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同路。”
沈寻瞅着他,水眸清亮,“还有,录音笔。”
他眉心一蹙,神情似乎有点不耐烦。
“丢了。”
他一字一句,语气平静。
说完,不再理会她,径自上了办公楼台阶。
“你开玩笑的吧!”
沈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衬衫。
“松开。”
他再次重复。
沈寻摇头,态度坚决。
“女孩子动不动就扯男人的衣服,不好。”
他缓缓出声。
“那你还摸过我,这账怎么算?”
沈寻不示弱。
“那你想怎么样?”
他俯身,欺近了她,“我让你摸回去?”
离得很近,沈寻看到那双如墨的黑眸里映着她的身影。
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混着些木质香。
他领口下方松了一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肌肤,双手插着口袋,臂肌线条完美。
她感觉自己的脸一点点烫起来。
“你是在**我吗?”
她清了清嗓子,问。
那张冷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换上了淡漠的表情。
“你?”
他拉下她不依不饶的爪子,“我不屑”沈寻瞪着他的背影。
看起来,他好像是**,不是什么坏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松。
“您是沈寻老师吗?”
刚上了二楼,走廊里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迎向他们。
沈寻点点头,但没等她开口,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先出声了:“老师?
老刘,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你叫她老师,跌份儿了吧。”
“你知道什么!”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朝沈寻伸出手:“刘征明,刚才你来的路上我们通过电话。”
沈寻同他握手:“刘局好,叫我小沈就行。”
“你们都来我这里吧。”
刘征明领着他们进了自己办公室,亲自沏茶。
“程立,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北京来的记者沈寻,你别看她年纪小,做过不少大新闻。
这次她来这里,要做禁毒主题的特别报道,上面也要求我们配合协作。
接下来一个半月的时间,她会一直跟着你们行动。”
刘征明把茶杯递给他俩,同时两头介绍:“小沈,这是我们局禁毒大队队长程立。
他老家也是北京的。”
沈寻有点意外。
也难怪,他一口京腔。
“她?”
程立瞅了一眼身高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沉着脸一口回绝,“我不做保姆。”
刘征明脸也黑了。
人家还在跟前,他就这么不留情面。
“你给我站住!”
眼瞧着程立放下茶杯起身就要走,他暴喝一声。
程立先是站住,又慢慢走到窗边点了烟低头吸了一口才闲闲地答:“没打算走。”
完了又扫了一眼静坐在那里的沈寻:“真没得选?”
“没得选。”
刘征明答得干脆。
沈寻站起身,一脸热忱地望着程立:“辛苦了程队,我会尽量照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
末了,她还欠了欠身。
“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有礼貌。”
刘征明感慨。
程立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烟,瞥了她一眼。
“我还没想好。”
“这事由不得你想,”刘征明用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这是命令!”
“那她要是死在这儿怎么办?”
程立扬起嘴角,语气冷冷的,“刀枪无眼,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保护她。”
“我不怕死,”沈寻与他对视,“我也不需要你保护。”
程立看着她。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可那张白玉般的容颜上,却透着一股从容和镇静。
那不是装出来的。
他分辨得出来。
“那最好。”
他说。
走出刘局办公室,一个身穿警服的小姑娘迎了上来:“程队,我收到你微信了,你找我有事?”
“带她去宿舍楼。”
程立朝沈寻抬了抬下巴。
“是来新队员了?”
王小美眼睛一亮,“领导你终于舍得给我们添人手了?”
“嗯,不雅视频那个。”
他轻应。
“……”小美失言,只是瞪大眼看着沈寻。
沈寻更是一脸蒙。
他在说什么?
程立丢下了她俩,径自回了自己办公室。
王小美领沈寻到了宿舍楼,局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单间。
房间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青翠欲滴。
“你住哪儿?”
沈寻问。
“从你房间出去往左转第五间,310,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住,”王小美答,抬手看了看表,“你先收拾下,过半小时我来叫你吃午饭。”
谢过她,沈寻打开背包开始安置自己的东西。
洗漱用品都摆好后,她听到手机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寻寻,何时回来?
发件人是许泽宁。
还要一个半月——她在输入框里打了这行字,想了一下又马上都删除,放下了手机。
等东西收拾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破洞牛仔裤和刺绣外套,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卫衣,一条黑色紧身运动裤换上,对着镜子扎了个清爽的马尾。
王小美再来找她时,看到她这身打扮眼睛一亮:“沈老师你好帅气。”
“你多大?”
沈寻笑着问她。
“24。”
“我才比你大两岁,你就叫我姐吧,叫老师听着实在别扭。”
“好,寻姐。”
王小美爽快地点点头。
在去食堂的路上,沈寻想起一件事:“你们程队说‘不雅视频那个’是什么意思?”
王小美表情尴尬:“寻姐,你是不是有个黑色录音笔……索尼的,上面是屏幕,下面有圆盘状的控制键?”
“是啊,”沈寻一怔,“在你手里?”
“没有,已经还给程队了,我只是查过里面的东西…根据他的命令,”王小美小脸微红,连忙解释,“你上面好像拷了剧,有些场景尺度比较大。”
“哦,这样啊,”沈寻想起来了,“之前存的,忘记删了。”
“怎么样,好看吗?”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来,你们程队印象很深啊。”
她们进食堂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瞅见了新面孔,又是位美女,一时间大家都不由瞩目。
沈寻没觉得什么,王小美倒是被围观得有点窘迫了,拉着她快步走到取餐的地方。
“今天有红烧排骨、木耳炒鸡蛋,还有菌菇汤,你要是不想吃米饭,那边还有馒头。”
她热心地给沈寻介绍。
离他们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张子宁凑向坐在对面的程立:“程队,小美旁边有位大美女!
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姿色和身材我们这里百年难遇啊。”
程立抬头望向他指的方向,眸中一动,却又迅速恢复平静的目光。
不远处的女人,宽松卫衣,紧身长裤,臀翘腿长,侧脸精致。
一旁的江北也跟着看过去,表情愣住,立即看向程立:“这女的好像叶……”“吃饭。”
不冷不淡的声音,打断了他正欲出口的话语。
哪里像?
怎么会像?
只不过是恰好都穿了白衣服、扎着马尾而已。
张子宁看着对面闷头吃饭的两人,也只好纳闷地搛菜。
“你好,可以坐你旁边吗?”
一口汤刚喝进嘴里,一道柔和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他一抬脸,嘴里的汤差点喷出,连忙捂着嘴吞下去,才没出洋相。
“可以,当然可以!”
他看着沈寻,激动得把餐盘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谢谢。”
沈寻微笑,坐下来看向对面的两人,“程队,还有这位同志,又见面了,不介意一起吃饭吧?”
江北见着她,表情也有些惊讶:“是你?
你就是程队说的那个接下来要跟着我们的记者?”
他又迟疑地看了一眼程立,老大也是的,都没跟他说来这儿的记者就是他们在客栈里遇到的女人。
沈寻点点头。
“程队,你们那天在客栈里抓的是毒贩?”
她一边吃,一边问。
“你现在是在采访,还是聊天?”
程立抬眼问她。
“都算吧,你看情况答,我写的所有内容也会给你们审核,”沈寻迎着他的视线,继续问,“他被关起来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
“放走了?”
“放走了,”他语气淡淡的,“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我明白了,”沈寻分析,“如果你不放走他,那么,他的同伙可能会改变原有的计划,而你不想打草惊蛇。”
程立拿着叉子的手停了一下,黑眸凝视她的笑颜。
他有点意外。
她比他想象中敏锐。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呢?”
她又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缓缓道,“所以我们还会进行多方面的深入调查来确定。”
“一般来说,被抓住的人,也不大敢回去透露他被抓过,因为组织不会再信任他,为避免麻烦,甚至会直接把他做掉。
毒贩团伙都很谨慎,如果组织里有一个人失去联系两天,组织就会认为他出事了,不会再要他。”
江北在一旁补充。
沈寻放下筷子,拿出手机迅速记录下刚才的对话。
“我吃完了,慢用。”
程立站起身,将录音笔放在桌上,“还给你。”
未等沈寻开口,他已经端起餐盘,往门口走去。

他在云之南第3章  


沈寻程立为主角的小说名字是《他在云之南》,小说最新章节更是可以带来不同的阅读体验,各种情节设定慢慢浮现:“我明白了,”沈寻分析,“如果你不放走他,那么,他的同伙可能会改变原有的计划,而你不想打草惊蛇。”
程立拿着叉子的手停了一下,黑眸凝视她的笑颜。
他有点意外。
她比他想象中敏锐。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呢?”
她又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缓缓道,“所以我们还会进行多方面的深入调查来确定。”
...沈寻瞅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低下头继续吃饭。
王小美拿起了手机:“寻姐,程队让我把你拉进我们群里。”
沈寻进群,看见群名,叫“坚守”。
她浏览着群成员的头像,看见了张子宁和小美的自拍,还有天空和花草,最后视线落在一方小小的图片上。
她点进去,放大,是程立,没错。
他侧身站着,低着头在点烟,大概是为了挡风,他双手拢着,遮去了半边脸,远处是青山起伏。
照片里的他看起来要比现在年轻一些,大概是很久前拍的,还是抓拍照。
会是谁,抓拍了他这细微的瞬间?
这一瞬的他,冷静、迷人。
他的微信名叫rpheus,墨菲斯,希腊神话中的梦神,睡眠之神修普诺斯之子,也是吗啡rphine名字的由来。
这人,挺闷骚的。
沈寻扬起嘴角,加了他微信,并没有改他的名字备注。
“沈老师,你真的要在这里待一个半月?”
程立走了,张子宁立刻活跃起来。
“是啊,至少,”沈寻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和王小美差不多大吧,叫我姐。”
“其实你看着比我小……”张子宁勉强地点点头,“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
“干这行非常危险。”
“比这危险的事情我也经历过。”
“什么事情?”
张子宁好奇。
“2011年某国骚乱的时候,我做实习记者,有人在我面前被打爆了头,”沈寻看着他,“你知道人的脑袋裂开是什么样的吗?”
张子宁拿着筷子,搛菜的动作僵住了,咀嚼的动作也停住了。
“还有人,一边号叫一边跳,冲着你就扑过来,那种皮肉烤焦的味道……”“打住,”张子宁苦着一张脸,“姐,别说了,我都吃不下了。”
沈寻淡定地把剩下的几口饭吃完,曾经亲眼目睹那些如地狱般的场景后,她也食不下咽,但人的承受力,其实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王小美咯咯地笑:“瞧你那点出息。”
“我一**,几时怕过血腥场面?
我只是不喜欢在吃饭时聊这些!”
张子宁郁闷地辩解。
走出餐厅,沈寻从口袋里掏出烟,转头看向张子宁:“有火吗?”
“我不抽烟,”张子宁摇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他们有。”
沈寻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程立面前:“程队,借个火。”
程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她。
沈寻姿势娴熟地点燃,把打火机还给他,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仍是没说话,一副吝于交流的样子。
王小美走了过来,表情还是有些意外:“寻姐,你也爱抽烟啊。”
“嗯,也谈不上多爱,习惯。”
沈寻点点头。
“你抽什么牌子的?
好抽吗?”
“没有味道,很淡。”
沈寻把烟盒递给她。
王小美瞅了一眼烟盒上的单词——vogue。
“那你为什么抽?”
她又问。
“这个牌子的包装好看。
还有,我写稿的时候习惯抽烟,摆出一种装tis的姿势,写稿会特别顺利。
这叫仪式感,跟古代人焚香沐浴是一个道理。”
“…………”沈寻看着眼前的女孩,嘴角扬起轻淡的笑意。
到底是年轻啊,说什么都信。
“那寻姐,你碰过毒品吗?”
王小美又问。
“没有,我非常不喜欢那股味道。
而且,曾经我有一个德国同学抽嗨了之后出了车祸。”
“对你触动很深对吗?”
“嗯,因为我怕出车祸会毁容。
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对吧。”
“…………”“程队,你碰过毒品吗?”
沈寻转头,微笑着问一旁的男人。
“碰过。”
迎着她的黑眸深不见底。
“哦?
什么?
大麻这种初级的应该不在话下吧?”
“你知道大麻会对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程立盯着她,语气冰冷,“就是一个嗨字?
即使是大麻,也会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抑制和麻痹作用,会让人产生幻觉,不能自控。
如果你那位同学撞死了无辜的路人呢?
你还会在这儿拿这事说笑吗?”
“沈寻,”紧紧凝视她的黑眸染上一股戾气,他直呼她的名字,“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拿的又是什么令牌,如果你想做的,只是到这儿晃上一圈,嬉皮笑脸地给你美女记者的包装上再加一道光环,恕不奉陪。”
沈寻脸上的笑容僵住。
“寻姐,你没事吧?”
傍晚的时候,王小美来敲她的门,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中午的时候,我特别担心你会和程队吵起来。”
“没事。”
沈寻轻扯嘴角,“确实是我言语轻率了。”
“你找我有事?”
她反问。
“嗯,晚上要出任务,你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
这也是我的工作呀,省得你们程队说我就是来镀金的。”
她自嘲。
“其实,程队那样,也是因为……”小美欲言又止。
沈寻微微挑眉,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样一个男人,有些故事也不奇怪。
晚上集合的时候,沈寻才发现大家都换了身打扮。
张子宁走的是嘻哈风,小美变成了杀马特,江北和另外两个警员则是黑衣黑裤,一脸生人勿近的霸道感。
至于程立,他戴了副黑框眼镜,浅灰色的t恤配条牛仔裤,看起来多了一分斯文。
“去家新开的酒吧踩点。”
小美解释。
她点点头。
下一秒,一行人听到唰的一声,只见沈寻拉开了卫衣拉链,露出里面黑色的运动背心,胸口肌肤雪白,紧身运动裤和背心之间,裸露着一小截平坦紧致的腰腹,样子帅气又妩媚。
“好了,我也配合到位了,走吧。”
她语气平静,目光落在程立脸上。
他只跟她对视了一秒,就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南一家新酒吧,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叫“翡翠”。
进去之后,大家就很有默契地散开了,程立回头瞅了她一下:“你跟着我。”
沈寻料想他还是怕她这个从北京过来的“娇客”出事,所以要亲自看着她,于是乖乖地跟在他后头。
穿过舞池里的人群,再走了一个过道,程立停下了。
沈寻抬头看了下门上的标识,有点诧异——男士洗手间?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他推门进去,数秒后就出来,手上拎了一块“清洁中,请稍后使用”的黄牌子放到门口,一把拉起她就进了男厕。
动作一气呵成。
“没人。”
他迎上她惊疑的眼神。
沈寻环视四周,确实,小便池处是空的,马桶间的门也都是无人状态。
她不得不佩服,就在数秒间他可以观察得那么清楚,而且动作那么快。
“这里有要查的?”
她轻声问。
“或许。”
他答,但眸光突然一动,下一秒,他已经拉着她躲进了工具间,从里面上了锁。
沈寻用目光询问他,他长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
沈寻一怔,明明放了指示牌,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脚步在工具间门前停住,接着,门被人用力推了两下。
沈寻不由得屏住呼吸。
难道是清洁员?
不,如果是,对方应该有钥匙。
脚步又走到了隔壁,再往前两步,接着是推门声,锁门声。
哗啦水声响起,是那人抽了马桶,但他并未马上离开。
沈寻等得紧张又焦躁,抬眼触见一片浅灰色,是程立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节奏平稳。
工具间狭小,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可以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又闻到了他身上轻淡的烟味,还有好闻的木质香。
刹那间,她突然想起那片小麦色的、斧刻般块垒分明的腹肌。
真是疯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心猿意马。
程立低头,看到埋首在他胸口的女人的耳朵慢慢红了,从嫩白,到粉红,再到艳红。
他有些迟疑地再低头,想看清她的表情,却清楚地瞥见她胸前那诱人的沟壑。
黑眸一动,他侧首转移视线,她却在这时抬头,嘴唇擦上了他的。
两人俱是一震。
沈寻呆住了,忍不住看向他,却看见他表情平静,眼神仍同方才一样,清明警惕。
洗手间的门再度被关上。
程立又等了一会儿,才打开工具间,拉着她一起出来。
他走到刚才那人停留的隔间,拿起水箱盖,伸手到水箱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沈寻。
“拆开。”
他说。
东西不大,刚满她一个巴掌,外面裹着几层塑料纸,大概是为了防水。
沈寻迅速撕开,藏在最里面的是一个带封口的小塑料袋,里面是白色的粉状物。
程立已经洗了手在打电话:“看到刚才进洗手间的人了吗?”
他收了线拉上她就走,外面已经起了骚乱。
“三哥,这儿!”
刚出走廊,沈寻就听到了江北的声音。
“待着别动。”
程立扔下一句便迅速钻进了人群里。
沈寻把那袋东西装到口袋里,贴墙站着,却见一个身影从眼前闪了过去。
“站住!”
一声呼喝在耳边响起,却是王小美。
沈寻怔了一下,立刻追了过去。
她冲出了门,很快就赶上了王小美,只见前面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奋足狂奔,她们也步步紧跟。
三人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巷,沈寻心里一松,是个死胡同。
但下一秒她的心又悬了起来,那男人从废料堆里抽出了一截钢筋。
王小美声音打着战,却把她往身后推了推:“寻姐,你躲我后面。”
那男人见是两个女人追她,也是放松了许多,狞笑着就冲了过来。
刹那间,沈寻推开了王小美,抬左臂挡住了钢筋,右拳冲男人脸上就是一下重击。
男人痛得捂着鼻子,目光却越发凶狠,挥起钢筋又冲了上来,就在钢筋即将落在沈寻肩头的那一霎,却被一只大掌握住。
沈寻惊讶地抬头,看到程立冷着脸,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那人当时就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竟是爬起来都困难,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一副手铐就上了腕。
“谢谢程队。”
王小美按住胸口,呼吸不稳。
“谢谢。”
沈寻也跟着开口。
“不是让你待着别动吗?”
他神情不悦地看着她,冷厉的视线又转向王小美,“还有你,都说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调查,没让你出来追人,不自量力。”
沈寻和王小美对视了一眼,耷拉着脑袋跟在程立和那名嫌疑犯的身后往酒吧走。
到了酒吧门口,张子宁和江北他们也抓了几个人,在门口等着。
程立瞅了一眼路边停着的车,淡声吩咐:“你们先带人回去。”
他点了一支烟,视线落在沈寻身上:“你留下。”
沈寻点点头,虽然纳闷,但今天已经连挨了他两顿训,便识趣地等在一旁。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到耳边。
“际恒,我看到了你的车,”沈寻听到他低沉的笑声,“好啊,这会儿有空,我上去玩几把。”
沈寻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超跑。
挂掉电话,他看着她微微侧首,示意她跟着他进酒吧。
酒吧的二楼,仿佛另一片清静的天地,走廊里完全没有人。
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了两下,便推门而进。
是个很大的包厢,装修豪华。
里面有七八个人围着牌桌,有男有女,其中正对门坐着的一个男人看到他们进去,放下手里的牌站起身,迎了上来。
那人穿着白衬衫米色休闲裤,无框眼镜,皮肤较白,看上去清俊温文。
他一站起来,其他坐着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际恒,打扰了,没想到你在这儿。”
程立朝那人微笑,语气熟稔。
“难得遇上你,坐下一起玩吧,”那人揽住程立的肩,把他按到椅子上,“要逮到你可真不容易。”
“你坐这儿。”
程立抬头看向沈寻,指了指他身旁的空位。
那个男人跟着看向沈寻,目光里带了丝探询,却礼貌地伸出手:“江际恒,幸会。”
“沈寻。”
她同他握手,也是客气一笑,在程立身旁坐下。
新一轮牌局开始,旁边的人也继续观战。
程立左边一个穿着深v黑裙的女人凑过来点烟,他低头凑了过去,朝那女人眯着眼一笑,样子有些邪气。
沈寻沉默地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他叼着烟,打牌的姿势娴熟老到,和其他人笑谈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她突然觉得,这人不像个**,更像是混黑社会的。
她想起初遇的那天,他蛰伏在黑暗里,盯着她,像嗜血的兽,语气危险又邪恶。
思绪神游间,她撞上了他的视线。
是他在别人洗牌的瞬间,转头看她。
他扬着嘴角,朝她一笑:“怎么,陪我陪得无聊了?”
那双深沉的黑眸,此刻带着一丝宠溺和温暖,她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在看着她笑,而他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
“有你在我怎么会无聊?”
她反问,盈盈一笑。
“嗯。”
他应着,低沉的嗓音里藏着一丝浅浅的愉悦,似乎她的话让他很是受用。
“沈寻,听你口音是北方人?”
江际恒笑着问。
“嗯,北京的,我来‘视察’下他的工作。”
她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反而添了几分亲昵。
“你坐我旁边我有压力,”程立接过话茬,侧首看向她,“看,我输了。
“你带够钱了吗,就上赌桌?”
沈寻挑眉问道。
程立摇头一笑:“没带,你带了?”
沈寻也摇头。
“就是玩玩儿,不用——”江际恒刚开口,程立就抬起手,打断了他。
“赔这个,怎么样?”
他把一小袋东西丢在了桌上。
江际恒脸色变了,其他人也是。
沈寻按了下口袋,是空的——他什么时候拿走了这袋东西,她竟然不知道。
“三哥,你什么意思?”
江际恒缓缓出声。
“我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
程立抬眼,语气平静,眸光却似寒剑,“这酒吧你也有份儿?”
“算是,”江际恒指了指身旁一位穿黑色t恤的平头男人,“开酒吧的钱是我拿的,但阿震是这儿的老板。
他爸爸以前给我爸开车,我们从小就认识。
之前他被人坑了,出了点事进去了四年,半年前刚出来,好不容易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不会犯浑。”
“是,三哥,请您相信我,”阿震恭恭敬敬地朝程立点头哈腰,“这几年我在里面受够罪了,现在就想做点本分事情,这种东西,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沾。”
“那刚才你下面的人说老板不在?”
程立瞅着他,淡淡出声。
“我不知道您亲自来了……”阿震尴尬地挠了挠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我的场子。”
程立盯着他,没有说话,长指捏起那个小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像是在掂量着他说的话的真假,又像在琢磨别的什么事情。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轻轻的敲击声,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程立脸上却是风轻云淡。
大约半分钟后,他嘴角轻轻扬起:“好啊,我相信你。”
阿震连声致谢。
“累不累?”
程立转头看向沈寻,唇际笑意更深,“咱们回去吧?”
沈寻微笑点头。
“际恒,今晚叨扰了,你们继续玩,我们就不陪你们了,”他站起身,“下次一起吃饭。”
“好,下回别这么吓唬我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兄弟了,”江际恒起身笑道,“我送送你。”
“不用。”
程立摆摆手,顺势握住了沈寻的手,牵着她拉开了门。
手背覆上的温暖让沈寻心里怦地一跳,她像个木偶似的,一路被他牵着,下了楼,走出酒吧。
直到走到车前,他才放开她的手。
车开出了几百米远,沈寻看着他的侧脸:“程队,我配合得可好?”
他目光直视前方,语气淡淡的:“还不错。”
“那就好。”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不好奇我让你扮演的角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问,声音低沉。
“这场戏是你主导的,我只需要按你的剧本去演,反正不是主角,其他什么角色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沈寻淡笑。
“也是,你本来就是来看戏的。”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静。
“我把你放在大门口,你自己走进去行吗?”
车快到公安局时,他问。
“你不回去?”
沈寻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住外面。”
他答。
“哦,家里有人等吧。”
她微微一笑。
他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晚安。”
她正要开门,却被他叫住,“等下。”
她回首困惑地看向他。
“手臂让我看下。”
他淡声道。
“看什么?”
“不要糊弄我。”
他黑眸一暗。
沈寻推门就要离开,他却捉住了她的手腕,迅速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撸。
她脸色一变。
程立也是面色微沉。
他视线所及之处,雪白的藕臂上一道青紫的瘀痕分外明显,看颜色,对方下手很重,她一个女孩子一直忍着一声不吭,真是不容易。
“没骨折?”
他摁了摁伤处,看到她吃痛,蹙起了眉头。
“没有,”她摇头,“刚才就确认过了。”
他缓缓松开手掌,却又瞬间凝眸。
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文身。
他明白她刚才表情不自在的原因了。
“你自杀过?”
他问,凝视那一圈莲花图样,语气直截了当。
沈寻的心脏骤然一缩。
她知道,她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根本容不得他对面的人有一点逃避和隐瞒。
“嗯。”
她痛快承认。
“那天我说过,我不怕死,也不需要你保护。
你说,一个自杀过的人,怎么会怕死?”
她看着他,声音清冷,“程队,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不知疾苦、虚荣娇弱的女孩子。
我只是习惯了对生活抱以更乐观随性的态度那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
在他沉默的凝视里,她下了车,快步往大门走去。
车灯刺破沉沉夜色,一路向西,直到市区边上一家洗浴中心才停了下来。
程立推门进去,前台服务员见了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三哥”,把衣柜钥匙递给了他。
白雾缭绕的浴池里,只有一个人在。
程立下了水,靠在一角闭目养神。
“带烟了吗?”
半晌,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程立睁开眼,伸手从水池边小茶几上拿了烟盒,塞上打火机,向对面扔了过去。
烟盒稳稳地落入那人的掌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人抽了一口烟,缓缓道。
“城南翡翠酒吧的老板邱震,你听说过吗?”
程立问。
“没印象,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两个男性。
一个跟我身高差不多,左手腕有一圈龙纹刺青,听口音是本地人;另一个一米七的样子,右眼下面有一道疤,没有听到他说话。”
“脸上有疤的那个人,是不是下巴中间有颗小痣,右手背也有一道疤?”
程立凝神想了想,利落回答:“是。”
“疤温,”那人蓦地坐直了身子,“他是缅甸那边的,听说是他名字里有温字,身上又有很多疤痕,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疤温。
这个人,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
“三、年。”
程立轻声重复,一字一句。

他在云之南第4章  


《他在云之南》主角是沈寻程立,该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第三人称的写作视角,带来极佳阅读体验:程立睁开眼,伸手从水池边小茶几上拿了烟盒,塞上打火机,向对面扔了过去。
烟盒稳稳地落入那人的掌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人抽了一口烟,缓缓道。
“城南翡翠酒吧的老板邱震,你听说过吗?”
程立问。
“没印象,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三哥,你真的要继续追下去吗?
叶雪如果泉下有知,也见不得你这么辛苦。”
“祖安,我以为你是最不会问我这句话的人,”升腾的水雾掩住了程立的表情,只有冰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就算抵上我的命,我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那么,你自己的人生呢?”
祖安叹息,“三哥,你应该忘掉从前的一切,回北京去,娶妻生子,过安稳的生活。”
“这些我早就无所谓了,家里传宗接代也有我哥,”程立的声音淡淡的,“倒是你,我希望你好好的,能早点回到我们身边。”
“你放心,我会小心,”祖安站起身披上了浴袍,“对了,你上次让我打听江际恒的情况,我在那边没发现他有什么关联,至少目前看起来他是干净的。”
程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挥手和他告别。
偌大的浴室,只剩他一个人。
他再度闭上眼,仰头靠在水池边。
——这场戏是你主导的,我只需要按你的剧本去演,反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忽然间,一张微笑的娇颜浮现在他的脑海,就在今晚,那女孩看着他,一脸信任。
她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扬起嘴角,他自嘲一笑。
他曾经自以为是地导演了一场行动,却因此痛失所爱。
而他爱的那个人,也曾经那么信任他。
这样的错与罪,也许要他用尽余生来偿还。
第二天,沈寻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盯着屏幕看了将近十秒,才接起来。
“寻寻,为什么不回复我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许泽宁的叹息。
“一忙就忘了。”
她答。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问。
“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
“那天吻你,是我一时冲动,对不——”“既然是一时冲动,那也没什么再谈的意义,”她迅速打断他,“我有事,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她无意识地拿着勺子,搅动面前的一碗粥。
在他人眼里,许泽宁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家世显赫,实乃良人佳选。
但对她而言,被一个她一直视为兄长的人强吻,这感觉有点糟。
“寻姐,这碗粥跟你有仇吗?”
头顶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沈寻抬起头,是张子宁,举着一根油条在她对面坐下。
“昨晚连夜审讯了?”
沈寻瞧着他有点凌乱的发型。
“嗯,”张子宁点点头,“不过没什么结果,程队说,他们只是送货的。
底层的送货人冒着生命危险,实际只为了一点钱。”
“他也跟你们一起熬夜了?”
沈寻有些意外,程立不是送完她就走了?
“是啊,他回回都亲自盯着,到五点多才去睡了会儿,”张子宁喝了口豆浆,抬手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你看,这不现在又起来了。”
沈寻回头,看到程立向他们走来,他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疲惫的痕迹。
“我给您去拿。”
张子宁立马“狗腿”般地站起来,跑向取餐窗口。
程立在对面坐了下来,沈寻这才看见他眼里有淡淡的血丝。
“听子宁说,你也就睡了一小会儿。”
她开口。
“媒体不是也常熬夜吗?”
他瞅着她,语气轻淡。
“嗯,所以没有咖啡简直不行,”沈寻接腔,“你知道景清市里有什么好喝的咖啡吗?”
“没有。”
他利落回答,但又出声,“我宿舍有。”
沈寻瞪大眼:“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宿舍喝咖啡吗?
是什么?
雀巢速溶?”
程立轻扯嘴角,却没再搭理她,径自接过张子宁端来的餐盘,开始吃他的早饭。
等他吃完,沈寻也刚解决完自己那碗粥。
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回来,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什么?”
沈寻抬头,困惑地看着他。
“走,去喝雀巢、速溶。”
他说。
沈寻满头黑线地跟上他。
沈寻进了程立的宿舍,房间格局和她的一样,不大,但是因为东西少,显得清爽。
她扫视一圈,目光凝结在靠墙的桌上,又侧首不无惊讶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居然弄了一台rzoo。”
他这不是宿舍,真的是咖啡馆。
“我哥送的,”他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同事们也经常会来用,早上他们已经喝过一拨了。”
“你哥是土豪?”
沈寻点点头,看着深褐色的液体淌下。
“家里有点生意。”
他淡淡答。
“那你为什么会做**?
为什么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
她追问。
他瞅了她一眼:“我愿意。”
她一愣。
“你要写到报道里吗?”
他把咖啡杯递给她,缓缓出声,“那你想改成我为了除暴安良也可以。”
沈寻低头捧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
“豆子是云南本地产的。”
他补充。
“口感很赞。”
她由衷感叹,又想到了新问题,“为什么他们叫你三哥?”
“我在家里排行第三,”他一边给自己做咖啡一边回答,“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是龙凤胎。”
沈寻挑眉,原来如此。
程立靠在桌旁,仰头喝咖啡,喉结一动。
沈寻的视线顺着他的脖子往下,落在颈间松开的那颗扣子和其间小麦色的肌肤上。
她托腮,有些失神,果然男色惑人。
程立放下杯子,对上她的目光,不由微微蹙眉。
这姑娘的眼神太过直白。
“看什么?”
他忍不住问。
“看你好看。”
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像两弯月牙,带着点孩子气,又带着点媚。
她双手捧住杯子,低头喝咖啡,目光却透过细碎的刘海,悄悄地望着他。
程立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嘴角缓缓绷紧。
清晨的阳光自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线条完美的侧颜上,沈寻的心微微一沉。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神色里忽起的冷意。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外面传来的操练声显得格外响亮。
她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男人。
放下杯子,沈寻站起身,感觉到心底浮起一丝恼怒。
“喝完了,我要走了。”
她开口,走上前凝视他。
“嗯。”
他轻应一声,语气冷淡,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谢谢。”
她继续,目光仍然固执地锁住那张俊颜。
他终于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却透着不耐和疏离。
她眯起眼,一字一句:“程队,我又哪里令你不满意了?”
“没有。”
他答得干脆。
沈寻未再看他,抬脚就走,到了门口,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程立,我不认为我对你外表的正面评价有什么不妥,我也并非在刻意讨好你。
本质上,我说你好看,和我说外面那条警犬叫声好洪亮是一样的。”
“谁好看?
什么警犬?”
她的话音刚落,张子宁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拿着个玻璃随身杯,走到沈寻面前。
“我说操场上那条警犬很好看。”
沈寻看着他一笑。
“哪条?
好几条呢,你说的是果果还是辣椒?”
张子宁起了兴致。
“不是,是程子。”
她瞥了那男人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
“橙子?”
张子宁困惑地挑眉,“新来的狗吗?
我怎么不知道?
程队,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去问问看好了。”
程立语气平静,目光却落在沈寻脸上。
沈寻迎着他的视线,不闪不避,眼角眉梢俱是挑衅之色,那一双灵动的眼眸里,有着不甘、骄傲、恼怒……期待。
——你真好看。
——程立,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你的眼里只有我哦。
因为,我的眼里也只有你。
另一双笑起来如月牙般的美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起的,是心口突然绽开的疼痛。
沈寻呆住。
她看到那双锋利的黑眸里,忽然浮起浓浓的忧伤——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心碎般的眼神看着她?
那样的目光,几乎挟着铺天盖地的悲伤气息席卷而来,让她有种动弹不得的错觉。
是错觉吧——她往前轻轻挪了一步。
刹那间,仿佛某种结界被打破,他垂眸,望向窗外,脸上仍是淡漠的表情。
沈寻愣在原地。
只不过是短短数秒间,她觉得自己像被下了咒又解开,她不明白,为什么就在他收回视线低头的瞬间,她的心脏会有骤然收缩的失落感。
“寻姐你消息比我们都灵通啊,果然是做媒体的,”张子宁一边走向咖啡机,一边转头朝她搭话,“你这就走了,不再聊会儿吗?”
“聊什么?”
她靠着门,扬起嘴角,“好像你们程队不爱聊天呢。”
程立没说话,淡淡地瞅了她一眼,低头点了根烟,走到窗边。
“寻姐,冒昧地问一句,”张子宁清了清嗓子,表情有点好奇,也有点局促,“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沈寻挑眉,答得干脆。
“怎么会!”
张子宁一脸不相信,“你这么美,又是才女,追你的人肯定很多啊。”
“那也得看我喜不喜欢。”
“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张子宁继续八卦。
“喜欢一个人……”她叹了口气,轻轻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啊。
你要把自己完整的一颗心交出去,但说不定,收回来时已经残破不堪,或者一朝陷落,找也找不回来。”
也不知怎么了,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窗边那个人身上,在她话音落下的那刻,他似乎是微微一震,抬首望向了她。
目光相触的那一霎,沈寻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
真是好奇啊,这个男人,究竟心里藏着什么故事?
一时间,张子宁似乎也沉默了,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程立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就沉了下来,收了线吩咐张子宁:“你跟我走。”
在他们迈出门口的时候,沈寻忍不住出声:“不带我吗?”
程立停住脚步,看了她两秒才出声:“走吧。”
沈寻一点也没介意他的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去房间取了自己的背包,跟上他们。
江北已经开了辆车在等他们,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位男同事。
“你跟他们一起,我开我自己的车,”程立示意张子宁上车,转头看向沈寻,“你跟着我。”
沈寻一怔,点点头,跟着他往停车位走,到一辆白色丰田陆巡前停下。
她绕到车尾看了看,爬上车,在副驾驶座上坐定。
“46l的排量配置,程队果然是土豪。”
待他发动车子,她感慨了下。
“我愿意。”
他目视前方,言简意赅。
“……”沈寻噎住,“那什么是你不愿意的?”
“你要听真话?”
“嗯。”
“带上你。”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坐你的车?”
她郁闷。
“放心。”
“什么意思?”
“这一趟可能会有些危险,”他打着方向盘,右转驶出公安局大门,“我需要亲自看着你,确保你不惹麻烦。”
沈寻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弯起,让这人说句好听的实在是难啊,明明他是要亲自保护她。
“去哪里?”
她问。
“边境,大概要两个小时。”
他答。
“这么急,是要去追人吗?”
她又问。
他看了她一眼,面沉似水:“上次在客栈的那个人,我们跟丢了。”
“躲起来了,还是已经被……”沈寻想起上次江北说的话——被抓住的人,也不大敢回去透露他被抓过,因为组织不会再信任他,为避免麻烦,甚至会直接把他做掉。
“现在还不知道。”
程立微微蹙眉,伸手从置物格里的烟盒中抽了一根烟出来。
沈寻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火。
他低头凑向火,黑眸凝视她:“谢谢。”
沈寻耸耸肩:“不用客气,只是为了证明我不完全是麻烦。”
此次路途不短,她希望彼此能和平相处。
车子颠簸的时候,挂在后视镜上的一样东西在摇晃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是一条项链。
卡地亚经典的trinity系列,链子串了黄金、白金、玫瑰金三色戒圈,缀了碎钻,象征亲情、友情、爱情。
她下意识地伸手,捉住了那三枚环环相扣的戒圈,车子突然一顿,她倾身向前,抓住门把才稳住。
是他踩了下刹车。
沈寻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松开手,望向他冷峻的侧颜:“抱歉,这项链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他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项链的主人呢?”
她问得很直接。
这是条女式项链。
她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指关节泛白。
“不在了,”在她以为他要拒绝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牺牲了。”
她怔住。
“你是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对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判断。
“你怎么知道?”
他摁灭了烟,看了她一眼,黑眸里似乎起了波澜。
“职业本能,”她看着那条项链轻晃出漂亮的弧线,一下又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的无法释怀,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
他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厢内只剩下轮胎的噪声和风声。
“找凶手这件事,困扰了你多久?”
许久后,她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三年。”
他答。
“那么,别把它留到第四年。”
她的声音缓缓扬起,轻柔,却坚定。
程立没看她,目光仍落在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路面上,内心深处却因为她的话悄然震动。
车至城外就遭遇了大雨,隔着层层雨帘,前方江北他们的车连尾灯也显得有些模糊。
程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了一条语音:“开慢点,注意安全。”
沈寻瞅了他一眼。
他应该是比谁都急,却又最稳得住。
“不要这么看我。”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怎么看你?”
她干脆盯着他,弯起嘴角。
“像是看小白鼠。”
他微微蹙眉。
“怎么会,您明明是猛兽级别的。”
沈寻的笑意更浓,凝视他堪称完美的侧颜——这个男人,外表坚如磐石,内心却满是疮痍。
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惋惜。
她转头看向窗外,压下胸口的那点悸动。
做记者这行,最忌入戏太深,自己投入太多情感,就无法客观、冷静地叙事和分析。
因为识人识事太多,难免见悲见苦,也难免有圣母情怀,总觉得凭着手中一支笔,能够救济苍生。
“为什么做记者?”
低沉的声音缓缓扬起。
那一霎间,沈寻有些愕然,几乎要以为他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可以一直不断地去探寻新的事情和问题,”沉默了数秒后,她回答,“也可以不断地出发,离开。”
“所以,你害怕停留?”
低沉的声音缓缓扬起。
沈寻的表情一僵:“程队,你像是在审问我。”
“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舒服,我道歉。”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脸上,只有一秒。
“没有,”她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扣着手指,“你说得没错。”
程立用余光打量着她的动作。
纤细洁白的手指交扣着,不时翘起,又落下。
这是想掩饰内心不安的下意识动作。
“你要不要睡会儿,时间还长。”
他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嗯。”
沈寻轻应了一声,调了下座位,扭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感谢他放过了她。
否则在那双利眼之下,她也许将无所遁形。
双眸陷入黑暗的那刻,耳边掠过的风雨声都被放大。
此刻,穿梭在连绵的山林里,身边坐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她居然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顿了一下。
被惊醒的沈寻睁开眼,发现车已经在路边停下。
江北他们的车也停在了不远处的前方。
“他们的车陷到坑里了。”
程立见她醒来,淡淡解释,“我下去看一下,你待在车里。”
没等她开口,他已经开门下车。
雨还是很大。
沈寻看到张子宁和另一位男同事也下了车,他们先在轮子下面垫了点东西,随后一起推车,但试了几次好像不行。
沈寻熄火取了车钥匙,推开门也下了车。
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了下来,她打了个冷战,仍是向他们小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车里吗?”
程立见到她,不悦地皱起眉。
“我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来开车吧,”她指了指驾驶座,“可以多一个人推车。”
程立瞅着她,点了点头。
沈寻握住方向盘,小心控制油门。
多了一个壮实的江北,又试了两把,车终于开出泥坑。
沈寻下了车,乐滋滋地走向他们:“人多力量大吧。”
程立却仍是一张冰块脸:“赶紧都上车。”
沈寻没趣地撇撇嘴,往他们那辆丰田陆巡走去。
上了车,一阵暖意袭来,温差之下,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有点过敏性鼻炎。”
程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寻低头,瞧见自己的卫衣几乎全**,裤子也**大半,这时候才觉得有点难受。
她正要抬头,一块东西从天而降,罩在她头上。
她抓下来一看,是块浴巾。
程立正从后座的健身包里掏东西。
“擦一下头发,别感冒了。
出来得急,先凑合吧。”
他的语气仍没有什么温度,沈寻却觉得心头一暖。
“你呢?”
她问,一边擦头发,一边打量他的状况。
他的衬衫也湿透了,脸上还挂着点水珠,几绺短短的发丝垂在额头一侧,竟显得格外性感。
“你擦完要还给我。”
他缓缓出声,黑眸撞上了她的视线。
“哦。”
她把浴巾递给他,见他接过去继续擦他的头发,她突然觉得脸上一热,而且越来越烫。
为什么她觉得暧昧?
老天,她在乱花痴什么?
“你怎么了?”
他狐疑地看着她泛红的脸,“你不会现在就发烧了吧?”
“有吗?”
她慌乱地摸了下额头,“好像,好像真的有点烫呢,还有点晕。”
他丢下浴巾,伸出手。
温热的大掌就这么烙在她额前。
那一霎间,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应该没事。”
他收回手,淡声道。
“嗯,应该没事。”
她点头,像鹦鹉学舌。
“一会儿再看看。”
他瞅了她一眼,踩下油门。

他在云之南第5章  


《他在云之南》主角为沈寻程立,这本书内容合理,情节上没有太多的漏洞,文笔不错,值得慢慢品品味:程立却仍是一张冰块脸:“赶紧都上车。”
沈寻没趣地撇撇嘴,往他们那辆丰田陆巡走去。
上了车,一阵暖意袭来,温差之下,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有点过敏性鼻炎。”
程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寻低头,瞧见自己的卫衣几乎全**,裤子也**大半,这时候才觉得有点难受。
...“我没见过他,”沈寻关上卫生间的门走到客厅时,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正在摇头重复,“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她叫李娟,她口中的“他”,是她的丈夫,也就是之前在客栈里程立他们抓住的那个男人——冯贵平。
和局促的卫生间一样,客厅也很小,放了一张餐桌和沙发后,几乎就不剩什么落脚的地方了。
沈寻靠在餐桌旁,一边抱肩听程立他们询问,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李娟扎了马尾,染了紫红色的头发,因为没有及时补染,头顶露出了一半黑发,发梢又是枯黄色,显得发质很差。
她看起来也就是30岁不到,五官轮廓清秀,但皮肤粗糙泛黄。
她穿了件黑白条纹的t恤,胸前印着英文单词,下身是紧身九分牛仔裤,脚上是露趾松糕凉鞋。
看得出,她在尽力以自己认为时髦的打扮装点自己,只是衣物的质地着实廉价。
“你的口红很好看。”
沈寻突然插了一句。
李娟一愣,下意识地擦了下嘴角。
“刚才借用你家卫生间,我看到了,”沈寻微笑地看着她,“我也有一支同样色号的,同个牌子。
你那支才开封不久吧,看上去就用过一两次的样子。
你用几十块的润肤露,却舍得用几百块的口红,女人对口红果然是没有抗拒力啊,他有没有夸你涂着好看?”
“他……”李娟的声音骤然止住,表情顿时变得僵硬,“他没见过。”
“我以为是你老公送你的礼物呢,那是自己买的?”
沈寻笑道。
“嗯。”
李娟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儿的商店应该没这个牌子吧。”
“我在网上买的。”
李娟立刻补充。
“网购记录呢,给我们看下。”
江北意识过来,马上追问。
“没了。”
李娟摇头,“我经常会清空购物记录。”
“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
江北不耐烦地蹙眉,“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点。”
“你真可怜。”
沈寻凝视面前的女人,目光清澈,却锋利。
“你什么意思?”
李娟像被针扎了一下。
“女人嫁一个男人,不就是求个安稳幸福吗?”
沈寻扬起嘴角,表情带着怜悯,“你看你,连用支口红都像做贼一样。
当初他娶你的时候,是不是说过要让你过好日子?
现在偶尔回来的时候,也还是会保证说让你相信他,以后一定会让你过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
“你真的相信他吗?
比起缥缈的未来,你心里是不是更担心,他每次离开就再也回不来?”
沈寻走近她,蹲下身,抬头望着这个开始有点颤抖的女人,“你知道吗?
这一次,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抬手,指了指程立。
李娟像触电一样从沙发上直起身,眼神惊慌:“什么意思?
贵平他出什么事了?”
程立看着她,没说话。
江北他们也保持沉默。
这种沉默,顿时击溃了李娟。
她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前晚偷偷回来了,今天早上六点多走的,有个人来家里找他。”
“什么人?”
张子宁追问。
“我没看清楚,他向来不让我见那些人,”李娟嗫嚅着回答,像是在努力回想,“我从门缝里看到,那人个子并不高,说话口音有点怪。”
程立面色微沉:“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李娟忐忑地摇头,“我记得贵平有一次喝醉了酒说过,如果哪天他回不来了,让我记得去镇子东边的废砖厂看看,我公公在世的时候在厂里干活,那里还有个他留下来的小房间。”
离开冯贵平家,他们一行人立即赶往小镇东边的废砖厂。
雨势未减,砸在车顶,发出密密麻麻的闷响。
“谢谢。”
沈寻正埋头看手机,听见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她知道他是在说刚才的事。
她抬头看向他刚毅的侧脸:“你打算怎么谢呢?”
“你想让我怎么谢?”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稳。
“也送我一支唇膏好了。”
她笑。
“好,我让小美去买。”
他答。
“不是亲力亲为,没诚意。”
她不满意。
他掏出钱包递给她:“你现在网购,随便买几支,我的卡给你刷,我告诉你密码。”
沈寻呆住。
请原谅她这一刻的想入非非——他一定不知道,此举仿佛丈夫待妻子。
“程队真是豪爽,”她投降,“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他瞅了她一眼,放下钱包,按下车窗点烟。
“我不是,”他淡声说,“那先欠着吧。”
烟草味夹杂着雨后的泥土气息漫进了车内,沈寻靠在椅子上,透过天窗遥望天上的流云。
右边那一朵的轮廓,竟与他的侧脸好像。
“程队,应该过了这个路口就是砖厂了。”
对讲机里,传来江北的声音。
沈寻望向前方的三岔路口,这里倒像是没下过雨,江北他们的车一加速,就扬起一阵尘土。
灰尘散去,对面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速不急不慢。
两车交错时,程立下意识地瞥向左边,眸色却是一沉,几乎同一时间,他踩下了刹车,车身打了个转,接着油门一轰,朝那辆黑车就追了过去。
沈寻抓住把手,刚稳住身体,就听到他低沉冷静的声音在命令:“你们去厂里,我跟那辆车。”
“那车里的人有问题?”
沈寻一出口就暗骂自己蠢,没问题他怎么会追呢?
“坐稳了。”
程立没有回答她,只是简短吩咐。
沈寻没再说话,抓紧了把手,盯着前方那辆车。
大概是察觉了自己被盯上,那辆车越开越快。
这样的反应也让程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猛踩油门,死死咬住对方。
沈寻忍不住看向他,在这紧张的当口,他的表情却格外沉静,仿佛潜伏的黑豹,盯着自己的猎物,耐心且坚定。
“趴下!”
伴着一声暴喝,她的脑袋被一只大掌猛然压下,车身一晃,她的额头撞上了中控台。
疼痛在身体里绽放她咬住牙没吭声。
“有没有事?”
程立一手仍压着她,“趴着别动,对方有枪。”
他感觉到掌下她的身体顿时绷紧。
是跟,还是放弃?
程立望着前方那辆疾驰的车,心绪翻涌。
带着她,他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可要是不跟,也许就错过一条重要线索。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轻柔的声音传来,“程队,你就当我不存在。
你一个人会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你专心开车,我自己可以。”
沈寻推了推他的手臂。
“谢谢。”
她头顶的力量卸了去,随之而来的,是他清冷的声音,“小美,我们离下一个镇子还有30公里,需要当地警力配合设置路障,车牌号景gk57,黑色大众速腾。”
沈寻埋着头,试图用深呼吸减缓不适感。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修长的双腿,因为坐姿,勾勒出男性化的健壮线条。
疾驰中风更大了,掠过她的背脊,凉飕飕的。
她想,气流应该是从挡风玻璃上的弹孔灌进来的。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冲撞,一下又一下,几近失控。
疼痛与恐惧感交织,但让她真正害怕的,竟不是自己身处险境,而是,她对身旁这个男人的担心……担心独自面对枪口的他。
在此刻,原本盘旋在心头的模糊感觉才变得足够清晰,如果,担心一个人多过于自己,是不是一种沦陷?
如果,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有沦陷的感觉,是不是一种危险?
汗水自额前无声淌落,风声掩住了她轻微却忐忑的叹息。
又是两声枪响。
黑车里的人显然在拉锯战中失去了耐心,迫切想甩掉紧咬不放的追兵。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黑眸危险地眯起,程立举起左臂,瞄准对方的后车轮,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记沉闷的爆响后,前方的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歪歪斜斜地冲出了山道,撞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程立停了车,沈寻已经坐直了身体,迎上他的视线:“我跟你一起。”
他点了点头。
荒郊野外,他确实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车里。
将沈寻护在身后,程立小心翼翼地接近撞停在树下的那辆黑车。
一步、两步……风似乎在瞬间静止了,茂密的树林,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脊背一凉,腥风血雨中磨炼出来的警觉让他猛地止住了脚步。
“怎么……”沈寻的询问尚未出口,就被一个悍然的怀抱压倒在地,轰然一声巨响,伴随热浪,扑向了他们。
耳朵里嗡嗡作响,意识回笼的那刻,她看向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双紧闭的眼,恐惧顿时涌上了喉头:“程队!”
沈寻伸出右手,用力推了推他沉重的双肩,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程立!
程立!”
“我没事,”低哑的声音传来,他睁开眼,深潭般的黑眸里映出她泪湿的脸庞,“哭什么?”
她怔住,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了他的眉眼。
程立看着她破涕为笑的样子,侧首不动声色地躲过她的触摸,未再多言,只是撑起双臂迅速退开身,警觉的目光再度巡视树林。
沈寻看见那辆车已经炸成了空架子,若不是程立反应够快,他们早就葬身于这个陷阱。
“可以走了吗?”
程立问了一句,视线却仍落在前方。
“可以。”
沈寻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又摔倒在地。
她心里暗咒了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程立却已经冲到她面前,黑眸扫视她周身:“怎么回事?”
“没……”她的外套突然被拉了下来,黑色卫衣左臂上那一摊漫开的血迹再也无法掩藏。
程立眸色一沉,撩起她的袖子,原本雪白的手臂上血色猩红——目光上移,他看见她满额的汗水。
在他迫人的视线里,沈寻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深沉的黑暗里。
临近黄昏,小镇卫生院也变得安静下来。
窗外的天光渐暗,只剩下病房里的日光灯发出灰白色的光亮,照得床上那张小脸越发苍白。
程立倚在窗前,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烟刚放到嘴边,才意识到地方不合适,又把东西都放回口袋里,心里也升腾起一阵烦躁。
在车里时,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以为她是害怕,原来是因为疼的,子弹擦伤,伤口还不浅。
那种灼伤的痛,连个男人都未必忍得住,而她却忍了一路,连轻柔的声音都骗过了他。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以前叶雪虽然是受过职业训练的女警,但一直喜欢和他撒娇,他也觉得那样的撒娇让他很受用,而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却让他有点困惑。
——程队,你就当我不存在。
你一个人会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我自己可以。
在车里,她说过的话又浮上了心头。
此刻,望着她苍白的容颜,他觉得胸口有种不适感,却又说不清是为什么。
“妈妈。”
一声脆弱的呢喃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走到床前,看到她眉心紧蹙,仿佛陷入了不安的梦魇。
“不要丢下我……”原本埋在薄毯中的手抬起,想要抓住什么,颓然落下的那刻,他不假思索地伸手,雪白的柔荑落入他的大掌之中。
那一霎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即使有他作缓冲,手臂的疼痛还是惊醒了她。
在她睁开眼之前,他迅速收回手,微微退开身。
蒙眬的视线中,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
沈寻望着伫立在床前的男人,迎上那双深沉如墨的黑眸,一时间,竟觉得心魂震动。
他就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沉默守候的姿势。
而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人守候了。
“为什么隐瞒伤势?
就这么强撑着?”
他开口,依然是极具压迫感的语气。
“不想让你分心。”
她嗓子微哑。
“你知不知道,时间拖久了,要是感染,你这只胳膊都会废掉?”
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
沈寻愣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
她右手撑床,想要坐直,程立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扶起了她。
四目相对间,他出声:“那么,你想的是什么?”
沈寻胸口一窒。
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一笑:“我想的是,你在乎的事情。”
“我在乎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他起身,声音清冷。
沈寻缓缓抬起头,水眸清亮:“有。”
程立与她对视数秒,就移开了视线,未再言语。
他隐隐地觉得,彼此的对话已经到了一个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瞅见他的反应,沈寻扬起嘴角。
箭已离弦,她不打算回头,也无法回头。
“程队,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像——好像有点在乎你,所以在乎你所在乎的。”
轻柔的声音,却挟着危险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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