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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叫李坏李长河《纨绔世子爷》书籍章节列表

李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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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坏李长河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簪缨问鼎:耽美历史文。穿晋朝八王之乱时期,都是偏正剧向,没什么明显的金手指。有部分感情戏,在这个时候我基本都跳章。文笔很好,前期讲主角塑造名士人设的过程非常有意...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2-02-13 22: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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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坏李长河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簪缨问鼎:耽美历史文。穿晋朝八王之乱时期,都是偏正剧向,没什么明显的金手指。有部分感情戏,在这个时候我基本都跳章。文笔很好,前期讲主角塑造名士人设的过程非常有意...

第1章

小说:纨绔世子爷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李坏 角色:李坏李长河 简介: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
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簪缨问鼎:耽美历史文。穿晋朝八王之乱时期,都是偏正剧向,没什么明显的金手指。有部分感情戏,在这个时候我基本都跳章。文笔很好,前期讲主角塑造名士人设的过程非常有意思,每个人都要有一张别人传扬的名片。作为一个争霸文, 主角主要在后方搞建设和布局,冲锋陷阵的将军和主角是cp,用恩情和爱情作为纽带。 欢想世界:黄金三章 砸了两大章设定 真的是看不动 魔法禁书目录的光:哎呦妈哎,以前看的时候没注意,这竟然是白云写的 纨绔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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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见到魏雨白的第一眼李坏心中不由自主涌现莫名的恐惧感,搞得他莫名其妙。

  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属于李长河的恐惧,关于魏雨白这个名字的记忆也涌上来…

  大多都是模糊的,因为都是儿时记忆,但令李坏惊讶的是,原来还有人可以收拾李长河啊!

  通过这些记忆李坏也大抵了解魏家的事情,之前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因为作战不利,北方十三城被破,押解近京问罪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听月儿说进京当天很多官吏百姓夹道咒骂,场面蔚为壮观。

  李坏没去了解,因为关北太远,那时他又只想低调保命。

  现在见到魏雨白激发脑海中的回忆才后知后觉,原来魏朝仁和李长河的父亲李承社是世交,

  而且潇王率岭捷军驻防关北时两家只隔一堵墙,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魏雨白说来还算自己的青梅竹马。

  有了这些记忆李坏就是不问关北战事也大体明白些东西了,因为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悲剧。

  这就好比那句千古名言“何不食肉糜?”。

  身处安逸之人永远不知什么是残酷,可调令直面残酷之人的却是坐享安逸者。

  这种情况,很多时候会葬送一个王朝。

  比如宋朝名将种师道因为果决狠辣,经验丰富,力主抗金,在对外战争中屡战屡胜。

  可他深知宋朝少马,靠的是重装步兵弓弩克敌,敌人马多,机动性强,败却不溃,可以重新聚拢再战,但己方一败既溃,因为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马。

  所以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路垒高堡推进,打得外敌苦不堪言却也劳民伤财,死了很多劳工。

  为此后方大臣联名参他伤天理、害人命,种师道被解兵权,直到金人南下一路杀至京城,万不得已又启用他,

  金人一被打退再次削去兵权,种师道一死,北宋次年就亡国。

  劳工惨死确实不人道,不人性,但是除此之外丢了北方产马地的北宋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群不知兵事,不懂战争残酷,满嘴只会之乎者也的大臣不想办法不说,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参种师道一本,结果这一参就是亡国灭种。

  但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无解的。

  因为从关北到京中快马加鞭也要十数天,若是碰上天气不好或者路上野兽出没,桥路堵塞等情况甚至能耽搁数月。

  李坏看了一眼,她脚下一双布底鞋鞋底都磨了洞却没换,想必极度狼狈吧。

  听她说完请求后李坏才开口问:“关北将士如何,伤亡惨重吗?”

  魏雨白当场愣住,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她连日京中奔走,所有官员见她谈及北方之事,都是一脸正色怒斥无辜百姓被杀,却只字未提战死的将士…

  她连忙道:“我南下时死伤已逾万数,刚好遇上天气苦寒,伤者只怕…”

  李坏点头,心中也哀伤,冬天本身就需要大量能量维持体温,加之战败之后食物短缺,如果受伤稍重十有八九要发烧,是撑不过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的不只是北方境况,而是努力去做结果失败,却要被那些束手旁观者嘲笑侮辱,这种滋味确实难受,

  但也只有不惧失败去做才有机会成功,嘲笑者再怎么笑也始终只是旁观,永远没有成事的机会不是吗。”李坏明白她的心理,安慰道。

  魏雨白心中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当场,眼眶忍不住湿润,这么多个日夜终于有人明白她心中那份屈辱!

  父亲和将士们在关北拼死血战,最终他们还是败了,败就是败父亲没有否认,也没有争辩,只是写好战报如实上报,

  随后被押解进京本以为只是责罚降职,没想却很有可能是死罪!

  她匆忙进京之后京中百姓也好,百官也罢,他们没为关北流过一滴血,没在关北救过一个人,却口口声声义正言辞折辱咒骂父亲和将士作战不利,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却辱骂起那些奋力去做的人。

  为救父亲魏雨白不敢开罪人,所以她默默承受,骂不还口,但那份屈辱令她心头滴血作痛。

  连上战场都不敢的人竟辱没那些战败而死的将士!

  他们说得悲天悯人,张口就是百姓如何如何,可将士命都没了啊!

  难道就因他们败了就不能算作人,就能随便辱没吗!

  世子一句话瞬间戳中她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魏家的女人即便哭了也不会哭出声来,

  她赶忙抹去眼角的泪,感激道:“多谢世子开导,雨白记住了。”

  李长河故意迈开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她心中忍不住想世子其实是体贴人的。

  “你说南下的不只辽人,还有其他人马,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下他们样貌。”李坏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接着问道。

  “他们来去如风,几乎全是骑兵,一人两马甚至有一人三马,多用刀枪,善于骑射,大多数人都留着辫子…”魏雨白详细描述起来。

  李坏越听越皱眉,听这些描述不会是女真人吧?

  这个世界也有女真吗。

  要知道前世可是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

  而且女真开始崛起时确实强悍无比,两万人击败辽国七十万大军,在古代战争史上都是罕见的。

  而魏雨白此来就是求他救自己的父亲关北节度使魏朝仁,要是以前这种事李坏根本不会沾,可现在他踌躇犹豫了。

  “魏大人在北方救了很多人吧。”

  李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魏雨白点头:“大军抵挡不住时父亲让城中精壮之人率先撤走,随后大军被不明敌人抄后,死伤惨重。

  故而…故而辽破城时死了很多老弱妇孺,京中官员百姓都说是伤天害理之举…

  可…可父亲说若先让精壮之人先撤来年关北还能守,如若不然明年辽人再来,北方就无守关之兵,

  到时辽人定会南下,即使留下千古骂名他也要做,我觉得…”

第41章


  东宫密室。

  太子心不在焉,脸色阴郁,手中拿着一副装裱好的字,正是最近京中传扬的《山园小梅》。

  对面的方先生一边煽动小炉炭火煮茶一边缓缓道来。

  “殿下须小心羽承安才是,其人看似义正言辞,做派端正,其实心有私虑,心思深沉。

  他想魏朝仁死是为自己侄子羽番南借机上位高升。为此前几日他还故意接见魏家姐妹一显得他心胸坦荡,这等心计滴水不漏之人,下次再见不管他说什么,殿下听听就行,切莫信以为真。”

  太子只是哦了一声,并未答话。

  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丝毫没听进去,方先生微微皱眉,终是忍住没说话,扇火的力道重了几分。

  太子突然咬牙切齿道:“这诗绝对是买的!那孽种怎可能写出这种好诗!绝不可能。”

  方先生暗自皱眉,随即轻声道:“其实太子也明白此诗不可能是买的,殿下暗中交代户部,潇王世子供奉克扣减半,那点银子怎么可能买得来这样的经世之作。

  不过以世子本事也不可能做出此诗,这样看十有八九是高人代做。”

  太子一拍桌案怒道:“查,派人给我查出来,是哪个冥顽夫子在帮他。”

  “殿下!”方先生加重语气道:“那不过是小事罢了,万事需分轻重缓急,他就是做了此诗一时风光,才子文士趋之若鹜又如何?

  诗词只是小道,天下才是大道,他终归只是个愚鲁之徒,难成大事,等到殿下登基,想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当下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中诗文撕碎丢弃在地:“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他吗?”

  方先生缓缓点头:“太子恨李长河和想要魏朝仁死是一个道理,不过无须操之过急啊。”

  太子蔑笑道:“你知道就好,若你能两件都能帮我办成必有重赏,等我将来登基也不会亏待你!”

  “殿下之命怎敢不从,我是太子府门客,为殿下分忧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奖赏。”方先生长揖。

  太子挥挥衣袖:“别跟我说没用的,说说如何才能弄死魏朝仁,父皇久久不决此事,我怕日久生变。

  这次好不容易半道对战报做了手脚,要是功亏一篑我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他远在关北,以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方先生不急不缓,先为太子倒茶,随即又为自己满上,在太子就要忍不住时方才开口:

  “其实事到如今反而简单,群臣劝谏,连冢道虞现在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杀不过念及旧情,此时已到权衡最关键之时,死的一边已和生机平起平坐,我们只要稍加分量皇上心中就会倾向杀他。”

  “那要如何加分量!”太子着急高声道。

  方先生从容一笑:“此事简单,只要此时再出任何对魏朝仁不利之事,又刚好传到皇上耳中,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太子脸色一变:“你玩我呢!魏朝仁监押御史台大牢,外人不得随意会见了,他还能出什么事。”

  “太子莫急。”

  方先生嘴角带笑,饮一口香茶道:“他在御史台大牢中自然犯事不了事,可他的家人不在牢中,家人能够犯事啊。

  魏朝仁的子女魏雨白和魏兴平不是还在京中上下奔走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太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现在就看太子手段如何了,只要让她们姐弟两沾上官司,而且越大越好,最好能沾人命,到时再传到皇上耳中,

  现在年关之际,太皇太后大寿在即,双喜临门之际要是出乱子皇上必会大怒,盛怒之下定有牵连啊。”方先生缓缓道来。

  太子嘴角不断上扬,忍不住大笑出来,京中流浪汉子,无名乞丐不知多少,他贵为太子要弄出个官司易如反掌!

  “哈哈哈,此技不错,方先生不愧吾之子房!”太子得意道。

  方先生嘴角抽搐,连连低声道:“殿下慎言,担心祸从口出啊。”

  “怕什么,反正我迟早是皇帝,此时说与过两年说有何不同。”

  太子不在意的摆摆手。

  方先生只得赔笑,随即道:“不过还有一事殿下需要注意,到时不过是个人命官司,皇上日理万机不会亲自过问,须有人告知皇上才行。”

  “我去告诉父皇不就完了。”太子随意道,在他看来如此小事何其简单。

  “不可。”方先生急忙摇头:“京中时不时常有无名无籍之人丧命并不奇怪,可殿下贵为东宫太子却关注如此小案太过可疑,到时告知皇上十有八九会遭怀疑,请殿下安排他人。”

  太子皱眉:“还要这么麻烦…”

  随即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开口道:“中书舍人末敏云如何,他是我妻弟,对我忠心耿耿,让他去办绝不走漏口风。”

  方先生再次摇头:“中书舍人谈刑案太过可疑,陛下若是多想只会适得其反,追查下来反而帮了魏朝仁。”

  太子不耐烦了,挥手道:“那我找刑部的人总该行了吧,我与刑部判部事还有来往,到时叫他帮忙定不敢推辞。

  “最好如此,刑部上报合情合理,皇上也不会起疑,到时龙颜震怒,魏朝仁只有一死。

  只是不知刑部判部事可靠与否,到时请太子千万交代切莫走漏风声。”方先生拱手道。

  “知道知道。”

  太子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又聊了一些后,太子离去。

  人走茶凉,方先生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院,端起手中凉茶,恭敬自言自语道:

  “季兄,方某就要为你报仇了,一等快十年了,也不知你在酒泉之下安好否。”

  喝了茶他接着道:“魏朝仁虽死定了,可那冢道虞我却毫无办法,方某无能望季兄见谅。

  如此一来我只能去对付李长河了,可他一个愚鲁之人,即便弄死他又如何,最大的仇还在冢道虞身上。”

  说着他站起来,将小炉茶壶一一收好,随后定定看着墙上挂着的《出师表》喃喃自语:“没想一语成谶…”

第42章


  魏雨白已经将她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坏。

  虽然叙述上必然掺杂主观情绪,但李坏大体能够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说过的。

  因为他用了最寻常的情报获取套路,在闲聊中七分无关信息,加三分想要的信息,逐渐瓦解对方心理防线。

  救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是难的,救一人已经有难度,何况千万人。

  而能救千万人的人不多,每个时代都只有那么几个,数数都数得过来,魏朝仁恰好是其一。

  听到他让精壮之人先走时李坏就知道他是个能救千万人的人。

  很多时候善良并不是负担,罪恶才是,他这举动要是读书人一张嘴稍加传扬,然后随便写上几句诗词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但是他这举动也让正规军被杀溃后的关北留了希望,也救了南方安逸安逸生活不知战事的人们。

  明年不管谁上任关北节度使,到时定能补充北方军队,因为魏朝仁把还能武装起来的人力保存下来了。

  如果没有他这个举动,到明年辽人要是趁机南下的话关北很可能守不住,长驱直入就连北方百姓,政权中央都要遭殃。

  要想救人,先要杀人,在李坏看来,英雄并非那些光彩夺目的,因为世界本就残酷。

  曾经朝鲜战场上有一位老团长,他的一个侦查排被美军围困在阵地对面山头。

  两山相望,战士纷纷义愤填膺请命要去救援,他却面无表情下死命令谁都不能救,眼睁睁隔山看十几个战士弹尽粮绝后不甘受俘跳崖。

  后来拍纪录片的时候老人垂垂老矣,已是老将军,可提起那事他就老泪纵横,眼泪止都止不住。

  事情如同梦魇,折磨他一辈子,但他却说他知道那时不能下令去救,因为是美国人的圈套,只会死更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而不为所动。

  在李坏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默默背负罪恶感与沉重,冷静果决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横眉冷对千夫指,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又如何。

  而魏朝仁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大气魄者难以成事,他怕魏朝仁成为第二个种师道。

  “魏小姐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没上过战场,但道理还是懂的。

  魏大人救了那么多人,我只不过是尽绵薄之力,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他。”

  说到这看着一脸激动的魏雨白李坏又给她泼了盆冷水: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去找皇上求情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魏雨白着急了。

  李坏认真给她说明:“其实也不是不行,而是不能,你想想就算真如你想的皇上爱宠我,可当今皇上是昏君吗?

  我只是世子,皇家子嗣,可没半点官职,不掺和朝堂之事,不懂政局,公是公私是私皇上会分不清吗?”

  魏雨白一下子呆住了,如此一来筹码许久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不能替魏大人说话但是有人可以。”

  “谁?”

  “何昭,你之前求他是对的,他为人刚直,又贵为开元府尹,重要的是他缄口不言这么久,此时要是突然说话是最有分量的。”

  李坏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又随手给魏雨白也递了一杯。

  “谢谢。”魏雨白接过热茶道:“可何昭根本不理我,头一次还见到人,后来就各种推脱,只说他不懂兵事,所以不敢妄言。”

  李坏点点头:“正是这样何昭此人的话才有分量,之前他不答应是你们说服人的方法不对。”

  “方法不对?”魏雨白有些不解。

  “嗯。”李坏点点头:“总之明天你们再去,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办,至少九成把握能让何昭就范,只要他肯明着为魏大人说一句话,魏大人就很可能有转机。”

  魏雨白还有些将信将疑,李坏却先开口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嗯?还有何事比救父亲重要。”她疑惑的问。

  “你,还有跟你南下的所有人都暂时搬到王府来住吧,以后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魏雨白很惊讶:“这是何道理?”

  李坏喝了一口茶:“事情到京城就不只是关北的事了,现在已经变成政治问题,很多人可能会以此做文章牟利。

  比如你说的羽承安等人,政治斗争可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讲,魏大人此时身在御史台大牢谁都没法在他身上做点手脚,

  但你们不一样,我怕有人等不及了狗急跳墙,会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怎能如此,大景自有律法!”

  魏雨白怒斥道:“父亲戴罪,我们又没犯事。”

  “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现在你们就是最大的破绽,本来京中对魏大人早有民怨,要是有人再给你们泼污水,上官司,到时定是民怨沸腾,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总之现在就动身,越快越好,我叫王府车马帮你。”

  李坏吩咐道,关于高层那些见不得光的残酷斗争李坏是了解的,不知缘由的人只会被利用伤害。

  魏雨白点头,随即抱拳道:“多谢世子,如此大恩将来必将回报!”

  李坏笑道:“哈哈,你不用当恩情,我帮魏大人是因为他会救人,要是他没本事我也会坐视不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不管如何帮就帮,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世子大恩雨白定不会忘的。”说着她利落转身离开。

  当天傍晚,李坏叫了王府全部三辆马车,去把魏家姐弟两还有四个随从接到王府中。

  王府很大,多六个人根本没什么。

  魏雨白虽然稳重,但是军旅之人,不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稍有不慎可能要出大事,让他们住在王府李坏放心些。

  至于如何说服何昭他自有办法。

第43章


  魏雨白坐在王府的马车上,外面天色暗下来,此行正是去王府。

  其实比起马车她更习惯骑马,少了那种颠簸反而有些不适了,窗外冷风一吹,整个人更加清醒。

  “姐,你说世子会不会看上你了,不然干嘛对我们那么好?”坐在外面赶车的魏兴平隔着车帘大声道。

  “胡言乱语。”魏雨白连忙驳斥:“世子是深明大义,他说父亲救了很多人所以帮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要是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我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所以就装作知道的样子唬我。”魏兴平大大咧咧道。

  一时间魏雨白没有反驳,确实,世子是怎么样她其实也不明白的。

  初见时他贵为世子却一身简练武装,不似权贵子弟,谈吐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咄咄逼人居高临下之感,和京中百姓传言丝毫不符。

  不过随即想到父亲也被京中百姓传言为十恶不赦之人,自己早该想到传言不可信的。

  之后世子深明大义,所说一切道出她的苦楚,自从进京之后从未听人这么说过,心中感动几乎忍不住落泪。

  进京后酒肆茶楼还是他们走访的各路官员,只要提及关北的事都是义愤填膺,怒斥父亲不仁不义,亵渎失职,可他们都只是安逸坐谈,哪知当时情况。

  景朝军中少马,主力都是重装步军与弩手,而辽人大多都是骑兵,一人两马,虽然他们常击败辽人却苦于无法扩大战果。

  步人甲全重六七十斤,像京中那些义愤填膺时时说要为国捐躯的文弱书生穿上了只怕站都站不住。

  而军士只有穿上如此厚重的铠甲才能抵挡辽人骑兵,可击败辽人后只要追上数百步就已气喘吁吁,根本无法全歼扩大战果。

  他们与辽人交战中有过一次辽人连续败退二十余次,却每次借着马力迅速逃离,随即重整,再上战场,反复僵持从早到晚,如此一来活生生将将士拖得精疲力尽,最终被击破。

  辽人向来难以正面与他们交战,但辽人败了还可以再来,他们要是败了就是溃败,人跑不过马!

  辽人会乘胜追击,杀光所有人,扩大战果。

  而重装步军与马军不同之处还有:一旦腹背受敌就是死路一条,根本跑不掉。

  当时得知被绕后之时父亲其实已知必败了,当即下令军中马军除去装具,持令旗火速回城中传令让百姓撤离,百姓身不着甲、手无寸铁,大军一败只会任人宰割。

  之后父亲又加一令,马军维持秩序,让城中精壮者先走!

  城门过道宽度有限,城中百姓兵祸威吓下一同涌出,没人维持只会堵死,可那时父亲却不是让妇孺儿童先走…

  其实她当初虽有些明白父亲所想,却也觉得父亲不够仁义,所以朝臣百姓说父亲伤天理、害人命时她心中难过却哑口无言,直到今日世子又深说之后才全能明白父亲心中苦楚。

  没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精壮子弟,明年辽人如果再来遭殃的就不仅是关北,关北要是破了辽国兵锋直指雁门路、关南路、京北路、京西落、甚至开元府,都是一马平川,就是辽国骑兵的天下。

  大景虽富庶繁华钱帛充沛,可到时就算倾国之力以对,恐怕也难在平原上与辽人骑兵一决雌雄。

  父亲宁愿背负千古骂名,行不仁不义之事也要为此,就是为不让那种情况发生,可惜这世上恐怕只有世子懂他心意,就连自己这个亲女儿也是一知半解罢了。

  想到此处魏雨白忍不住痛心。

  …

  清早,小院中早寒未散,方先生早起,梳洗打理后坐在院中。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音,他眉头微皱,何人如此无礼?

  这时门却被粗鲁推开,来人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太子。

  方先生连忙站起来道:“太子殿下何故如此…狼狈。”

  太子摆手,端起他放在案边的香茶一饮而尽,这才喘息着道:

  “李长河…那孽种,他把魏家兄妹接到王府去了!”

  “什么!”

  方先生一愣,随即一脸震惊,知道他的人便知他少有露出这种脸色。

  太子坐下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虚汗,随即详细说起来:

  “我才早朝结束,孙焕便来告诉我,他在城北找着个带着儿子的外来汉子,让他去挑衅魏家姐弟滋事,到时若是被杀就给他儿子十两银子,那贱民都应了,

  没想去他们姐妹落脚的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一问掌柜才知道昨晚来了潇王府的车马,将一行人全接走了,难不成那孽种看穿我们的计谋,还是谁走漏了风声!”

  太子说完这些有些慌乱,毕竟他们昨日刚好筹划,昨晚人就被接走,未免太巧。

  若是事情败露被捅出来,就算他贵为太子也不好搪塞。

  方先生听完脸色逐渐舒缓,笑容重上嘴角:“太子安心,此事定是巧合罢了。

  一来他李长河是什么人太子难道不知?

  二来魏朝仁与潇王乃是故交好友,魏家姐弟去王府住几天也不奇怪。”

  见他这么说,太子点点头这才安心些,随即一边擦汗一边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上潇王府闹事吧?”

  方先生站起来来回踱步:“潇王府高手如云,自然不能去,不过魏家姐弟想要救人就要出来走动,一走动就有机会。

  此时年关将至,刻不容缓,已经不能用软的了,殿下定知京中有专做黑事之人,让孙焕去请吧。”

  太子点头,不管什么地方有黑就有白,所谓做黑事就是帮人打架,绑人,钱给得多的话甚至敢杀人的市井无赖狠人,每个地方多少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那魏家姐弟乃是军旅之人,只怕市井无赖不是对手啊。”太子又担忧道。

  “不是对手才好,到时她们要是杀个一两个事情就好办,都不用后面麻烦。”

  方先生自信笑道:“她们不懂,京中不是关北,关北别说死一两个,就是死百十个人也是常有之事。

  可京中不一样,只要死人都是大案,有理无理都有污点,难逃干系。

  到时皇上只会听说魏家姐弟杀人,却不会听说他们为何杀人…”

  太子也一知半解的跟着干笑起来…

第44章


  第二天一早,李坏将季春生叫来,让他跟着魏雨白,还特别交代若是遇上寻衅滋事之人尽可出手,而且不要让魏雨白沾上。

  季春生是潇王帐前牙将,当年时时跟着潇王,自然认识魏家人,也知道魏雨白,魏雨白小时候在关北他还教过她习武,就如同叔叔一般。

  魏大人遭罪时他也曾忧心苦闷,但无可奈何,他只是潇王府小小护院头子,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大人落难,听着京中人们污蔑。

  今日世子突然让他保护魏家大小姐自然十分高兴,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

  李坏心里清楚如果有人想针对魏朝仁,接下来很可能会是一套什么操作,因为后世他也经常让手下人干这个,比谁都专业。

  影视剧中那种吊炸天气场爆炸双方约好时间地点齐聚街头,然后说几句霸气的漂亮话一拥而上的黑帮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混混无赖,生怕警察不来抓。他们真正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帮是不会这么做事的。

  一般来说如果要整死一个人,那就化整为零,分散人员,减小目标,然后不断言语动作挑衅让对方忍无可忍,最好让对方先出手,随即狠辣下手。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报警被警察发现也很难界定到底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警察不是神,他们不可能知道详细情况,到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故意伤人也能说成嘴角纠纷引发争斗,调解完事。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很难界定,但这就是空子,黑道的人看得到,政治家们也看得到。

  而现在李坏就怕有人用这种办法对付魏雨白,她是沙场杀伐之人,见惯了生死,到时候如果有人用无赖招式对付她,出手一失轻重就上当了,只怕刚懂完手衙役已经等着了。到时就会成为政治口水,全泼在魏朝仁头上。

  但是季春生在就不一样,他是王府护院头子,对方要是胆敢挑衅只管出手就是,要是有人敢嚼舌,想要搬弄是非,李坏随便一个“触犯皇家威严”的罪名扣下去,对方根本接不住,只能认栽被白打。

  李坏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若有人真想用这种水段,那只能说他们太年轻

  接着李坏带着季春生来到魏雨白住的院子,一大早魏雨白已经早起梳洗打扮完毕等他,见到季春生后更是激动得行师徒礼,毕竟多年不见。李坏将他的担忧说了一遍,随即告诉魏雨白,若遇有人挑衅千万不要出手,让季春生动手就行。

  魏雨白虽有些不信,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记下了,并再三保证要是遇事就让季春生出手。

  李坏接着神情认真道:“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说服何昭,你一一记下,到时候就按我说的去说去做。”

  一听说到重点,魏雨白连忙点点头,一脸认真准备聆听。

  “首先接下来几日内你要忘记救魏大人的事,就算不能忘记也要在心中时时提醒自己你,不是为了救魏大人而说话做事。”李坏说道。

  “世子,可我本就是为救父亲而来京城的…”魏雨白不解的道。

  “总之你先听我的,就算做不到忘记也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明白吗。”李坏看着她认真道,看他认真的表情魏雨白虽然不解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李坏这才接着说:“然后今天你要做的事依旧是上何府,你一个人去不要带魏兴平,季叔跟你一起。

  到时不要送礼,不要跟何昭提与魏大人有关的任何事,你心中要为关北百姓考虑。你就请他在朝堂上说话,就说关北之地远离京都千里,节度使上任北上都要数十日,现在年关将近,如果不早定下关北节度使,怕明年开春都不能到任,到时辽人要是南下,关北数十万百姓就要遭殃,请他为了关北百姓早朝时请皇上早定下关北节度使之职。”

  听完这话,魏雨白愣住了,皱眉道:“这,这与救父亲有何关系?”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几日一定要忘记营救魏大人的事,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要是你心有所想,到时说话就会偏颇,就有破绽,就救不了魏大人了。”李坏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叮嘱道。

  被他这么一说,魏雨白才缓缓点头应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余虑,也在疑惑,但年关将近,事到如今想救魏大人除了信我你别无选择,所以干脆赌一把,一信到底吧。”李坏道。

  魏雨白迟疑一会儿,终是重重点头:“我明白了,以后世子怎么说我就这么做。”

  李坏点头:“去吧,现在何昭应该刚好散朝。”

  魏雨白抱拳,随即和季春生一起出了院子。

  …

  看她听话远去的背影,李坏舒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魏雨白不按照他说的做。

  毕竟是关乎生死之事谁都会心有余虑,现在看来魏雨白也是个果决之人,敢赌敢拼。

  如何把一个普通人变成杀人犯呢?

  在普通人眼里似乎根本不可能,或者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在心理学大师那里,这只是个概率问题,理论上并不难。

  有一种著名的心理效应叫“登门槛效应”。

  如果让你从平地上上一个十米高的高台,没有任何工具,很多人一看这个高度就觉得无能为力了,怎么都不可能上去,于是选择用于仰望等待。

  但有人会不断暗示自己,我不上十米的高台,我只上十厘米,十厘米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能轻易做到,

  于是很快他刨土造了一个台阶,轻松就让自己高别人十厘米。

  随即又想都上了十厘米,再上或许也不难吧,于是又一个十厘米…

  当许多个十厘米累积之后有人已上高台,他和观望者之间的高度已经是天差地别。

  而造成这些差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第一个台阶,也就是门槛,

  观望者之所以观望是因为他们没有越过“门槛”,没有去造第一个台阶。

  这就是登门槛,也被称为得寸进尺效应。

  人一旦接受他人微不足道的要求,为避免认知不协调,保持前后一致,就会不断接受要求。

  这种现象,犹如登门坎时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登,这样能更容易更顺利地登上高处。

  但关键在于何昭要不知道他被算计了,所以李坏也不能让魏雨白知道计划,怕她露出破绽。

  何昭刚直十有八九会开口,而且这只是小事,不涉争斗,只是提醒皇上而已,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开口他就身在关北局中,最初门槛他已经迈过去了,

  李坏就有信心步步紧逼,直到让他表态!

第45章


  细细看着手中卷宗,何昭越看越是皱眉。

  太后九十大寿在即,南方各地官员奉上的生辰礼物已上船舶,过几日就会从水路直达开元。

  这些贺寿礼品拢拢共共价值数十万两,兹事体大。

  为防意外,到时开元府需要通力配合行事,调集衙役捕快,保证这些礼物万无一失顺利到宫中。

  何昭看着这些礼部和内廷司发来的文书叹口气,他哪会不知其中门道。

  按照朝廷法制,一个县令一年俸禄折算只有四十贯,一贯千于文,对于普通百姓已是巨财,可几个人会安心与此?

  南方几州拢共才多少县,居然只为贺寿礼凑就凑得十几万贯!

  这其中若是没有贪赃枉法盘剥百姓血汗的黑钱他根本不信!

  可这是太皇太后生辰,正是百官讨好皇家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越老头虽然可恶,可这种事只有他敢跟皇上直言,他不在朝中,根本没人敢谏言此事。

  就连平日在他看来为人还算正派的副相羽承安都不敢提及。

  何昭不过开元府尹,和王越、羽承安比起来不够分量,

  故而不敢直接在朝堂启奏,若是群臣面前直言那就是在逼皇上!

  但若坐视不理良心难安,也写了奏折私下上呈,具言其中黑暗,

  可惜现在几日过去了,丝毫没有半点风声。

  看来王越不在此事难啊,只是苦了南方百姓,那十几万贯皆是民脂民膏!

  想罢无奈放下手中文书,拿起另外一卷,一看又是烦心之事,年关告示和治安之事。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那李长河说得是道理,只是心里气不过。

  一想梅园之事,一想芊儿竟背着自己私下见他,再想到这几日从梅园中归来后女儿变得更怪了,

  每日安安静静不说,甚至都开始穿裙子抹胭脂,他看着就急心中也气,

  自己女儿到底是被那纨绔子下来什么迷魂药!

  气归气,他又无可奈何,李长河所言之事确有深意,深查人性民心。

  左右四下无人,咒骂两句小贼之后还是在批示中写上李长河的建议。

  罪犯名单不再贴出昭示百姓,而是起拟新告示:

  开封府治下连年昌盛繁荣,安定团结,今年全年开元府有户29万五千一百口(古代户口统计只计男丁,实际人口翻倍)尽皆遵纪守法之民,

  盖开元府欣欣向荣,秩序井然皆有诸位之功,故发此告示,以资勉励——开元府尹何昭。

  写完之后另起草一份今年开元府全年事宜总结,其中夹带查获案件,抓获罪犯名单上表朝廷。

  做完这些之后何昭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皱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欠那小贼一个人情了。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武烈突然闯进来,大声道:“大人,魏家的人来了!”

  “魏家?”何昭一听这话就明白为何而来。

  今日朝堂之上又有人提及此事,太子、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都力主杀魏朝仁,

  之前一直为他说话的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也缄口不言了,这样下去魏朝仁只怕离死不远,

  他本不想见,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不见未免太过绝情。

  “让她进来吧。”

  何昭最终决定见一见吧。

  …

  坤宁宫内,皇帝正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年关将近,各地各个机构年事总结都送上来,一时间事务繁杂,刚下早朝用过早膳就要处理政务。

  往年有王越,今年却没有,故而要处理的奏折一时倍增。

  吴皇后也在一旁,将各种奏折看一遍,然后简略说给皇帝听。

  “户部判部事埋怨今年新进的官吏只懂圣人之学,不精筹算之数,统筹计算百官俸禄时常常拖沓导致延期,不少官员为此抱怨。

  故而他想请陛下在科举中加入筹算考试…”皇后轻声道。

  “呵,他一个户部判部事就是想事简单,朕何尝不知筹算之术重要,不止他户部,军中、朝堂何处不用,

  不过若真敢加在科举之中是要得罪天下读书人的大事,怎能张口就来。”

  皇帝道,随即又摆摆手:“不过说得却有道理,这乃是长久之计,奏折先收下吧。”

  皇后点点头,随即将户部通判的奏折收在一个锦盒之中,接着看其它奏折。

  随后右司工部、刑部、兵部折子也都没太在意,景朝兵部大多只是摆设,只处理军队费用的调拨,人员安置,兵员征召等。

  即使真要打仗和兵部也无太大干系,更多的是枢密院和三衙之职。

  看了大概半个时辰,又休息了一会,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宫女们轻声打开窗户,不敢打扰皇后和皇上,这时皇后看着手中奏折突然入迷一般,许久未吱声,

  皇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入神也就没打搅。

  许久后皇后终于放下手中奏折,却还呆呆看着前堂门外花草,似乎在想些什么。

  “怀薰在看什么,不过是个奏折何至如此入迷啊。”皇上好奇的问道。

  皇后回过神,将手中奏折递过去:“陛下看看,这是王越的奏折。”

  “哦。”皇帝一愣,有些讶异道:“我不是让他养病吗,为何这时还给我递上奏折。”

  说着打开奏折看起来,读了几句突然移不开眼了。

  “初时臣妾也是讶异,不过看了才明白王相乃是身系国家社稷,时时不敢松懈,哪怕身在朝堂之外也为陛下忧心。

  他说近日与好友交流学问,经好友提点明白很多道理,感觉是真正有用的治国安邦之道,于是便拟写折子递上来了。”

  皇后轻声道:“臣妾是妇道人家,不知什么大道理,却也觉得王相所言极是啊,这‘下意识’的差距或许就是扰乱圣听,使陛下难查民情的祸首之一啊。”

第46章


  “振聋发聩啊。”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惊叹道:“这王越之友所言令朕豁然开朗。

  朕也是在想为何到达京中奏报即使一个地方上来的都会天差地别,为何明明励精图治还有人揭竿而起为祸作乱,

  现在看来只怕朕所见所闻不管刚正之臣还是奸滑之臣上奏都有差误,只是不自知罢了。”

  “是啊。”皇后也点点头:“臣妾初看之下也觉得震惊讶异,仔细思虑之后又觉得其中有大道理,特别是最后那问话之策,说得头头是道,实在高明。”

  皇上也点点头:“只是这‘下意识’一词朕从未听过,想必又是王越那位朋友自创的吧。”

  皇后拿起奏折,将它小心收入锦盒中:“此论一篇可以用来教育后人,乃是千金难买的珍宝,收好才是。”

  随即又接着说:“王相这位朋友只怕是洞察人心的经天纬地之才,此等道理便是王相与皇上都想不到,他却一语道破入木三分,如此之人自创一个词又如何。”

  “若是他能入仕定是良才。”皇上也点头。

  皇后却摇头:“此事只怕不行,王相从头到尾半句未提他这位朋友的姓名,王相岂是妒贤嫉能之人,只怕是那位先生不愿吐露。

  如此一看是在野之人,无心仕途,不过却真有大学问。”

  皇上怒道:“肤浅之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人不是朕之子民,他却不想为朝廷效力,岂非不忠?”

  “陛下~”皇后拉住他的手臂:“他便不出仕不也帮王相吗,他既与王相谈吐学识见地,最终还不是到了陛下案头,也算为国效力。”

  “可终归不成体统…”皇上还是不满。

  之后两人又开始查看其它奏折,一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边宫女还有季春生静静站着,额头冒出细汗双腿颤抖也不敢说话,

  直到所有奏折看完,皇上舒展身子和皇后一起站起来走动几步。

  一回头发现季春生恭敬等在一边,皇后开口道:“季将军,奏报繁多,一时把你忘了,站累了就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季春生答谢却不敢坐下,一是皇后皇上都站着,二是此乃坤宁宫,不是谁都敢坐的。

  皇上也发现他,来回踱步道:“当初将你从武德司调出跟在潇王身边乃是为保护他,

  潇王过世朕曾想将你调回武德司执掌司务,你却不回执意留在王府是为何…”

  “回陛下,潇王不在了还有世子,保护世子也是属下责任。”季春生低头抱拳道。

  皇上看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为何,但你在也好,皇后不便出宫,你每月为她报一次王府境况也心安,说说吧,最近又有何事。”

  季春生点头,连忙将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随着时间流逝,皇后和皇帝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你说长河每日天不亮就起,还到外面跑得满头大汗?”皇后有些不信的问。

  季春生点头:“回来之后世子还会做一些类似军中马步的动作,卑职看来似乎是在练功。”

  “练功?”皇后皱眉,随即有些微怒:“他想干嘛,难不成要像他父亲一样上阵杀敌吗,沙场九死一生,岂是他一一个世子该去的地方!”

  “这卑职便不知了。”季春生道,随即开始详细说最近最大的变化:听雨楼转眼变得门庭若市的事情。

  “…世子只是换了些白瓷碗碟和筷子,又让人将青布换成黄布,随后天天让卑职带着家中护院去望江楼吃喝。

  之后又听说有位叫陆游的将军在那写了《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的诗,莫名其妙听雨楼就已经门庭若市,每日生意兴隆。”季春生如实道。

  其实除去少数几个真正知情人,所有人对于听雨楼的突然兴盛都是一知半解,毕竟这是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

  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那位叫陆游的将军功劳,因为正是他写下千古名篇吸引来客人。

  皇上听罢皱眉道:“无理取闹,哪有这般胡作非为,什么遮尘之布用黄布,宫中都没他奢侈,若不是刚好有那陆游他怕是要血本无归。”

  季春生听到这拱手道:“陛下,这才是卑职最奇怪的地方,卑职跟随潇王十几年,从未听说过军中有个叫陆游的将军啊…”

  “什么?”皇帝皱眉想了许久,随后摇头道:“你接着说其它的。”

  “是…最近就是魏家姐弟被接入王府…”

  “你说他把魏家姐弟接到府中?”

  说到此事皇上变了脸色,一脸阴沉,神情变得可怕起来。

  季春生连忙低头,小声的道:“正是,世子还给他们准备上好院落和车马,送了许多银子,我想…”

  他偷偷看了眼皇帝脸色,最后还是咬牙道:“我想世子是有情有义之人,当初幼时在关北曾受魏大人恩情,此时只为报恩,别无他意!”

  “我说他有其它意思了吗,嗯?”

  皇帝沉着脸居高临下问道,吓得季春生连忙跪下:“卑职失言!”

第47章


  “这是什么?”

  皇后端着茶杯嗅了嗅,轻尝一口,微微皱眉道:“有草木清香,但味道微苦,噫…”

  说着她又尝一口,惊奇的道:“初入口时确实微苦,但随即又有回甜,口齿生津都是草木清香,确实提神醒脑。

  宫中每年进贡那么多茶叶,本宫还不知有这种喝法,长河那孩子真是聪慧,这是如何想到的。”

  “世子有一日突然说他喝不惯王府里的香茶,便让下人改了泡茶的法子,便成这样了。”

  季春生抱拳如实回答,之前皇上为了世子收留魏家姐弟的事情生气,

  若非皇后娘娘此刻解围岔开话题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心中分外感激。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哪看得出什么聪慧不聪慧。”

  皇帝冷脸道:“说起来他还未及加冠,平日在外面胡闹厮混也就罢了,怎能无礼无媒将两个丫鬟私自收入内院,简直不尊礼教,不循礼法,我皇家颜面都让他丢光了!”

  皇上大声发怒,周围太监宫女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皇后却不怕,缓缓回应。

  “那不正好,听季将军说来这两个月来那孩子都不去那些烟花之地了,整日读书习武,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进步。

  说不定都是两个丫头的功劳,我早该想到那孩子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成了家才能安下心来,应该催一催相府早让怜珊过门的。”

  皇上却依旧面无表情:“哪家孩子是天天去青楼酒肆厮混的,这算什么进步?

  顶多是改过罢了,再者他是皇家子弟,理当做得比别人好,怎能这般骄纵。”

  皇后摇摇头,回头对季春生道:“季将军辛苦你了,你便早点回去吧,我家那孩子声名不好,难免有人对他心怀不轨,若是没你在本宫还真不放心。”

  季春生点点头道:“保护世子乃是卑职分内之职责,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说完行礼告退,离开了坤宁宫。

  皇上见他远去才道:“好好的武德使之位不当,偏要在王府中折辱自己本事。”

  皇后笑着给他递了一杯清茶然后道:“那还不是陛下由着他,若是你下旨召他回来,季春生又怎敢抗旨。”

  “哼!”皇上喝了一口清茶,微微皱眉:“微有苦涩,不过唇齿津香,神清气爽,也算不错,能找事做总比游手好闲的好。”

  皇后为他捏着肩膀:“可不是吗,长河现在是京中传扬的才子,多少才子士人追捧呢。”

  皇帝哼了一声没答话。

  …

  何昭静坐内堂,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听闻魏雨白又登门之时他本以为又是来为他父亲疏通求情的,

  哪知对方见面之后只字未提他父亲之事,只是忧心忡忡一叙关北乱局,

  言语之间忧国忧民,说得头头是道,丝毫不提及私事,令他心中羞愧万分呐。

  自己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家姑娘知其父必死居然忍住悲痛放下私人恩怨,转而为关北百姓国家安固考虑,是如此深明大义、德操高洁的后辈,

  而自己这个作长辈的却想着她又是来烦人,想来实在不该。

  又看她风尘仆仆,衣着素朴,为父亲奔走就连脚底的鞋都磨出洞来,定是处境艰难,身处如此境地却站出来为关北百姓说话,着实在令人敬佩。

  而且她说得也十分合情合理,关北离京都千里之遥,到时关北节度使上任需要数十日,

  若是遇上北方大雪封山道路坍塌可能会耽搁更久,说不定就能耽搁几个月,如此一来若是关北出事,到时群龙无首就是危及国家社稷的大祸啊!

  他想想就觉得满头冷汗,决定明日朝堂之上早向陛下提出此事,心中对魏雨白也大为感激赞赏。

  ……

  魏雨白回到王府后呆呆坐在院子里,护送她的季春生在王府门口便分开了,

  冬日朝阳总是暖人,她坐在桌边不由得想到今早的事情。

  和何昭见面后事,路上遇到的事,都如世子预料一般,如出一辙。

  她一开始心中有疑虑,但还是老实按照世子说的,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今日不是为救父亲而来,随后又照着世子的意思说了那番话,看似毫不相干,她却能清楚感觉到前后何昭态度的变化。

  之前何昭冷漠疏远,甚至有些不耐烦,就算接见她时也是面无表情。

  可待她说完话后,何昭神情语气都变了,对她肃然起敬一般,言语也热络许多,

  最后走的时候甚至亲自将她送到门口,还行礼送别,感觉自己不再是之前求人之客,而如何家贵宾一般。

  若不是世子一再提醒,她都差点忍不住开口求他解救父亲,但她终是忍住了,因为世子再三告诉她,要想救父亲就要听他的。

  昨日她还将信将疑,觉得这话太过狂妄,可现在回想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一切都被世子一一言中了。

  更令她震惊的是回来路上发生的事,他和季春生才出何府没多久,有个汉子在街上突然走上来故意撞了他们,

  随后不分青红皂白开始破口大骂,推推搡搡,她火气上来差点动手,突然想起世子的嘱咐连忙压下来。

  那汉子被季叔一招打折了腿,一动起手来就发现人群中还藏着两个帮手,有一个甚至带了半截横刀,

  他们哪是季叔的对手,几下被打倒,带刀的那个季叔下了狠手,几乎没了气。

  可正如世子所料,三人才倒地,一群衙役呵开围观人群就冲进来,看他们来的速度,定是早就在几十步开外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等着,

  她那时方才惊出一身冷汗,明白过来其中利害!

  若是她没听世子的话动了手,这桩说不明道不清的官司就落在她头上,到时那三人就算此时不死,也可能会死在牢房,死在路上,再说成因伤而死,一桩人命案子就落在她头上了!

  好在世子早有交代,下手的是季叔,他一亮潇王府的牌子,衙役们不敢妄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想想她还背脊发凉,第一次明白这种算计比战场上的刀剑还难防,若是没有世子她只怕早被人玩死了!

第48章


  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之前只是以为他是深明大义的知己,他为自己诉苦,为父亲辩护,可经历今早的事情之后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魏雨白拖着下巴想起昨晚世子对她的再三叮嘱,回想起来现在那些都一一验应了。

  就如他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可他那时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运筹帷幄。

  世子的形象在她心中开始变得缥缈,神秘,高大起来,就如难以看穿的世外高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弟弟魏兴平兴冲冲的跑来告诉她世子来了,她刚想起身迎接,世子已经很自觉的进来了,穿过院门来到她面前。

  世子今日换了一声打扮,年纪还小,脸上略显稚嫩,但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看起来像风度翩翩的文士,又像气度豪迈的武人,

  她突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这身装扮与世子形象很符合。

  “今天来也没什么,带你出去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世子笑道。

  魏雨白下意识拒绝:“我们已经打扰世子那么多了,怎么能再劳烦世子。”

  谁知对方开口道:“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

  “可那是救父亲相关的事宜,这买衣服也算相干吗…”魏雨白白了他一眼。

  “当然有关,你听我的就是了,走吧。”对方不容分说。

  “哪里有关了?”

  “先走再说。”

  魏雨白酒这么稀里糊涂被拉走了。

  马车上,世子开口道:“我们京城的姑娘听说不能和男子共乘一车,

  现在是特殊时期,单独让你乘车我不放心,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会,我不是京中女子,也没那么娇贵。”魏雨白大方回答。

  “那就好,其实我看你衣着就知道你们境况窘迫,想昨晚就给你买的,只是想想你要是这么去见何昭也好,能加分。”对方轻松笑道。

  “这,这也在世子算计之中吗。”魏雨白心头微震。

  “哈哈,别说那么难听啊,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你为了救魏大人本来就奔波劳累。”

  魏雨白看着对坐的年轻男子,轻声问:“世子就不问我今早发生什么吗?”

  “那还用问,一切早在我预料之中,何昭定是对你大有改观,说不定还会亲自送你,

  路上定有人用无赖手段对付你,想给你扣上官司,估计来三个人左右,其中一人带了凶器,有衙役早就守株待兔,最终被季叔完美收拾了。”

  对方似乎早已料定如此,气定神闲的道,几乎一字不差!

  听罢魏雨白目瞪口呆,震惊得半天说不出来,心中忍不住在想难道世子真是神人吗,能未卜先知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世子突然毫无形象的笑起来,笑得抱住了肚子,让她一头雾水,这有何好笑的。

  “哈哈,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哈哈…是不是把我当成神了,是不是想我能未卜先知…”

  世子捂着肚子大笑道:“你不想想季叔一大早回府肯定先向我汇报,我当然知道了,哈哈哈…”

  魏雨白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被耍了…

  心中修气急,怎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下意识抬起脚就想踹他,可到一半又连忙收了三分力道,板着脸生气道:“世子!哪有你这般骗人的…”

  随即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跟着笑出来,也怪自己太笨,这都想不到才会被傻乎乎骗了。

  不过世子也真是可恶,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跟真的一样,害她信了,这世上哪有那么神的事。

  …

  其实李坏一大早就晨练,然后在两个丫头服侍下吃过早餐,两个小丫头越来越妖娆磨人了,

  他不是毛头小子,但也不是佛祖,只是两个丫头年纪太小,现在对她们身体不好,不然早就被就地正法了。

  随后他只能强按下心头怨念开始设计水力锻造的图纸,顺带解答秋儿一些数学方面的问题,时至今日两个丫头在这条道上已经各走一边,有天壤之别。

  秋儿越来越感兴趣,恨不能多学一点,月儿却看见就头疼,李坏也不强求她,毕竟人的天赋各异。

  他开始让严毢将府中账目一部分交给秋儿来做,严毢开始有些不乐意,毕竟秋儿只是女流之辈,

  但李坏再三施压之下也只能答应,结果发现他自己要核对筹算好几天的账目秋儿一个时辰就能梳理计算得清清楚楚,顿时目瞪口呆,干脆之后的账目都让秋儿帮忙了。

  而关于水力驱动作坊的设计其实并不难,而且技术上也没问题,关键在于实践和调整,

  可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实在不方便,他只能先设计好几种方案,等到来年开春时节再去尝试。

  等魏雨白回来后季叔先向他汇报了情况,随后说有事先走了,李坏就想到带魏雨白除出去买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毕竟她是真的不容易,让人心疼,连日靠一双腿奔走,衣服洗到褪色,鞋底磨了洞也没得换。

  他之所以没有昨天就做确实是因为这样去见何昭会加印象分。

  路上看到魏雨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坏才忍不住逗她,不得不说魏雨白也是个大美人,不过比起他见过的其他人更加成熟干练就是了。

  而关于何昭的对策,一旦他今早答应魏雨白的请求,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被算计而已。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何昭只要答应一件关于关北的小事,那么下次就会很容易答应另一件有关关北的小事,

  随后不断累积,不断重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早就深陷关北局势中,必须被迫做出决定。

  这时还需要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如何保证以后魏雨白还能见到何昭,

  要是何昭故意避让不见就没法子了,这时李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何芊…

  所以带着魏雨白买好衣物鞋袜之后李坏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了听雨楼,这事还需要何芊的帮助才行。

第49章


  李坏之所以只和魏雨白去,没带其他人,是因为他手下无人。

  严申和季春生等一众护院被李坏安排出去查探那天梅园中的丁毅还有苏欢等人下落底细,他总感觉这行人很奇怪。

  特别是那丁毅,而且就算他们没有其它目的,光是那天在梅园中的毒计李坏也不会放过他们。

  其他人则在固封的酒坊那帮忙,这几天虽然阳光明媚,可气温最高不过十几度,早晚和夜里更是接近零度。

  粮食发酵条件苛刻,稍有差池可能前功尽弃,人多了才能随时应急。

  再到听雨楼时李坏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前几天顶多就是人多,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牌匾门窗擦拭得油亮油亮的,门口车马从酒楼门前一直到了街变转角,街角也来了许多摆摊的,好不热络,出入大多都是装饰华贵,文士打扮的人。

  李坏有惊讶,带着魏雨白小心避开人群,慢慢混进去。

  “你做什么,进自家酒楼怎么跟做贼一样…”魏雨白看着他道。

  李坏摆摆手做了不要说话的动作,紧张兮兮带她进了听雨楼。

  里面更是热闹,一楼人稍少一些,二楼和一楼侧房却时不时传来叫好声和各种抑扬顿挫的诗词吟念之音。

  一个伙计认出了他,连忙引路将他带到后堂。

  正忙得红光满面的严昆也匆匆迎过来,一见面就行大礼:“世子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巡视指点,老奴不胜感激。”

  果然严昆比严毢圆滑多了,李坏抬手示意让他起来,然后道:“刚好有事所以过来看看,不用紧张,大家各自去忙吧。”

  围靠过来的众多伙计这才散了各自忙碌。

  “严昆,往日经常来三楼的那位老先生这几日有来吗?”李坏在严昆陪同下一边视察后厨一边道。

  严昆点头:“来了,那位老先生时常来,世子你莫非忘了当初许下谁诗词写得好就能上三楼之事,

  昨日就是第一个月开榜之时,若是老先生不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坏一拍脑袋,摇头道:“是我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随即又想到,这下他可算欠德公一个大人情了。

  “你怎么处理的?”李坏随即问严昆。

  严昆连忙道:“老奴一开始也乱了套,酒楼里没人懂诗词,这么多书生若是闹起来又不敢动手,都不知如何是好。

  刚好那位老先生在,评了诗词,然后他的孙女又给老奴出主意,所有能上三楼的才子都免费奉上香茶酒菜,一时间大家都为我们叫好,热闹非凡啊。”

  “你说阿娇?”李坏笑着问,其实经历梅园一事后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小媳妇怕是甩不掉啰,其实平心而论他挺喜欢小姑娘的,之前是怕惹麻烦上身。

  “正是,不过…”

  严昆有些结巴道:“不过那位阿娇小娘子之后想让厨子教她那些新菜品的做法,这本是酒楼机密,可老先生和她孙女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老奴又不好拒绝…请世子恕罪!”

  阿娇学做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要学做菜?

  肯定会出丑的吧,李坏忍不住一笑,随即道:“你确实有罪,这是酒楼机密不错,不过也正如你说他们对酒楼有恩,这事你也没做错,以后注意就行。

  而且昨天本来是我记性不好才差点误事,你能随机应变也算有功,赏你十贯钱,打烊后自己去王府中找严毢提吧。”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严昆高兴的道。

  “我今天要在三楼宴请客人,待会做一桌好菜送上来,还要好酒。”

  李坏吩咐完带着魏雨雨白上了三楼。

  魏雨白问道:“要请客人,请谁?”

  “能救魏大人的人。”

  李坏说着已经上楼了。

  二楼很多文士汇聚,每张桌旁都摆放笔墨,异常热闹。

  文人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近来的梅园诗会,有人在谈论某某才子某某诗词如何,有挑出其中几句评赏一番,然后又自己想着仿写几句,热闹非凡。

  当然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山园小梅》,整个二楼处处可以听见,也有人想要仿写几句,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有也相差甚远。

  有人在感叹此诗恐怕咏梅诗一绝,难有逾越之作,也有人窃窃私语怀疑诗是代写的,不相信李长河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总之一片嘈杂。

  上了三楼,整个世界一下子清净下来,此时空无一人,李坏招呼魏雨白坐下。

  “坐吧,不用客气,趁现在人还未来,你跟我详细说说关北的事。”

  何芊那边他已经差人去送空信了,何府就在城南,离听雨楼不算很远。

  魏雨白点点头,随即详细说起来,期间李坏也问了不少问题,她都认真答复。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李坏心中已经有了数,随即对她道:“明早你再去见何昭,一来问他昨天说的事情如何,

  二来就说关北兵祸之后民不聊生,当时正值秋收,百姓粮食都让辽人抢走了…”

  “世子,其实辽人并未抢走多少粮食,当时将士拼死一搏,辽人也折损许多人,破城洗劫后怕有援军便匆匆走了,没来得及祸害地里的粮食。”魏雨白连忙道。

  “这只是个借口,让何昭陷入关北乱局的借口懂吗?”

  她皱起眉头,随后很老实的摇摇头…

  李坏无奈道:“总之你听我的便是,你就跟他说百姓粮食都让辽人抢走,处境艰难,希望朝廷能够出钱扶济百姓,让关北百姓安然度过战祸这段日子。”

  魏雨白凑上前道:“只怕不会,以前也有过战祸,朝堂只充斥过军资,可从未出资补偿过百姓啊。”

  “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呢。”

  李坏白了她一眼,魏雨白委屈得微微一缩脖子。

  李坏接着说:“朝廷不会,可是何昭却会开口,他这人刚直为民,你只要这么说了他肯定会提,关北的事情提多就已经入局了,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魏雨白依旧一知半解,最后点头应下,并且牢牢记住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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