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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李长河世子妃完整版免费阅读

李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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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本来是粮草+的,但作者突然秀了一波智商来个啥魅力太高来来个割脸毁容,真尼玛无中生艹,口嫌体直,跟妹子们互潜不香吗?割脸毁容?不帅了,没代入感...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4-04 20: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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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本来是粮草+的,但作者突然秀了一波智商来个啥魅力太高来来个割脸毁容,真尼玛无中生艹,口嫌体直,跟妹子们互潜不香吗?割脸毁容?不帅了,没代入感...

第1章

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
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本来是粮草+的,但作者突然秀了一波智商来个啥魅力太高来来个割脸毁容,真尼玛无中生艹,口嫌体直,跟妹子们互潜不香吗?割脸毁容?不帅了,没代入感了,不i了,不i了 洪荒二郎传:收藏养一下,看质量! (新番完)何以笙箫默:顾漫的作品~都是这么这么地喜欢~ 纨绔世子爷

《纨绔世子爷》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第49章


  李坏之所以只和魏雨白去,没带其他人,是因为他手下无人。

  严申和季春生等一众护院被李坏安排出去查探那天梅园中的丁毅还有苏欢等人下落底细,他总感觉这行人很奇怪。

  特别是那丁毅,而且就算他们没有其它目的,光是那天在梅园中的毒计李坏也不会放过他们。

  其他人则在固封的酒坊那帮忙,这几天虽然阳光明媚,可气温最高不过十几度,早晚和夜里更是接近零度。

  粮食发酵条件苛刻,稍有差池可能前功尽弃,人多了才能随时应急。

  再到听雨楼时李坏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前几天顶多就是人多,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牌匾门窗擦拭得油亮油亮的,门口车马从酒楼门前一直到了街变转角,街角也来了许多摆摊的,好不热络,出入大多都是装饰华贵,文士打扮的人。

  李坏有惊讶,带着魏雨白小心避开人群,慢慢混进去。

  “你做什么,进自家酒楼怎么跟做贼一样…”魏雨白看着他道。

  李坏摆摆手做了不要说话的动作,紧张兮兮带她进了听雨楼。

  里面更是热闹,一楼人稍少一些,二楼和一楼侧房却时不时传来叫好声和各种抑扬顿挫的诗词吟念之音。

  一个伙计认出了他,连忙引路将他带到后堂。

  正忙得红光满面的严昆也匆匆迎过来,一见面就行大礼:“世子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巡视指点,老奴不胜感激。”

  果然严昆比严毢圆滑多了,李坏抬手示意让他起来,然后道:“刚好有事所以过来看看,不用紧张,大家各自去忙吧。”

  围靠过来的众多伙计这才散了各自忙碌。

  “严昆,往日经常来三楼的那位老先生这几日有来吗?”李坏在严昆陪同下一边视察后厨一边道。

  严昆点头:“来了,那位老先生时常来,世子你莫非忘了当初许下谁诗词写得好就能上三楼之事,

  昨日就是第一个月开榜之时,若是老先生不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坏一拍脑袋,摇头道:“是我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随即又想到,这下他可算欠德公一个大人情了。

  “你怎么处理的?”李坏随即问严昆。

  严昆连忙道:“老奴一开始也乱了套,酒楼里没人懂诗词,这么多书生若是闹起来又不敢动手,都不知如何是好。

  刚好那位老先生在,评了诗词,然后他的孙女又给老奴出主意,所有能上三楼的才子都免费奉上香茶酒菜,一时间大家都为我们叫好,热闹非凡啊。”

  “你说阿娇?”李坏笑着问,其实经历梅园一事后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小媳妇怕是甩不掉啰,其实平心而论他挺喜欢小姑娘的,之前是怕惹麻烦上身。

  “正是,不过…”

  严昆有些结巴道:“不过那位阿娇小娘子之后想让厨子教她那些新菜品的做法,这本是酒楼机密,可老先生和她孙女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老奴又不好拒绝…请世子恕罪!”

  阿娇学做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要学做菜?

  肯定会出丑的吧,李坏忍不住一笑,随即道:“你确实有罪,这是酒楼机密不错,不过也正如你说他们对酒楼有恩,这事你也没做错,以后注意就行。

  而且昨天本来是我记性不好才差点误事,你能随机应变也算有功,赏你十贯钱,打烊后自己去王府中找严毢提吧。”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严昆高兴的道。

  “我今天要在三楼宴请客人,待会做一桌好菜送上来,还要好酒。”

  李坏吩咐完带着魏雨雨白上了三楼。

  魏雨白问道:“要请客人,请谁?”

  “能救魏大人的人。”

  李坏说着已经上楼了。

  二楼很多文士汇聚,每张桌旁都摆放笔墨,异常热闹。

  文人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近来的梅园诗会,有人在谈论某某才子某某诗词如何,有挑出其中几句评赏一番,然后又自己想着仿写几句,热闹非凡。

  当然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山园小梅》,整个二楼处处可以听见,也有人想要仿写几句,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有也相差甚远。

  有人在感叹此诗恐怕咏梅诗一绝,难有逾越之作,也有人窃窃私语怀疑诗是代写的,不相信李长河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总之一片嘈杂。

  上了三楼,整个世界一下子清净下来,此时空无一人,李坏招呼魏雨白坐下。

  “坐吧,不用客气,趁现在人还未来,你跟我详细说说关北的事。”

  何芊那边他已经差人去送空信了,何府就在城南,离听雨楼不算很远。

  魏雨白点点头,随即详细说起来,期间李坏也问了不少问题,她都认真答复。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李坏心中已经有了数,随即对她道:“明早你再去见何昭,一来问他昨天说的事情如何,

  二来就说关北兵祸之后民不聊生,当时正值秋收,百姓粮食都让辽人抢走了…”

  “世子,其实辽人并未抢走多少粮食,当时将士拼死一搏,辽人也折损许多人,破城洗劫后怕有援军便匆匆走了,没来得及祸害地里的粮食。”魏雨白连忙道。

  “这只是个借口,让何昭陷入关北乱局的借口懂吗?”

  她皱起眉头,随后很老实的摇摇头…

  李坏无奈道:“总之你听我的便是,你就跟他说百姓粮食都让辽人抢走,处境艰难,希望朝廷能够出钱扶济百姓,让关北百姓安然度过战祸这段日子。”

  魏雨白凑上前道:“只怕不会,以前也有过战祸,朝堂只充斥过军资,可从未出资补偿过百姓啊。”

  “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呢。”

  李坏白了她一眼,魏雨白委屈得微微一缩脖子。

  李坏接着说:“朝廷不会,可是何昭却会开口,他这人刚直为民,你只要这么说了他肯定会提,关北的事情提多就已经入局了,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魏雨白依旧一知半解,最后点头应下,并且牢牢记住刚刚的话。

第50章


  每个人上楼梯的方式都是不不同的,只要听音就能知人。

  德公又慢又稳,阿娇脚步很轻而且也不快,月儿就是噔噔的,恨不能一秒迈十步,而何芊就很像月儿。

  所以李坏听到急促噔噔声就知道何芊来了。

  果然,小丫头很快就出现在楼梯口,一转身却让李坏愣住了。

  今日何芊一反往日做派,没有穿武装,而是一生漂亮的女儿家打扮,外面套着一件御寒的小棉袄,靓丽之中带了几分俏皮,

  若不是手中提着宝剑,看起来还真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看什么看,流氓。”小丫头嘴巴不饶人,自顾自走过来。

  看见桌边的魏雨白突然一愣,脸色顿时冷下来:“她是谁?你莫不是又重操旧业,到处沾花惹草。”

  李坏送到嘴边的酒一下子喷出来:“什么重操旧业,你会不会用词啊…”

  说得好像他是以沾花惹草为业的,不过仔细想想之前李长河的行径…姑且也算吧。

  “这位是魏大人家的千金,叫魏雨白,和王府是世交…”

  李坏只好一一将两个人介绍给对方认识,当听说何芊是何昭爱女时魏雨白确实惊讶了下。

  之后李坏很直接的提出想让何芊帮忙的事情,以小丫头的性格倒是好说,她帮就是帮,不帮就是不帮,肯定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桌丰盛的饭菜此时也送了上来,何芊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帮她?”

  “他爹我和爹是世交好友。”

  “好吧,那我帮你。”

  何芊干脆的答应了:“不过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若是我有事你也要帮我做。”

  “好好好,我欠你人情。”李坏好笑的道。

  “我不信你,你要立字据为证。”小丫头还是不放心。

  李坏无奈,只好拿来纸笔真的给她写了字据,小姑娘这次高兴的答应下来。

  李坏松了口气,只要后何芊的帮助,魏雨白定能随时见到何昭。

  这样一来何昭这个外援算是争取到了。

  其实关于救魏朝仁李坏不是盲目自信,他是仔细考量过的,可行至少有两点理由。

  现在叫嚷着要让魏朝仁死的官员分两类,一类是真的想让让他死,至于理由各有不同,可以是仇恨,可以是看他不爽,可以是凑热闹落井下石。

  而更多的应该是窥视魏朝仁的关北节度使的差遣,节度使啊,那可是地方手握实权的土皇帝,比京中很多一二品大员还要诱人!

  所以他才会让魏雨白求何昭提出新立节度使,如此一来那一部分窥视节度使之职的人就不会再想着杀魏朝仁,

  因为魏朝仁死不死已经无关紧要,他们要的是节度使这个差遣。

  而且魏家经营关北多年,如果新节度使想要在关北站稳脚跟就要拉拢魏家,说不定还会有人调转枪头替魏朝仁说话。

  然后就是皇帝要打仗了,这点只有德公和他知道,纸上谈兵是兵家大忌,此时有战争经验,会带兵的将军就显得格外重要,魏朝仁也是如此!

  …

  当天早朝只是小朝,上朝的官员大多都在汇报年关准备,礼部的祭天大礼准备,三衙的禁军习训情况汇总,枢密院的来年全国军队调防事宜。

  这其中调防事宜事关国体是个大事,也最受重视,当然还有一事就是关北的事情,其它事情早有定论。

  祭天仪典礼部自会安排,规程不出错就没事。

  而三衙本就没有实权,只是例行差事,做做样子罢了。

  最重要的来年禁军调防早有枢密使处理,冢道虞执掌枢密院多年自然不会出错。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又只剩下关北魏朝仁之事。

  节度使乃是镇守一方的大员,掌管一方事宜,真正的封疆大吏,处理起来自然不能随便。

  朝堂上以太子为首,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中书舍人末敏云等人力主杀魏朝仁,

  而枢密使冢道虞则觉得魏朝仁罪不至死,只是势力孤微。

  见老将军冢道虞如此,曾是其下属的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也出来为魏朝仁求情。

  可偏偏这时武德司的武德使朱越也站出来支持太子,局面再次一边倒。

  武德司掌管皇城各门钥匙,保卫皇家安全,还为皇上查探情报,一直都由皇上直接管辖。

  武德使虽是三品官,但地位不比一二品大员低。

  如此形势下,就在大臣们都以为魏朝仁定死之时,平日向来不插嘴关北之事的开元府尹何昭突然站了出来。

  何昭向皇上谏言,希望早设新关北节度使,稳定关北局势,否则明年春辽人继续南下可就要出大疏漏。

  顿时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也站出来附议,局势瞬间逆转。

  皇上觉得有理,夸了何昭识大体,为国思忧之后也转了议题,开始讨论新的关北节度使人选,不谈如何处置魏朝仁了。

  …

  朝议散后,太子阴着脸走出大殿,嘴里低声骂道:“好你个杨洪昭,好你个童冠!”

  羽承安匆匆赶上来:“太子何故恼怒?”

  “何故?今日要不是那杨洪昭和童冠突然变卦,此时魏朝仁只怕早就死了!”

  太子怒冲冲的道:“平日我看他们一个个说魏朝仁如何如何,今日说到关键时候,那何昭一打岔他们就全变卦了!”

  羽承安抚胡须道:“太子难道看不清吗,今日救了魏朝仁的不是杨洪昭和童冠,而是何昭啊。”

  “何昭?”太子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不过照常提议,怎么救了魏朝仁。”

  羽承安摇摇头:“杨洪昭、童冠杀魏朝仁无非想取而代之,他们身为候选者又不好提,所以只有魏朝仁死了陛下才会议定新节度使。

  可现在何昭这么一提,即便魏朝仁不死他们也有机会成为关北节度使了。

  如此一来何苦得罪魏朝仁,毕竟魏家在关北根深蒂固,影响颇深,说不定他们明日就会为魏朝仁说话卖人情呢。”

  “竖子!”太子咬牙大骂道。

  羽承安见他大怒只是一笑,随即快步离开,心中疑虑纷纷,说这话不像何昭为人啊…

  难道背后有人作祟,还是说何昭本就偏向魏朝仁,那之前为何不开口?

第51章


  魏雨白,魏兴平以及他们的几个随从就在王府住下来,不管对于她们安全还是生活条件的改善都是好事。

  李坏专门腾出一个有六间厢房的院子给他们,还带魏雨白买了衣物鞋袜和生活用品,最后还塞给她五十两银子,魏雨白再三拒绝也推不掉。

  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李坏还专门把当年跟着潇王去过关北的厨子严炊指派过去。

  下午李坏专门带着闲不住的月儿去看了粮食的发酵情况。

  酒坊厢房里固封带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守,屋里火昼夜不熄不说,后来又新加了四条棉被,棉被等的隔热保暖效果绝对上佳。

  在厢房里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李坏也已经能闻到香甜的味道,这说明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粮食中的淀粉已经在微生物作用下开始转化成葡萄糖了。

  跟他一起来的月儿闻着香甜的气系忍不住咽口水。

  此时要是取出就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甜白酒了,小丫头馋也不奇怪,但真正的发酵还没开始。

  葡萄糖只是香甜,但并不是酒,接下来才是发酵的关键步骤,从葡萄糖发酵为乙醇,这个过程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旦控制不好经验不足就会前功尽弃。

  李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是不是嘴馋了。”

  “没有…”小姑娘摇头,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几个放酒粮的大瓦缸。

  李坏好笑的逃出一把铜钱递给她:“正好我也想吃甜米酒,你和秋儿一起去买吧,带她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盯着那些数学题,对眼睛不好,知道哪里卖吗?”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知道,街口转角的酒坊就卖!”

  “路上小心点。”

  话音才落,小丫头欢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门转角了。

  甜米酒算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毕竟材料来源广泛,又是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的,味道香甜回味无穷。

  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就是米酒,还要掺上热水的,否则老板怎么赚钱。

  街角那家老酒店门柒都快掉完了,靠卖米酒和甜米酒为生,经营的是老两口。

  冬天要让淀粉转化为糖可不容易,所以一到这个时节生意会好一些,一到夏天卖冰水的、鲜榨藕汁的、酸梅汤的都会抢生意。

  秋儿和月儿喜欢他家的甜米酒,已前两个丫头每月月钱只有那点,省一年买件新衣服都买不起,嘴馋也只能看看。

  现在李坏直接将两个丫头的月钱提到每月两贯,可以经常去吃了。

  …

  下午严毢专门跑来再三提醒他,年末就是太皇太后九十大寿,身为世子要准备礼物。

  李坏随便点头应下了,听雨楼加上一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令人们缅怀潇王,送上门的礼物加听雨楼赚的钱,除去开支王府现在库存有五千两之巨。

  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皇叔李昱大概也觉得没照看好他,心中过意不去,前两天居然让人送来两千两!

  银块是直接用马车拉来的。

  这可以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李坏可不打算用来送礼。

  毕竟他是熟读水浒传的文化人,记得人家梁中书送岳父蔡京生日礼物动不动就值十万两,他这点不算什么。

  明年开春他准备在门前造水力驱动系统,还准备买一艘画舫,到时说不定还要吃紧,这时候可不能破费,至于送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说起来李坏突然想到,各地官员想必都会趁这个机会讨好皇家,到时真金白银肯定会大量流入进京,而且十有八九不入库,

  这些金银大概会走水路,毕竟上了万两的金银可不是开玩笑的,目标太大,又太重,陆地运输耗时耗力不说还不安全。

  往年可能皇帝会下旨不许官员送礼,因为要是准送,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百姓,

  可李坏知道今年就算影响再不好皇帝也不会阻拦,因为要打仗了,打仗就要钱啊。

  …

  吃过晚饭后季春生和严申还有一众护院也陆续回来了。

  季春生汇总了一下探听到的消息专门跟李坏汇报,探听的途径无非打听,奔走查找。

  而季春生以前是武德司的人,京都之内要说谁消息最灵通那必然是武德司了,他找熟人问问也知道了许多。

  “世子,那苏欢确实是苏州安苏府知府的儿子,乃是正妻之后,妻子是当地大族中人。

  至于冢励乃是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兄长的膝下长子,在安苏府离县出任县令。至于那丁毅…”

  季春生皱眉道:“那丁毅的信息很少,听说是苏州才子,在当地很有名,但未有功名,出生商贾之家,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坏点点头,冢励原来是冢家的嫡系子弟,怪不得他那么嚣张。

  不过奇怪的是冢励和苏欢,身份都远不是商贾之家又无功名的丁毅可比的,可那天在梅园中显然是以丁毅为首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春生接着道:“苏欢、丁毅一行有十几人,数日前早就到了京中,估计是来京都游玩的,就落脚在望江楼。我在望江楼没看到全部人,其中几个像是练过的。”

  李坏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些人似乎没有疑点,如果冢励是冢家子弟那就说得通,他想报复自己和阿娇,而丁毅和苏欢作为他在苏州的朋友自然会帮忙,可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奇怪,为何丁毅能让两人俯首呢。

  想不通只好暂时放下,目前他要做的还是救魏朝仁,等事情落下了什么冢励、丁毅、苏欢,一个一个的收拾清理!

  …

  当晚,李坏再次将魏雨白叫到房中,详细交代了明天去何府怎么说,

  并且再三叮嘱,无论何昭对她态度多好都不可开口求他救人,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第52章


  一大早天没亮,诸多大臣已到午门外。

  太监提着灯笼照路,众多朝臣顶着早寒穿过高大午门,爬上高高的台阶,来到灯火通明的议事大殿。

  按大景律,本该三日一小朝,三品以上官员身着紫服才得朝见于侧殿。

  五日一大朝,五品以上官员都需上殿,而且是在长春正殿。

  可自从皇上登基后励精图治,孜孜不倦,几乎每日都有小朝,大朝反而会少一些,而今日恰好遇上大朝。

  大小官员手执玉笏依序入殿站定,此时天还未亮。

  随着上首公公一声高昂报唱,红金龙袍,珠玉允耳,头戴十二玉流苏黑冕冠的老人从大殿一侧走出,正是当今圣上。

  按礼法只有大朝时皇帝才需至尊仪装上朝,平时一般不会如此。

  接着群臣叩拜行礼,皇帝应允平身,随后朝议便开始了。

  其实从十二月初到现在已过半旬,很多事情大臣们都心里有数,到现在还不能议定的事情只有一桩,那便是魏朝仁之事了。

  今日朝堂之上很多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而来的。

  毕竟他们没资格参加小朝,上大朝也轮不到说话,无非就是来看戏罢了,今天的戏码就看魏朝仁的死活了。

  毕竟曾经高高在上的节度使,三品封疆大吏就此破落,很多人心中就算事不关己也会幸灾乐祸,别人的命哪是命,不过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大朝重礼仪规程,首先按例是地位最高的二府奏事。

  政事堂首官王越告病,参知政事羽承安带奏,随后枢密使冢道虞按规程奏事。

  随后就是三司,盐铁司的鲁节,度支司的薛芳,户部司的汤舟为。

  三司各自设使,统筹全国财务的部门。

  枢密院掌兵事,政事堂管理政务,三司总理财务,三权分立,各不通气。

  这本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汇报罢了,可就在盐铁司和度支司汇总作结将一年收支上报后,户部司的汤舟为却跪在殿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皇上立即看出其中不对,喝止了他:“汤舟为,你户部是不是还没结算清楚!”

  下方的汤舟为吓得全身发抖,支吾几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陛下,绝非下官有意亵职,实在是我景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户口增长太过迅速啊。

  我户部司负责统计筹算户税案、上供案、修造案、曲案、衣粮案,掌管全国户口、两税、酒税等事,户口增长太快,一时数目庞杂巨大,短时间内实在难以统算清楚啊!

  臣不敢以虚言欺瞒陛下,臣已连夜召集司中官员筹算,奈何很多新进司的官吏虽是文举考试功名出身,但只善文学理学,实在不精筹算之术,所以时至今日乃未完全算清…请陛下恕罪啊!”

  身形微胖的汤舟为说完脑袋捂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皇帝面无表情:“你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糊弄朕吗!你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要给朕找借口!”

  皇帝大声斥责,下方群臣无人敢出声。

  “不过你不以虚数谎报,据实反馈,处理得还不错,免去渎职之罪,罚三个月俸禄,限你三日内将户部司汇总作结的奏折呈到朕的案头,若是到时不到你自己明白渎职该当何罪!”

  皇帝说完一拍金案:“下一个!”

  后面的翰林学士院承旨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汤舟为还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朝议继续进行,户部使汤舟为却一直跪着听,膝盖生疼也不敢起身。

  按章程奏报完后到了自由议事的时间,果然正如很多人盼的那般,

  太子率先上前提出魏朝仁之事,历数罪证,同时言明不能再拖,希望杀魏朝仁以平民怨。

  随后武德使朱越,参知政事羽承安,中书舍人末敏捷云等附议。

  另一边,大将军冢道虞一如既往抗议,也提出一堆理由,这次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步军指挥使童冠都站出来认为魏朝仁罪不至死。

  很多不能上小朝,时隔好几日才来上大朝,就等着看好戏的官员当场愣住了,什么情况?自己不过几日不上朝怎么朝堂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这等大事若是拖上一年半载出现转机还不奇怪,可这才几日啊!

  很多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就在此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平日向来不问关北之事何昭突然上奏说关北百姓因为战祸颗粒无收,请皇上发粮救济。

  提议当场被皇上驳回,并且令何昭不许再提。

  虽被驳斥,可很多人心中都开始猜测纷纷,莫非何昭也介入了关北之事不成,那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魏朝仁还是太子…

  …

  “何昭老贼居然是魏朝仁那边的,好啊,好你个老贼,本太子小看你了!”

  朝会散后太子才出长春殿就开始大骂起来,昨日被何昭一打岔魏朝仁没死,今日也是!

  “平日里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父皇还说他刚直,还以为有多清高,到最后还不是和魏朝仁狼狈为奸!”

  太子越说越气,一旁落后他半步的羽承安也微微皱眉:“老臣也万万没想到最后何昭居然是站在魏朝仁那边的,只不过有些奇怪…”

  “有什么怪的,他就个小人、老贼!”太子咬牙道。

  羽承安微微一笑:“太子说的是。”

  心中却想如果何昭真要帮魏朝仁一开始开口便是何必拖到现在,而且他说得话很怪,好似有种模棱两可,又或者…

  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怪,这些不能和太子说,说了他也不懂。

  …

  “怪在无心算有心,我教你说的那些事听在有心人耳中就是偏向魏大人的,可若站在旁观中立的角度,比如何昭,比如其它不涉这场争斗的人耳朵里的话…不过是正常的忧国忧民之言。”

  李坏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给身侧的魏雨白解释道:“所以他们两边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你真坏…”魏雨白呆了半天总结道。

第53章


  “殿下,我找的是孙半掌,绝对是狠人啊,可魏雨白身边总是跟着潇王府的高手,每次她都不用动手就被王府的人收拾了,衙役哪敢动王府的人啊。”

  孙焕一脸苦涩,点头哈腰跟在太子身后解释:“前天开始到现在我们已经折了五个人,进开元府大牢以那何昭的脾气肯定是捞不出来的。”

  孙半掌在城西小有名气,是出门的恶徒狠人。

  他年轻时候因欠一贯钱被债主逼到着要剁他一根手指,结果他不怕不说,反而自己剁了自己半个手掌,不喊不叫,而是跟债主说一根手指值一贯,那半个手掌反欠他四贯,那债主被他吓住,反而给了他四贯。

  从此孙半掌便有了名号,而且是城西出了名的狠恶之人,没人敢惹,有些无所事事的人也跟着他混,很多有钱人会出钱请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太子不说话,快步进入内堂然后开始砸东西。

  桌上的摆设物件被砸了个遍,孙焕低着头不敢说话,一只瓷杯摔在他头上,血水顺着脸侧刷刷往下流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太子摔累了,气喘吁吁开始破口大骂,一会儿骂何昭,一会儿骂李长河,许久后没力气了才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乃是太子次子李誉,一见他太子就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来干嘛,没钱自己去账房支。”

  李誉环视四周狼狈景象,又看孙焕额头血流不止,小心的问:“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

  “没事!你不要打搅我。”太子再次不耐烦道。

  “那我…”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出去我就没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太子打断李誉,大声怒斥。

  李誉看了父亲一眼,尴尬点头,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回头退了出去。

  骂完后太子瘫坐在靠椅上,魏朝仁,何昭,李长河…一个个名字在他脑袋中不断回荡,嗡嗡作响,令他心烦意乱…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着一个更大的影子,那影子高耸入云,重如泰山,面带蔑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些叨扰他一生,不断烦扰他,困惑他,每天梦中都能听到的琐碎话语又开始不断在脑中回荡起来,挥之不去…

  “看看你皇兄的字,哪一点都够你学几年的。”

  “嗯,字不错,不过只是小道,你皇兄前几天在关北败了辽人,你是皇子,怎能无大志,向他学学。”

  “承平啊,他怎么能跟承社比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众皇子中就数承社一枝独秀,其他皇子怎么比…”

  “傻孩子,母妃知道你很努力,但天资各有不同,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怎么可能比得上承社呢…”

  “你皇兄…”

  “承社…”

  “潇王…”

  “…”

  “潇王!”太子从椅子上捂着脑袋从椅子上惊坐起来,刹那间头痛欲裂,痛苦的捂头跪在地上。

  一地的碎瓷片隔着布料扎破膝盖,血染红一大片地板尚不自知。

  孙焕这时也发现太子老毛病犯了,一边大喊一边冲过去将他扶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太子头疾有犯了,太子头疾又犯了!”

  顿时一平喧嚣中,一大群人陆续冲进来,人影恍惚重叠交错。

  有人用力掐着人中,随后有人匆匆赶来开始灌药,

  不一会太子终于缓过来了,只不过已经全身虚脱,没有半点力气。

  …

  时间已经确定下来,满载寿辰贺礼的官船会在大年初二那天从水路到达开元,押运的乃是苏州府厢军五百。

  届时需要开元府接应,允许入京,毕竟是带着刀兵的五百人,这么大的数量不是开玩笑的。

  看了文书何昭微微皱眉,五百厢军?

  安苏府未免太过大题小做,虽有价值十几万两,但大多想必都是珍稀古玩珍宝,放在一起顶多一船而已,何必派这么多人跟押送,五百人加上随行杂役都要六七条船了。

  话虽如此何昭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的职责不过接送生辰礼物,同时下文书准许这五百厢军入开元境内,从水路进开元城再到京都不过一小段路,出不了岔子。

  倒是这两日魏雨白每天来找他帮忙,之后又提出请他告知皇上,战后兵员稀缺,北方漠州铁矿需要早派兵丁增防。

  铁乃是能决定战事的重要资源,何昭觉得有理,照奏给皇上。

  结果魏雨白下午又来,这次是为请陛下减关北税收劳役之事,何昭也觉得有理…

  第二天魏雨白又按时来了…

  何昭就算脾气再好也觉得烦了,何况他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谁知他正想让下人推脱说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宝贝女儿拉着魏雨白进来了。

  何昭心中骂了一百句妈卖批还是只得笑脸相迎,毕竟他觉得魏雨白深明大义之人,而对方之所以找他也是因为他为人正派,不偏不倚,一心为民。

  随着不断和魏雨白交谈,何昭也发现最近朝内朝外人人都在谈论关北之事,可若说到关北到底发生什么,那些详细情况最了解的恐怕只有他了。

  想到此处何昭忍不住有些微微自得,也不觉得魏雨白烦人了,而是认认真真的听起来。

  …

  “月儿,一个普通人若是鼓起勇气做了一件坏事,接下来他做第二件坏事的时候就会比第一次简单得多,罪恶感也会减少。

  而一个人要是克服心理阻碍做了一件好事,下次就会做得会更自然并且心理上会更加愉悦…”

  李坏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放下棋子。

  月儿盯着棋盘摇摇两条辫子:“世子世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魏姐姐你听得懂吗?”

  魏雨白跟了一手,也摇摇头:“你们跟他这么久都听不懂,我怎么听得懂呢。”

  秋儿静静坐在一旁,正在研究李坏给她出的一些数学应用题。

  “听不懂也不怕,总之何昭现在已经上钩了,循循善诱就行,关键是现在说的事要时时刻刻提醒皇上要打仗了,只有打仗魏大人活命的机会才大。”

  李坏说着又下一手。

  “为何?”魏雨白跟棋然后问。

  李坏微微一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话音随子而落。

  “你输了!”他得意笑道。

  “世子这棋路…根本没有半点君子之风。”魏雨白不服气的嘟嘟嘴。

第54章


  相府花园小亭中,明德公正听儿子王观河汇报府中年货采办事宜,阿娇静坐在一边给爷爷和二叔煮茶。

  “父亲,我看今年爆竹就不用像去年那么多,毕竟孩子们都不在,六弟来信说初五能回来,只是不知大哥能不能回。”王观河问道。

  德公摇摇头,“只怕不成,江州地处关南,走水落到关北都需要他宁江府转运调度,今年秋天关北发生那样的事,这时候他忙着呢,今年恐怕回不来。”

  王观河点点头:“原来如此父亲才让阿娇来京都啊,也好,不然过年也没人小辈在一点都不热闹。”

  德公道:“让阿娇来也有其它考虑,你说的也不错,爆竹听个响,少买点也没事,不过古礼还是要有。”

  王观河点点头,提笔记下,然后又问起左右亲戚都要送些什么,哪些府邸需要特别注意。

  德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涉政堂,很多东西他都不知,也不为难,直接开口道:

  “朝中同僚亲戚就如往常,几个亲家还有何府要备重礼,冢府不要送。”

  王观河一愣:“可冢大将军在朝堂可是与父亲同列的,为何…”

  “你记下就行,皇上不希望我送,这些东西跟你说你也没兴致。”德公道,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上表一封,皇上看后赞不绝口,高赞经世之言、明政治国要理,还赐我百金,翡翠如意一对。”

  “恭喜父亲。”王观河高兴的道。

  德公哈哈一笑:“我乃借他人之言罢了,说起来倒是欠人情了。”

  王观河点点头:“既然如此父亲何不备上重礼,如此大恩该重谢才对。”

  “嗯,也好,就备百金,如意一对,外加锦缎十匹…”

  德公说着王观河快速记下,这时阿娇煮好茶,提过来给爷爷和二叔倒上。

  说着说着德公似想到什么,随即一笑道:“再加二十斤梅园美酒,还有上次权儿从汝州给我带回来两套上好汝窑瓷具,也装一套。”

  王观河一愣,汝窑精品瓷,那可是父亲的宝贝,没想到连这都送,看来父亲和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装好后就送到潇王府吧。”

  “嗯,诶?”王观河一愣:“父亲说哪?”

  “潇王府。”

  “潇王府?潇王府…”

  他愣住了,潇王府主人不是李长河吗!

  那李长河可是京都大害,虽然那日在梅园中做出《山园小梅》那般惊世之作,连他也喜爱不已,

  但十有八九是代做的,这种事对于权贵子弟并不算什么,他身处如此位置自然明白得多。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德公打断了他:“只管照做就是了,大年初一送到潇王府去,为父自有考量。”

  “孩儿明白了。”

  正当一家人还在讨论补漏时下人匆匆赶来通报,说是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求见。

  “父亲,我和阿娇先回避吧。”王观河拱手说。

  汤舟为是户部司户部使,朝廷正二品大员,他和父亲说话闲杂人在场不好。

  德公却笑道:“没事,来人是汤舟为。”

  不一会,一个微胖的老人小步快跑急匆匆冲进来,一见面便作揖道:“见过明德公,见过这位大人。”

  这下把一旁的王观河吓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随便,

  连忙惶恐回礼:“不敢不敢,小侄怎敢当伯父如此大礼,实在折煞小子。”

  德公好笑的指着王观河道:“此乃家中二子。”

  汤舟为才明白过来不是什么大人:“原来是贤侄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观河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边汤舟为拉着德公双手已经开始诉苦了:“王相啊,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思来想去这世上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先说来我听,到时再看能不能救。”德公抚须道:“阿娇,给你汤爷爷倒茶。”

  阿娇才递来香茶,他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就这么站着急匆匆说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汤舟为吐沫横飞的叙说之下,所有人大概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德公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为人散漫无威仪,所以下面的人都不怕你招致今日之祸,若是各地报算早半个月上递户部司怎会如此。”

  汤舟为五十多岁的人了,如孩子一般哭丧着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我哪知道,只是平日对他们好些罢了居然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德公你一定要救我啊,户部司现在精通筹算之人不多,王相以前也执掌过户部司必是识得许多精通筹算之人吧。”

  德公无奈的摇摇头:“你也不动脑想想,当初户部司的人如今不是高升就是各地为官,好多早已作古哪里还在。”

  “啊!”汤舟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明日就是陛下给我的最后期限,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渎职之罪少说也是革职流放啊!”

  五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拉都拉不住。

  德公无奈摇摇头:“怪只怪你平日放纵下属,张弛无度,你再去求求陛下吧,陛下也不是…”

  说到这德公一愣,突然想起个人来,然后抬头想了一下:“或许…你这事还有救。”

  一听这话汤有为也不哭了,一下子从石凳上跳起来:“真的吗,德公可不要骗我!”

  “我有个朋友,思绪敏捷,做事不拘一格,若是他或许还真能给你想出什么法子来。”

  汤舟为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相救我,你定要救我啊,若是这次保住户部使之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啊!”

  “呵。”德公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我还不知你,若是这事过来你只怕家门前过都不认得老夫了。”

  汤舟为尴尬笑了几声站起来:“哪会呢。”

  德公摇头笑道:“此事只算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我也不知,只是有机会,而且你算求错人了,你不应求老夫,要求求我孙女阿娇。”

  说着他指向一边一脸呆愣的阿娇。

第55章


  “下棋就下棋,你还跟我讲起君子之道来了…”

  李坏吐槽道,确实古人下棋讲究礼让谦逊,不会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和后世竞技的棋路还是有差距的。

  魏雨白叹气笑道:“我都忘了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知道就好。”李坏让月儿倒了清茶,然后道:“明晚来我院子吃火锅吧,把你弟弟也叫上。”

  “火锅,是鼎煮吗?”魏雨白好奇的问。

  “差不多,不过也有差距,我可是精心调制的。”李坏神秘兮兮的道。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早在隋朝甚至更前就有,因为无非就是一边煮一边吃,而最习惯的就是用一个小鼎煮着吃,所以魏雨白才会说鼎煮。

  但和后世毕竟不同,也没涮的吃法,真正火锅的精髓在于两个,一个是汤料,一个就是快速升温的铜锅。

  “那小女子拭目以待啰。”她抱拳丝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轮到月儿下了,秋儿也高兴拿着那种本子冲过来:“世子我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已经学到三元一次方程,李坏给她出的题目是一些需要二元方程解,一些需要三元解的题目。

  李坏接过来看了一下,忍不住夸道:“再多教你几天你怕是要超过我了。”

  虽然已经被夸奖过很多次,但当着这么多人说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秋儿姐当然聪明了。”月儿抱着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道。

  魏雨白伸手道:“给我看看,我看什么题。”

  李坏将装订的本子递给她,接过一看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怪异符号:“这是什么?”

  “罢了,我给你念吧。”

  李坏把本子拿回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94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就是著名的鸡兔同笼问题了。

  “什么意思?”魏雨白问。

  李坏摇摇头,听她这话就明白她不精通数学,同时思维深度也大大不如秋儿。

  会写会算是一回事,会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数学初学者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面对一堆数字符号能够计算,

  但是面对实际问题,比如一些应用题,生活中的问题时根本理解不了,应用不了,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在于理解能力差,思维深度不够,而思维深度是衡量智商的一个重要标准。

  所以像秋儿这样之前从未接触,第一次学会解三元方程后就能运用到应用题解答中的人可以称为天才。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群鸡和一群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每只鸡有两只脚,每只兔子是四之脚,从下面看一共有九十四只脚,从上面数一共三十五个头,问你笼子里有几只鸡,有几只兔。”李坏说。

  月儿一听这些就头大,揪着衣角道:“世子尽是问些无聊问题,鸡和兔长得又不一样,呆子都认得出,都数过三十五个头了认真看不就认出来了,干嘛这么麻烦…”

  李坏和魏雨白都是一愣,随即相视哈哈笑起来。

  月儿着急了:“你们笑什么,这本来就无聊嘛。”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不无聊!”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插话,众人一回头,居然是一个华服微胖的老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德公和阿娇,是严申带他们进来的。

  “这鸡兔之问出自《孙子算经》,解法乃是脚数去半减去头数为兔数,故而兔有十二,鸡有二十三,不知老夫说得对不对啊。”那胖子笑呵呵的道。

  “当然对。”李坏点头,同时有些意外居然还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

  “秋儿、月儿还有雨白,去屋里拿几个垫子来。”李坏吩咐道,

  这老人既然对数学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这时代谈论诗词的多,谈数学的可不多。

  这时德公也笑呵呵走过,阿娇藏在他身后。

  “没想你小子对筹算之术也有研究,我今天是来对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乃是当朝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汤大人,这位乃是潇王世子李长河。”

  老人连忙行礼,李坏也站起来作揖,景如宋制,户部司可是二品大官,三司之一,李坏不敢怠慢,

  只是没想到朝廷巨头居然是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大家都落坐了,羞答答的阿娇还低头站在那,李坏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过来给本世子看看。”

  见爷爷没反对阿娇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便和月儿一起煮酒。

  “世子题册能否给我看看,这鸡兔之问似乎简单了些。”汤老头抚须自得道。

  对于一下子解出鸡兔同笼的问题他很自得,此时指点指点后辈也能显示自己学问。

  李坏一笑,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毕竟三司又被称为“计省”,数学肯定不会差,于是道:

  “还是我念给你汤大人听吧。”

  “如此甚好。”胖老头自信拱手道。

  德公却在一旁摇头,这心宽的老家伙又忘记正事了。

  李坏开始出题:“今有甲乙两人相距三十六里相向而行,且走路快慢一直保持一样,若甲比乙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乙出发两个半时辰后相遇。

  若乙比甲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甲出发三个时辰之后相遇,试问甲和乙两人每个时辰走几里路?”

  问题一出在场除了秋儿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这也算筹算之问?

  方才一脸带笑,自信满满的汤舟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然后道:“给我纸笔。”

  魏雨白为他递上纸和笔,老人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德公接过月儿奉上的茶皱眉道:“莫非筹算之术还能解这等问题?”

  汤舟为皱眉嘀咕半天,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甲四个半时辰的行程加上乙走两个半时辰的行程总共三十六里,第二次乙五个时辰的行程加上甲三个时辰的行程一公三十六里,若是给我两个时辰,定能推算出来!”

  李坏暗自点头,这老人将一个具体问题快速转化为数学问题说明功底深厚,

  可惜解题方法还停留在猜测推算的阶段,这样一来二元方程还可以猜一猜,若是三元呢?

  于是李坏接着问:“若某州厢军六百五十一人,有马军、步军刀盾手、步军弓弩手三种编成,刀盾手比马军多一成,弓弩手比刀盾手多半成,请问马军、刀盾手、弓弩手各有几人?”

  这下汤舟为彻底呆住了…

第56章


  低头想了半天的汤舟为终于崩溃放下手中毛笔,摇头道:“这需要好几个时辰一一猜测验证方能作答,世子此时问解实在为难老夫。”

  李坏只是笑道:“汤大人就没有想过除了猜测验证或许还有其它解法呢?”

  “其它解法?莫非世子还能有新解法不成?可从古至今向来如此的。”汤舟为一脸不相信。

  “秋儿,你解给汤大人看看。”李坏道。

  厢军数目的题目本就是一道很简单的三元一次方程,秋儿点头随即接过笔在纸张上写起来。

  汤舟为凑过来,德公也好奇的靠过来看秋儿解题。

  只见她下笔很快,写下的都是些看不懂的字符,秋儿利落的写了三个等式:

  x+y+z=651,y=1。1x,z=1。05y,并且将第一等式中的y、z换算成x,有列出竖式快速计算,

  十几个呼吸之间便解出:x=200,y=220,z=231。

  好奇的众人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一头雾水,直到秋儿微微一笑自信的报道:

  “世子我解出来了,某州厢军马军两百人,刀盾手二百二十人,弓弩手两百三十一人。”

  话音刚落下汤舟为一惊,连忙拿起笔来核算,德公也掐着手指念念有词算起来,带回去题中一算果然无误。

  胖子大人呆在当成,盯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说不出话,他引以为傲筹算之术就这么简单被轻松击败,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德公惊疑的盯着那些奇怪的符号脸色变幻,最后笑着叹气说:“没想到你连筹算之术也如此惊人,之前说不会写诗,结果梅园一写就吓破众多文人胆,今后只怕不敢再写咏梅诗。

  而现在连个身边的丫头也比得过户部司,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李坏得意的拉拉秋儿小手以示奖励,口中道:“我只是负责教,秋儿天资如此,在这方面比我还有天赋,假以时日只会比我做得好。”

  德公只是笑笑:“筹算之术老夫不精,也不敢妄语,不过能如此坦然自认小丫头比自己厉害的年轻人老夫倒是只见你一个,呵呵,你这人啊…”

  他摇头叹口气没再说,也不知是赞赏还是不满。

  不一会喃喃自语的汤舟为终于回过神来,突然拂起衣摆笨拙的就跪下道:“请世子一定要教我,教我这解法,若是世子肯相授老夫定会厚报!”

  他这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李坏也赶忙把他扶起来,老人家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他可当不起。

  德公咳嗽几声圆场道:“汤老头你先别激动,别忘了今日到底为何而来。”

  汤舟为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又跪下了,这次更严重一边跪一边哭,说哭就哭,声泪俱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奔丧:

  “世子救我啊!世子一定要救我啊!”

  …

  听了叙述李坏才知道来龙去脉,其实对于现在的秋儿而言数字计算是很简单的,而且对于阿拉伯数字的竖式计算来说数字大小并不会增加太多难道,对于这类计算她都已经找不到乐趣了。

  李坏一想点头道:“帮汤大人没问题,汤大人想要学我的筹算之术我也可以倾囊相授,不过在下也有不情之请。”

  汤有为这下不哭了,笑呵呵的道:“有何时事世子尽管说,只要能做老夫定当竭力为而。”

  “其实很简单,我想汤大人在朝堂上为魏朝仁魏大人说句话。”李坏直截了当。

  汤舟为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犹豫没有推脱只是哈哈一笑:“这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不过世子为何要帮魏朝仁?”

  李坏需要一个理由,但理由不能是他觉得魏朝仁能救人,毕竟这老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不信能混到户部使这种位置的巨头会是表面这么简单。

  政治家都不会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魏雨白就是最好、最实在的理由,所以他直接道:“因为魏大人与先父是要好故友。”

  说着他指了指魏雨白:“这位就是魏大人千金魏雨白小娘子。”

  汤舟为点头:“原来如此,这自然没有问题。”

  “秋儿的算法和现在的算法不一样,只要纸笔,不用算盘,会快得多,大人只管把账目拿来吧。”

  很快下人从府外马车上搬来好几摞账目文书。

  “统计的事司里的人做的也麻利,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只是算了,有劳世子和这位秋儿姑娘。”汤舟为道。

  李坏粗略翻看,确实很多,数字也很大,但古人计数用还是普通字,所以占地多不好查看,李坏让魏雨白念给秋儿算,这样一来效率大大提高。而且秋儿用李坏教她的算法不是快了一点半点,且数字大小并不会影响计算难度。

  汤舟为和送账目的人则在一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负责核查,月儿和阿娇给他们端茶递水。

  德公趁机将李坏拉到一边小声告诫道:“你莫被汤胖子骗了,你看他一脸好人像,实则十句话只能信三句,平生最好笑脸迎人,虽心宽却不傻,心眼很多,你明白老夫话吗。”

  “知道知道。”李坏连连点头,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能跟他这么说话的长辈怕也只有德公了。

  “你莫嬉皮笑脸,我问你那魏雨白是怎么回事?你莫非借机要挟想要人家委身于你,否则以你的性子如何会管这种事!”德公吹胡子瞪眼道。

  李坏扶额:“我是那种人吗。”

  “你难不成还不是?”德公瞪了他一眼道:“我告诉你,若是阿娇以后受了委屈老夫定不饶你!”

  李坏摊手,搞了半天这老头原来是为孙女出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阿娇,刚好她也在偷看这边,目光对上一下子红了脸,连忙低头煮茶去了。

  看来自己又多了个娇滴滴的小媳妇,而且是甩不了了。

  现在的好消息是若是身为户部使的汤舟为肯为魏朝仁说话,那么救人立马简单了一大截,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不过心里其实万万没想到,户部使居然是位胖乎乎的,时而乐呵呵,时而痛哭流涕,随随便便不着边际的老大人,他都开始为国担忧了…

第57章


  越是在人治的时代揣摩人心,洞悉人性就显得越发重要。

  故而官场的尔虞我诈,人心不古就不奇怪了。久在京中又身处朝堂之人谁不懂察言观色,谁不懂趋炎附势顺手推舟呢?

  中书舍人末敏云便是如此。

  按景朝制,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等行驶政权机构合在政事堂下,而他们的最顶头的上官就是政事堂之首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越大人,如今王越告病就由政事堂二把手参知政事羽承安暂领。

  按景朝制,中书舍人正五品,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

  话虽如此他顶多不过负责最后一项,圣上若有旨意,中书舍人便负责起草册命诏书。

  至于掌侍进奏,参议表章不过说着好听罢了,若是看一眼,说上一句也叫参议政事那也算吧。

  不然很多事情他们虽能开口,也无人拦阻,最后都是中书令口定,随后上承王相,皇上强势独断,数十年来别说中书省,门下省都不敢开口,圣旨一下便直达门下给事中,随即执行。

  按理来说圣旨当走五步:皇上下谕,中书舍人起拟,皇上御画,丞相过目附属签名,随即交付门下给事中复审准行;随后才能发出,若少一道程序圣旨便是无效的。

  在前朝也有圣谕被中书舍人驳回,被门下给事驳回的事,但在现在不行。

  当今皇上在位几十年,曾用铁血手段除了很多和拖拉吊坠甚至反对圣意的大臣,天威渐严,当朝除去王越大人恐怕无人敢顶撞皇上,而如今就连王越大人也告病了,他们这些人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皇上圣心独裁,有时下旨甚至直接绕过轮值的中书舍人发给门下给事中。

  像末敏云这样的中书舍人如今除去趋炎附势,随波逐流又能如何?

  朝堂内这种情况他心中担忧,但也毫无办法。他处境稍微好,他的一个姐姐嫁给太子为妾,凭借这层关系多少还能所得上话,但若到了军国大事他也只能干看着。

  比如这几日的魏朝仁之事,太子让他发声他便发声,太子让他弹劾魏朝仁他便弹劾。

  反正就连副相个众多文武大臣都想要魏朝仁死,他跟着说说又如何,若是到时事成还能分得功劳,在太子面前得到重视,太子殿下可是未来的皇上啊!

  可偏偏这两日事情急转直下,初看来不过是件小事,开元府尹何昭在群臣争论不休之时打岔提出新立关北节度使之事,顿时朝中风向开始变了。

  众多武将之首,如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童冠等统统一改之前口风为魏朝仁求情,之前只字不提的何昭也不断提及关北之事,那架势显然是要偏向魏朝仁。

  最为重要的就是今日就连户部使汤舟为可突然开口提出开赦魏朝仁,户部使何许人也!户部司首官,朝廷二品大员,掌管天下税务重责,旁人便是想见都见不着啊,他也为魏朝仁说话了!

  长春殿上太子再三眼神示意他,他心中焦虑害怕,但还是忍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从头到尾再没说弹劾魏朝仁的话。

  他不敢啊,这一开口便要得罪半个朝廷的大人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下朝他匆匆避开太子回家,开始心中焦虑慌乱,久久不能平静,只能借酒消愁。

  他当初已经开口了,可是那时不是满朝堂都在弹劾魏朝仁吗,为何说变就变了呢?他现在继续开口得罪一堆大人物,不开口便要得罪太子,已是进退两难前狼后虎的局面!

  “老天爷哟,求你救救我吧…”末敏云趴在桌边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唉声叹气道:“京中风云为何变幻如此之快,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

  “这便是你要救他的理由。”听雨楼三楼,德公放下手中酒杯。

  昨日在汤舟为等一众人目瞪口呆中,秋儿仅用两个多时辰就把他们一堆人噼里啪啦打算盘需花一两日才能算清的算术题全做完了。

  一众人看小丫头的目光跟见鬼一样,李坏想想就好笑。

  再三感谢并承诺日后必有重谢后汤舟为才匆匆离开,欢快的步伐感觉他一个胖子都快飘起来了,毕竟是保住乌纱帽的大事,他自然高兴。

  与之不同,德公却在意李坏为何要帮魏朝仁的事,所以今天李坏只能跟他亲自解释,一解释就是一个多时辰。

  “呵,我还以为你有了功利之心,于你的才智手段而言功利之心是好事,人都要逼一逼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德公隔着桌子盯着他道。

  听德公这么说李坏心中一跳,嘴角一扯,嘿嘿一笑糊弄过去了。

  这老头说得太大,他本以为自己来自几千之后,都有一种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现在看来古人还有比他心还大的。

  德公盯了他半天见他如此糊弄只能摇摇头收回目光:“罢了罢了,说说别的吧,其实此事你大可求我,若我一句话陛下杀不成魏朝仁。”德公抚须道,这话说的平静,若是旁人只怕要么会得意嚣张,要么会刻意自谦,但他是明德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在其位早已泰然自若。

  “不用,我自有分寸。”李坏随意道,他不会求德公,因为在这个时代他就这么一个可以随便说话的朋友。

  有的人会把朋友当成自己的筹码和资源,可一旦如此那就再也不是朋友了,这种人事业无论如何,做人都是失败的,李坏不会如此。

  德公似乎懂了什么,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老脸上还是露出些许笑意,转移话题道:“你这猪肉确实做得好。”他夹了一片梅菜扣肉放嘴里,随即问“不过你不怕惹事上身吗,自古开先例者可都不好过。”

  “有啊,前几日就有好几个人在门口叫骂,说猪肉乃是鄙贱之肉,听雨楼离经叛道,不成体统。”李坏无奈道。

  德公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那你如何处置?”

  李坏呵呵一笑:“当然是让人打出去。”

第58章


  “你…”德公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瞪眼道:“哪有你这般做事的,你就不能让他们进来尝尝,吃过之后自有分晓,到时口风不就变了。”

  李坏摇头,这种人他见多了,也是最有经验对付的。

  后世法制更加完善的时代他都能钻空子处理,现在这种年代他手段多的是:“这种人你要是跟他讲理,让他吃了一顿以后他还来吃白食,不给吃的就出去乱说话,还变本加厉。打一顿最好,下次要是再说就再打,只要不出人命打到他怕为止。”

  “如此一来岂不耽误生意。”

  李坏摇摇头:“长痛不如短痛啊德公,乱局必须快刀斩乱麻,越拖越麻烦,短病伤人,长病要命。”

  听了这话德公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思考起来:“你这话说得不过几个无赖,细想起来却极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理是如此,若是面对外敌也当如此…你说若是对付辽人能不能也行此策。”

  李坏正往嘴里塞东西,没想到不过说几个投机取巧想吃白食的家伙德公还能想到这上面去了,他摇摇头道:“不行。”

  “为何?”德公急忙问。

  “因为没机会!

  行军打仗我不懂,我没上过战场,但又一点是肯定的,机动能力越强的军队掌握越多的主动权,这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变的,几千年以后也不会变。”李坏自信满满的道,因为他就来自几千年之后。

  “机动性?”

  李坏一拍脑袋解释道:“简单的来说就是军队行军快慢。”

  “兵贵神速确实如此,可我景朝也有胜辽人的时候。辽人大多一人二马,我朝军队步军为主,依旧能败辽人,朝廷也提出以步克骑,此法还颇有战果,这又作何解释?”德公敲桌子道。

  “还能作何解释,我朝兵甲装具精良胜过辽人所以能胜,但要是长年累月就会被活活拖垮。”李坏认真的说,正如当初辽宋之争,如今也是何其相似。

  景朝冶铁技术早已成熟,还能制钢,虽然产量不高,但辽人还处在冶铁技术都不成熟,还在用青铜器的阶段,却能和景朝装备精良的军队打个有来有回。

  “辽人败一场可以借着马力逃离,重整再战,我们败一场就会被追杀至死,赶尽杀绝,这就是区别。”李坏认真的敲着桌子说:“魏雨白跟我说过最惨的一次他们从早到晚败了辽人二十多阵,但次次苦于人追不上马,最后活活被拖一天到晚,将士力竭而败,被辽人就追上来赶尽杀绝。

  你想想我们赢二十多次都不能全胜,辽人只要赢一次就能尽全功,这种风险与收益差距不是太大了吗?长此以往辽人人人不畏战,因为他们知道败了也没关系,还有机会;而景人人不想战,因为心想胜了也不能全胜,迟早有一天会被脱垮。

  脱垮一军需一日,拖垮一国家需要几年?”

  李坏一句接着一句问道,骑兵之所以强并不是很多人想的冲击力,因为在水力锻造成熟前,全身板甲没有大规模装备骑兵,骑兵直接冲重装步兵很多时候都是找死,骑兵贵在机动性,光这一点就能在平原让步兵束手无策。

  德公听到这面色沉重,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说不出话,思量许久才道:“冢道虞天天再说军队改制,要裁减步军不惜钱帛扩充马军。

  但满朝大臣大多反对,说养一军马之资足以蓄五名步军,一马能当五人乎?言辞确凿,人人认为在理,老夫当时心中也是认同的,今日听你这么一说账不是这么算的啊…”

  “短视罢了,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不过冢将军也不对,他出发点是好,但自前朝丢了北方蓄马之地后,要想扩充战马成马军已难上加难。”李坏叹息,没了北方产战马的几个州景朝想要扩马军难如登天。

  “那要如何?”德公也着急了。

  李坏摇摇头:“无解,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题,自古以来对付北方外敌只有汉朝之胜最为彻底,但那时汉朝骑兵就是威名远扬的。”

  “朝廷大臣提出的所谓‘以步克骑’都是短视之见,只在一时,从战术上讲是可能获得成功的,但从战略上来说极其失败。”

  德公不说话,一张老脸皱在一处,叹气道:“老夫之前从未想过北方各州竟如此重要…”

  李坏也很无奈,很多东西是注定的,在古代部队没有机动性就意味着没有进攻性,特别是来领土辽阔的帝国。

  要想远征的时候出去打个仗都要走几个月,一路上艰难的后勤补给,各种劳苦疾病,士卒疲乏,士气低下,说不定还没打仗军队先垮了。

  以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汉朝,唐朝为例,各种重要战役大多都是以少胜多,靠着机动性经常日夜奔袭转战千里,打敌人措手不及。

  当初汉军横行大漠几千里,苏定方百骑闯牙帐,都是依仗机动性,出其不意,而且高机动性意味着着高生存能力,就是不能杀敌还能跑啊。

  突然李坏灵光一闪,想到个东西:“或许也有办法。”

  “嗯,什么办法?”德公瞬间瞪大眼睛问。

  “额,也只是想想而已,还不成熟,要是以后成熟了我在跟你说。”李坏干笑着喝了一杯。

  “你这小子,想气死老夫不成!”德公吹胡子瞪眼,骂了他几句,随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连饭都没吃完,说是想到很多东西,兹事体大,需要立即上报皇上才能安心。

  李坏目送他离开,其实他所说的办法就是火器,火器可是淘汰了骑士阶级的东西,面对弓弩骑兵还能克敌,面对成熟的火器那就是送死。

  但在火器的成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过程,而且现在景朝的工艺也欠缺,达不到加工枪好枪管的要求,一切都要等水力锻造装置做出来再说吧。

  而现在,救魏朝仁的最后关键就快到了。

  …

  何昭一开始不参与魏朝仁之事是因为他不知战事,也不了解关北情况,故而不开口。

  可那日魏姑娘为国为民求他他便答应了,之后开始逐渐了解关北情况,越是了解他越是好奇,时至今日还有些自得了,毕竟满朝文武若论关北之事恐怕他最了解。

  所以今日听说魏雨白又来求见的时候他干脆开口问起了关北战事细节。

  一听何昭问这个,魏雨白心都跳到嗓子眼,激动得几乎落泪,但还是牢牢记着世子的吩咐,不求他关于父亲的事情,忍着心中激动,一五一十的开始说起来。

  越说到后面何昭越是眉头紧皱,时不时问问几句。

  “你说除了辽人还有其它军队?”

  “魏大人让青壮子弟先走,这是何故…”

  “他如何解释的?”

  “有理,确实有理啊,虽不仁义但也是为保江山社稷…”

  最后他终于发现疑点,一下子不住拍案而起道:“不对啊,这和皇上看到的奏报不对,战报中没说有有其他人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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