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都市小说> 微信小说看到的《极品收藏家》求最新章节

>

微信小说看到的《极品收藏家》求最新章节

空巢老人著

本文标签:

小说:极品收藏家 小说:都市小说 作者:空巢老人 角色:张哲辉老陈 简介:一次打眼,张哲辉倾尽家财买了个破铜烂铁,愤怒之下,阴差阳错得到上古神农氏的造世鼎凭借着造世鼎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力,张哲辉在古玩街如鱼得水,财富美女尽在其手 书评专区 巫师能采集:设定冲突,智商堪忧?前期感觉还不太明显,后面各种难受,才给出一个设定白巫黑巫冲突敌视,各种使绊子,又给出巫师界到了巫师层次关系好很多,敌视了那么久,说...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3-13 15:18:40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小说:极品收藏家 小说:都市小说 作者:空巢老人 角色:张哲辉老陈 简介:一次打眼,张哲辉倾尽家财买了个破铜烂铁,愤怒之下,阴差阳错得到上古神农氏的造世鼎凭借着造世鼎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力,张哲辉在古玩街如鱼得水,财富美女尽在其手 书评专区 巫师能采集:设定冲突,智商堪忧?前期感觉还不太明显,后面各种难受,才给出一个设定白巫黑巫冲突敌视,各种使绊子,又给出巫师界到了巫师层次关系好很多,敌视了那么久,说...

第1章

小说:极品收藏家 小说:都市小说 作者:空巢老人 角色:张哲辉老陈 简介:一次打眼,张哲辉倾尽家财买了个破铜烂铁,愤怒之下,阴差阳错得到上古神农氏的造世鼎
凭借着造世鼎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力,张哲辉在古玩街如鱼得水,财富美女尽在其手

书评专区

巫师能采集:设定冲突,智商堪忧? 前期感觉还不太明显,后面各种难受,才给出一个设定白巫黑巫冲突敌视,各种使绊子,又给出巫师界到了巫师层次关系好很多,敌视了那么久,说和谐就和谐啊,虽然逻辑不通,但是可能层次不一样眼界不一样,但是后面又各种渲染各个层次白巫对黑巫的压制,扯淡呢,还有等价交换,一边等价交换,一边各种送东西,整个披着巫师皮的装逼小说,我居然忍着看下好多,受不住了 成为奇幻世界的一员:抱歉,虽然这本书里的法术开始应用很出色,但也仅仅只是滥用而已。然而剧情,风土人情通通做不合格。这一坐着去跑几次团 深渊里的修骑士:一个发誓效忠别人,伟光正十足的土著骑士。也就是视野屏蔽,没骚操作,不会搞事的主角,让人怎么代入。思维行动大半定性的土著,得到挂后也没大变化,弃 极品收藏家

《极品收藏家》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第3章 价值千万


意为有德者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坐在柜台后边,手里抓着个放大镜,身前柜台上摆了一张字画。正细细端详,揣摩呢!

见来人是张哲辉,杨德成抬头瞟了一眼,又低着头忙着自己的活儿。“你来了。”杨记古玩本就坐落在古玩街十分重要的位置,出师后张哲辉也没往他店里少跑,闲着没事,帮师傅干点活,或是在店里走走,看看,也能增长点见识。

古玩这东西,学一辈子都不够的。

张哲辉长吐了一口气,稳稳心神,让自己静静心。

有钱大家赚,那是唬傻子的。

人是自私的高级动物,谁不想自己多捞点。张哲辉之所以找老杨,也是冲着他上次打眼亏了不少钱,手里头没多少钱,自己买不起三足鼎,朝他借点,自己买了翻倍赚。

要不然,他有钱买三足鼎,这么大好的赚钱机会,又怎么会舍得让给别人。两人说是师徒,实际上,更像是掌柜的和活计关系。

张哲辉在他店里干了整整一年,一毛工钱都没有不说,老杨也从未真正教过他什么东西。就丢了几本书给他看,然后,在店里帮着干活的时候,不懂的东西,张哲辉多问问,老杨也会告诉他而已。

“杨师傅,你看看这东西怎样?”

柜台前边有张老板椅,真皮的,坐上去十分舒服。张哲辉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翻出图片,递给杨德成。

只要这单生意搞定,明年自己也能在这京城古玩街开一家不比这差的店面。

当然,店面会是租的。

杨德成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的三足鼎照片,顿时心头暗喜。心道,张哲辉总算是上钩了,他不是经常吵闹着想跟自己学东西嘛!那就交他古玩界最为重要的一个信条。

那就是,永远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是身边最亲的人也不行。

卖三足鼎的老陈,是他安排的远房一个亲戚,也是河北人。杨德成带张哲辉入圈子,让他在店里干了一年活算的了什么?一点学费都没交,这次就当是交学费吧!

杨德成很清楚张哲辉这两年来赚了多少钱,他不露声色,如老僧坐禅般,瞟了手机上的三足鼎一眼。然后,把手机递还给张哲辉,面无表情道。“这东西还是别看了,看的眼红心里难受也不顶用。”

“自己多少斤两还不知道啊?”

杨德成说话向来刻薄,张哲辉也不顶嘴,腆着脸,凑上前,嬉皮笑脸道。“杨师傅,你给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我想把它买下来。”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杨德成再一次接过手机,左右绕着圈儿的打量起来,看了片刻后,又用放大镜凑上前端详了一会儿。“啧啧啧!不得了啊!这可是个大家伙,下家要多少?”

“一百万。”

“靠。”

杨德成爆了句粗口,不无艳羡,盯着张哲辉稍显尴尬道。“这个……小辉,不是师傅说你,你在这才玩了几年,口袋里没多少钱吧?这么大的货,你能吃的下吗?我看,不如你把它让给我,等我转手了,再掏点给你分红,你看怎样?”

“呃!”

对方开口一百万,张哲辉费尽口舌,谈到了五十万。

杨德成这人是无利不起早,连他都看中了,这东西肯定假不了。“杨师傅,这东西我想买下来,等出手了,我给您包个大点的红包,你看怎样?”还等着他借钱呢!要不张哲辉才懒得看他脸色。

“师父,对方要一百万,你有那么多钱吗?”

张哲辉想让对方掐灭抢购的念头,专注借钱给自己,到时候分点红给他也是可以的。

杨德成拿着张哲辉的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图片,就没挪开过。“我这不是还有点店面嘛!大不了,把店面抵给银行,借贷一百万也不是难事。这东西真不错,你别吵吵。”

说话间,杨德成从柜台下边找出一叠破旧泛黄的书本,仔仔细细翻阅起来。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他指着书本上一个图案,激动道。“查到了查到了,看看,辽代麒麟两耳三足金狮鼎,你看看,是不是跟你手机里拍的一模一样?”

张哲辉忙凑上前,拿着历史资料跟手机图案对比,除了缺少一个盖子之外,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鼎上的图案都相差无几。“真的是哈!”

说不出来的高兴,三足鼎假不了。

张哲辉搓了搓手,嘿嘿干笑道。“杨师傅,您看,我这还差点钱,要不,您借点给我呗?”

在确定是真货后,张哲辉巴不得现在立马就飞过去把三足鼎淘回来,免得节外生枝,连杨德成这个死老头都看中了,这东西肯定假不了。

“差钱你还买。”

杨德成将手机还给张哲辉,语重心长道。“实话不瞒你说,这个三足鼎,要我拿去拍卖行,估价最低也能卖个千八百万,最后能卖到多少,得看在场的人怎么去竞争。”

杨德成所说的这个拍卖行,不是市面上的那些拍卖公司,那些公司八成都是骗子公司,专门坑爹的。所谓的拍卖行,是私底下,专门的一个门面上有关系的人,组织一些大老板,聚在一块起价拍卖。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手里头的存款,还不到六位数。家里,店面一大笔的开销,真没钱借给你。不如这样,你把下家让给我,我把店面抵押贷款,等这东西出手了,我再掏十万块钱,给你分红,你看怎样?”

先前张哲辉估摸着三足鼎最少也值两三百万,没想到,居然能卖到近千万,甚至更多。

杨德成到手后,只给他十万块钱分红。

十万块和一千万,两个数字所代表着什么,张哲辉一清二楚。甭说一千万,赚个八百万,这辈子他也足够了。

十万块钱能吃多久?

“杨师傅,你不能这样,我就差二十万块钱,你能借就借点,回头我给您弄二十万红分,要不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了解到三足鼎的实际价格,张哲辉不想跟杨德成纠结太长时间,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把三足鼎买下来,只有到手的东西,这心里才踏实。

“哎!我手头里真没钱,要不然,这么好的事儿,我能不给你借嘛!”杨德成唉声叹气,摆了摆手道。“真对不住,手里实在没钱。小辉,你,那个还是把下家转给我呗!转手后我给你二十万,你看怎样?”

“没钱?”

估计是不想借,有意刁难自己,然后让自己把下家转给他。张哲辉可不会干这蠢事,一千万啊!转手一千万就这么没了,他这辈子也别想活的痛快,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况且,两人本就不喜对方。

“算了吧!我去找别人了。”

古玩街,张哲辉认识不少人,碰面了,都能说上话,打个招呼。可这都是表面功夫,甭说二十万了,朝他们借两百都费劲。

思来想去,也只能找父亲借了,反正绝对亏不了。卖不到千万,卖三五百万,都能赚不少。

父亲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种了一辈子的地,也筹不到二十万。张哲辉有个亲戚,在他们家县城开酒店,声音不错,家里还算富裕。

张哲辉找了理由,让他父亲厚着脸皮,去他亲戚家借了十五万,再加上父亲手里攒着的五万块钱,以及自己卡里准备娶老婆的三十万,总算是凑够了五十万块钱。

提着一背包,一扎扎的钞票,张哲辉好不紧张。走在大街上,看谁都像是抢劫犯。这辈子头一次带这么多钱在街道上晃荡呢!手心里全是汗,甭说心里头有多紧张了。

这五十万块钱,用不了多久,就能变成一千万。

这可是他奋斗了三年的成果,再加上父亲一辈子的积蓄,还有十五万的债款呢!万一被人抢走了,他找谁哭去?

古玩这圈子的人,天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捡个大漏,如今这机会被自己给逮着了,张哲辉能不激动嘛?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双方都很实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款两清。老陈父子临走前,把那豁了个口子的碗也送给了张哲辉。

万把块钱的东西,他哪里还看的上眼。打了的士,直接往家里奔去,抱着沉重的三足鼎,就像是抱着一千扎百人头,捆成一堆,特别厚实。

赚钱不容易,张哲辉在离古玩街不远地,租了一套廉价房。一室一厅,还带个卫生间,环境谈不上优雅,倒也清静。

交货的时候,他可是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这三足鼎还是之前他看的那一个。

张哲辉将三足鼎放在床上,深怕稍有磕碰,把这宝贝给磕坏了。他一遍遍拿着放大镜,绕着圈儿,细细打量着三足鼎。

越看越是喜欢,那摸样,好像这简陋的床铺上,躺了一个绝色美女呈现在他面前。

“艺术品啊!古代人锻造的技巧,绝对非比寻常。”

一开始看到三足鼎的时候,张哲辉太过于惊讶,脑袋一片空白,稍有清醒,盘算的又比较多。没全然把心思放在这三足鼎上,如今细细一看,那环绕着三足鼎的图案,描绘的特别精美。

沉醉于三足鼎的他,似乎能感觉到三足鼎上的图案,再向他叙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有人,有兽,好像,在祭祀?

查找不到资料,张哲辉也不太懂。

三足鼎,手感粗糙,铜皮褪色比较厉害,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别样的光芒。犹如一头洪荒猛兽,趴伏在地面,不怒自威。

至于那个破碗,他早随便丢到房间角落里。先前叫父亲出去县城找亲戚借钱,等了挺长时间,现在天色已晚,大半夜的出去太不安生。如今,只等天一亮,带着这东西去找杨师傅,让他帮忙找门路尽早出手。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千万富翁了,再也不用看杨德成的脸色了。

这人实在抠门,又好蝇头小利,为人尖钻刻薄,很难相处。张哲辉实在没办法,他只是个最平常的北漂,手里没钱,没势,没个门路出手。

杨德成人不咋地,但生意还算不错,在四九城古玩圈子里,也算能说的上话的人。手里有个店面,才有参加地下拍卖会的资格。

夜朗星稀,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张哲辉把房门反锁,又把客厅里唯一的沙发和桌子,全推到房门后背,挡在房门。然后又把两个窗户也检查了一边,关上后,反扣的死死的,窗帘布也拉了下来,深怕大半夜的被贼给惦记上了。

事实上,今天晚上他也没准备睡,能睡得着吗?

三足鼎不出手,他就没法睡觉。

第4章 千万富翁


那个有钱的亲戚,是张哲辉的大姐夫。大姐夫是个胖子,跟他们一个村子里的,家里也特别穷。胖子大学专业是学养殖的,毕业后在公司上了几年班,然后就在浙江那边盘了几十个池塘,专门养龙虾,赚了不少钱。

养虾是在乡下,人烟荒芜,条件比较苦。结婚生子之后,就回县里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栋房子,开了一家酒店,生意还算不错。

胖子一家特别抠门,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深怕他们找他借钱。这次张哲辉的父亲,能在他那里借到十五万,是因为张哲辉跟父亲他们说自己在正规的企业单位上班。

借口是找他们借钱贿赂公司老板,寄望能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职位,等今年过年回家就还钱给胖子。

他们是看到张哲辉有出息,而且借的时间不长,所以这才爽快答应。张哲辉的姑姑,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家里比较穷,还有两个儿子。现在一个念高中,一个念大学,姑姑想乘早在县城买一块地皮,有栋房子,将来两个儿子成婚的时候,也比较容易找老婆。

问胖子他们借三万块钱,他们都没能答应。

只要明天找杨师傅,把这三足鼎卖出去,今年过年回家,张哲辉到时候大手一挥,直接借三五十万给姑姑,另外等她两个儿子结婚的时候,再一个包十万块红包都算不上什么。

姑姑人很好,张哲辉很小的时候,姑姑还带过他一段时间。

张哲辉侧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三足鼎,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等将来有了钱,在老家县城那个位置买上一大块的地皮,做一栋奢华的房子,装修的富丽堂皇。

把爹妈接去住,再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买一辆宝马。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全家老小一块出去溜达,自驾游也不错。

自己有了出息,爹妈即使住在村里,在别人面前,也可以挺起腰杆,说话的声音都会大上不少。叫村里那些跟爹妈关系不好,天天在村子里称霸王的人嫉妒去吧!

对了,买什么车比较好呢?

一千万虽多,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吧?自己要不要在古玩街也开一家店铺?或者回去做点什么生意?

一千万啊!交易的时候,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注意别被人给盯着。

东西还没卖出去,钱还没到手,张哲辉已经是乐不思蜀,想入非非。想着以后要买什么车,娶怎样的姑娘,给那个亲戚借点,送点。又幻想着,借助这一千万,去做点生意,炒炒房地产,没准儿以后自己也有可能是亿万富翁呢!

对于老陈父子,张哲辉满心感谢,感觉他们就是自己的财神,特地从千里之外的河北,送财送到这儿来了。

怪自己手里没钱,要不然还真想多给他们点,两人那么质朴纯真,又好说话。日后要再做下一单生意的时候,是得好好谢谢他们。

张哲辉懂得感恩,别人对他好,他对别人更要好十分。像师父老杨那样似的,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去搭理他。

不过,明天还得去找他确定下这东西的真假,再叫他想办法帮自己联系买家,出手了多少也得给他分点红。

反正,有一千万,给他十来万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哲辉一整夜没能合上眼,他是真想包着三足鼎,在床上滚上一圈,然后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三足鼎虽然坚固,可此时在张哲辉眼中,它似乎比瓷器要清脆,感觉稍一触碰,就会裂开。

夜,如此漫长。时间一点一滴,缠绕着指尖,不愿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如同一年,密封的窗外,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张哲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踩着满地的烟屁股,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皓白的光线刺痛了他的双眼,那布满血丝的瞳孔,满是兴奋。

房间里烟雾弥漫,张哲辉打开窗户,尽情的吸收着早晨的新鲜空气。窗外卖早点的摊贩,推着喷烟的餐车,在路边叫唤。“卖包子嘞!牛奶,烧卖,一块钱两样。”

刚入古玩界,张哲辉就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靠体力赚钱的人,永远都是穷人。

虽然心里很清楚杨德成的作息时间,不到十点钟,他的店铺是不会开门的。但张哲辉还是忍不住,扯了被单,将三足鼎细细包好,再用旅行袋套上。拿上钥匙,抱着三足鼎就出门了。

至于那个破碗,他压根就没在意过。

凌晨六点四十二分,古玩街冷冷清清,宽敞的街道上,没见什么人。两边的店铺也都是关着的,张哲辉第一次发现古玩街的街道原来有这么大。

一过了中午,这地方人堆人,从街头到街尾,数百米的距离得挤上半个小时。

杨德成的店铺居然是开着的?

张哲辉很诧异,他刚准备掏电话给杨德成拨个电话过去呢!

这时,杨记古玩里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丢在一边。转过街角,匆匆离去。

张哲辉刚好看到他的背影,怎么都觉得眼熟,又有点陌生的样子。想不起来,就甭想了。他付了钱,抱着三足鼎下车,快步往杨记古玩店内走去。“杨师傅,你生意这么好啊?一大清早就开门,真是难得啊!”

杨德成嘴里叼着个包子,手里抱着一扎扎红头,像做贼似的,藏在柜台后边细数呢!听到张哲辉的声音,差点没把他给吓死,被包子呛得直打嗝。

他忙将红头藏了起来,面色煞白,两眼盯着张哲辉狐疑道。“呃,你,你怎么来了?”说话间,杨德成抬头四下扫了一圈,店铺里没发现大汉的身影,这才舒了一口气。

看到张哲辉手里抱着的物件,杨德成暗缓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脸色。两眼大放异彩,惊喜道。“是,是昨天手机里面的那个东西?”

“可不是。”

张哲辉小心翼翼见三足鼎放在店铺中间较为空旷的地方,又回头将店铺卷帘门拉了下来。“师父你快给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大概能卖个多少钱。我想尽快脱手,得钱了,我再给您老包个大点的红包。”

“你小子,运气这么好,红包绝对不能少了。”

杨德成抓着放大镜,膝盖跪在地上,半蹲着仔仔细细打量着三足鼎。对于这东西,可以说杨德成比谁都熟悉。

这件三足鼎的做工,包浆,以及雕刻的手法,都特别逼真。当年他就是花了不少钱,把这个东西买到手的。

那会儿他何尝不是跟张哲辉一样的心情,迫不及待找了专家鉴定,又送去化验。结果这东西根本就是个赝品,是近年来的工艺品,只不过制作的手段比较高明而已。

杨德成装的很认真,时不时,掏出个小手电筒,对着三足鼎各个犄角疙瘩照了一圈。

不得不说,杨德成演技老道,稍微看了半会儿,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到后面更是连连摇头,叹息出声。

见杨德成这般,张哲辉立马就慌了神。“老杨,甭给我开玩笑啊!真的假的,一会儿我再送去化验,你可别想蒙骗我。”

“哎!”

杨德成站起来,将放大镜塞进口袋,招了招手,不无悲哀。“你过来,自己看看这些地方,这纹理虽然细密,但造假太显见了,铜皮看起来锈迹斑斑,好像有些年头,实际上……对,你看这里上了年头的铜色,不可能有这么鲜明。”

“还有底部这里,明显是仿商的鬲鼎,造型不对。锈色也不太自然,器表的包浆肤浅,纹饰绘工有现代感。”杨德成自从亏在这三足鼎上,不知道做了多少研究,他向后退了两步,打强光灯。“来,你过来。”

“看到没,你这三足鼎,两耳做工呆滞,古韵不足。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吧!”

完,完了……

自己辛苦攒了几年钱,还有父亲的棺材本,以及从胖子那里借来的十五万。这,这下可怎么办?

至于杨德成后面絮絮叨叨说的什么,张哲辉根本没听进去,他脑中一片空白,或许是昨晚一整夜没能休息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两片嘴唇不停哆嗦,张哲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虽然心里明明已经认同了杨德成的观点。但心里,他始终也没办法接受,这三足鼎是个赝品。“对对对,化验,我现在就送去化验。”

张哲辉脸色蜡白,像是大病未愈,走路轻飘飘的,脑袋沉闷,浑身气血不通。他抱着三足鼎,歪歪斜斜,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

杨德成回身将红头藏好,拿了串钥匙,关上店铺赶忙追上张哲辉。坑点钱没什么,可别闹出人命来。万一被查出来,他这可是诈骗。

“小辉,你也别太难过,古玩这一行,不都这样嘛!前些年我还亏了三百多万呢!现在不也挺过来了。”

两人上了的士,直奔目的地。

挺过来?你杨德成有店面,有本钱能挺的过来,我张哲辉有什么?现在离过年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除去父亲那五万块钱棺材本之外,他还差胖子十五万。十五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过年要是不能还清了,胖子可不会对他客气。

他的钱没那么好借,当初借的时候,可是说好了,过年必须得给他还上,否则依胖子那吝啬的性格,没准儿会对他爹妈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亏点都没事,关键还让他欠下一屁股债。过年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村里人会怎么取笑他?爹妈又会怎么看?棺材本没了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成人,老了还得陪着他一块还债。

一想到自己在电话里,张哲辉给爹妈承诺过年回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个惊喜还真是够大的。

“闭嘴,你烦不烦。”

杨德成絮絮叨叨,在一旁没完没了的说着些安慰的话语,这些话,对张哲辉来说,却是如此的刺耳。

他受不了,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那癫狂的摸样,连的士司机也吓了一跳。杨德成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自己当初那会儿被人坑了不也像他这样嘛!只是,被张哲辉这么吼,他心里很是不爽。

杨德成很识趣的闭上嘴,靠着窗,看向车外。嘴角微微倾斜,呈现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吼吧!三十万块钱,值了。”

这三足鼎,顶破了天也就值个三五千块钱,工艺品嘛!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花点钱买回家摆在客厅里长脸。

张哲辉花了五十万,其中有三十万到他杨德成手里。

杨德成有钱,虽然那次亏了大血本,好在这两年终于缓过神来,手里也赚了不少钱。钱不在多,能利用价值仅仅三五千的三足鼎,骗回三十万,他知足了。其实这样来钱挺快,关键得担点风险。

杨德成甚至考虑要不要再物色几个目标,再做几单以前亏损的钱,立马就能回收回来。

车子里,张哲辉犹如堕入冰窖般,浑身冰冷,冷的直发哆嗦。北方冬天的早晨,温度不是很高。他一晚上没睡觉,眼眶凹陷,瞳孔凸出,两边脸颊也像被人揍了两拳似的,扁下去不少。

整体看起来,像个瘾君子,瘦成一骷髅头了。

张哲辉抱着三足鼎,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看着窗外飞速退去的高楼大厦,张哲辉心沉如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些东西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若不是对三足鼎仍抱有一线希望,他感觉这个世界,都没什么值得他去留恋的。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张哲辉飞奔跳进大楼,将三足鼎送给专家,专家小心翼翼取下三足鼎上的一粒铜屑,拿去化验。

张哲辉则抱着三足鼎,木然坐在石阶上,等待化验的结果。那副面若沉水的摸样,如同患了癌症的病人,等待医生宣判结果。

“吃点吧?”

第5章 赝品


杨德成买了早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方。“吃点暖暖身子,就当是一次教训,往后的日子还长,眼睛瞪大点,钱这玩意儿赚不完的,亏点是常事。”

张哲辉摇了摇头,没有半点胃口。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铜器包浆是近代的,漆面不超过三十年。

当张哲辉拿着化验单的时候,那一刻,似乎天都塌了。此刻,对于他来说,如同世界末日。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赝品……”

两片发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杨德成拍了拍张哲辉的肩膀,不无关心道。“老弟,未来的路还很长,没什么想不开的。走,我们回去吧!”

“等下。”

寒风侵袭,张哲辉打了个激灵,脑袋稍微恢复一丝清明,他立马掏出电话,找到老陈的号码拨了过去。他抓着电话,放在耳边,忘却了世上一切,只等着对方接通。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话,请查对后再拨,谢谢!”

标准清晰的语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甜美的智能语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样刺耳,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这怎么可能,昨天我就这个号码,我也拨通了。”

张哲辉拨了十几遍,可电话里依然是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完了……”

张哲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冻的人直哆嗦。被骗了,要不然对方为什么要注销号码?

完蛋了,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张哲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房的,他像个行尸走肉,怔怔坐在满是烟头的地板上,两眼空洞。

造世鼎就放在身前。

昨天,他看这大家伙是越看越喜欢,而现在……

“哐啷!”

坚硬的大理石地板,被三足鼎震碎了一大片。张哲辉抓着三足鼎,使劲猛扎,他憋太久了,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三足鼎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将那个豁口的碗,压的粉碎。

三足鼎表皮粗糙,张哲辉怒不可遏,狂乱发泄的时候,手指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溢出猩红的血液,沾上三足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张哲辉好像看到了整个三足鼎突然泛出一道七彩神光。

光芒闪烁光后,三足鼎的外表包浆纷纷脱落,足足缩小了一圈。在新三足鼎中间,三个大字,气势磅礴,落笔有神。乍一看,像是前秦古字,张哲辉隐约能认的出来,假如没错的话,应该叫造世鼎。

造世鼎表皮的图案,也与之前截然不同,有花,有靠,有人,有兽,所有人,动物,花靠,全部歪斜倾向造世鼎上头一个圆括,看起来,似乎是个太阳?

张哲辉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造世鼎,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心手相连,自己可以随意控制,操作。

自己好像跟它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大?变大?”

没反应。

“小?变小?”

造世鼎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一直嗡嗡嗡的作响,不是单单在耳边,张哲辉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到造世鼎发出的嗡鸣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忘了发泄,好奇心填满了他的心扉。

不能变大也不能变小,光是嗡嗡嗡的叫有个屁用,人家孙悟空的金箍棒还能变大变小,收进耳洞里呢!

对了,看看能不能收起来。

“收?”

咻……

瞳孔中,只见那硕大的造世鼎化作一道荧光,瞬间没入张哲辉的眉心处消失不见。“不,不见了?”张哲辉神色骇然,满是惊愕,那么大的鼎,就这么不见了?自己见鬼了不成?还是自己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了?

得神经病了?

冥冥之中,张哲辉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窗沿上,那一朵茉莉花旺盛的生命力,甚至可以臆想到它什么时候会开花,什么时候会凋谢枯萎。

张哲辉匆匆跑到卫生间,这个只有不到五平米的地方,在镜子前盯着自己额头发呆。

他明明看到造世鼎化作一抹流光,射向他眉心处的。

太奇妙了。

张哲辉一下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精神恍惚,那肯定是见鬼了。

买个赝品,亏的倾家荡产,张哲辉也没打算活下去了,临死前见见鬼,也没什么好可怕的。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是它的同行了。或许,根本就是黑白两煞来收自己,顺道跟自己开个玩笑呢!“给我出来。”

“咚!”

沉重的造世鼎,将卫生间马桶砸的粉碎。

张哲辉不可思议的杵在原地,怔怔看着造世鼎,“难,难道自己真的能控制它?”即便这样又能怎样?他还欠一屁股的债,造世鼎能帮他解决吗?

“咚咚咚!”

破旧的房门,发出震天声响。

房东是个老太婆,满头白发,站在门外一脸怒色,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开门。”

“等,等一下,马上来。”

房东是本地老太太,脾气火爆,对他们这些北漂一族特别鄙夷,好像他们来这里打工,赚了她家的钱一样。平日里,稍微有点地方没做好,都要被她训斥半天。

一栋破旧的老房子,楼下,大厅,以及左右两侧的进出口,总共安装了十来个摄像头。而且,在前门,大厅,楼梯口,总共安装了五道铁门。一过了傍晚六点,老太婆就叫保姆把所有铁门全部关上。

晚上要有点事,想出去一下,来回得开十道铁门……

要不是这房子地理位置不错,价格还算实惠外,鬼愿意摊上这样一个房东。

完蛋了,这回死定了。

看着满目疮痍,张哲辉担心死老婆子很有可能把他送公安局去。光记得发泄了,忘了这不是自己家。张哲辉没敢先开门,在地上摸索了会儿,找到破旧的钱包。还好,里边还剩下四五千块钱。

“婆婆。”

张哲辉打开房门,耀眼的光芒刺来,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没昏倒过去。张哲辉本就长得比较清瘦,身子骨弱,一整夜没睡觉,肚子里也没填点东西,接连抽了几包烟。

再加上被骗……

张哲辉身心疲惫,双重磨难,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若不是三足鼎突然发生变化,他这会儿估摸着已经从楼上跳下去,找车撞去了。

“你在搞什么?叫这么半天才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哐哐哐,吵死人了,没弄坏我房子吧?”房东老太身宽体胖,撅着屁股,像极了动画片里头的唐老鸭。她那胳膊,比一般成年人的大腿还要厚实,一把推开张哲辉,迈开步子就走了进来。

这是她的房子,就算租给了别人,她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您要是不乐意,得,卷铺盖滚别地儿租去。

“哎呀!”

造世鼎早被张哲辉收进身体,房东老太见自己家地板,马桶被砸碎七八烂,顿时弓着身子两手一拍,像死了老伴,哭着嗓子,扯天吼地。“这是作孽啊!作孽啊!把我好好的房子弄成这样。”

房东老太年纪不小,力气大的惊人,一把揪着张哲辉,拽着就往外边拖。“走,跟我去公安局,你这是蓄意破坏,要拆了我的房子,故意报复我这个老婆子。”

房东老太嗓门贼大,鸭子嘴一张,四邻八舍全跑过来看热闹了。张哲辉一头冷汗,她不要脸,张哲辉可丢不起这个人。又不敢挣脱,深怕摔了这死老婆子,再叫你赔个十万八万的,哭爹喊娘,把你给整疯了。

“得得得,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就毁了几块瓷砖而已。我赔钱还不行嘛!”

张哲辉可不想跟她继续扯下去,不就是坏了几块瓷砖,碎了马桶罢了。到她嘴里立马就变成拆她房子了,再纠结下去,没准儿,老太婆说自己要谋财害命了。“这些瓷砖,还有那马桶,顶多不超过五百,我给您八百块钱,够您再请个装修工重新整理下,行了吧?”

本来就欠了一屁股债,这一下又去了八百,张哲辉好不心痛。只要让老太婆闭嘴,再掏俩百,不,再掏五十,也值当。

不是张哲辉说,就她这破房子里的瓷砖,都可以剥下来,拿到古玩市场当古董卖了。自己敲碎了,她重新装过一遍,以后再往外面租还能往上提不少价。

房东老太抢过红头,揣进口袋,一脸愤慨。钻进屋子,四处仔仔细细走了一圈,嘴里嘀嘀咕咕。“好好的墙壁,被你弄这么脏,以后还怎么租给别人?这么大的男人,有手有脚,跟残疾人似的,把屋子弄的这么脏,生活不能自理啊?”

张哲辉低着头,跟在房东老太后边一脸黑线,他只想赶紧摆脱死老婆子。然后,静下来,好好研究下造世鼎,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东西,为自己谋取点利益。乘着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赚点钱还了胖子的债,回家也好过年。

房东老太像个大将军一般,审视完自己的队伍后,以命令的口吻,呵斥道。“你现在就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脏是脏了点,一地的烟头,垃圾,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不过好在没坏多少东西,八百块钱,除了人工和购买瓷砖,马桶的钱之外,还能余出两三百块钱。“对了,这个月的水电费,我一会儿拿单子下来,你一块结清了再走。”

“我次……”

张哲辉咧着嘴,后面粗口没能爆出来。

第6章 造世鼎


钱包里就只有四千三,给了老婆子八百,就只剩下三千五。就这么点钱,在四九城没个落脚处,他怎么生存?总不能买车票现在回老家吧?他爹能打死他。“婆婆,这个月才刚过两天,没必要现在结算水电费吧?你看这屋子里,又没电视又没空调,除了电扇之外,一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两天能用几毛钱?”

“几毛钱不是钱啊?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先把水电费结清了吧!”

对方若不是个老太婆的话,张哲辉真有动手扁她一顿的冲动。“搬我是肯定不搬,我前天才刚交的房租,你现在就叫我走,这不是骗人嘛!你叫街坊邻居说说,你这样做,日后谁还敢住你这里?”

大不了撕破脸皮,要不是没地方落脚,鬼愿意住你这破地方。旧城区,老鼠蟑螂特别多,刚来的那年夏天,张哲辉特意买了一张竹床,放地板上,躺竹床上睡觉。

寻思凉快点,谁知道,竹床总有一股子臭味,睡了十天半个月,翻开一看,地下死了一堆蟑螂。

“是啊!婆婆,您这样做,传出去,以后怕是真没人敢住您这儿。”

“哪能这样啊!真是的,本地人就了不起了?明摆着坑人嘛!”

“就是,拿了人家的钱,没住两天就赶人走,要人走,起码也得把房租钱退了再说。”

住这房子的人,多少对老太婆都有怨言,借着这么好的机会,众人纷纷谴责起老太婆太霸道了。

房东老太脸上横肉一抖,从口袋里摸出五张红头,扇张哲辉一脸。“房租五百拿去,立马给我滚。”

年轻人,谁不要个脸?这老太婆的作法,实在太伤人自尊了,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滚就滚。”

也没什么行旅,张哲辉将被褥塞进行李袋,拿上手机。至于散落地上的那五百块钱,他是真想去捡回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捡钱,实在落不下那个脸。

“谁愿意住你这破房子,还得受你这死老太婆的气,有栋房子了不起啊?整的自己跟慈禧太后似的。”

张哲辉怒瞪了房东老太一眼,拖着鼓鼓的行李箱,朝楼下走去。

慢着!

刚刚瞪房东老太那一眼时,张哲辉分明感到房东老太真的活不了几天了,他能感应到她好像只剩下不到一周的生命力了。

这怎么可能?

要死了,住廉价的旅社,一到了大半夜,就各种声音都有,非常混乱。

张哲辉两手交叉,抱着脑袋,陷入沉思。

早上离开租房后,他拖着行李箱,在古玩街附近开了个房间,二十块钱一天。头一沾到枕头,眼睛再也没法睁开,一觉酣睡到现在。

北方天气寒冷,到了冬天,空气冰的跟刀子似的,能给你脸上刮一层皮下来。好在自己带了层被褥,小旅社没有暖气,被子单薄,除了像隔壁那样人工取暖之外,单个人就只能受冻了。

事情过去一天,张哲辉情绪稳定不少,自杀不是解决的办法。自己是一劳永逸了,父母怎么办?那么一大笔数目,就是卖了他们也还不上啊!

不就是十五万块钱嘛!自己奋斗三年能赚到三十万,大不了再奋斗几年呗!只是今年回家过年丢次人罢了。

在张哲辉从行李箱把被子拿出来时,他想起了那个碗口,豁了个口子的碗。那个碗应该不是假的,出手的话,价格差不多在一万块左右。

杨德成那里也有一个同样的碗,他摆出的价格是五万,卖太贵了,放货架上好几年了,前两天张哲辉还看到了那碗。

杨德成太黑了,想要买那碗的人不少,他要能少点,早卖出去了。

等下。

那个碗?

冷静下来的张哲辉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就算是在同一个窑子出产,两个碗再相似,也不可能连纹路都一模一样吧?

有蹊跷。

杨德成是地地道道的奸商,无利不起早的主儿。早上六点四十分,他就开店铺了,而且,那个从店铺出来的那道背影,未免也太熟悉了吧?

熟悉而又陌生。

想想……

是,是他。

老陈的儿子。

绝对是他。

老陈的儿子,跟杨德成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有交集?若说他们早就认识,为什么老陈不把三足鼎卖给杨德成?杨德成在古玩街可算得上是有名号的人。像三足鼎这么大的物件,要找也该先找他们才对。

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张哲辉越是细想,内幕越加惊人。

那个自称是老陈的一开口就是一百万,自己杀价杀到五十万他都答应,又表示出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老板欲要购买。

五十万,足足少了一半,他眉头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有这么好的事儿吗?摆明了,他们故意来坑自己的。那杨德成跟他们走的这么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老陈手里的三足鼎?

偏偏自己给他看图片时,还装的满心欢喜,硬要跟自己抢下家。

要说他们不认识,鬼才信了。张哲辉怀疑,杨德成才是这幕后的黑手?是他一手操控,找了两个人一块来蒙骗自己的?

那个豁了口子的碗,已经被三足鼎压碎了,明天只要去杨德成店里看看他的那个碗还在不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他在背后主导。

可就算是杨德成承认他是背后的主谋,自己又能怎样?报警?笑话,甭说他拿不出证据,就算有,也不敢去报案。

杨德成犯的是诈骗罪,他有钱,塞点就出来了。他一个穷小子,还是外乡人,不被整死才怪。

落实了,他就是倒卖国家文物的罪行,人你可以杀,国家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碰。更何况,没有点势力,在古玩街又怎么能开得起那么大的一个店面。要知道,开古玩店的,想要盈利赚钱,先得学会坑蒙拐骗。

毕竟,店铺里的东西,一百件有九十九都是假的。

经常有那种新人,刚学了点古玩知识,觉得自己才高七八斗,是不是古玩,随手一辩就知道了。以为往古玩界一扎,马上就要一夜暴富。感觉古玩界要没了他,就少了奇迹似的。

这种愣头青,一出门,八成挨宰。

脾气火爆点的,带着家伙什就上门,吵吵巴火的,想威吓店主还钱。手腕不够粗,杨德成的杨记古玩店,能屹立这么久吗?

要知道,张哲辉曾经可是亲眼在店铺,见一个上门来闹事的,被杨德成叫来一帮二流子,削成猪头丢街上去了。

人家可是黑白两道通吃,他一个升斗小民,有尾巴也得夹着。

张哲辉不会就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的,在确定三足鼎是赝品的那一瞬间,他心灰意冷,已经想好了各种自杀的念头。若不是放心不下家里年迈的爹妈,早去另外个世界报道去了。

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他杨德成?

不过,张哲辉不会轻易上门叫嚣,撕破脸皮,跟他动手,到头来吃亏的终归是自己。打不打得过不说,万一砸坏了店里的东西,假的人家也说是真的,到时候再叫他赔钱,他拿什么给人赔?

张哲辉不想进号子,他要报复,彻彻底底的报复。

没长脑子,才会出去跟人拼命。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杨德成坑的他倾家荡产,张哲辉也不会要他好过,倘若自己真自杀了,爹妈非但没了棺材本,欠一屁股债之外,还失去了自己这个儿子。

他们会悲痛到什么地步?肯定会很绝望吧?母亲心里承受能力低,说不定也会……张哲辉心中一紧,面色惨白,还好自己没寻短剑。

张哲辉躺在床上,掏出盒子里最后一根香烟,塞进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烟雾,咬牙切齿,暗暗下定决心。“杨德成,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要像毒蛇一样,时刻盘踞成一团,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致命。

造世鼎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玄妙?

张哲辉不敢轻易召唤出造世鼎,深怕再把人东西给压坏了,他可赔不起。

想通后,张哲辉又开始研究起造世鼎的功效,离过年仅仅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没有非常手段,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造世鼎如此神奇,不知道能不能依靠这东西,在短短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赚到足够多的钱,回家过年的时候好还清胖子的钱,最好把爹妈那五万棺材本也还给他们二老。

至于日后,自己还年轻,可以慢慢来。

离开租房时,他分明感觉到房东老太就只剩下最后几天的寿命了,不知道,是自己太恨老太婆,还是造世鼎真的有此功能?能感应他人的生死。

造世鼎究竟什么来历?张哲辉真想把造世鼎再召唤出来,好好打量一番,看看能不能从鼎的图案上有什么发现。

心里这么一想,脑海中立马闪现造世鼎的摸样,虚幻的摸样,是那般真实。张哲辉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厚重,古朴,神韵。

造世鼎静静躺在眉心,以道家理论,人体有三个丹田。肚脐眼下三寸往腹内进去中间的位置,称之为下丹田。中丹田在双乳连线的中点,往胸内部的中间。上丹田则是在印堂和玉枕穴的连线与卤门下垂线的交汇处,也叫泥丸宫。

高近三尺,宽为两尺二的造世鼎,在张哲辉的脑海中丝毫没有缩小。这么大,它,它是怎么存在于自己脑海的?

难道说,人的脑海是一个立体的四维空间不成?

有人将世界划分为二维,三维,四维空间……在蚂蚁的世界里,就只有长和宽。因为它存在二维空间,只要有东西,不论多高,它都能爬上去。

或者说,造世鼎是修道者用的法器?

第7章 崭露头角


报纸上以前经常刊登那个寺庙的法师圆寂,留下几颗舍利子,要么就是听人说,哪里的道士盘坐修炼的时候,离地而起,虚空悬坐。

这一个个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拥有一个不凡的造世鼎,一个能随意藏进人身体里的造世鼎。

张哲辉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用科学的角度,来看待造世鼎。除了能收进身体,能召唤出来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功能,要那种能给自己带来点切实利益的。

凭借造世鼎独特的能力,张哲辉预测房东老太一周后会老去,但还有一周的时间,他现在也不能确定,造世鼎的功能是不是有效。

即使房东老太真挂了,自己总不可能出去摆摊给人算命,预测生死吧?关键预测了,他也不会破解啊!

明天得想法子查查造世鼎的资料,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功效。张哲辉可不打算把这东西的异能告诉别人,甭说人家会不会相信,骂他神经病什么的,单单要这样一个东西流露出去,在社会上得造成多大的动荡?

万一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没有这个能力,他可不想被抓去当白老鼠。

妈的!总算能睡个安慰觉了。

一墙之隔,别人在享受,自己……真是便宜没好货,这破旅社,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这一觉,睡的特别充足,到第二天下午三点,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张哲辉才恋恋不舍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洗刷一番后,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不管怎样,先去租个房子,天天租旅社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便宜是便宜,关键也太脏乱了点吧?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脚臭,腋臭,再添加点“调味剂”。

嗯!差不多就那味了。

一到晚上,小旅社的特色,发挥到了极致。

张哲辉退了房,由于睡的太晚,还补交了五块钱。

他将行旅寄存熟人店里,摸着空空肚皮,想找家馆子,随意要点东西填饱肚子。途经杨记古玩,抬头见那醒目刺眼的招牌,张哲辉真想冲进去,把杨德成揪出来宰了的冲动。

也怪自己猪油蒙了心,细细一想,整个过程那么多漏洞。如果他能像往常一般谨慎,也不至于上当受骗。兴许是平日里太小心,把自己想发大财的贪念,压迫到了极点,一逮着机会,立马膨胀。

张哲辉真想请个舞龙舞狮的团队,在他店门口耍上半天,人多了,再正式送杨德成一副棺材,祝他早日去死。把他坑自己徒弟的事儿,大白天下,让杨德成名义扫地,信誉全失。

这么做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别人或许会防着点杨德成,他自己更是会被人当做笑话。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自己眼力不好使,怪谁?

张哲辉呼出一口浊气,努力稳定心神,而后,大步迈开,径直朝店铺走来。

店内柜台前。

一个老人,满头银丝,身形佝偻。左手伫着一拐杖,右手拽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愁云惨雾,哀求道。“老板,您再看看,这玉真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在我手里都有七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有假。”

若不是为了孙女,老人又怎么舍得典卖祖宗留下来的宝贝。

杨德成手一扬,将玉塞到老人手里,嗤笑道。“玉您收好,您拿着这破玩意儿去别家看看吧!”

杨德成一屁股坐下,盯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冷笑。“呵,倚老卖老,拿个破玉就想蒙我,像你这样的骗子,我见的多了。”

确实,古玩街有不少精明的老骗子,专门化妆,打扮成乡下老头,摆个摊位,抄着一口地道乡音蒙骗菜鸟。

蒙骗张哲辉的老陈不就是如此嘛?

老人浑身一颤,转过身,怒不可遏。“说谁骗子呢?您眼力不行,别恶意中伤他人。”

老头姓钟,一生命运坎坷,膝下无子,只剩下个孙女。前段时间,孙女进公司应聘,检查出患有白血病。这病一下不会死人,但要治好却不容易。孙女豁达开朗想得开,老头可不想失去唯一的后嗣。

钟老四处打听,听人说国外有能配对的骨髓,所以才萌生了要卖掉传家宝,换钱带孙女去国外治好身体。

白血病可拖不起。

钟老头抄着一口京腔,拄着拐杖,指着杨德成。“后生,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您不喜欢这东西,说是假的也没关系,说话别那么难听。”

钟老头近来心情不太好。虽然国家有明确规定,不得歧视乙肝病毒患者。可孙女去应聘的那些公司员工,哪一个看她不是带着有色眼镜?

到现在她也没能找到工作,孙女虽然不说,钟老头能看得出她心里不舒坦。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杨记古玩,是钟老头来的第七家店铺,基本上各个店铺掌柜的阅历,相差无几。第一家表示不想要,其他基本上一致。

钟老头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他宁愿自己患了癌症,也不想孙女有一点小病小痛。没人要就没人要吧!是非真假,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足够了。

“揣着个破玩意儿,您还当宝了,真是可笑。”

店内除了钟老头,张哲辉之外,还有好几个客人上门。这死老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自己不说,居然还指责自己眼力劲不好使。今儿个不好好让你长长眼,我杨德成还要不要在古玩街混了?

“来来来,您老到门口来。”

杨德成走过张哲辉时,掏出一支烟,递给张哲辉,自己也点燃一根。伫在门口,大声招呼着。“来,哥们儿,都过来看看。我这店里来了个老骗子,拿了块假玉,愣要说是真的,完了还说我老杨眼力劲不好使。”

“大家伙过来瞧瞧,记记这骗子摸样,免得日后上当受骗。”杨德成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一则是他检查过了,钟老手中那玉确实是一块假的,他还敢像长辈似的教训自己。杨德成向来是有怨抱怨,从不对他们弱者低头。

其次,有张哲辉在场,借此机会,也算是给他来个下马威。免得以后他发现自己蒙骗了他,头脑一热,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你……”

钟老气结,浑身哆嗦厉害,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看着门外街道上二十多号人,两眼盯着自己,指指点点,感觉自己像过街的老鼠。

“哼!”

杨德成一把夺过钟老手中翠玉,举着半空。“行内大家都知道,真玉摸起来有冰凉润滑感,这块玉手感粗糙,质地极差。”他将翠玉递给其他几人,同行们入手摸了下,纷纷摇头。

接过翠玉,杨德成又举起来,放在光线处。“真玉,透光翠色均匀,颜色剔透。你这破玩意儿,里边一团模糊,老人家,你以前不会是在玻璃厂上班的吧?”

杨德成话语刚落,惹的众人一阵哄笑。

“您啊!这玉还是拿回家去,找个地儿,埋起来,埋个千八百年的,没准儿它还真能值个百八十万的。我杨德成捣鼓这玩意儿,说不上精通,怎么也玩了三十多年了。想蒙我,麻烦您弄个高仿点的玉,最起码也显得专业点不是。”

杨德成鄙夷的撇了钟老一眼,像他们这种骗子,就应该抓去批斗。

辨别的翠玉真假,其实很简单,可以用水滴,舌砥,用放大镜也能看的出来。

杨德成出尽了风头,钟老怔怔站在一旁,气的四肢发抖,站都站不稳。两片嘴唇哆嗦着,一张一合,想要说话,却又是气极。张哲辉深怕他老人家,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要去了。

杨德成取笑过后,随手将玉佩抛给钟老,若不是被张哲辉借住,这块玉怕是就这么毁了。

“杨老板。”

张哲辉接过翠玉,并没有很快还给钟老,只是给了钟老一个放心的眼神,顾不上老人家懂不懂自己的意思。张哲辉捧着翠玉,向前迈了几步,走到门口石阶前。“您是说这玉是玻璃制的?”

当杨德成将翠玉举在阳光下时,站在其身后的张哲辉,比较随意瞟了翠玉一眼。

华夏五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人生苦短,耗其一生,也难以精通一门。古玩也分三六九等,像瓷器,玉佩,字画,青铜器这些大件,张哲辉一般都少于涉及。

首先,市面上流通的货物,十之八九都是假的。唯一一两件真货,价格也被炒到了最高,收过来,转手也没太大的升值空间。

与这些比较畅销的货物相对比,什么黄桃木,紫砂壶,砚台,屏风。价格不是很大,比较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还比较擅长。

所以,杨德成验玉的时候,张哲辉没敢插一句话。

只是,那一眼,张哲辉看出了这块玉的不同之处。

特别奇怪,好像戴上了红外热像仪似的,只要专注于一个人时,张哲辉就能清楚感觉到这个人的生命力是否足够旺盛,身体是不是亚健康,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人体的热能,呈赤红色。而这块翠玉里所蕴含的能量,给张哲辉一种碧青如洗,春意盎然的感觉。

这是一块真玉,还是假玉,张哲辉分辨不出,但他本能的感觉这块玉,应该是真的。翠玉里所蕴含的能量,长久佩戴在身上,对人体有很大的好处。

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自古以来,人们就喜欢佩戴玉饰,除了它能美化人们的生活,陶冶情操之外。相传还有辟邪,祛病的功效。

能不能辟邪,张哲辉不清楚。

眼前这块翠玉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只有手指大小。那碧色光辉,给人带来祥和,安宁。

这绝对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端着翠玉,温润的感觉更加清晰。

玉内清新的能量,如同一桌丰盛的美食,令张哲辉有种大快朵颐的冲动。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张哲辉镇定自若,转身温声道。“老人家,这块玉切莫贱卖,这绝对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只可惜口袋里没钱,要不然,张哲辉真想买下来,好好研究一下。在他眼里,这块翠玉如同一个绝色女子,躺在床榻之上,正待他去采摘。

第8章 翠玉


“哈哈哈!”

杨德成捧腹大笑,张哲辉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个徒弟居然扇师父的脸,众人也来的兴致。杨德成几乎笑岔了气,眼中鄙夷之色丝毫不加掩藏。“张大老板既然说这是一块好玉,杨某倒是要长长见识,请问这块翠玉,它好在什么地方?”

杨德成满是讥笑,张哲辉真有那能耐,还能被自己用一个破鼎骗走五十万?不识趣,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倒要看看他怎么个丢人法。

翠玉玉面粗糙,裂纹大开,玉色不足,就算钟老不想相信这玉是假的,心里也泛起嘀咕。他走了七八家店铺,哪一家掌眼不是摇头拒货,见张哲辉如此断定,钟老也升起一丝希望。

“年少无知,哗众取宠,真是可笑。”

“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玩了两三年,以为不得了了。”

“呵呵!就当看戏呗!反正不掏钱,闲着也是闲着。”

石阶下,几个同行纷纷摇头嗤笑,翠玉一上手,他们便分出真假。张哲辉说这翠玉是块难得的好玉,非但当众扇了杨德成一嘴巴,也让他们难堪。

“你真想知道?”

张哲辉不急不缓,面含微笑,目光灼灼,盯的杨德成心里发慌。“告诉你也无妨。说实话,还得感谢杨老板倾心栽培,没有您,又怎么会有我张哲辉今天。”

杨德成脸一红,心下骇然,心道。“他已经看出来了?”

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一个乡下穷小子,在这天子脚下,别想翻出什么浪花儿来。“那是,为了调教你这个好徒弟,我可是煞费苦心。现在你既然已经青出于蓝,那便让街坊邻居们好好见识见识下你的手段吧!”

两人争锋相对,毫不遮掩,石阶下古玩街同行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师徒间到底发生什么,话中有话,还听的明白。众人纷纷暗自猜测,杨德成和张哲辉两人究竟是一唱一和,坑蒙老头,还是两人真合不来,非得当着众人的面,争相打脸?

如果没有猜错,这块翠玉,应该是玉中玉,外边玉皮粗糙,里面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玉种。张哲辉隐约能揣摩到翠玉里面蕴含能量的模糊形态。“是真是假,只要把玉切开就知道了。”

“切开?你以为是赌石啊!没带脑子出门呢吧!”

“人家老头子拿回去还能卖个三五十块钱,你这一切开,一毛钱都不值了。”

“毛没长全,回家多捋捋,搁这丢人现眼。”

杨德成狠吸了一口,掐灭烟蒂,一口浓烟喷张哲辉一脸。仰着头,低眉看着张哲辉,瞥嘴道。“切呗!店里边有机子,五十块一切,熟人价,我也不坑你。”

张哲辉不急不缓,转身将翠玉塞还钟老。“玉是您的,切不切,随您的意愿,不管您肯不肯切,它都是块好玉。”

“切呗!不都说了好玉嘛!倒是切啊!”

“老头赶紧切吧!切出来羊脂白玉我给您买了。”

“哈哈!还羊脂白玉呢!八成切碎了,啥也没有,咋给人老头子交代啊?”

张哲辉眼里清澈的真诚,令人感动。钟老握着翠玉,神情激动,孙女患病,他迫不得已,翻出传家宝拿出来贱卖。谁知这些人不识货也就罢了,硬要说自己是骗子。

杨德成更是当着一干人的面儿,指责自己是惯犯,钟老差点没气过去。

今天要是不切,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往后在这一带很难做人。可翠玉真是传家的宝贝,切了不就毁了嘛?钟老不像张哲辉有感知能量的能力,他只知道这块翠玉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玩耍过。

老人高龄八十有二,翠玉光在他手里,就有不少年头,怎么可能有假?

玉要是毁在这,钟老铁定痛心,可要是不切,余下后半辈子他没法安宁。思来想去,钟老一咬牙,抓着翠玉往张哲辉怀里一塞。“小伙子,我信你,切了吧!”

古玩街有小贩子摆摊卖赌石,便宜的十块钱一个,贵的三五千也有。杨德成为此专门买了台小型切割机,放店面也能赚点闲钱。

跟网吧摆个专柜卖饮料是一样道理。

握着翠玉,张哲辉感觉特别沉重,希望造世鼎带给自己的感知不会出错,万一……自己丢脸无所谓,毁了老人玉佩,张哲辉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滋……”

张哲辉手法娴熟,在杨德成店里做了一年学徒,自从学会切割之后,店里所有切石块的活计,杨德成全交给他干。

众目睽睽之下,没几分钟,粗糙的翠玉玉皮化作一抹抹屑末四溅纷飞,洒落一地。

一块白玉,鸡蛋大小,通体透彻,温润紧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这不是羊脂白玉是什么?

看着张哲辉手中焕然一新的白玉,众人不无惊叹,人群中更有几个掌眼好不懊恼。刚刚钟老头就上过他们店铺,花个十万八万,从钟老手里买下这块玉该多好。

像这种珍稀玉种,十分难得,符合羊脂白玉的要求十分苛刻,稍微有一点瑕疵,那就不叫羊脂白玉。

羊脂白玉可是说是玉中大熊猫,国宝级的玉料,它容不下一点杂质。远远看去,放在张哲辉手中的羊脂白玉,像是一小团纷纷的烟雾,不沾染半点人间凡俗之气。

92年以前,羊脂白玉按公斤卖,两三百一公斤。现在是按克算,千多块钱一克,钟老的这块玉,少数也得有个四五百克吧!个头越大,价格更高。

除了玉本身高贵之外,这块玉上了一定的年头,具有文物价值,价格会高的离谱。

当下,石阶前的同行们激动了。

“老头,您那玉还卖不?一口价,我出十万,立马就能给您掏出钱来。”

“十万也惦记着羊脂白玉,白日做梦吧你?三十万,老头,听仔细了,我们柳记古玩出三十万。”

“都别扯淡了,那么好的东西,就你我能买的起吗?当人家傻子啊!没看到张哲辉眼力劲比杨德成强多了嘛!人家向着老头,把师父都给得罪了,能贱卖给你我啊吗?”

“哎!你说他傻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弄到手呢!要是我……嘿嘿!这会儿杨德成脸丢大了,眼拙漏了这么大块宝贝,自己教的徒弟还帮着外人,这下有的乐了。”

张哲辉不动声色,“老人家,这是您的玉,可得收好了。有的人身子骨不正,眼力不好使,就爱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就算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得出这玉价值不菲。钟老头接过羊脂白玉,满是感动。“小伙子,谢谢你!”

多余的话,钟老说不出来,这块玉,对他意义重大。走了七八家店铺,钟老都死心了。没想到,张哲辉稍露一手,台下那群人立马就起哄抬价抢着要买自己的玉。

杨德成挂不住脸,两眼半眯,凶光毕露。“张哲辉,你这是什么意思?指桑骂槐?我杨德成坐得直行得正,从来……”张哲辉早看出这块翠玉是玉中玉,非但不帮自己赚这笔钱,反而还当中扇他一嘴巴子。

好几百万啊!杨德成的杨记古玩,几年也难赚到这么多钱。错过也就算了,可羊脂白玉就在自己眼前这么出来了,杨德成往后还能睡得着觉吗?

这次脸丢大了,还白白流走不少钱。

“是吗?”

张哲辉打断杨德成自诩,冷笑道。“杨师父,几年前您买的三足鼎没让您少亏钱吧?我听人说是两百万还是三百万啊?您还真是好手段,转手五十万甩给徒弟。”

打眼这么大的事儿,稍微有点风声,在古玩街就能传个遍。

杨德成花了三百万买了一个破铜烂铁的事儿,古玩街谁不知晓?听张哲辉这么一说,石阶前的众多同行们再傻也明白过来。难怪张哲辉有钱不赚,也要当中开玉,目的不就是为了气他吐血嘛!

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身为师父,居然坑徒弟,杨德成这人秉性也太差了吧?

杨德成脸色难堪到了极点,青一阵白一阵,耳朵听着刺耳的话语,两眼眯成一条缝隙。“好,真是个好徒弟。”

脸上横肉直抖,杨德成怒极反笑。

讥讽。“你不是天天缠着求师父教你点有用的东西嘛!你这么诚心求学,当师父的又怎么忍心不答应?我耗费心神,找来远房亲戚在古玩街蹲了十来天,终于把你给等上门了。”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套搭一套,环环相扣,就不信你不钻进来。”

杨德成两臂交叉,挑衅道。“怎么,想不想要回你那五十万?跪地上磕三个响头,没准儿我真会还你。”

张哲辉本没打算跟杨德成撕破脸皮。

切开翠玉,露出羊脂白玉那一瞬间,张哲辉比钟老还要激动百倍。这也意味着,他上丹田处的造世鼎,真的有感应世间万物能量的能力。

有了这独特的能力,还怕赚不到钱吗?

造世鼎对于张哲辉来说,那就是摇钱树,是聚宝盆。

男人要有能力有钱,才能有魄力。

张哲辉坚信,假以时日,杨德成在他眼中,连屁都算不上。是屁就得憋着!

看着杨德成这副嘴脸,张哲辉真想扑上去给他两拳头。“背信弃义。那五十万暂时存你那吧!”张哲辉拳头紧拽,咬牙切齿。“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连骨头带肉,全给我吐出来。”

说话间,张哲辉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币,数了数,抽出四张十块,两张五块的刚好五十。然后捏着一叠钱,往杨德成脸上扇了过去。“喏!五十块切割钱,您数数。”

“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哲辉实在放肆。

杨德成眉头一皱,咬肌紧绷,今天不教训教训这小子,以后没脸在古玩街混了。

“钟爷爷。”

刘西西排开人群,快步上前,抱着钟老臂膀不无亲切。“您怎么在这里啊?”古玩街鱼龙混杂,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盘根交错。刘西西是负责这一带的片区民警,今天刚调过来,对这里不太熟悉,打算出来逛逛,熟悉下地段。

围观的同行们,见刘西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散开。他们在这里盘踞多年,为了赚钱,哪个没坑蒙拐骗过?十有八九,在局子里都有案底。

有民警在,杨德成有怒无处可发。



继续阅读《极品收藏家》

《微信小说看到的《极品收藏家》求最新章节》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