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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河世子妃《纨绔世子爷》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李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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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日本人民在前进:稀有品种。我的口味。 英雄联盟之天王时代:可看,虽然有bug但是逻辑性挺强的,比赛没有什么辣眼睛的不符合游戏规则的描写 第一序列:上联:符合起...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3-31 20: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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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日本人民在前进:稀有品种。我的口味。 英雄联盟之天王时代:可看,虽然有bug但是逻辑性挺强的,比赛没有什么辣眼睛的不符合游戏规则的描写 第一序列:上联:符合起...

第1章

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长河世子妃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
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日本人民在前进:稀有品种。我的口味。 英雄联盟之天王时代:可看,虽然有bug但是逻辑性挺强的,比赛没有什么辣眼睛的不符合游戏规则的描写 第一序列:上联:符合起点氛围就大火下联:你们知道我的努力吗横批:网文界已婚蔡徐坤今天又有人给这条书评点赞,想法大概通透了,上一波肘子在《大王饶命》的恶意输出,大几率是在给新书打广告。饭圈文化洗粉真可怕!拉拢同情他的,订阅走一走;打击比较厌恶他的,而厌恶他的又会给他新书打广告。这是恶性循环呢?还是良性循环呢?黑红嘛,又黑又红。觉得自己不是因为饭圈这套入坑的,可以网上搜索饭圈洗粉这个词。 纨绔世子爷

《纨绔世子爷》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第16章


  魏雨白瞪了他一眼,“你没听过世的传闻吗,找他这么一个纨绔管什么用?”

  魏兴平却道:“正是听说了他的传闻,所以才想找他啊!姐你仔细想,李长河差点把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打死了,可皇上只是训诫几句,甚至还把相府的王怜珊许给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深得皇上宠爱啊!”

  “如果我们求他帮忙,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父亲说不定就有救了!”

  魏雨白神情一变,这番话不无道理。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不如一试。

  但是李长河会帮他们吗?

  魏雨白不敢确定,他们已经没几个钱了,想用钱疏通是不现实的。

  听说李长河好色……

  魏雨白眼神变了几变,最终坚毅下来,只要能救父亲,她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又如何……

  ……

  何芊是偷偷跑出来的,父亲今日不在家中。

  她一心惦记和李长河那混蛋的赌约,翻出后院直向着听雨楼赶去。

  那混蛋脑子进水,居然和她打赌七日内让听雨楼的人比望江楼多,简直不知死活。

  那混蛋若是输了,听雨楼可就是她的了。

  她几乎能想到李长河跪在她脚下,苦苦求她把酒楼要回去的情景,忍不住笑出来。

  但是当她来到听雨楼前,表情一下呆滞了。

  定睛一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还是几日前的听雨楼吗!

  门前岸柳下停满装饰华贵的车轿,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流,楼上不时传来的喧哗之声…

  这地方明明前不久还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怎么会变这么热闹?

  不由得又想到那张可恶的脸,自信满满和自己立下的赌约,难不成……

  何芊不愿相信,她感觉这些人都是李长河请来欺骗自己的。

  她带着宝剑气冲冲冲进酒楼,一把推开笑脸相迎的小二,在满是客人的一楼大厅巡视一番,

  又上二楼,依旧满堂客人,她甚至在其中看到意想不到之人,京都有才学的才子谢临江还有曹宇!

  这下她死心了。

  这些人绝不是李长河请来演戏的,谢临江和曹宇他不可能请得动。

  那混蛋赢了!

  她心中十分不舒服,憋着一股气却又撒不出,他到底如何做到的?

  怀着千般疑问,何芊立即打听李长河在哪里。

  潇王府。

  若说到冬天最喜欢吃什么,无非火锅,烤肉和白酒了。

  李长河闲着没事,自制了一个简易烤架,和两个丫头烤肉喝酒,好不快活。

  秋儿和月儿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惊奇之余又觉得异常美味,被李长河的厨艺折服。

  “世子世子,原来猪肉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啊,你真厉害!”

  月儿尝了烤出来的排骨,眼睛亮晶晶的道。

  “那是,只要做法对就好吃。”

  李长河得意一笑,景朝是农耕朝代,杀耕牛是犯法的,而羊肉又太贵。

  猪肉倒是便宜,但是受烹饪技术的限制,寻常人做的猪肉味道很冲,难以下咽。

  但是在李长河这里却不是问题,他亲自调了佐料,将猪肉腌过再烤,味道跟后世差不了多少。

  他还将这个视为发财致富的新道路,等有时间教严昆制作佐料和烤肉方法,就能成为听雨楼的招牌。

  另外,景朝的酒度数太低,喝的不带劲,有机会或许可以自己酿酒。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李长河心血来潮,给两丫头说起了笑傲江湖的故事。

  刚说没多久,严申忽然来报,说何芊要见他,现在已经在客厅,众人拦都拦不住。

  美好时光就这么被打搅了,李长河有些不悦,直接对严申道:“你去跟何芊说,要见我就来这院子里。”

  严申一愣,小声道:“世子,这…何小姐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进这院子不合适吧…”

  “所以我才这么说,她不敢进自然就回去了,省得麻烦。”李长河不耐烦的道。

  严申犹豫一下还是如实去传话了。

  事实证明李长河还是小看何芊了。

  他以为何芊会恼羞成怒负气离开,没想到何芊提着手里的剑冲进他的小院子里来。

  “哼,李长河你这混蛋,真以为本姑娘不敢吗!”

  她单手叉腰,一手提剑,居高临下俯视坐着的李长河。

  李长河看着她,忍不住抱拳:“女侠好威风,在下甘拜下风。”

  何芊脸色微红,毕竟她才十六,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却闯入男人的私院:

  “你不要给我油嘴滑舌,本姑娘问你,听雨楼之事你到底如何耍诈的!”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去过听雨楼了?”

  李长河一边翻动动烤串,油水在炭火烘烤下滋滋做响,散发诱人的香味。

  “自然去了。”何芊点头。

  李长河笑道:“客人是不是很多?”

  “是……”

  “是我请来演戏的吗?”

  “……”小丫头不说话了,迈开脸不去看他,喉咙悄悄咽口水。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输了,不过你还是想报复一下我对吧。”

  “你…是又如何!”心中所想被轻易看穿让她很不高兴,何芊气哼哼的避开他的目光。

  李长河倒是挺欣赏这丫头的。

  女性弱势的时代还有这样的女人真是难得。

  能教出这么要强的女儿,何昭大概也是个刚直之人,这对京都百姓或许是件好事。

  想着,李长河把手中烤好的肉串递给她:“看你样子自己悄悄跑出来的,一天没吃东西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惊讶的道。

  李长河指指她的左侧腰,朱红武装还沾着干掉的泥块:“爬墙头的时候沾上的,没想到你还是个左撇子。”

  何芊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你怎知这泥巴是爬墙沾的?”

第17章


  “因为我也经常爬墙,快点拿着不然凉了。”李长河笑了笑。

  何芊脸色微红,犹豫再三哼了一声,还是接过李长河递来的肉串,小口吃起来。

  她是真饿了。

  “喝酒还是喝茶?”

  “酒!”她越吃越香,估计也是饿坏了,头也不回答应。

  李长河给她倒酒,然后道:“其实我也明白,想让你打消报复我的念头是不可能的,毕竟之前的事对你来说确实太过分了。”

  “哼,你知道就好!”何芊小口吃着烤串。

  “不过按你现在的办法是不行的,听雨楼中有那么多文士名人你自己也看到了吧,要是拿听雨楼闹事,岂不是会得罪很多人。”

  李长河把手中酒杯递给她,小姑娘喝了一口。

  “那又如何,你想威胁我?”何芊不愧名门之后,很多话外之音都听得出。

  李长河把烤好的肉串接着递给她,小姑娘虽然要强,但脸皮还是薄,吃完也不好意思自己伸手。

  他接着循循善诱:“不敢,我只是想劝你要为令尊大人想想啊。何大人现在是开元府尹,而当朝平章事王越年事已高,目前半隐退状态,估计过不了几年就会致仕。

  到时四个宰辅之位空出一席,何大人最有资历担任。只要不出什么大错,进位宰辅之重就顺理成章。

  而看何姑娘这些天的行事,又是衙役保护,又是悄悄翻墙出门,不尊礼数,不循女训,你要是去听雨楼一闹,这么多文士不满,对何大人声誉影响肯定不好。

  我虽然是纨绔子弟,可总归也是皇家血脉,皇帝爷爷也会召我入宫,

  你要是这时候报复我,会给何大人带来麻烦,虽然现在没事。可等到进位宰辅时,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可能会毁了何大人前程!”

  李长河语重心长的道,活脱脱为她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何芊明显被镇住了,呆呆不说话,一个人静静想起来。

  “何大人如此爱重你,作为女儿是不是也该为何大人分忧啊。退一万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必急于一时啊。”李长河接着使劲忽悠。

  许久后,何芊才从思考中回过神,心中似乎有了决断,不情愿的道:“你这混蛋,虽是自保,但总归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听雨楼中人众都不知是如何让你骗来的,但若是为了父亲……”

  小姑娘捏着拳头,轻咬嘴唇,最终还是不甘的道:“此仇我先放下,终有一日我会……”

  “哈哈哈,那就好,来来来多吃点。”李长河笑着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她,烦心事终于又了结了一桩。

  心情舒畅,李长河继续给月儿秋儿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你在说什么?”

  “说故事,你不嫌弃就一起听。”

  何芊满脸嘲讽:“哼,你这纨绔子胸无点墨,会说什么故事?”

  话虽这么说,但是只听了一会儿,何芊就动容了,完全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

  金庸的小说是十分吸引人的,尤其是笑傲江湖的故事,引人入胜。

  三个丫头听得入迷,说到令狐冲巧遇魔教长老曲阳时,何芊抬手道:“停,凳子有点凉,还有没有垫子?”

  “秋儿,去给她拿一个。”李长河开口。

  “不用,我自己去拿,你跟我说在哪。”

  李长河指了指里屋:“直走进去椅子上就有,不过那是我的屋子,你确定要自己去?”

  何芊没回答,起身沙沙踩着院子里的雪,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何小姐真大方。”秋儿一边用炭火温香茶和酒一边道。

  李长河好笑的道:“她这叫看似大方,实则害羞,觉得总是劳烦你和月儿过意不去。”

  “那多不好,何小姐是好心的,就是人凶了一点,早知道我给她去拿好了。”月儿歪着脑袋道。

  “别,她这种性子让她自己去才是对她好,跟牛一样,倔起来拉不回头,但其实是温顺的动物。”

  李长河一边说一边把酒杯递过去,秋儿为他满上。

  “世子怎么能说何姑娘是牛呢,小心她又生你气了。”月儿小声道,李长河哈哈笑起来。

  不一会儿何芊出来了,怀里抱着三个垫子快速跑过来。

  “喏!”她伸手掏出怀里的垫子,一个递给月儿,一个递给秋儿。

  秋儿接过垫子想给李长河,她立刻就不干了:“干什么,那是我给你的,又不是给他的!”

  李长河好笑:“好了好了,秋儿你自己用,我不冷。”

  这下何芊才放下垫子坐下,把酒杯递给秋儿:“秋儿妹妹,我也要。大混蛋,那屋里挂的诗词是你写的吗?”

  李长河摇摇头:“不是,秋儿写的。你说不定还没人家大,还占便宜叫妹妹。”

  “要你管!”

  小心思被戳穿,丫头不满的道:“我看也是,你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好的字来,不过临摹的是陆前辈的诗词还算没到无可救药,至少心中还有家国,你接着说故事吧。”

  李长河接着给三个小姑娘说接下来的故事,香茶暖酒说笑客,满亭皆是笑语声,

  三人慢慢沉浸在那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的故事之中。

  …

  坤宁宫,地处后庭,乃皇帝寝宫,前堂也会被用于办公。

  吴皇后年过五十,她坐在皇帝身边,将累成一堆的折子看一遍,然后总略一些说给皇帝听。

  吴皇后本名吴怀薰,曾为皇帝诞下一子二女,长子李承社就是过世的潇王,她也是李长河的皇奶奶。

  “这几日辛苦你了,怀薰。”皇帝伸手搂在她腰间。

  皇后一边继续看折子一边道:“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该让王越养病,有他在,奏折也会精减九成。”

  皇帝摇摇头:“我也不想,可现在我又不能出宫去,这时只有总理万事,才能快速熟悉全国境况,以备来年,我等了那么多年,决不能有失。”

  言下之意,竟是要上前线!

第18章


  吴皇后放下手中奏折:“陛下非去不可吗,让冢道虞去不行吗?或者杨洪昭,上官哲……”

  皇帝只是轻轻摇头,搂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杨洪昭我信不过,上官哲也不行,冢道虞是最好的,或许比朕还好,可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周折奔波。”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冢道虞年纪大,陛下就不大吗!”

  此话一出皇帝板起了脸,表情变得阴郁起来,过了一会又缓和了,摇摇头:“朕正是年纪大了,再不奋力一搏,这江山怕是保不住啊!把江山基业交给后人,你说太子能守住吗?

  太子虽不是你亲生,但也多听你教诲,他有多少本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皇后不说话了。

  “他若是潇王我倒放心,我就安享天年,把江山社稷传给后人,可他不是!”

  皇后也叹口气:“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刀剑无眼,兵祸无情,我的亲生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我不想垂垂老矣之年丈夫也死在战场上……”

  “我懂,但总有不得已要为之的时候。”皇上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说道承社,我就想到长河了。”皇后道。

  “顽劣小子,若是能及得承社百之一二就谢天谢地。”提及李长河,皇上显然不高兴了。

  皇后一边看折子一边道:“再如何顽劣也是承社的独子啊,在这世上承社就只剩这么点血脉了。”

  “天家无情,要怪就怪他生在天家。”

  皇上面无表情的道:“怀薰切不可再爱宠他了,不然假以时日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上次还差点把陈钰打死,若不是刚好辽人南下,我以此推脱不处理此事,他怕是小命难保了!”

  皇后也无奈叹口气:“长河他六岁便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再如何恶劣也只是个可怜孩子啊。

  若是当年承社不去镇边,不去平叛,有时间好好教他,想必也不会如此…”

  听了这些,皇帝语气忍不住软下来。

  “这样吧,王越跟我说过几日会办一个诗会,还附了名表,里面就有长河。朕给他个惊喜,到时你和我同去,就在那里见他一面吧……”

  ……

  小雪过后,天更冷了。

  李长河又开始跑步,此时他现在心率能控制在四十五左右,而且肺也适应了剧烈的呼吸。

  他能够很容易找到呼吸的节奏,控制身体平衡,同时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力十足,越跑越畅快。

  不一会他再次路过陈府,自从准许陈钰上听雨楼之后,老人态度就好了很多。

  每天去早朝前都会等到李长河跑过来,然后作揖,也不说话,这才离去。

  只是今早似乎有些不一样,李长河再次见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在跟陈钰说什么,

  根据身形轮廓,李长河确定这就是之前出现的那两人。

  这似乎是第三次了吧,这么早出现在陈钰家门口,而且看老人家的态度似乎对两人很好。

  怪异的是,说话什么时候不好,非要这黑灯瞎火还冷死人的大早上?还不进门?

  李长河搞不懂,也不多想,直接绕了开去。

  ……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阿娇呆呆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劲力仿佛要透纸而过。

  一开始她只被诗文折服,可几日看下来,就连这字也让人叹为观止。

  转折起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俨然大家风范,这要多少年的习练才能如此。

  每隔几日她就会随爷爷到此,严掌柜会将才子们的新作诗词交给爷爷品评。

  若是以前,那些诗词是最吸引她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概就是最近吧,她无心去看那些诗词了。

  每次来望江楼,看看楼前交错的街道,心里总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呢?

  “今日那小子想必又不来了,若是问起来,老夫十有八九能猜他要说天太冷懒得出门。”

  德公好笑的道,一手抚须,一手拿着诗文品评。

  阿娇不敢说话,总觉得越说越是心虚。

  “再过五日梅园诗会就要开始了,本以为只是让你们年轻的才学之士互相切磋探讨,

  没想到羽承安还有陈钰听闻此事,也说会过来,到时恐怕要我出场坐镇了。”

  怡华园因梅出名,故而又叫梅园。

  “那就有劳爷爷了,如此也好,才学之士展露胸脯就是希望能有人赏识,几位大人来了也好。”

  阿娇道没什么意见,想要办诗会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诗文词赋,

  可现在,特别是在听了世子那些话之后,她突然觉得或许那些东西也没那么重要了。

  希望那时世子也会去吧,可以他不羁的性格想必是不会去的…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口气。

  许久之后,噔噔的脚步声还有严掌柜着急的呼喊打断了寂静,一身武装的何芊冲上楼来,严展柜没能拦住。

  她看着两人一愣,然后惊喜道:“王爷爷,阿娇姐,你们怎么也在这!李长河呢?”

  “你来找世子的吗?”阿娇好奇的问。

  何芊一愣,连忙摇头:“自然不是!我找他做什么,我恨死他了。”

  阿娇笑着坐下,给她倒上温好的酒:“那你为何想到来此。”

  “只是…这三楼搞得神神秘秘的,寻常人都不让上,我就偏偏想上来看看。”何芊接过酒杯解释道。

  “你这丫头的性子,何昭怕是愁白了头。”德公忍不住好笑的摇头。

  “王爷爷你别乱说,我去哪出门前可都跟爹说了的。”

  何芊得意的反击,自从昨日之后,她都和父亲说好了,以后去哪先跟他说一声。

  何昭也觉得奇怪,昨晚何芊回来之后,不但跟他道歉认错,还说以后都不去招惹李长河了。

  他心生欣慰,也不再禁何芊的足,只叮嘱她去哪里之前先行禀告。

  阿娇为何芊拍掉裙角的雪,“三楼狭小有限,容不下许多人,又有陆老先生高作,所以不让闲杂人等上来也是应该的,你就不要为难世子了。”

  小丫头眉头一挑:“阿娇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这是偏向那混蛋!”

  “我只是就事论事,怎会偏向谁呢。”阿娇连忙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作。”

  何芊说着站起来去看那高挂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不一会儿,她一动不动,仿佛着了魔。

  “如何,何大小姐也折服了是吗?”阿娇笑道,以为何芊被诗的内容震惊了。

  何芊依旧在看那诗,还喃喃自语着“好奇怪…”“真像”之类的话。

  她蓦然发现,这首诗的字迹,跟在李长河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第19章


  另一边,李长河正在捣鼓酿酒的事。

  酒于李长河如同食于常人。

  以前都是混德公那老头的酒,因为那时王府没钱,酒又不便宜,现在有钱了总不可能骗吃骗喝一辈子。

  粮食酿酒的年代,因发酵不彻底,中途损失等等原因,出酒率不到一成。

  景朝酿的酒,最高度数在二十度左右,喝不尽兴,李长河干脆自己来。

  他找来城东最好的木匠赵四,交给他一张图纸,让他打造两个“大蒸笼”。

  李长河选择了蒸馏法酿酒。

  用蒸馏法酿出的酒,能到七十度左右!

  当然适合饮用的还要勾兑到五十度左右,在这样的时代也算仙酿了!

  赵四本来怕的要死,以为这趟是要命的差事,毕竟李长河出了名的残暴。

  但是接触过后,却发现不是这样,李长河相当好说话,并且出手极为阔绰。

  他虽然看不懂李长河要做什么,不过图纸却能看明白,表示三四天就能做出来。

  李长河很满意,等酒酿出来,听雨楼的生意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天,李长河早起晨练,照常跑步和隔壁陈钰打招呼,然后站桩。

  他感觉可以开始练拳了。

  八极拳不是一种防身拳,而是杀人拳,把身体当武器,招招狠厉。

  他只会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打法。

  半个时辰后,李长河结束了晨练,没过多久赵四就来了。

  李长河闲着没事就去看他做木工,也监督不要做走样了。

  随后,李长河又开始画起图纸来,反正酿酒要两口锅,不如顺带再打一口涮羊肉用的铜锅吧。

  正午未到,潇王府迎来两位特殊的客人。

  拜访的名刺送上之后,严毢直接就送到他这来,上面清楚用鎏金字体写着:明德公、王越。

  李长河一愣,他好几天没去望江楼,也没见到德公老头了,可他怎么自己跑来了,就不怕影响不好吗?

  李长河拍拍赵四肩膀,吩咐他好好干之后出门迎接,只留下一脸感动的木匠。

  王府外停着两辆马车,装饰华贵,前一辆紫黑色,后一辆是淡的青色,帘饰粉红,一看就是女儿家的车。

  德公和阿娇已经下车等在王府门外,除去车夫也没带什么侍从,真正的简装出行。

  李长河出来抱着手也不行礼,摇摇头道:“你就这么上府,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德公一挥衣袖:“老夫拜访好友故居,会有什么闲话,你难不成想让我在这吹风说话。”

  “哈哈,好好好,那快进来吧,我这人向来尊老爱幼。”李长河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德公很不客气,大步进了王府,阿娇跟在他身后,一声胡服裘装打扮精致,向他行礼。

  不得不说古人礼仪还是很周到的嘛,随意拜访都打扮得这么漂亮。

  两个车夫从车后取下两个大盒子也跟着进来。

  德公一边走边说道:“我这次来是来谢你的,有些恩情你不知道,你也莫问,问了也不适合说。

  总之你可能只是无心之举,但总归帮到老夫,故而聊表谢意。”

  李长河被说道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哪里帮他了。

  却不知道是德公第一次遇见他,偷听他说话的事。

  那个信息差的事情,让德公醍醐灌顶,他思索了好些时日,组织言辞,昨夜堪堪写了奏折,将此事上奏。

  说着几人到正堂落座,秋儿、月儿已经懂事的候着,为他们奉上香茶,然后退回安静站在李长河身边。

  德公看着李长河,道:“过几天就是梅园诗会了,之前给你送过请柬的,你可别忘了去。”

  李长河这才想起还有此事,不过他最近忙着酿酒,倒是不大想去了,便道:“诗会是风雅之地,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去了也是献丑,就不去了吧?”

  阿娇闻言急了,插话道:“世子是不是怕届时相识甚少,会觉得无聊苦闷,若是如此,到诗会上我一直陪你说话也行啊。”

  德公诧异的看了自己孙女一眼,阿娇眼神闪躲,忙不说了。

  李长河无奈,老头身为国公宰辅,亲自上门提醒他,阿娇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好吧好吧,那什么诗会上总有酒吧,到时我就当去喝酒了。”李长河摆摆手道。

  德公这才抚须正色:“这还差不多,酒自然有,梅园中有我专门请来的酒师钱师傅,他酿的酒名满京都,可是买不来的,这次我特意给你带了两坛。”

  李长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德公带的两个盒子里装的是酒啊。

  他高兴的上前,直接拆开两个礼盒,果然是两个坛子,看起来不过能装一公斤,

  在德公和阿娇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直接抄起旁边的茶杯,开封倒酒。

  “你…你这小子,哪有当着别人的面开礼启盒的道理,开就罢了,你还喝上了!”德公气得手指都抖了。

  “啊?”李长河一愣,才想起似乎确实有不能当着别人面开礼的规矩,他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了。”

  德公被噎住,愣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阿娇忍不住一笑,提裙起身上前:“世子我来吧。”

  李长河把酒坛递给她,正好有人搭手,他端着酒杯,阿娇就给他倒上了。

  酒还是煮酒,淡淡的米白色,才出坛口,李长河就闻出来度数比他前面喝的都要高好多。

  喝了一口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没超过三十度就是了。

  “不错,好酒。”

  德公忍不住抚须自得:“那是自然,京中除去老夫梅园,再也无能出此酒之处,千金难求,许多人向老夫讨要还不得呢。”

  “确实不错,年前我王府也会有好酒,到时候给你送一点。”

  李长河又倒一杯,在阿娇帮助下封上坛口,让秋儿、月儿拿下去放好。

  “你哪来的好酒?”德公狐疑问道。

第20章


  李长河拍拍手道:“当然是我自己酿了。”

  “你…酿酒?哈哈哈。”

  德公抚须长笑三声:“你小子以为这酿酒简单,胡乱捣鼓就能酿出好酒?”

  李长河不跟他多解释:“你等着吧,不过到时候多求也没有就是了。”

  “哼,老夫怎会求你,倒是你喝完了也别来求我的梅园美酒。”德公自得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李长河嘿嘿一笑,“既然你们带了酒,正好我请你们尝尝我新烹制的猪肉,请别人吃或许不妥,你们就没事。”

  说着就让人去准备了。

  德公又一次被气着了,喝到一半的香茶差点喷出来:

  “你这小子明知是贱肉,都不请别人吃,却偏偏让老夫吃,是何道理!”

  阿娇好奇的眨眨眼:“世子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的烹制法?”

  李长河点点头:“不错,放心,绝对不会差的。”

  德公还在闷闷不乐,总感觉被当成尝膳(餐前试毒)之人。

  阿娇却一脸高兴。

  不一会儿,东西准备好了。

  李长河要做的是最简单又好吃的红烧肉。

  冬天人体为了保持体温,能量消耗巨大,容易饥饿,需要大量脂肪,是最适合吃红烧肉的。

  李长河揽起袖子:“我去厨房做,你们在这等着,还是和我一起去啊。”

  这下爷孙两人都呆住了。

  “世子…你要自己做?”阿娇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对啊,他们都不会,以后要是把几个厨子都教会了,倒是可以让他们做。”李长河道。

  德公皱眉:“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下厨呢,那是妇人家的活计。”

  “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管它什么妇人不妇人。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在这等我。”

  阿娇犹豫一下点头道:“我…我要去。”

  德公一挥衣袖:“难不成你让老夫在此吹冷风吗,不过我只是去那看看,也不进你的厨房。”

  “那走吧。”

  爷孙两跟在他身后,心中多少都有些新奇,又有些紧张。

  红烧肉做法大同小异,不同地域会有差距,比如有的地方放葱,有的不放,有的甜一些,有的咸一些,

  李长河做,有一个关键点却不能省,那就是烈酒去腥提味。

  平时的酒度数太低,起不到这个效果,今日德公送的梅园好酒虽然还差一些,但也可堪一用了。

  真看到李长河熟练的清洗猪肉切丁,麻利刮好姜切片,府中的厨娘想来帮忙也被他打发了。

  德公和阿娇看傻了眼,德公站得远远的,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你如此熟练,莫不是经常如此?”

  李长河把肉丁放入锅中,然后加柴火煮起来:“也不能说经常,只是有兴趣罢了。”

  “你小子就不能有些其它兴趣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不济习武也成,为何流连锅灶之间呢…”德公叹气道,似乎为他惋惜。

  李长河一边用木勺将油沫撇走,一边道:“为何非要琴棋书画,就不能做菜呢?”

  德公一脸正色抚须:“此乃先贤圣人训诫,后人自当谨遵。”

  “先人说的自然要记住,可也总不能循规蹈矩,死扣言语字面吧。”

  不一会水已经开了,李长河退火,将肉丁倒出来,然后用冷水冲洗,迅速降温,这样处理能让肉质充满嚼劲。

  德公张嘴欲言却被李长河先打断。

  “先人所言自有道理,可是德公,汉朝纵横强悍,寰宇无敌,可有词赋?”

  “自然没有,词赋起于隋末,待到我朝文贤大能之士填缺补余,方才登入大雅之堂。”

  德公显然是为此骄傲的,李长河也认为他应该骄傲。

  什么是文学瑰宝,传世名作?

  其实李长河并不懂得那么多,但辨别方法却很简单,等你老了,你会让你的子孙也习读的就是传世瑰宝。

  “对啊,先人不传词赋,后人却创造了引以为傲的词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尊崇先人不等于循规守旧,而应继承先人成果,奋发革新。

  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成为子孙先人,要是终其一生没半点进步,不思进取,岂不是愧对后人了。”

  李长河说着将水冷好的肉丁放入锅中,和八角,香叶,桂皮一起煎炒起来。

  德公陷入沉思,阿娇听完这话一下子呆住了,心有所想想要开口却又无法出声,只觉得世子似乎更加遥远又吸引人,辉光炫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老人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老夫虚度数十年,第一次见着你这般透彻的见地。”

  接着他又郑重叮嘱:“不过你这话与老夫说就好,可不要到处宣扬,不然恐有祸端。”

  这些李长河当然知道,笑着点头:“哈哈,我又不傻,也就跟你说说,有个人能说话心里舒服。”

  德公也抚须笑起来:“哈哈哈,也好,那就让老夫尝尝你这进取革新的猪肉是个什么肉。”

  …

  小亭中炭火旺盛,石桌上简单摆着几碟菜,诱人的红烧肉,干煸花生米,王府里腌制的萝卜干,萝卜汤,都是李长河自己做的。

  德公和阿娇都看着那一碟猪肉,表情踌躇。

  “放心,没下毒,不信尝尝。”

  李长河自己先下筷吃了一块,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阿娇犹豫一会儿,也鼓起勇气夹一小块,小心咬了一小口,瞬时就呆了,不敢相信的道:“这,这真是猪肉吗?”

第21章


  德公见此也下筷了,尝了一口之后又尝一口,之后便停不下了,接连下筷,也顾不得风范。

  连吃好几块,老人才开口:“不可思议,我明明见这是猪肉…可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吃过后唇齿留香,竟比羊肉好吃多了。”

  “本世子出手,怎么可能是凡品。”李长河得意道。

  “这明明是猪肉,怎么会…”阿娇也小口小口的吃了好几块。

  李长河摆摆手:“我早说过,猪肉不是贱肉,不过烹调不得当罢了。革新进取就是财路,这盘肉我要是在听雨楼能卖四百文!”

  德公一听义愤填膺:“你这奸诈小子,猪肉横竖不过一百文一斤,你这一盘半斤不到,怎敢卖四百文!”

  李长河不在意:“呵,那又如何,羊肉一斤八百文,人皆趋之若鹜,我卖的虽然不便宜,却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不是功德一件么?”

  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没在说笑?”

  “额,这有什么好说笑的,力所能及之事,人人都可以做啊。”

  德公放下筷子,死死盯着李长河。

  这个年轻人,太难琢磨了,放荡不羁的背后竟然也有为国为民的心?

  “说起来您老不用上朝吗,隔壁陈大人可是每天天不亮就上朝的。”李长河好奇的问道。

  “老夫最近告病在家,不用上朝。”

  “你骗谁呢,看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病患,你不会是…骗皇帝请假的吧。”

  李长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平日里这老头看起来挺厚道的啊。

  “你!”德公瞪大眼睛,气得筷子差点掉了:“胡言乱语什么,老夫怎会欺君!”

  李长河无辜摊手,因为这老头大冬天的还经常去听雨楼,活蹦乱跳的到处跑,怎么都不像是生病啊。

  德公瞥了他一眼,又犹豫一会,道:“哼,这事也并非说不得,反正天下人迟早要知道,这是皇上钦赐口谕让老夫养病,老夫自然没病。”

  “皇帝要办你?”李长河探头问。

  德公脸全黑了:“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恩隆宠,皇上对老夫自然信任有加。”

  李长河皱眉,把酒杯递过去。

  阿娇已经习惯的为他斟满,浅尝一口后,李长河道:“既然没失势,又没生病,皇帝让你养病,难道是想总理天下事,那岂不是要累死?”

  “你…”德公见他只是些许听闻,就能见微知著,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李长河管过庞大的黑道组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何况一个国家,若是没了德公的帮助,皇帝一天看的奏折估计要有几箩筐。

  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长河叼着酒杯,思绪飞转,皇帝、天下事、丞相、造反、辽人…

  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信息飞快的在他脑海中汇聚,交流,试图构建出正确的因故脉络。

  许久后,李长河抬头,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德公这下真是完全说不出话,张嘴看着他就如同见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李长河顿时明白他猜对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如果没有战事,李长河这辈子可以安稳度日,因为不可能有人杀到京城来,可战端一开那就不一定了。

  “早知如此老夫便不予你说了,不过短短几句却被你看破,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奸诈狡猾,又洞彻世事,老夫真是第一回见。”德公叹气道。

  李长河满头黑线,这老头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此事你不要传扬,陛下虽有此意,但也要待到明年,过早让世人知道只怕会引起骚乱。”德公郑重叮嘱。

  李长河点点头,心中却悬起来,皇帝想打仗,还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病修养,不想受任何人掣肘,至少能说明两点。

  一是当今皇帝势大有为,毕竟平章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历朝历代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宰相数不胜数,但在景朝如今,皇帝让德公养病他就得养病,足见皇帝强势。

  二是一旦开战,恐怕是场决定国运的大战了,皇帝亲自主理一切事务,足以看出他的决心。

  这种大战之下没人能独善其身,他也一样。

  胜了还好,要是败了恐怕是个山河破碎,由盛转衰的下场,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下午,李长河送走德公和阿娇,临走前德公还一再嘱咐关于诗会的事情。

  阿娇也特别叮嘱了几句,就是生怕他会食言似的,之后两辆马车离开了王府。

  而关于红烧肉,德公赞不绝口,还直言下次做的时候再叫他过来。

  李长河只是笑着答应,做法可不只红烧肉这一种,他会慢慢在听雨楼中加入这些菜色的,这也是一个赚钱之道啊。

  听雨楼里那么多读书人,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话语权的。

  第二天,赵四的进度出乎李长河预料,午后他已经开始接板了。

  酒笼做好之后就可以起灶,锅他已经让严毢去定制了,明天估计就能取回。

  至于出酒槽就更简单,一个木瓢接上打通的干竹筒就能用。

  等到傍晚,赵四提着一贯钱高兴的拜别时,整个酒笼已经立在院子里了,高度一米五,直径一米的空心圆柱体,剩下的就是加固,烘干,然后就能使用。

  蒸馏酒啊,李长河搓搓手,仿佛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高度酒的意义可不止是一种饮料,还可以用于医疗消毒,用作燃料,制作香水等等。

  特别是消毒,在这样的年代稍微严重一些的外伤基本都是看命,如果伤口不发炎就能安然无恙,伤口发炎很可能就会引发高烧,继而丧命。

  战场上很多伤员最终都活不下来,但有了酒精即时消毒,这个风险就会大大下降。

  总之,高度酒只是一棵树干,只要李长河想,就能让它发出众多强壮的枝。

第22章


  这天,李长河吃过午饭之后,带着季春生和严炊去了听雨楼。

  他想将一些猪肉的烹制方法教给那些大厨,比如红烧肉,粉蒸肉,卤肉,梅菜扣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的,一百二十文一斤的猪肉,半斤不到作一盘菜,他敢卖四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当然李长河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四百文太欺负老实人了,他决定卖三百九十九文。

  可别小看这少的一文,这种消费陷阱在现代随处可见。

  这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能极大的提高人的消费欲望。

  至于带上严炊是想让他也学学,毕竟他是王府里的大厨,总是那几个菜没意思。

  到了后厨,李长河写下菜单,让伙计去购买材料,然后踱步上了楼。

  在二楼李长河就发现有些不对。

  角落坐了一桌四人,和周围谈论诗词,想着如何上三楼的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穿的是开元府衙役的服饰。

  李长河心里猜了个大概,果然才上三楼,他就看到何芊。

  小丫头依旧一身武装,旁边的桌上放着她随身宝剑,压着一叠写满字的纸。

  见李长河上楼,她惊喜的跳起来:“大混蛋你来啦!”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反应不对,马上坐下,假装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道:“我就说这字明明跟你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可阿娇姐和王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是我看走眼了。”

  额…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小姑娘记性这么好,险些露馅,坐下说道:“一样又怎么,这诗是我写的不成,我倒是想,这样一来我也算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子了。”

  “少臭美,就凭你?”何芊不屑道:“还有,你好无礼,谁让你坐我的桌。”

  李长河摊手:“这不就完了,既然你都不承认我写的诗,为什么还说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呢?”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愣了许久才说:“也是啊,难道我真看错了…”

  李长河松口气,暂时蒙混过关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吧?”李长河转移话题。

  何芊不屑的看他一眼,迈开头干脆利落道:“不是。”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也不准备跟这刁蛮丫头扯皮。

  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还有开元府印。

  “这是什么?”李长河好奇的问。

  小姑娘本不想说,似又想起什么,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开元府告示公文,一年内抓获大小贼子案犯,年关之际要贴出来昭告百姓。”

  她正是借着张贴公文之便,偷偷到听风楼来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从潇王府回去之后,何芊的脑海里总是印着李长河的影子,挥之不去,有时候甚至做梦也会梦见他。

  小丫头自我安慰,一定是报复没完成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李长河有好感。

  她莫名的想见李长河,但是去潇王府不合适,于是借助职务之便在这里蹲守,果然遇见里。

  李长河看着密密麻麻的公示,这其实就是犯罪名单,看起来还真多。

  一个开元府一年之内就有这么多罪犯,对比人口密度确实比后世高多了。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长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小姑娘回头,一脸不情愿:“就你也敢说忠告,你懂什么…”

  李长河甩了甩手中的纸片:“这东西别贴出来,要想邀功,让你爹给皇帝看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们开元府一年辛劳的功绩,当然要让世人知道!”何芊理直气壮。

  李长河不好解释,为什么?因为社会认同原理啊!

  人是渴望他人认同,希望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的动物,如果告诉世人有这么多人都在犯罪,那么结果绝对是犯罪率会上升。

  何昭想要通过这些名单来显示开元府的功绩和威严,但他不懂心理学。

  李长河相信,要是把这一大串名单贴出去,只会进一步恶化京都治安。

  但是这种道理说出来,估计何芊也不懂,只好换种说法:“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想偷邻居家的羊,只是心存良知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这时你们把这名单贴出去,他看到后心中就想,原来开元府每年有这么多坏人,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于是心无愧疚的偷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有些呆住了:“好像有些道理…”

  “知道什么是法不责众吗?若是今年罪犯人少自然可以贴出去,昭示法度严明,警戒世人。

  可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人一多,民心下意识就会靠拢人多的一方,这是一种本能。

  比如今年若只有十个罪犯,你贴出来百姓肯定高呼开元府办事有力,但如果今年开元府有一千个罪犯,哪怕他们个个罪有应得,百姓若看到民心会下意识站在罪犯那边,会想开元府是不是徇私枉法,冤枉好人。这就叫法不责众,哪怕罪在‘众’,但也不能责,明白吗?”

  何芊思考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然后愤慨:“难不成就让恶徒逍遥法外?”

  李长河脑阔疼,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都说了让你爹不贴出来,要邀功上表皇帝,反正罪犯都是他处置,还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不让百姓知道。”

  何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微怒道:“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过来罢了。”

  李长河笑着摇头,下楼去提了一壶酒,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小姑娘皱着眉头还在苦想:“那什么都不贴吗?”

第23章


  李长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道:“也不是不贴,可以贴开元府一共多少户,今年一年平安无事,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之类的。”

  小姑娘嘟着嘴道:“这不是废话吗?没有作乱的人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李长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搞得何芊感觉自己的智商又受到侮辱,咬牙启齿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装神弄鬼,你不说就别想喝!”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人心总站在多数那边,这样做就是告诉百姓哪边人更多。”

  李长河说着去抢酒杯,小姑娘却愣住了,这其中似乎真如那混蛋所说,有着天大的道理,但她又不确定,她毕竟学识经验有限,只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

  “你还不给我?”

  “哦…”何芊把酒杯塞回去,拧脖子看向别出,脸颊微红,才反应过来自己羞恼中做了很无礼的举动。

  “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我家就在京都,京都治安要是乱了我日子可不好过,何况我是人人痛恨的李长河,治安一乱, 我的小命难保啊。”

  李长河靠着背后的柱子,舒服的饮酒答话,真是为家操碎了心啊。

  “哼,自私自利之辈。”

  “嗯…”

  “胆小怕事之徒!”

  “哦…”

  “你…我会跟父亲说的。”

  “好…”

  “给我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呃?”

  搞了半天,何芊来这里还是有目的的。

  小姑娘倒是直白:“只要你给我说完故事,想要什么好处你尽管跟我说。”

  “咱们的事能不能永远一笔勾销?”

  “不行!”

  “…”

  “罢了,反正我也没事,也不用你什么好处了,你给我温酒就行。”

  闲着也没事李长河就给她说了,就当哄小孩。

  一人说书,一人温酒,暖烘烘的三楼,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有人上来告诉李长河,他要的东西已经买回来了。

  “我要去做菜了,等有时间接着给你说。”李长河站起来道。

  “做菜?你还会下厨啊?你少骗人,要是不想给我说故事就直说,我又不逼你。”何芊嘟嘴。

  李长河摊手:“爱信不信。”

  何芊还是一脸不信:“我也要去看。”

  “你要去?不是富人家的孩子一般从小就教要远离厨房吗?”

  他好奇的问,这小姑娘的反应和德公、阿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

  “那是老顽固的话,不下厨吃什么,我才不怕呢。”

  光就这一点来说,李长河其实挺喜欢这小姑娘的:“那走吧。”

  …

  一个时辰后,香喷喷的菜品已经摆放在厨房中,一厨房的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李长河一共做了三道菜,东坡肉、红烧肉、卤猪头肉,其实卤肉已经有了,李长河只不过改进一下配方。

  严炊和听雨楼的几个大厨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特别是在尝了味道之后,世子在他们眼中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就算了,连做菜都能这么好吃!

  这可是下等的猪肉啊,经世子妙手调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等美味!

  “方法都记下来了吧,多练练,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李长河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几个大厨如同小学生一样连连点头,然后才让人分出一些送上三楼。

  桌上不止三道菜,还加了几个小菜和一壶好酒:“这次我请你,都到下午了,吃完再回去吧。”

  桌对面坐的自然是何芊,小姑娘此时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提起筷子又把桌上的东西尝了一遍,来确认那味道不是幻觉。

  “大混蛋,这些菜你到底从哪学来的…”

  “你能不能别叫我混蛋?”

  “本小姐爱叫什么就什么!”

  “那本世子不想给你说故事就不说…”

  “…”

  “哼,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

  李长河笑了,与小姑娘斗智斗勇也是其乐无穷啊:“本世子自学成才,我不喜欢诗词歌赋,就喜欢做菜,所以研究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这个解释何芊似乎信了,点头道:“看来你这个混…人,也不是算一无是处,多少也有些天分。”

  她这话让李长河一愣,好奇的问她:“你难道不鄙视厨子吗?上次我跟德公说的时候,他可把我好好鄙视了一顿,还说什么不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偏偏要学下厨。”

  “厨子怎么了,我爹说了只要能做成一件事的能力都是才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能又不能让天下人吃饱肚子。”

  何芊一边说一边道,筷子根本不停。

  …

  “我吃饱了,你接着给我讲故事!”

  李长河看桌面空空如也的盘子,好笑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她连忙避开目光,谁让那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你要去梅园诗会吗?”李长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何芊点头:“你问这干嘛,莫非你也要去,你会吟诗作词吗?可别去丢人呢。”

  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挖苦他的机会。

  “难道你会?”李长河笑着反问,一下子小姑娘涨红了脸,答不上来了。

  她当然不会啊,像她这样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女红的姑娘家,在京都估计也是少见。

  “别害羞嘛,我也不会啊。”李长河安慰道:“咱们这是同病相怜,到时候在梅园听他们吟诗作词多尴尬,等那时候我再给你讲剩下的故事,这样一来我们不就都不尴尬了吗。”

  何芊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混蛋…她和阿娇姐是好朋友,她肯定会去的。

  她只喜欢舞刀弄棒,真到那时,别人说话她听不懂,插不上,一个人中孤零零的,还总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心中既委屈,又难受,尴尬得坐立难安,李长河这个提议倒是极妙。

  “你…你说真的?”

第24章


  李长河很有诚意的点点头:“嗯,你考虑考虑。”

  毕竟他也不可能去那吹一天冷风吧,有个人解解闷也挺好。

  “哼,看你说的真诚,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到时我来王府邀你…”何芊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

  少女的小心思李长河哪会看不透,装作承她情的样子,哈哈笑道:“好,那就多谢何小姐啦。”

  “你…笑什么笑。”她说着匆匆提起自己的剑和一叠告示就要走,走到楼梯口时慢慢停住脚步,回头道:“你这人…还是有些好处的…”

  说完噔噔噔下楼了。

  …

  何府。

  何芊回来之后,立即将李长河的话转达了一番。

  何昭毕竟为官多年,一下就听出重点所在,顿时有种汗流浃背的慌张。

  心中即震惊又欢喜,女儿是如何懂这些的,仔细想想确实是如此啊。

  还好何芊没有张贴,要真是贴了出去,那祸患就大了!

  他心中宽慰,正想好好夸奖自己的宝贝女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李长河让我转告你的。”

  何芊老实承认她今日确实去了听雨楼。

  何昭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宽慰淡然无存,思虑之后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

  “怎么了爹?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女儿甩了甩手中的公文告示。

  有道理?当然有道理!

  说得通透彻底,入木三分,说得他这个开元府尹都觉得如大家之言,说得他灵光涌现恍然大悟。

  可这也是最大的问题啊!

  难道那个跋扈张扬的纨绔子弟,背后还有这般头脑和智计!

  自己之前对他有什么误解,难不成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很多事情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想也想不通,只好暂时不去理会。

  不管如何事到如今他必须正视这个李长河了,心中也担忧不已。

  更重要的一点,他担心女儿看上李长河了。

  若真是一个流连青楼酒肆,又有心计,还是翩翩少年,说不定真能骗了小芊!

  想到这何昭忍不住怒火冲天,拍案而起,“看来有空我要亲自上那潇王府拜会拜会!”

  何芊一脸不解,拜访就拜访嘛,现在是年关,达官贵人之间互相拜会也是应当,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对了爹,后天我要去阿娇姐的梅园诗会,你能不能给我些银子,我要给阿娇姐备礼。”何芊似是想起什么。

  何昭这才一改阴沉脸色,挤出一丝笑意:“我到时也要去,你的礼为父帮你准备吧。”

  何芊欢喜:“爹你也要去!”

  随后又瘪气嘟嘴道:“你去了肯定也坐上座,跟那些朝堂大官说话又不能陪我…”

  何昭尴尬一笑,有些心疼,他自然知道女儿只喜欢舞刀弄剑,一到那种场合总是孤零零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同僚在我总不可能不打招呼,和你们小辈在一起又乱了辈分。”

  “我知道,不过到时我也有朋友!”何芊得意道。

  “谁,是哪家小姐吗?”

  “不告诉你。”何芊说完转身跑了。

  何昭无奈一笑,他拿这丫头还是没办法,不过她有伴也好,到时估计又是一场应酬抽不开身。

  在京都,只要是诗会,无数读书人挤破脑袋想往里钻,想尽办法要崭露头角,在长辈面前留下好印象,

  与其说是诗会,也可以看做是社会上流的交际舞会,不过在这人们不会看你跳舞好不好,看的是诗词写得好不好。

  京城一共两个有名的诗会,一个咏月阁诗会,举办者是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

  另外就是怡华园,或者称作梅园诗会。

  梅园乃是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德公王越的园子。

  光这个名声和地位摆在那,都会有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往里钻。

  …

  “小惠,诗会准备得如何?”阿娇对着手心吹气,搓搓手道。

  四周嶙峋山石中梅花盛放,幽香侵彻冬寒,冷峻中自自有一番令人迷醉的意韵。

  每年梅开时节她就会搬到梅园小住,小脸经常冻得红扑扑的,也热情不减穿梭其中,沉浸其里。

  有时偶得两句便马上写下,一时间诗意盎然,心中快意,妙不可言。

  跟在她身后的丫头道:“小姐放心吧,钱总管已经安排妥当,我今早还特意去问了呢。”

  阿娇点点头,诗会明天就要开始了,爷爷说会来很多朝中同僚,都是大人物,可不能怠慢了。

  “小姐这次想写什么词呢?”

  小惠好奇的问,又笑嘻嘻的道:“每次看到小姐写词,吓得那些才子不敢下笔,我就觉得高兴又好玩。”

  阿娇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这次我不写词。”

  “难道小姐要写诗?”

  阿娇微微一笑再次摇头。

  心中忍不住设想起明天的事情,世子会来,世子不懂诗词到时候会很尴尬吧。

  若她这时候还写诗作词,世子岂不是会更尴尬了,所以不写也好。

  这样一来世子就会少几分尴尬,自己可以陪他赏梅饮酒不也很好,世子最喜欢她温的酒了…

  想着想着,阿娇脸也开始红了。

  “小姐,你冻坏了吗,脸都红了,要不我们进去吧。”小惠在旁边道。

  “啊,我没事,小惠我们回去挑衣裙吧,你帮我看看明天诗会穿什么样的好…”阿娇道。

  “可是小姐,晚上再试也来得及啊,现在还早呢。”

  “是吗…我的的衣服很多的,还是现在去吧,到时万一时间不够呢。”

  “哦…”小惠答应一声,跟在身后,总感觉今天小姐好奇怪啊。

  …

  李长河一天无所事事,待到下午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何芊来了。

  李长河穿好两个丫头给他挑选的衣服,带着严申出府。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何芊已经不耐烦的对着门前的河投石子。

  他差点笑出声,这小姑娘一改往日武装,难得换了瑰丽庄重的大家闺秀装扮,可哪家小姐会没事去捡路边石子…

  “你怎么这么慢,婆婆妈妈的!”小姑娘不满意的道。

  李长河摊手:“去早了也是无聊,拖一拖不是挺好。”说着就要上车。

  “你干嘛?”何芊拉住他。

  “上去啊。”

  “这是我的车!”

  “我知道啊…”

  “那你还上!”

  何芊双手叉腰,气冲冲的道。

  旁边的严申看不下去,连忙上前小声在他耳边道:

  “世子,同乘一车是非常亲密的举动,一般只有家人才会…王府的车马上就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李长河恍然,原来这么回事,顿时感觉丢脸丢大了。

  何芊在一边气哼哼的看着他,脸都气红了,李长河只能赔笑。

  不一会儿王府的车来了,严申亲自赶车,跟着何芊的依次离开。

第25章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梅园入口。

  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早已经有不少马车和下人等候,门口的牌匾上有方正有力的两个大字“怡华”。

  门口清冷无人,只有两张桌子和几个身着青服的下人备着笔墨纸砚等在那。

  李长河看了太阳,已经下午,看来他们来晚了啊。

  他和何芊一起过去,门前的仆人立刻起身作揖,接过请柬登记,收下礼物。

  两人在侍女带路下一路向上,转过几个窄道,眼前豁然开朗,喧闹之声瞬间入耳。

  李长河呆住了…

  放眼望去,整个半山堆满天然山石,山石装点间众多梅树婀娜多姿变化万千,枝头梅花争相竞放,一下子整个世界都笼罩清新之中。

  如坠胭粉尘之海,花香清幽弥漫满山。

  “如何,这梅园我每来一次都觉得美不胜收。”何芊在旁边道。

  李长河点点头,确实美啊,看来不虚此行。

  梅林间有很多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就如携友出游,谈论的都是风雅之事。

  诗会角逐晚上才开始,这些才子贵人们大多都是结伴游玩,同时构想自己晚上要写的诗词,到时好拿出来表现自己。

  李长河却没想这个,如此人间仙境,缤纷落英,要是没酒岂不是浪费?

  “小姑娘,你知道酒在哪吗?”李长河问青衣侍女道,

  轻浮的口气使得人家小脸红扑扑的:“公子请跟我来。”

  何芊却一把拉住他:“你想去玩乐也要先拜访主人家才合礼啊。”

  李长河打哈哈道:“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德公忙着呢,我们去也白去,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事上呢。”

  何芊也不想去做那些繁琐的礼节,可还在犹豫不决。

  “你还想不想听笑傲江湖的故事了?”

  李长河只好使出杀手锏,果然小姑娘一下子就服软了。

  在青衣侍女带领下,李长河在阁楼一角取了两壶酒,一碟茴香豆,并把它递给何芊。

  “干嘛?”

  “你端着啊。”

  何芊不情愿的看他一眼,还是乖乖端了。

  “走吧,找个地方混日子。”

  “…”

  虽说客人到场主人家出门相迎是礼,但并非人人都有这个待遇,普通才学之士自然由梅园中管事迎接即可。

  而若是朝堂大员,则会引入内堂,由王家本家人亲自迎接。

  阿娇站着梅园高处小亭,向下看去,大半梅园尽收眼底。

  这次负责迎客的是她的二叔王观河,二叔和志在仕途的父亲,经营商场的六叔都不同,他志在学问,只谈风雅逸兴,对官商之道都不感兴趣。

  此时能进内堂的都由二叔亲自接待,都是不可怠慢之人。

  阿娇远远的看也认出几个,比如何芊的父亲何昭;当朝太尉,参知政事羽承安;武德司武德使朱越;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在野的儒学大家珙桐;好游山玩水的皇子李昱等等。

  还有一些需要王家小辈迎接,虽进不了内堂但也足以说明身份,比如京都最出名的几个才子,还有真正的权贵之后。

  这些就落在阿娇头上。

  可她此时却心不在此,闲暇下来忍不住又想,世子也该来了吧。

  正胡思乱想之时,小惠匆匆上了小亭,提醒她道:“小姐,又有贵客来了。”

  阿娇收回心思,点头下了亭子,带着几个家丁和女婢出去,外面已经等了几人。

  最前面的一个公子她认得,是晏家公子晏君如,交友广阔,平时在文人墨客中很有名气。

  寒暄几句后让身后家丁收了礼,和本家人见过面礼就算到了。

  之后是京都很有名的才子曹宇,据说咏月诗文是一绝,同样拜谢收礼,走完流程。

  下一位却让她愣了一下,原是冢励公子,当初父亲答应过她和冢家婚约,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客套两句,见他神色激动开口要说什么,连忙一句:“冢公子请”堵住。

  虽没什么,但不知为何阿娇心慌慌的,要是世子知道了该如何解释呢…

  冢励进去后,下一位公子阿娇也不认识,小惠想看请柬,却被那二十多岁的公子拦住。

  “王姑娘不必看,我没请柬。在下乃太子府中二子李誉。久闻梅园诗会大名,所以直接进来了,相府不会怪罪吧。”

  阿娇话语一滞,太子府二子,那就是皇孙!

  说话是要看场合的,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十分嚣张!

  擅闯不说,接着不是请罪,而是直言相府不会怪罪,完全不把相府放在眼中。

  阿娇心中微气,但还是压住,对方毕竟是皇孙:“是我们怠慢了,本该给奉上请柬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

  他得意笑了几声,阿娇周围下人此时也听出些味道,但都敢怒不敢言。

  他并未送礼,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王小姐似乎与堂弟李长河有媒妁之言,以后也是一家人,哈哈,可惜我那堂弟脾气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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