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古代言情> 美人似水柔断肠

>

美人似水柔断肠

若风小说著

本文标签:

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 作者:沈香燕景 主角:沈香、燕景 类型:穿越重生 简介:古风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主角是沈香、燕景,由“醉灵珑”编写完成,内容概述:沈香离开京城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在这六年里她也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代画师之徒,并且还女扮男装,只为了掩盖自己的女儿身,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京城里,却不料她的一幅画,竟然得到了圣上的赞赏,无奈之下她只能前往京城。更令沈香始...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6-09 17:33:33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 作者:沈香燕景 主角:沈香、燕景 类型:穿越重生 简介:古风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主角是沈香、燕景,由“醉灵珑”编写完成,内容概述:沈香离开京城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在这六年里她也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代画师之徒,并且还女扮男装,只为了掩盖自己的女儿身,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京城里,却不料她的一幅画,竟然得到了圣上的赞赏,无奈之下她只能前往京城。更令沈香始...

第1章

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 作者:沈香燕景 主角:沈香、燕景 类型:穿越重生 简介:古风小说《美人似水柔断肠》主角是沈香、燕景,由“醉灵珑”编写完成,内容概述:沈香离开京城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在这六年里她也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代画师之徒,并且还女扮男装,只为了掩盖自己的女儿身,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京城里,却不料她的一幅画,竟然得到了圣上的赞赏,无奈之下她只能前往京城。更令沈香始料不及的是,她见到了曾经的故人风流七王爷燕景……

书评专区

絮侵一州:创意极大的增加了该书的可看性,主角性转化,也堪称神来之笔 黑眼1991:本人真心向你推荐这位作者:铅笔刀。他独特的文风绝对能让你感到满意。 白月初:在内心属于仙草了,无论剧情的设定还是主角人物高智商,玩弄龙套们于左右,都写的不错。 《美人似水柔断肠》部分章节免费试读

第1章 国泰民安

“倒是幅好作。” 皇帝一手提着一卷山水画,一手摸着下巴。 “你以为这幅该配什么诗?”他偏头问旁边人。 旁边那男子身材欣长挺拔,穿一身玄色常服,背手而立,衬的他越发冷峻不可侵犯,他眯眼去看那副画。 一副横卷,高耸的山直入云霄,山头是漆黑的云,酝酿着雨;骤雨打入湍急的池,苍劲的松教风吹弯了腰,肃杀萧条之气跃然纸上。 皇帝起身往那作上敲了个章,又开了口:“你晓得子相先生么?如今他的作品独领风骚,市上已然出现不少仿作。 朕好奇,打听了一番,居然还问出点东西。 他是朕的老师,顾安越的弟子。” 那男子带了几分好奇:“臣记得,顾安越是吴派大家,怎么这幅不像寻常吴派之作那般细秀平淡,倒有些浑厚雄健之意。” “这位子相先生,正是以此独树一帜,粗笔山水画苍劲简练,不似其他文人画细腻隽秀。” “臣是粗人,不懂这些高雅之物;以臣鄙见,以为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堪配此画。” 他千般回忆万般感慨涌上,最后汇成那一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皇帝笑着称好,“老七你总说自己文采鄙薄,朕却觉得不然,你这诗配的妙极。” 说罢,提笔写诗。 此刻正是嘉和二年春天,国泰民安,人才辈出。 太祖严峻法,疏文化;诏狱里不断有文人被送上断头台;人心惶惶,文学拘谨,画师创作揣测上意,画风单调,一味讨好。 文学艺术发展不如两宋,甚至落后;人思想被束缚,精神被捆绑。 直到先帝仿前人设翰林书画院,才算有所建树。 嘉和帝从小被各种诗词歌赋名人画作耳濡目染,师从吴门画派大家,自然重文墨书画;以恢复两宋画院之兴盛为目标,集天下有名大家,予官职。 翰林顾安越正是这位吴派大家,不过前些年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官回了苏州,已退隐四年有余。 年初,子相先生一副苍松图傲然于市,有顾老先生飘逸之风骨,一打听才知道他正是师出吴门。 皇帝自然感兴趣的很,他写完一阙诗之后落笔,卷了卷袖口,对身旁的宦官说道:“朕已向顾安越打听了这位子相先生,听说如今人在临安,你去一趟,把人寻来,朕要会一会这位大名鼎鼎的子相先生。” 旁边的宦官一拱手:“是,奴婢即刻就启程。” 那玄衣男子却思想飘忽,盯着那画愣神,皇帝见了,不免疑惑:“朕不如将这画赠与你?朕看你也喜欢的紧。” 那男子轻笑:“皇兄若是赠予臣那是极好的,这画让臣想起了位故人,不免抒怀。” 皇帝吹了吹那片诗,手指抚过,不带墨痕,这才把画交给旁边的宦官,那宦官一接,立马知会,卷了起来交给他:“七王爷,您收好。” 此人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永乐王燕景,人称七王爷。 七王爷接过画轴,一手捧着,往上提了几分,说道:“那臣就谢陛下赏赐。” 皇帝摆了摆手,又坐回桌前,“不必。 只是朕往上印了章,提了字。” 他摆好砚台,又问:“等这位子相先生来了,你可也一起同朕会一会?” 燕景生平最怕同满腹经纶,张口就道仁义礼智信的文士打交道,一听就下意识拒绝:“不必了…” “朕以为你这几年在府里清净,也懂得品一品这些风雅之作。 难不成还像早些年一般爱去八大胡同那块儿吗?” “早就不去了。” 燕景一愣,不懂皇帝怎么提起这茬子事。 “母后操心你的婚事,连同朕也要管你的家务事了么?” “臣不敢。” 他拱手,连道惶恐。 早些年他爱逛花街柳巷,闹得京中人尽皆知,都以为他是风流快活惯了,王府里才没个王妃;近些年收敛不少,平日不去八大胡同,亲自操练起兵部的兵吏来,王府却仍没个王妃主母。 不免奇怪,这下别人又说他好龙阳。 东厂那帮子宦官生平最善趋奉献媚,听到点风声,居然给他送小倌。 燕景又气又好笑,难道前几年爱逛青楼的就不是他了么? 太后着急他的婚事,太皇太后也操心起来;每年选秀女,还要帮他也物色一二,他都拒绝了。 谁又能管得了这位七王爷呢?没人能管的住,连皇上有时都要让上三分的,最是嚣张跋扈。 皇帝刚登基,七王爷不得不上朝,在那帮子能说会道文官中游走,这才敛了性子,不比前些年当个纨绔,举手投足却仍透着骄矜。 皇帝懒得操心他的婚事,无奈太后催促,叹了口气:“母后让你有空去趟她那儿。” 燕景唔了一声,把那副画抱在怀里,拱了拱手:“得了空会去的,臣告退。” 说罢就出了养心殿。 皇帝见他风流背影,摇了摇头。 第2章 女扮男装 京城到临安,走京杭大运河,约莫半个月就能到。 香香接到顾安越的信件,还宿在灵隐寺,在潺潺的溪边,想绘飞来峰奇石。 她打开顾安越的信,首句一席话,就看得她眉心一跳,她立马就起了拒绝的心思,且不说她画没做完,她虽号子相先生,可毕竟是女子,女扮男装若是被发现,皇帝不计较事小,大则是欺君之罪;更何况…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看那封信。 “皇上已经派了人来接你进京,你万不可再推辞,等进了京,为师再帮你做下一步安排。” 她神色难看了起来,卷起这一张,发现下面还垫着个举荐信。 师傅当真要她进宫入翰林当画士吗… 不是没有宫廷女画师。 可男子身份着实方便,她走南闯北都是女扮男装,再者男子扮相也能帮她掩人耳目…进了宫更是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坐在溪边,犹豫了,今日她仍是男子扮相,长靴一下一下踢着面前的石头,身后却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男音。 “这位是子相先生吗?” 她扭头去看,面前那个男子面白无须,细眉直入太阳穴,他脸上堆着笑;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锦衣卫。 香香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他戴着尖帽,脚着白皮靴,不是厂公,大约是东厂番子。 那番子见她疑惑,便自报了家门:“咱家叫李春华,东厂督主乃是我干爹,咱家是厂公派来接您的。” 她一听便了然,便想收拾面前的画具再起身。 “李大人您稍等,我要收拾下东西。” 李春华朝着身后两个锦衣卫使了眼色,还低着头收拾的香香眼前立马出现了飞鱼服,再抬头,收拾完的笔具已被搬走。 “先生,交给咱们就成了。” 她也不推辞,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个锦衣卫又跟着她进了她住处,跟到了门口,香香清了清嗓子,为难道:“两位大人在门口等便是了,有些内物要整理,总是不便。” 那两个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便背着手站在门口,活像寺庙门口立着的天王像。 她进了屋子暗自心惊,心想这番子和锦衣卫果真霸道,一声不吭就来了,倒了便立马要带她进京面圣。 香香东西不多,大约两包衣物,再加上一箱子画具,收拾完了就被那两个锦衣卫抬上寺门口停着的马车里。 “那即刻便出发了吧?”李春华看见香香走出来,走上前去问她,领着她走到后面那辆马车前,掀开帘子。 “咱们走水路。 这儿离运河还有一段路,先生您请。” 香香点点头上了马车。 再到运河边,已是傍晚,渡口果真停着一辆船;船落两层,不算大,却透着一股子华贵之气。 香香下了马车,李春华早已站在马车旁等她,她看着李春华那谄媚的脸,眼珠子转了一圈,从袖口摸出几个碎银子。 “李大人,您辛苦了,往后的路程还得请您多关照。” 李春华脸上笑的越发灿烂,接过银子,摆到胸口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生客气。 咱家的屋子便在船一层,您的在二层,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东西已经给您搬进去了。” 她唔了一声,随李春华走到渡口上船。 船舱里还站着约莫四五个锦衣卫,各个门口都有一个,香香看了一愣;李春华走上前,“您看,皇上对您可是上心。” 香香没说话,她听说皇帝爱才,又极爱作画,皇上上心的可不是她,而是她的画。 香香走到一楼桌前,桌上摆着一桌好菜。 她看着咽了咽口水。 李春华一看,立马说:“先生若是不嫌弃,同咱家一道用饭?” 香香点头,“不嫌弃,不嫌弃。” 这菜式全是京城的样式,她已好几年未吃过京城菜了,自然怀念的紧,她一时只顾吃饭,李春华却觉得有些尴尬,讨好献媚这事儿他最是擅长,找了个话茬子便开了口:“先生是哪儿人,咱家听先生有些京城口音。” 香香吃的起兴,听到他说话,筷子停了,“李大人耳朵果真厉害,原是京城城外住着的,后来才到了江浙。” “怪不得咱家觉得先生这口音地道的很。” 他话锋一转,“先生自个儿去了江浙那地,没带个小厮丫鬟?” 她摇头,“早年家里穷,不习惯被服侍。 后来是找了个小厮,可习惯改不了嘛,再加上近些年太平,土匪什么的也少了,我就把那支走那小厮了。” 李春华点了点头,“那先生一个人走过那么些地方也是不容易,咱家看先生年纪也不大…” “嗯,今年二十一。” 她说出年龄,李春华又少不了一顿奉承夸赞。 李春华逢人做戏,她还得顺他的意思陪着他演,做一副卑谦的样子,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甚是无趣。 香香觉得同这样的人相处累的很,竟期待起回京的日子来。 她已六年未回过京城了,十六离京,十七到了苏州,师从顾安越三年,今年年初小有成就后才决定离开苏州游历山水,继续作画,可谁想两月未到,才刚到了浙江,她就被召进京了呢。 船就这样行了半月有余,终于在初夏时进了京。 第3章 故人何在 皇帝听闻子相先生要来的消息,欢喜的很。 他自上次把那副巴山图送给七王爷之后,苍劲笔触让他念念不忘,又碍于面子不好要回。 他作画精细,最是缺少这雄浑之力,这位子相先生又同时师出顾安越,这次他便如得一知己般,期待这位师弟的到来。 “老七,子相先生这两日就要入京了,朕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把人安置到你府里最好。 一来你府里没个女眷,清净;二来,你又时常宿在兵营;最是方便不过。 等到这子相先生入了武英殿,当宫廷画士了,再给他安置个宅子,让他搬出来,可好?” 燕景坐在一旁,手抓着杯盖轻轻拨去浮着的茶叶,一听,直接放下茶盅,皱了皱眉。 “陛下为何不直接给他买个宅子?臣也是极怕麻烦的。” 他说话没个客气,这是在拒绝了。 皇帝听了也不恼,“先给人置个宅子,再问他要不要进宫,未免太过霸道。” 燕景最烦皇帝这些手段,他翘起腿,看着皇帝:“那皇兄不也没过问我的意思,就要把人硬往我那儿塞么?” “就这样定了,你府上空房多,随便找个院子安置他就行了。” 皇帝闲适地抿了一口茶。 燕景懒得去辩,偏头往外看。 这时殿门口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面相阴柔,全无男子阳刚之气,来人正是东厂万厂公,他一进来就做全了一套礼:“臣参见陛下,王爷。” 又起身到皇帝面前,低头背手耳语。 燕景看着那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厂公,登时脸上全是鄙夷。 皇帝一听,起身对燕景说道:“人已经到了,你赶快回你府上吩咐下去。” 说罢,就出了殿门直接去了乾清宫。 香香在船上已经换好了衣服,上了船,就被李春华带到宫里,她已有些不快,问道:“李大人,咱们是直接进宫?不先让我休息会么。” “皇上的吩咐,咱家也不敢耽搁,您放心,行李已经全给您搬到住的地方去了…” “我住哪?” 李春华边走边说:“这个咱家也不清楚,那帮子搬东西的是厂公派来的。” 香香跟着他,压下心中疑惑,到了乾清宫前。 皇帝正坐在殿正中间,等着她,她一看,立马跪下问安,皇上笑着摆了摆手,“免礼。” 香香这才起身,她虽走南闯北,可头一遭见天子,心里难免胆怯;皇上面上温和带笑,她这才放了心。 皇帝见到这位子相先生,也是怔了怔;原以为这浑厚画风、苍劲笔力定是出自那种体格健壮的高大男子,并非他以貌取人,他实在难以把面前这张脸跟画中那股子雄阔之气联系起来。 面前这位男子,声音细巧,男生女相,比起那帮子厂卫还阴柔了几分,皮肤白净,倒是极漂亮的五官。 “朕还不知道先生的真名。” 他问道。 “小人姓沈,沈子相。” 香香低眉顺眼答到。 皇帝唔了一声,又说起那副巴山图来,问起那画中笔触情感,香香都一一作答,不由让皇上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眼看时间不早,皇帝这才说道:“朕不如先去永乐王府住几天,等先生进了宫,再安排宅子,可好?” 香香一听,那三个字,立马变了脸色,愣了几秒不说话,定了心神,这才垂下目光。 “谢陛下。” 香香女扮男装,这些年已褪去稚嫩,稍稍有了棱角,才不至于暴露,旁人只觉得她长相阴柔,时下不乏阴柔之气的男子;可毕竟她要宿在王府,若是…她不敢细想,背后已出了冷汗。 她只求七王爷不要回府招待她,进京碰到故人自是不可避免,可她不想这般毫无防备,况且还是那人。 叹一句罢了,不论当年是何种心境,五年的光阴也把当年的悲戚沉淀,旧事沉塘,只剩回忆时不时翻涌罢了;岁月蹉跎着人心,再脆弱也渐渐被打磨地坚硬。 出了宫,京城好像从未变过,仍是那夕阳,打在石板路,每一寸地底都好似翻涌出了不可见人的回忆,是她心里最深处的隐秘。 同五年前,甚至七年前都毫无分别的夕阳,照在西边的六角攒尖顶的高阁上,无数往事直冲心头,冲昏了她的脑子,她坐上马车,却恍惚了。 香香似梦似醒,分不清这到底是离京的马车,还是去永乐王府的。 也分不清到底那两年时光是梦境,还是这七年岁月是梦境。 恍惚中场景变了又变,那一年,她仍是青楼妓子,他是风流王爷。 第4章 春凤阁 那年京中最大的妓馆乃内城西北角的春凤阁。 春凤阁落三层,碧瓦朱檐,六角攒尖顶,最上层挂牌匾,春风阁;入口处圆门挂帘,木椽题字,做“人间游园地,京中春凤阁”,颇具风雅。 春凤阁的女子,各个多才多艺,姿色动人,能吟诗的,能做赋的,能弹琴画山水的,都能寻到。 不单皇侯贵胄聚于斯寻欢作乐,不少文人雅士也乐于此附庸风雅。 春凤阁主人是京城最大商贾魏家人,魏家主好结交达贵。 来阁的客主大都地位尊贵,一般寻常人是进不来的。 是故不乏家境贫苦人家总想讲自己女儿卖进去,挣个富贵前途。 能进春凤阁的女子都要经过精心挑选,要么就是从小训练,要么就是家道中落的千金,总之普通的女子进阁都难,更别提服侍人了。 可像香香这种,魏家主见了一眼也犹豫了。 沈家原不是京城人士,沈秀才携妻子十五年前进京参加春闱,第二年生下了香香,十五年过去了,零零总总考了五次,别提会元,连榜都没入。 沈秀才自负,又带着读书人的傲骨,总自命不凡,不肯务农,更不肯从商。 沈家终于家徒四壁,沈秀才也迷上了赌,这一赌,是欠了债务,沈秀才两眼一黑,清点家中财务,这债他家两辈子也还不起! 他看向自己的小女儿,香香才十四,容貌已是惊艳,早听闻京中春凤阁每年五月会寻佳人… 横竖沈家还有个儿子,女儿卖了换儿子一个前途,倒也值当。 于是他便让沈母带着香香去春凤阁。 沈秀才告诉沈母,如今把香香强留在家,过贫苦日子,才是对香香不公,香香生的如此好看,是个该享福的,送到春凤阁,才是香香最佳的去处。 沈母是个懦弱的,对丈夫言听计从,她心一横,便把香香带去春凤阁了。 她带着香香,来到城内西北角,沿一小道,到了阁侧门,她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敲了敲门,一个小丫头立刻就探出头来,笑眯眯地打量她们母女,然后开了口:“跟我来吧,魏家主在三楼。” 沈母点了点头,牵着香香,香香年纪小,沈秀才跟沈母一心管教她哥哥,不怎么管她教养,她才落了个痴痴的性子,对什么都好奇,一边打量着阁内摆置,一边乖巧地跟着沈母。 到了三楼,香香看见了魏家主,一个和眉善目,穿着华贵的妇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茶盅。 沈母支支吾吾先开了口,她没什么文化,字都不认识几个,说的话还是沈秀才事先拟好的,“魏家主,这是小女沈香。 沈家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她爹是个秀才。 香香年芳十四,也能吟诗一二,不知能否…入家主的眼?” 魏家主打量了一眼她们,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情况,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带着笑。 能进她春凤阁的,怎能是落魄秀才家的无知小女? 魏家主刚要回绝,不巧对上了香香的眼。 香香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带着无限生机跟活力,还有些许少女的灵动,匆匆对上视线时,先是好奇的打量,再是羞赦的怯弱。 不光是眼,香香这一张脸生的也是极好,她肤若凝脂,白皙通透,鼻子也是小巧高挺,小嘴殷红,像是天生的口脂。 完全不是春凤阁里其他淡妆浓抹的女子。 倒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香香容貌已是十分出色,假以时日的培养,定能胜过如今春凤阁头号美人杨雪妃。 魏家主思索了一番,留下了香香,给了沈母一大笔钱财,为的就是让香香弃她沈姓。 香香那时开始什么也不懂,起初自然是想家,时间久了,心就冷了,她知道她父母不要她了。 只能习惯起春凤阁的日子。 她的日子平淡,整日里琴棋书画。 终于在她到春凤阁的第三个月,因为七王爷的到来生活有了波澜。 第5章 巾帼英雄 永乐王,当朝七皇子燕景,人称七王爷。 他此次回京,是因七月大捷,击退单于。 七王爷挂帅出征,又凯旋而归,自然不失为一桩美谈。 太子一听自己胞弟回朝,大喜,遂设私宴于春凤阁。 魏家主接到太子的通知,立马提前着手准备,令众美人排了一支舞。 这是身份最尊贵的贵客,美人们不敢怠慢,都想在皇子面前展露风情,忙活了一周才跳好了一支舞。 香香没资格跳舞,这一周春凤阁都闭门谢客,她也得了闲,就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看着红姐她们排舞,她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大阵仗的舞呢! 一群漂亮的姐儿在底下跳着,倒真像是九天上的仙女般了。 她看得笑眯眯地,露出小酒窝,大眼睛眯着,带着些崇拜地看那些美人跳舞。 香香就这样看了她们跳舞看了五天,第五天,七王爷终于要来了。 太子设宴在晚上,下午时,香香就被要求在房里不给出来了。 美人都难逃英雄,香香也不例外,她心里十分好奇这位巾帼英雄七王爷。 燕景跟着太子一后一前来到春凤阁。 他彼时到此还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三个多月没碰过女人,到真有些怀念。 七王爷容貌好看,又善风雅,本已是谦谦君子,他又颇善骑射,此次大捷,更是让他平添风采。 可他性子太过桀骜,又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人人又得让他三分,连太子也不例外。 这性子在男人眼里是不可一世,在女人眼里则是英雄气概。 他仗着一副好皮相,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来去自如。 他一推开朱红的木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他。 “七弟,你来了!”太子笑眯眯地起身迎他。 “皇兄倒是来得早。” 燕景气定神闲地挤兑太子,太子也不恼,示意小厮拉开身旁的椅子。 燕景慢悠悠地坐下,懒洋洋地视线环了一周,“三个月未来,倒是添了不少美人。” 魏家主坐在一旁,也笑到道:“咱们听闻七爷凯旋,特地设宴咱春凤阁。 我们为爷排了个舞,您看?” 燕景手一挥:“跳吧。” 乐声起,美人舞。 舞毕,燕景觉得颇没意思。 “不早了,皇兄半夜于春凤阁,也不怕太子妃恼?太子爷半夜去风尘地,只怕御史台那帮子老儿明日又要上书。 皇兄还是早点回宫吧。” 太子本就不爱来这些秦楼楚馆,今日设宴于此,全是为了燕景。 太子二十岁娶妻,成亲六年,与太子妃恩爱至今,只纳了一个侧妃。 燕景今年二十二,别提王妃,王府连个侍妾夫人都没有。 王府里清清白白的,可京城里的人都晓得,七王爷最是荒唐,最爱逛花街柳巷。 燕景从善如流,太子当即也起身。 “七弟也当早些回府罢,明日还要上朝。 休教父皇知道你又于此厮混至半夜。” 燕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起下颚,往门口做了个眼神。 太子背着手,走了。 该走的走了,剩下来的该干什么都心知肚明。 魏家主问:“爷,您看今夜还要雪妃姑娘吗?” 燕景皱了皱眉,“换一个吧,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一批胡人女子,也让爷尝尝胡姬的滋味。” 第6章 薄幸郎 “您看这位如何?”魏家主手一招,一个胡姬便婀娜着身子走来,半掩着面,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甚好。” 语毕,燕景慢悠悠地搂着胡姬往楼上走,剩下雪妃坐在一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要说着寻欢阁最得七王爷心的是谁?三月前当属杨雪妃。 那时雪妃家道中落,高傲小姐,带了些清冷。 这样的女子最能激起男人征服欲,七王爷要了她身子,床帏之间的错乱,让她真以为王爷要娶了自己进府。 其实想想,都是雪妃的一厢情愿。 强说不同,那便是七王爷总是会赏她些新奇玩意儿,珐琅耳坠之类讨女子欢心的东西。 燕景径直上楼,没看杨雪妃一眼。 杨雪妃咬紧嘴唇,手攥着裙边。 七王爷恰恰是个薄幸郎。 也不知是他那三分喜爱去得太快,还是这喜欢全都是虚情假意。 香香记得正是这时魏家主让香香出台。 “香香,今天采云轩住的是贵客!七王爷已三月未来了,你手巧,现在就去给采云轩点上熏香,备好热水。 动作要快,别让七爷见到你人。” 魏家主到她房里吩咐她。 那会儿的香香什么都不知道,她先跑去了一楼打了热水,吃力地搬着跑去三楼的采云轩。 她力气不算小,从前在庄子上也是经常从井里打水的,自然提的动。 只因现在是初秋,天气还带着点夏日的余温,她提着跑上跑下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行至三楼,她步子就放慢了。 三楼全是皇室贵胄的乐所,香香往日是不能来的。 她这十四年从未见过达贵皇候,更多的是好奇。 胆怯与好奇交织,让她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 双手提着热水桶,颤颤巍巍地,她一下子爬了三楼,双腿也打着颤,一步一顿地走到最里间——采云轩。 她刚要推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冷的男声。 “急什么?”那男人声音好听的很,低沉又缓慢。 门开了一道缝,从屋内透出馥郁的香味。 香香不懂屋内两人在做何事,她懵懵懂懂地探头去瞄,只看见一个男人背影半倚在床椽边,一个胡人女子站在他身前,双目含春。 香香大眼睛一看,当即明白了三分,她来不及想,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一松,去捂住双眼。 她手一松,水桶往地下掉,咣一声,吓了她一跳,屋内的人也被惊动了。 那清冷的男声带着几分不快:“什么人?” 香香不敢说话,她知道她犯了错,立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胡人女子开了门,来看门外的情况,看到香香一双带着怯的眸,笑了笑:“爷,是小丫头来送热水了。” 七王爷也侧身探头看香香,香香急忙低下头,声音支支吾吾:“奴,奴是来送热水的。” 燕景唔了一声,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进来吧。” 香香又吃力地抬起热水,双腿还是打着颤,低着头进了房间。 燕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香香,心道这春凤阁当真是没人了吗?叫这么一个小孩来送水。 他看着香香发红的耳垂,不仅好奇了起来,走到香香面前:“抬起头,给爷看看。” 香香不敢不抬头,她只好抬起头。 她一看,脸更红。 七王爷比她高了整整两个头,他一身紫色云锦绣着云纹,胸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束的胸膛,香香不敢细看他的脸,只看到一双俊眼上挑,眯着打量她。 七王爷看着香香这模样,轻轻笑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弯腰去看香香,香香就害怕地撇过头。 他抓起手旁胡姬的帕子,就着帕子去捏香香的脸,让她正过头。 香香觉得这大概是七王爷觉得自己的汗渍脏吧。 燕景看着香香一双怯生生的大眼飘忽不定,额前鬓角还留着汗渍,小脸被热的通红,倒是生的好看。 只是——第7章 不懂可以学 “你几岁?”燕景问。 “回王爷,奴十四了。” 香香仍是不敢看他,燕景手大,一手就可以覆住她脸,她脸还被他捏着,眼睛却因为紧张不停地眨。 一旁的胡姬却坐不住了,她凑上来,嗔到:“爷,水快凉啦。” 燕景直起身子,眯着眼看了眼门口,对香香说:“事情做完就出去吧。” 香香像死里逃生,松了口气,不敢怠慢,连忙去放热水,急忙逃离了这里。 香香惊魂未定,急忙搬起水桶就走,像是逃一般地关上门,轻轻呼了口气。 她阖上门,落荒而逃。 魏家主刚好来到楼道口,喊住香香,神色诡异地打量了她一番,向她招了招手:“香香,你来。” 香香小跑到楼口,放下捅,又擦了擦手,这才跟上魏家主进了西边的小阁楼。 魏家主那时说了什么现在的香香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魏家主起身,笑着去拉她的手,“香香,再给你十五日,好好学学规矩?可好?” 香香一惊,立马就懂了魏家主的意思,立马拒绝她:“家主,香香还小…什么也不懂的。” “不懂可以学!绿音来教你。” 魏家主脸色冷了冷,命令道。 香香也没法,只能答应了去。 她本来就寄人篱下,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 可她就是个城郊庄子里的乡下丫头,只认得几个字罢了,怎么比得上胡姬的貌美,更谈不上官宦女儿的文采。 魏家主让绿音教她,绿音大了香香五岁,严格的很。 她上午就拿个小藤鞭教香香规矩,香香动一下她就抽一下。 下午就坐在一旁,捧个戒尺听香香背诗,香香一背错,她就用戒尺打一下。 香香也怕疼,绿音这一来二去地打几下,她就学乖了,努力去背书。 她不算笨,真认真了,学起来也快。 香香觉得自己不是被卖进了窑子,倒像被送进了书院,绿音就是那严格的夫子。 她终于熬到了第十四日,学了一堆身姿动作的规矩,也能对出几个对子。 绿音看她也学的差不多了,晚上她来到香香的房间丢了一个画册给香香。 香香疑惑地看着绿音,起身去桌子前坐下,拿起那本画册。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吓得扔掉了。 这画册分明是春宫图。 香香捂着双眼,不禁好奇,她眯着眼透过指缝去瞄那本画册。 封面上那男女交织在一起,两人的下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难分难解。 香香看不懂,又大着胆子去翻开册子,这画册上的姿势当真是千奇百怪,可唯一相同的都是男人身下的那棍子紧紧地捅在女人的身体里。 香香觉得男人那物什当真是可怖极了,为何画上的女人神色却那么享受呢? 她想得入神,魏家主却在这时进来了。 “香香看懂了吗?” 香香有些心虚。 “香香不太懂……” 魏家主又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册子:“让绿音来教教你?香香不必害怕,男女欢好,女子受了这事,会很舒服。” 香香听了点点头。 她心里想的却是,那棍子看起来那么可怕,又黑又粗,又怎么会舒服呢? 绿音送走了魏家主,阖上门,一脸坦然开始给香香补课,香香这小女儿家,哪听得来这些,她脸都涨红了。 她又偷偷去看绿音,她看见绿音云淡风轻,也觉得自己这样羞赦不太合适,端正了态度,认真地去听。 香香听得迷迷糊糊,不一会小脑袋便开始左右晃了,眼睛也迷离了。 她脑子一片混沌,开始走神,心中奇道这男女情事竟也是门学问,能翻出这样多的花样。 结果过了一晚,她就全忘了。 第8章 好名字 那时过了十五日,一早绿音就领着香香走到三楼的风月阁里,关上门之前跟香香说:“别忘了我教你的那些,得罪了贵客,你我都开罪不起。” 她忐忑无边,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手心已经紧张地出了汗。 她没事可干,燕景很快就来了。 他身材欣长,正倚着门,抱着臂看着她。 香香抬起视线才看清他的脸,男子眼角上挑,嘴角也微翘,这不就是那日的七王爷吗。 她还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先开口。 燕景打量了她一会,先开了口:“怎么,还愣着做什么?” 香香一听,立马跑去门边,推开另外一扇,又走到桌边拉开圆凳,规矩地像是王府里的小丫鬟,乖巧地说:“爷您坐。” 燕景这才拨开袍子踏进门槛,香香立马又去合上门,等到燕景坐下,香香给燕景倒了杯水。 便站在燕景身后不动了。 燕景皱了皱眉,问她:“你站在哪里做什么?” “爷没让奴坐……”香香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小声回答。 燕景抬了抬下巴:“你坐。” 香香哎了一声,坐到燕景的对面。 “你叫什么?”燕景拨弄着茶盅上的盖子,盯她的眼睛继续问。 “回爷…叫,叫香香。” 燕景长得好看,一双俊眼盯着香香,香香被他看的面上发热,连忙移开了视线,支支吾吾道。 “将相的那个相?” “是…香水的那个香。” 香香乌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么一个词。 “唔…倒是个好名字。” 燕景喝完茶盅里的水,站起身,香香立马也跟着起来。 “你可洗过身子没有?”他边解领口边问。 “方才洗过了…”香香说。 “那便好。” 燕景衣服上的扣子已全部被他解开,他蹬开靴子,绕道屏风后唤香香。 香香知道七王爷这是要沐浴了,她跑去屏风前蹲下,抱着膝整理他的靴子,靴子也是干净的不带尘土。 她住的庄子上的男人们哪里讲究这么多,下了水田也不曾沐浴全身的,至多就是洗洗泥。 宫里的皇子到底是讲究的。 燕景看见屏风前一片小小的影子,不知香香在干什么。 他洗了多久,香香就站在那边蹲了多久,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蹲的腿都发麻了。 突然听着哗哗的水声,知道是七王爷洗完身子了。 燕景披着中衣,腰上的扣子胡乱扣着,他走出来,看见香香蹲在屏风后,不由一愣。 香香看见他衣衫不整,还带着水渍,立马红了脸,盯着墙角一块地方不敢斜视。 燕景盯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她耳垂粉粉的。 “奴…奴腿麻了,起不来。” 半天,她抬起头看燕景,抿着嘴,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哀求,像以前他母后养的那只小京巴。 燕景一愣,居然觉得她有些可爱,叹了口气,一把搂住香香的腰把她提起来。 他又捏住她的脸,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 “怎得那么笨?”他问。 语气带着调侃。 “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是做什么的?” “三月前来的,在城郊的庄子上…”做粗活。 香香小声说。 “哦?那怎么还是这般细皮嫩肉的?倒是千金小姐是皮相。” 七王爷低声调笑。 “奴不敢…” 香香刚了开了口,他就弯腰低头吻了下来。 他吻得香香晕乎乎的,快喘不过气。 香香从来没有与男子做过这般亲密的举动,当即羞红了脸,一双眸子闭得紧紧地,不敢睁开。 语毕便低下头,他吻上面前的小嘴。 初初相见,做的便是这般荒唐事。 倒也正常。 可那时她还小,记得什么呢? 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的那碗避子汤,当真是苦到喉头发紧,教她至今还难忘。 第9章 失望 那些不堪的、荒唐的、想忘也忘不掉的旧事自她踏进这片土地,像是掺入京城的空气一般,渗进她的五脏六腑。 回忆如转马灯一般,一件一件地砸得她七荤八素,不堪去想,不能去想,如同埋在地底尸骨,挖出来不是腐臭,就是一堆白骨。 香香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小窗外的是京城晚景,放下帘子,仿佛就能把那些事儿隔开。 马车晃晃悠悠拐入十王府街,她终于回了神,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把她敲醒,额前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手紧紧攥着衣角。 “先生,到了。” 从外传来一阵男声,她正襟危坐,顿了几秒,这才下了马车。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旁边又跟了几个小厮;门口的牌匾上金灿灿的永乐王府四个字,这笔触,点捺钩的力度,时隔五年她仍记得清楚。 是七王爷的字。 她又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没看到七王爷和王妃的影子,这才暗自叹息,放了心。 “咱家是王府的总管,姓万。” 那中年男子原来是个公公,却全然不像东厂的那些番子透着女气,这位倒像个武夫,他注意到香香打量的神色,又说:“王爷这两日宿在城外军营里,要让先生失望了。” 失望?为何失望。 开心才是。 见不到才好。 她摇头,面上还是带笑;旁人留心就能发现她笑得多不自然。 偌大的王府空荡荡的,没有她预想中的王妃,子嗣大约还没有;也没几个女眷,年轻漂亮的小丫鬟都不曾有几个,只是几个嬷嬷罢了。 香香不免疑惑,却又想起几年前京城里穿的沸沸扬扬的七王爷的婚事,王妃大约是随燕景去军营了罢。 本可以问万公公,可她不想问,也不敢问。 她还以为不去触碰,就可以当那些事不曾发生,她仍可以若无其事的当子相先生,而非跌落泥潭做沈香。 沈香那般想到王府,如今的她来了,却又一刻都待不下去。 万事都是轮回,大约她的人生从来只是个圆,走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徘徊无措。 香香跟着万公公直接走到王府东侧,大约是空着的院子。 院子里凿了一方水塘,塘上种了荷花,水塘旁是假石堆砌起的假山,怪石嶙峋被树木掩盖,郁郁葱葱。 初夏的天,池塘里的荷花含苞,娇嫩可爱;明明是北方的院子,却有着江南的景致。 她看傻了眼,来不及想就开口问万公公:“王府里居然还有这般宝地?” 万公公一摆手,示意她往那假山石深处看,她顺着那方向看,假山中间空出一块小道,曲径通幽处,是一座小亭子,被山石树木藏着,极为隐蔽;亭子旁还有一个被藤蔓缠绕的秋千。 香香皱眉,七王爷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喜欢玩秋千么? “这是王爷先前造的,知道先生住在江南,特地让了这院子给您。” 这又是客套话。 “那请公公替我谢过王爷了。” 场面话要做足。 这大约是后来造的,她离京之前未曾听过,或许又是给王妃凿的池子吧。 原先初见这方景致,惊叹有余,冷静下来,一旦这院子冠上了别人的名号,再好看也入不了眼了。 她自嘲地笑笑,也不愿再看。 燕景就这样把这美景让给她一个外人,也真不怕王妃生气? 绕过假山池塘,便是她住的屋子,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口。 “万公公,我不习惯别人伺候,这两个…” 万公公一听,立马了然:“原是王爷怕招待不周。 先生若是不习惯,那咱家支走他们便是。” 说罢,就做了个楫领着人走了,只留了一个小太监住在偏房,让她尽管吩咐。 香香又谢了一遍,这才独自进了屋子,果然她的东西行李以及原封不动的摆在了屋子里。 收拾了一点东西,没有拿出来太多,反正不久就会离开。 第10章 一厢情愿 又有小太监敲门,她一开门,看见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站在那儿,端着一盘子菜;跟香香差不多高,看见她脸立马红了个大半,磕磕巴巴地说;“王爷今、今晚不回来,请先生自个儿先用晚饭。” 香香被他逗得好笑,开了门请他把菜放到桌上,那小太监低着头放完菜,没规没矩地说了声您慢用,就慌慌张张地把门一关跑走了。 是正正经经的京帮菜,口味地道的很,五年前记忆里的味道,她吃着吃着突然停了箸。 再一抬头,眼眶红了个大半,什么若无其事,什么泰然自若全是她的自以为是。 草木皆兵,一点儿苗头就带出陈年的回忆树根,把回忆连根拔起,她惊慌失措,其实她耿耿于怀。 饭也不吃了,没胃口,连小太监来收碗筷她都不曾抬头, 门一关,她就立马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明明已经过去五年,明明全都过去了,明明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到底在哭什么?她不配哭。 — 翌日一早,燕景还是没有出现。 香香觉得这倒也正常,这人从前就嚣张行事,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自大的很;她不过暂住他府上的一个庶民画士,他当然不必露面。 顾安越给香香写了举荐信,再加上皇帝也颇为欣赏香香的画,只当着武英殿安越的面做了一副画,简单考核之后便能入武英殿;皇帝未曾露面,她仍是由李春华领着去了武英殿。 武英殿在熙和门西侧,正对文华殿,被汉白玉石栏围着,前出月台。 各有东西配殿和后殿,藏书画书卷。 李春华堆笑,抱着拂尘,卑躬屈膝:“先生,”他走在前面,走到东配殿停住了,“这些都是新来的两宋时候的画儿,您先给他们分分类。” 她刚进宫,不可能直接接手御用之物。 香香是极乐意做这个的,原先在民间看不见这些珍贵画作,如今可以欣赏个遍,当然乐得。 她点点头,便坐下开始整理。 嘉和帝本朝,后宫妃嫔不算多;皇帝并不花太多时间在女人身上,有时下了朝,到傍晚批完了折子,他往往待在养心殿,不是练字作诗,就是赏他最近淘来的画;或前朝的,或民间的,有时还有西洋的油画,总之各样画风色彩都有。 今日下了早朝,皇帝刚得了唐时的一副仕女图,正巧要托人送去武英殿;一转眼看见七王爷;想起那沈子相现在大约在武英殿;恰巧又有正事,他便叫住燕景,“老七,那子相先生到你府上了么?” “陛下又在明知故问。 自然是到臣府上了。” 皇帝唔了一声,子相先生只是个话头,重要的话还在后头,不然他没必要明知故问,“老七,今日怎么也该去一趟慈宁宫了吧,母后最近一直念你。” 燕景稍显几分不耐烦;不是他不过去,五军都督府如今归着他管,皇帝把兵符交与他,最近忙着练兵,实在抽不开身,不然怎会连着三日都没回过王府?二来是太后成天叨唠着他婚事,他实在不想听。 手颠着腰间玉佩,还在思索拒绝托词,皇帝直接打断:“你现在就去罢,正好能赶上同母后用膳,朕就回养心殿了,还有折子要批。” 皇帝倒好,不愿意听唠叨,直接用批折子的幌子揭过。 他没法,腰间玉佩垂下,作势揉了揉眉心,“臣遵旨。” 第11章 还在骗我 太后早在慈宁宫摆好了午膳,正抱着一只小白猫逗趣,看着燕景来了,放下猫,她语气稍稍埋怨:“你忙得很,都没时间同哀家用膳了么?真该叫都督府那些人看看他们的好王爷多孝顺,这天下居然有母亲请儿子的笑话。” 说笑话就太过严重了,他是太久未来慈宁宫了。 燕景掀开袍子,拉开圆凳往桌前一坐,扭头看着站在太后身后的小宫女,“母后恼我,仔细气坏了身子;怎么也不知道劝一劝?若是母后气着了,本王要你的命。” 语气分明该是生气的,面上却带着笑,看的那小宫女生生脸红,连说奴婢知罪。 他又转过脸给太后夹菜,“母后想我,着人知会一句便是,儿子哪有不来的道理?” 他插科打诨,太后教他哄得喜笑颜开的,却少不了又讲起他的婚事,他虽听腻了,也都一一笑着揭过,跟太后打太极,太后最后无奈,还是同样一句话收场,“罢了,哀家也管不了你了。” 一顿饭吃的也算开心,等到燕景再出慈宁宫,已将近傍晚。 燕景想起兵营里还有些儿没处理,今日没坐马车,仍是骑马,马恰巧在西华门外,他又沿边道走,准备出宫;晃晃悠悠地,闲庭信步在紫禁城里。 傍晚的紫禁城静悄悄,夕阳撒下,初夏的风带着点微弱的热气,舒爽极了。 燕景极享受这般闲适。 他从前是意气风发的小王爷,昔日是放荡思无涯,一朝看尽长安花;几度沉浮,那风流不羁早在北疆的战场,亦或是暗波汹涌的朝堂沉寂了;嘉和帝刚登基那会,朝堂上结党营私,大将军与鞑靼勾结一气,他一怒出征,取了鞑靼首领人头搬到大将军面前,大将军进了诏狱,兵符也到了他手上,却又被都察院那帮子文官猜忌,打了仗回来什么都变了。 他自嘲,如今到真是狎兴生疏,酒徒萧索。 似是梦境,他也不知道之前那风流纨绔是他,还是如今阴险狡诈的永乐王是他。 浑浑噩噩大醉一场,最后什么也不剩。 唯京城城还一成不变,春凤阁仍屹立不倒,只不过再没他跟沈香的身影。 他背着手走着,慢悠悠穿过武英殿,风划过他衣襟,也划过配殿里那垂挂的轻纱。 他眼波流转,往武英殿不经意一瞥,轻纱被掀起,隐隐约约透出个人影来。 案上一堆画轴,画轴趴着一个瘦小身影,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颈肉,分明是男子打扮,却有着女人身材。 他皱了皱眉头,不予理会,刚准备要走,那轻纱后传来一阵尖尖细细的声音,是极好听的;不像东厂那些公公破锣嗓子,还非要捏着说话,听得人毛骨悚然;这声音轻飘飘的,也像风一般,抚过他耳廓。 “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人大约睡蒙了,抓住个人就想问几时。 野腔无调,毫无规矩,他转身就走,并不想理会。 香香昨夜难以入睡,今天又起了大早,风吹的她困意丛生,便就着书案睡了一会;刚醒,视线并不清明,远远透着纱,以为是李春华来了,便开了口;谁知道这李春华不理她,她掀开帘子,追问。 谁知道,帘子一掀,男子背影高大挺拔,穿着又是华贵非常,哪里是李春华那副摧眉折腰的样儿?她这才反应过来,尴尬极了,只不过方才嘴巴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李大人…?” 那男子这才回头,面容不悦,扭过头,并未看她。 香香却看得清楚,立马白了脸色。 >>>>点击进入搜索【美人似水柔断肠】继续阅读<<<<

《美人似水柔断肠》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