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日风小说 > 其他类型 > 江月何年初照人完结文

江月何年初照人完结文

纪南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南舒回了房间。她把遗体捐献纪念证书放进抽屉的时候,贺砚礼跟了进来,拦住她的动作,有些好奇。“舒舒,这是什么?”“这个……”纪南舒原想打个马虎眼,想起医生交代的话,合上抽屉,话锋一转道:“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明天……?”贺砚礼皱起眉头,非常认真的冥思苦想。纪南舒压下心底翻涌的凉意,笑了,“结婚纪念日,你忘了?”结婚四周年纪念日。可是,这段婚姻里只剩她。另一个人,早就游离在外了。贺砚礼微怔,当即内疚地抱住她,低声哄道:“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差点忘记了。老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送你。”“我想要……”纪南舒望着他的眼睛,“你早点回家陪我。”他松了一口气,笑得宠溺,“这算什么,我明天哪儿都不去,一整天都陪着...

主角:贺砚礼纪南舒   更新:2025-01-24 14:0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砚礼纪南舒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月何年初照人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纪南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南舒回了房间。她把遗体捐献纪念证书放进抽屉的时候,贺砚礼跟了进来,拦住她的动作,有些好奇。“舒舒,这是什么?”“这个……”纪南舒原想打个马虎眼,想起医生交代的话,合上抽屉,话锋一转道:“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明天……?”贺砚礼皱起眉头,非常认真的冥思苦想。纪南舒压下心底翻涌的凉意,笑了,“结婚纪念日,你忘了?”结婚四周年纪念日。可是,这段婚姻里只剩她。另一个人,早就游离在外了。贺砚礼微怔,当即内疚地抱住她,低声哄道:“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差点忘记了。老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送你。”“我想要……”纪南舒望着他的眼睛,“你早点回家陪我。”他松了一口气,笑得宠溺,“这算什么,我明天哪儿都不去,一整天都陪着...

《江月何年初照人完结文》精彩片段

纪南舒回了房间。
她把遗体捐献纪念证书放进抽屉的时候,贺砚礼跟了进来,拦住她的动作,有些好奇。
“舒舒,这是什么?”
“这个……”
纪南舒原想打个马虎眼,想起医生交代的话,合上抽屉,话锋一转道:“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明天……?”
贺砚礼皱起眉头,非常认真的冥思苦想。
纪南舒压下心底翻涌的凉意,笑了,“结婚纪念日,你忘了?”
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可是,这段婚姻里只剩她。
另一个人,早就游离在外了。
贺砚礼微怔,当即内疚地抱住她,低声哄道:“抱歉,我最近太忙了,差点忘记了。老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送你。”
“我想要……”
纪南舒望着他的眼睛,“你早点回家陪我。”
他松了一口气,笑得宠溺,“这算什么,我明天哪儿都不去,一整天都陪着你。”
说着,又进浴室,体贴地给纪南舒放好热水。
宛如一个三好先生。
从前,纪南舒经常想,大抵是老天爷也觉得,亏欠了她的前半生。
所以才安排贺砚礼爱上她,以此来弥补她。
让她后半生,幸福美满。
纪南舒回过神来,才发现浴缸里的水早就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小腹也是坠痛得厉害。
她笑了下,笑着笑着,视线就模糊了。
她以为是老天爷的弥补。
实际上是劫数。
婚后第三年,她看出贺砚礼还是想要孩子,主动提出了去做三代试管。
可以筛选掉部分遗传病。
结果,孩子迟迟没能顺利要上,还因为药物反复的刺激,身体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确诊即晚期。
医生说,化疗能延长几个月寿命,否则,最多活两个月。
她一直没想好怎么告诉贺砚礼。
怕他无法接受。
谁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走了。
纪南舒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情侣纹身,讽刺地扯了下唇角。
次日。
说好一整天都会在家陪她的男人,没等她起床,就出了门。
纪南舒睡醒,只收到两条消息。
老婆,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处理了就马上回去陪你
乖,晚上有惊喜给你
一直到下午。
贺砚礼都没有回来。
纪南舒也没有再等,穿上外套,拿着围巾出门。
去了当年和贺砚礼一起纹身的店。
老板没换人,一眼就认出了她,十分热络,“来纹身?”
说着,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你老公没陪你一起?”
“嗯,他最近比较忙。”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陪了另一个人,就没时间陪她了。
老板大抵看出她情绪不对,也没再问什么,只道:“这次想纹个什么?”
“不纹,我想洗纹身。”
“洗纹身?”
老板错愕,指了指她的手腕,“洗我当年给你们纹的那个?”
“对。”
她想干干净净的离开。
她这一生,短暂又悲凉。
唯一能留给自己的,只剩干净。
洗纹身时,店内的电视屏幕上放着慈善拍卖会的现场直播。
纪南舒随着摄像头的视角,看见了一天没露面的贺砚礼。
男人穿着一袭定制西装,姿态闲适地坐在贵宾席位。
身旁,带着女伴。
有记者好奇发问:“贺总,以往这种场合,您都是和您太太一起出席,今天换人了?”
问题似乎很随意。
却引来无数人的关注。
他们的这段婚姻,开始的太过招摇,所以等着看好戏的人也很多。
贺砚礼轻笑,“这是我妹妹宁穗,今天是我和我太太结婚四周年,她陪我来挑礼物的,女生比较懂女生的心思。”
“本来还想着晚上回家给我太太一个惊喜的,你这么一问,全白搭了。”他似玩笑似责怪。
说着,台上开始拍卖一套无烧鸽血红的珠宝。
贺砚礼干脆利落。
以两千万的价格拍下,眼底一片温柔缱绻。
顿时,一片起哄声和感叹。
“我的天,贺总和他老婆都在一起十年了吧,居然还是这么宠!”
“贺夫人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拥有这么好的老公啊!”
“一个结婚纪念日就送两千万的珠宝,宠妻狂魔果然名不虚传……”
“……”
老板也听见了,给纪南舒洗纹身的动作都迟疑了一下,“贺夫人,你确定要洗吗……”
他抬头,看见纪南舒脸上一片湿润,不由愣住。
纪南舒胡乱抹了把眼泪,点头,“确定,洗吧。”
“妈!”
贺砚礼陡然沉了脸,语气都控制不住变得冷厉!
从医院出来后,他的心脏就似被一根细线缠绕住,越勒越紧。
贺母口中蹦出的这个“死”字,让他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在他心底蔓延,疯狂扩张。
——他必须马上去找南舒,亲眼看见她没事才行。
他一把扯开宁穗的手,阔步往外走去!
“啊——”
宁穗痛苦地捂住肚子,慌张道:“阿礼,我肚子好疼……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吧……”
贺砚礼脚步一顿,“让佣人陪你去医院。”
话落,利落离开。
他是想要一个孩子没错。
可前提是,这个孩子不能影响到他和南舒的感情。
对。
谁也不能影响他和南舒的感情。
贺砚礼一直自认为,他还拎得清孰轻孰重。
在他心里,那个陪他走过所有青涩懵懂时期、他唯一真正爱着的女孩儿,永远排在第一位。
“阿礼!”
贺老夫人猛地撑着拐杖站起来,“小穗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死了之后怎么去面对你爷爷?”
“你忍心,我们贺家就因为你对纪南舒的一往情深,断了香火吗?”
“还是说,你一点都不心疼纪南舒,非要她继续去做试管?!”
贺砚礼是贺家独苗。
当初刚结婚时,他是真的做好了丁克的打算。
可他妈和奶奶,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在他耳边念叨。
他又看着发小家的小孩,长得精致可爱……慢慢动了要孩子的念头。
但南舒从来没让他作难过,没等他开口,就主动提出了去做试管。
如果……
宁穗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南舒就不需要再吃苦头了。
贺砚礼心念微动,一垂眸,见宁穗疼得蜷在沙发上。
贺母看出他的动摇,放缓了语气,“砚礼,妈知道你在意南舒,但她一个大人出不了什么事,你就算再担心她,也该先等小穗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再去,你说是不是?”
“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生孩子。”
“而且,你现在联系不上南舒,上哪儿找她去?与其盲目的找,你不如给刘姨去个电话,让她等南舒回家了,马上通知你。”
“等刘姨来电话了,妈一定不拦着你,你想回去哄她就立马去,行吗?”
“知道了。”
贺砚礼应下。
给刘姨去了个电话,交代几句后,又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宁穗孕酮偏低,先兆流产,需要静心养胎。
贺母端了碗鲜炖的燕窝到房门口,递给贺砚礼,“刘姨没来电话前,你就在这儿踏踏实实陪着小穗。”
“嗯。”
贺砚礼点头,端着燕窝走回房间,就看见宁穗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他回来,宁穗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他皱眉,“你在干什么?”
“我……打,打游戏。”
宁穗磕绊地解释完,撒娇道:“只是玩了一小下,你不会生气吧?”
“你打个游戏,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砚礼把燕窝放到床头柜上,淡声道:“妈端上来的,你趁热喝几口吧。”
宁穗看着他,“如果是南舒姐怀孕,医生交代了要静养,你也会无所谓她干什么吗?”
“她和你不一样。”
提起南舒,他眼底划过温润,“她从小举步维艰的长大,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如果医生交代了要静养,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听从医嘱。”
如果说他是天之骄子。
那纪南舒,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纪家在北城也说得上是豪门,可越是豪门,越忌讳私生子。
纪南舒还未满月,就被她母亲丢在了纪家门口。
纪家因为这个事,闹得天翻地覆。
还没等天黑,不足月的女婴就被送到了偏僻的城郊,由一个佣人照顾到上小学。
小学开始就是全寄宿学校,自生自灭。
放假别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纪南舒回到家,只有几面白墙。
妈不要、爹不疼。
贺家刚开始听说,他认识纪南舒的时候,还警告他离远点。
可偏生,纪南舒对他好像有天生的吸引力。
他对家里的每一次撒谎,都是为了纪南舒。
司机到点来学校接他放学,没等到他,他说是被老师留下来帮忙了,实则是纪南舒摔了一跤偷偷哭鼻子,他买了药送到她的宿舍,耽误了时间。
说和朋友去玩,扭头就叫了几个发小,去纪南舒的那个小房子里,给她过生日。
他认真学着做甜品,面上说是讨奶奶喜欢,其实是他发现纪南舒爱吃甜食。
一直到现在,他也做得一手好蛋糕和饼干。
不过,好像很久没做过了。
等这次回家,就多给南舒做一点,让她慢慢吃。
她太瘦了。
……
想起这些,贺砚礼整个人愈发柔和下来。
宁穗看在眼里,气得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你就这么喜欢她?”
沈爷爷八十大寿那天。
接手家业后,忙得打转的纪南舒,难得没去公司。
纪南舒起了个大早,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下楼给爷爷贺寿。
沈父将一份东西递给她,“梨梨,这是今天的宾客名单,你熟悉下,等等我带着你见见。”
“好。”
纪南舒笑着应下,打开宾客名单,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贺砚礼。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是,纪贺两家是合作伙伴,一直到现在,纪南舒也常常会听见他的名字。
陌生是因为,所有需要和贺家打交道的场面,她都交给了公司副总。
她和贺砚礼,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沈母凑过来看了一眼,“梨梨,你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见了。”
纪南舒摇头,“不用,妈妈,我只是有点意外。贺家不是在北城吗,他居然大老远来参加爷爷的寿宴,还挺有心的。”
她已经放下了。
或者说,她早就放下了。
只是一时没做好准备而已。
沈父道:“他正好来景城分公司视察,时间赶上了。”
纪南舒点点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其他宾客名单。
不少都是她接手家业后,打过交道的。
爸爸再带她见一次,也利于熟悉。
不过,饶是纪南舒做好了准备。
当晚上,贺砚礼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有些怔忡。
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意外的是,贺砚礼是只身前来的,没有带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妹妹。
贺砚礼给沈爷爷祝寿后,和沈父寒暄起来。
纪南舒只淡淡地站在一旁,回着齐屹骁的微信。
齐家有个核心项目在国外研发,他前几天过去出差。
原本,按计划今天早上就能落地景城。
结果航班延误不说。
落地时间又赶上晚高峰。
这会儿还堵在路上,托纪南舒替他给家里人先赔个罪。
纪南舒看了眼,齐屹骁这条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前发的了。
她准备先去和爷爷说一声。
刚走几步,突然被人叫住,“沈总。”
这个声音,于纪南舒而言,是深入骨髓的。
她浑身一凛,淡淡转身,“贺总有事?”
“沈总……”
贺砚礼直觉,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想不起来。
可同时也能感觉到,她很反感自己。
贺砚礼斟酌着言辞,“沈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吗。
纪南舒扯了下唇,笑了,“我与贺总,素不相识,哪来的误会。”
“但你好像并不太愿意理我。”
“那只是……”
纪南舒轻轻抿唇,“只是觉得人心复杂,我看不透贺总,所以不想花心思。”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纪南舒往后退了一步,不知绊在什么东西上,险些摔倒时,被一个人从身后扶住。
是齐屹骁。
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怎么不看路?”
“不小心的……”
纪南舒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形,不敢再对上贺砚礼的视线,拉着齐屹骁的手臂,“走吧,爷爷在等你。”
她听说了贺砚礼这两三年,是怎么守在他们的婚房的。
她也深知,贺砚礼是什么性子。
若是被识破了身份。
贺砚礼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她不想给沈家添麻烦。
贺砚礼鬼使神差地开口:“纪南舒!”
纪南舒脊背一僵。
脑袋嗡嗡作响,她没想到贺砚礼会敏锐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怎么做,都显得不对劲。
突然,齐屹骁揽着她的腰,转身看过去,慢条斯理道:“贺总,据我所知,你口中的纪小姐已经快去世三年了,没想到,你和传闻中一样深情。”
“能把我的未婚妻,都错认成纪小姐。”
贺砚礼,“未婚妻?”
齐屹骁笑,“是啊,我们两家自小就结了娃娃亲,我和清梨认识的时间,不比你和纪小姐短。”
一字一句,都在强调,贺砚礼认错人了。
纪南舒看着贺砚礼脸上的怔愣,慢慢找回了思绪。
她目光疏离地对上贺砚礼的视线,“贺总,我是沈清梨,我不是什么纪南舒。以后,还请你别再做这么冒犯的事了。”
话落,她与齐屹骁一同离开。
等齐屹骁和爷爷贺寿完,两人走到没什么宾客的院子,纪南舒才开口:“刚才,谢谢你给我解围。”
齐屹骁倚着路灯,“你觉得我是这么好心的人?”
“嗯?”
“我是想说。”
齐屹骁难得敛下平日里的漫不经心,郑重道:“能不能给我一次追你的机会?”
这回,轮到纪南舒怔愣了。
迎着齐屹骁晶亮的双眸,她突然笑了,声音浅浅,“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隔得远,纪南舒其实听不见何璇说了些什么。
但看着贺砚礼瞬间苍白的脸色,她能猜个大概。
这是她第一次,在贺砚礼身上看到惊慌失措。
只是,心中升不起任何快感。
只觉得可笑。
那天在老宅,她亲眼看着他和旁人纠缠在一起。
那张孕检单也没有作假痕迹。
既然如此。
此时又何必表现得非她不可。
反正,‘纪南舒’都已经看不见了。
她别开脸,不再去看贺砚礼作何反应,一眨眼,却落下泪来。
“乖宝,怎么哭了?”
纪南舒胡乱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眼前温柔漂亮的母亲,轻轻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我真的好幸运。”
还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替自己。
也替沈清梨。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羡慕沈清梨的。
从醒过来到现在,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被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是什么感受。
无论是爸妈,还爷爷奶奶,都在围着她转。
她好像一个盗窃了别人幸福人生的小偷。
赶去殡仪馆的路上,贺砚礼抓紧方向盘的手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双唇不受控制地颤动着,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怎么和何璇说的呢。
他说,不可能。
他说,南舒不可能会死,他不信!
对。
这不可能。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在发抖。
都在恐惧。
他明明那么坚定的觉得不可能。
他相信,只要到了殡仪馆,找不到南舒的遗体。
就能证明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只是他这段时间太疏忽南舒了,所以她惩罚他一下,仅此而已。
南舒这个人。
看上去好像温温柔柔的,但实际上气性很大。
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有同学因为她的出身笑话过她。
从那之后她一句话都没和人家说过。
见面都默不作声地绕道走。
她也不争辩,就是安安静静的,划清界限。
他越想越觉得。
南舒就是在和他闹脾气。
可这一切的心理安慰,都在他赶到殡仪馆,拿到一只还带着温度的骨灰盒时,功亏一篑。
“你是纪南舒的丈夫?那麻烦出示证件,签一下字。”
“纪南舒呢?”
贺砚礼呼吸变得急促,寒冬腊月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抓着工作人员的手臂,近乎乞求地开口:“你让纪南舒出来好不好……让她别闹了,我知道错了。”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但像贺砚礼这样,不相信妻子已经去世了的,还是头一个,他劝道:“先生,请您节哀……”
“节什么哀!南舒又没有死。”
贺砚礼一把甩开他的手,焦急地四处找了起来,步伐越来越快。
跑进一个灵堂又一个灵堂。
找着纪南舒的身影。
“南舒!舒舒……我来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求你了。”
“舒舒,我来接你回家了。”
“舒舒,别玩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先生!”
工作人员一个人拦不住他,叫了保安过来。
好几个人才合力将他拦住,没有继续影响其他死者的家属。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衣服凌乱,神情恍惚。
过了许久,工作人员见他冷静了一些,才重新把骨灰盒递过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需要好好活着。”
贺砚礼仿若未闻。
眼神连焦点都没有,只喃喃道:“她没有死,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怎么会舍得死……”
“先生,”
工作人员误解了他的意思,安慰道:“其实,没有看到器官捐献者的遗容,对家属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器、器官捐献?”
贺砚礼突然回过神来,脑袋却发懵,“什么器官捐献?”
“您太太离世前签署了器官捐献书,您不知道吗?”
工作人员有些愕然,“我们接到她的时候,她能用的器官都已经被摘除了。不过,因为癌症扩散,个别器官不能用,她的遗体相对是保存得比较完好的。”
13-完结
晚餐是刘姨安排的。
大抵是考虑到纪南舒在生理期,都是一些清淡但有营养的菜。
纪南舒这段时间,胃口越来越差。
但今晚,难得吃了不少。
吃完,贺砚礼像变戏法一样,从手心变出一对鸽血红耳环,“舒舒,结婚纪念日快乐。”
是少见的极品成色。
纪南舒接过,却又朝他伸出手,“还有呢?”
他在拍卖会上,拍的是成套珠宝。
还有一条项链才对。
而且,这对耳环,明显是项链上的那块宝石切割下来的料子。
这套珠宝,真正值钱的,是项链。
贺砚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解释道:“项链……宁穗说想试戴一下,过两天就还给我,到时候我第一时间拿回来送你。”
“不用了。”
纪南舒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无论是珠宝。
还是男人。
贺砚礼反射弧再长,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真不要了?”
“不要了。”
纪南舒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问:“贺砚礼,你说,人心是不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复杂到——
什么都想要。
贪婪又善变。
贺砚礼,“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不是宁穗要走项链,让你不舒服了?我现在就让她还回来!”
他的这句话,纪南舒并不怀疑真实性。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需要。”
她摇头,体力告罄,“我累了,先去睡了。”
“舒舒……”
贺砚礼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才稍微踏实了一些,几乎讨好地开口:“我的礼物呢?”
“放在你的书桌上了。”
她把捐献纪念证书装进了一个礼盒里,“不过,这份礼物意义有些特殊,你半个月后再打开。”
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他知道了是她自己的选择,应该也不会再去为难医生。
至于他的心情。
她顾不上了。
贺砚礼没多想,反而以为是她亲手做的礼物,很开心,“好。”
生怕忘记,认真在手机上记了待办事项。
——半个月后,拆舒舒的礼物。
这天。
纪南舒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她真切地感觉到,原来电视剧里放的,人死之前,自己会有所感觉,是真的。
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罢工了。
只是,没想到一睁眼,就对上了贺砚礼的那双黑眸。
纪南舒吓了一跳,有些意外,“你没去上班?”
自从宁穗回国后,她已经习惯了贺砚礼的早出晚归。
甚至夜不归宿。
贺砚礼却只是怔怔地盯着她,似她做了什么亏心的大事一样。
仿佛,她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纪南舒轻轻蹙眉,撑着身体起来,就被贺砚礼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
好像恨不得把她连人带心,整个都揉进骨血里一样。
纪南舒有些发懵,被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你干什么!”
她说话有些虚弱,连愤怒的语气,都像是在撒娇。
贺砚礼力道松了松,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抚摸着她的手腕,瓮声道:“舒舒,你的纹身呢?”
纹身——
纪南舒胸口憋闷得慌。
好像有一块吸饱水的海绵堵在那里,让她连呼吸都不畅快。
她突然不想装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猛地推开贺砚礼,定定地看着他,“那你的纹身呢?”
“你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解掉贺砚礼的腕表,露出纹身,贺砚礼对她爱意最深刻时的证明。
那上面的JNS。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NS。
她的姓氏,被一个实心的爱心挡掉了。
她在知道贺砚礼出轨前,就发现了这个。
当时还自以为是,是贺砚礼特意为她改的,想给她一个惊喜。
——爱南舒。
也说得通。
后来才知道。
NS,是宁穗。
被挡掉的那个首字母,是在贺砚礼心里已经变得多余的她。
——爱宁穗。
这才是贺砚礼的本意。
他不遗余力的,玷污着他们长达十年的感情。
不给她留一丝一毫的念想。
纪南舒在问出这个问题前,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可在看见贺砚礼脸上的闪躲时,她知道了答案。
贺砚礼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握住她的手,笑的温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傻瓜。”
“爱南舒,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纪南舒险些冷笑出来。
不是我傻。
贺砚礼,是我从未想过你会背叛我。
她无心拆穿什么,“最好是这样。贺砚礼,这个纹身如果是别的意思,我真的会彻底消失。”
“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贺砚礼保证完,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严肃道:“不过,你就算消失了,我也会掘地三尺找到你。”
“是吗?”
掘地三尺,那确实是能找到。
能挖到她的骨灰。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