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昭云宇文衍的其他类型小说《长相思全文小说昭云宇文衍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星河中的废弃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衍带着昭云的灵识从幽冥幻界里冲出,正迎上一旁等候的蓬莱尊者。他看向蓬莱尊者,将手中的琉璃瓶呈上,低声道:“云儿……就拜托师父了。”“离菩提结果还有一千年。”蓬莱尊者叹道,“这一千年,我会好好温养着云儿的灵识。”景衍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诚恳道:“多谢师父。”说罢,他便去了菩提树下,安静地端坐着。日出,日落。冬去,春来。一千年说长也长。起初,景衍每日都会在心中描摹千百遍昭云的姿容,她的笑貌,幻想与她重逢那日,要对她说的话。那段时间,只觉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相思煎熬。一千年说短也短。后来,景衍逐渐学会了放空自己,将想念昭云当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如同呼吸一般,融入他的骨血。到此时,他仍然期盼与昭云的重逢,却已不再觉得煎熬。终于,菩...
《长相思全文小说昭云宇文衍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景衍带着昭云的灵识从幽冥幻界里冲出,正迎上一旁等候的蓬莱尊者。
他看向蓬莱尊者,将手中的琉璃瓶呈上,低声道:“云儿……就拜托师父了。”
“离菩提结果还有一千年。”蓬莱尊者叹道,“这一千年,我会好好温养着云儿的灵识。”
景衍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诚恳道:“多谢师父。”
说罢,他便去了菩提树下,安静地端坐着。
日出,日落。冬去,春来。
一千年说长也长。起初,景衍每日都会在心中描摹千百遍昭云的姿容,她的笑貌,幻想与她重逢那日,要对她说的话。那段时间,只觉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相思煎熬。
一千年说短也短。后来,景衍逐渐学会了放空自己,将想念昭云当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如同呼吸一般,融入他的骨血。到此时,他仍然期盼与昭云的重逢,却已不再觉得煎熬。
终于,菩提经历五百年,在繁枝茂叶中开出一朵纯白的重瓣小花;又经历五百年,花悄然落败,结下一颗色泽如玉般莹润的果实。
景衍心中许久没有过的情绪逐渐涌起,是悸动,是兴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喜交加。
蓬莱尊者捧着菩提果,鬼斧神工地雕琢出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儿,随即小娃迅速生长,模样逐渐长开,正是昭云的那张脸。
紧接着,蓬莱尊者取出昭云蕴养了一千年的灵识,将其缓缓注入,如同画龙的最后点睛之笔一般。
景衍在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思绪万千。
他总觉得无论画像还是雕像,都作不出昭云的灼灼风姿,因而从不肯弄那些物件。他要用自己的脑子,用自己的心,永永远远记住她的笑,她的美,她的一切。
阔别千年终于重逢,他一时竟连一言半语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已是热泪潸然。
此后,景衍又守了昭云以菩提果重塑的肉身数十日,她才悠悠醒转。景衍之前看了往生镜中画面,心知重塑肉身会失去记忆,但他不怕。
一千年都等过来了,如今只要昭云醒来,他定要让她重新爱上他。
但在看见昭云睫毛轻颤那一刹时,景衍心中仍有些情怯,还未等他想明白,昭云便已睁开了双眼。
她的眸中云雾渺渺,一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景衍心下明了,昭云定是不记得他了。克制着心痛,他用力抱住她,低声道:“……我是景衍,我好想你。”
沉默片刻,怀中的柔软身躯颤抖着道:“我也好想你。”
景衍又惊又喜,他捧起昭云的脸,难以置信道:“云儿,你还记得我吗?”
昭云的泪水瞬间溃落,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忘记。”
四目相对的这一瞬,柔情百转、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几日后,两人拜别了蓬莱尊者,一同回到魔界。
新王旧王一同归来,本已是魔界之喜,随后,景衍又宣布了另一桩大喜之事——
他与昭云,即将大婚。
此时,东海之上,十万天兵天将已将蓬莱团团包围。
领头天将向蓬莱尊者千里传音道:“只要交出魔王,蓬莱依旧是一方仙山。”
蓬莱尊者听闻此言,看向昭云,目光中满是担忧。
昭云见师父这副模样,心中明白是自己给师父添麻烦了,郑重道:“师父,徒儿不会再继续连累您了,明日卯时,我便去向他们谢罪。”
说罢,昭云便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毅然离去。
月色凉薄如水,她走到景衍的房门外,想要推门进去,却又止住了动作。
明日一别,便是生死两相隔,如今再见,也只是徒添不舍。
思及此处,昭云心中一片凄然。她和景衍一路走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本不属于他们的坎坷,到最后,这段缘分仍是不得善终。
明日便是死别,昭云寻遍身上,想要给景衍留下一个什么物件作为念想,却觉着都不合适。
她痴痴地望着房门,忽然一阵夜风袭来,她惊觉更深露重,当下便决定,要为景衍做一件衣袍。
但愿他此生不论冷暖,都有她留下的这件衣袍相伴,就恍如,她还在他身边一般。
昭云将手伸到后背的魔鳞上,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使出十成的法力,将那片魔鳞生生拽下!鲜血从背后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衫,但她丝毫不在意,随即又取出破云,在自己如瀑般垂落的秀发上一剑割下,三千青丝纷纷散落。
有了布料和丝线,眼下只缺一枚针,昭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随后狠下心来,将左手的小指活生生掰断。
以指骨为针,以魔鳞为布,以发丝为线。
一生杀伐决断的魔王陛下,这时就静静地坐在景衍的房门外,像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般,穷尽她毕生温柔,缝制着手中的衣袍。
每一针,都藏着她的缱绻情意,每一线,都绣着她的眷恋不舍。
直到日头从东海的海平面下跃出,卯时已至,昭云手中的衣袍终于缝制完成。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将衣袍轻轻放在房门外,飘然离去。
昭云御风而行,瞬息便从蓬莱岛上飞出,落在了十万天兵天将阵前。
见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终于出现,天兵天将们如临大敌。但谁也没有料到,魔王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蓬莱的方向,随即束手就擒。
天界。
昭云被带到天帝和众仙面前,司罚仙君拿着一卷黄纸,细数出她的一百零八条罪状,问她可否认罪。
她只是抬起头,望向主座之上,蔑声道:“天帝老儿。”
立即有人呵斥她:“放肆!”
天帝却只是一挥手,问道:“你有何事。”
“只要你放过我魔界子民。”昭云冷声道,“我甘愿灰飞烟灭。”
天帝道:“吾若是不答应呢?你如今已是阶下之囚,还敢与吾谈条件?”
昭云笑了笑:“若不是我束手就擒,你当真以为捉得住我?”
“不愧是魔王!”天帝笑了笑,“吾答应你。”
宇文衍焦灼不已,暗道:我决不能死在这里!
他深陷沼泽,又被巨蟒包裹,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没法挣脱出来,反而被裹得更紧。
宇文衍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他心中有数,那大约是他的内腑……若是继续下去,今日便要葬身在这绝命沼之中!
巨蟒吐出鲜红的蛇信,从宇文衍脸边轻轻擦过,宇文衍福至心灵,向着蟒口举起左臂,轻叩机关——
小巧而迅猛的袖箭立即发射出去,精准命中蟒口中的柔软上颚,巨蟒吃痛,仰天长啸一声便松开了宇文衍。
宇文衍趁胜追击,手中袖箭连发数十根,悉数打入巨蟒的双眼口中等脆弱之处。
不多时,巨蟒的身躯重重地砸在沼泽上,逐渐陷落下去,宇文衍深呼吸了一口气,运起轻功纵身而去。
星夜兼程,宇文衍赶回镇国公府时,还未下马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影卫忧色忡忡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宇文衍直道:“有什么事?”
影卫迟疑着道:“是昭云殿下……”
“昭云怎么了?”一听到南昭云的名字,宇文衍立即坐了起来,严肃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昭云殿下不知什么原因,忽然狂性大发,杀了数百人……”影卫顿了顿,又道,“现在已经……杀进了皇城。”
皇城中。
南昭云手持破云,一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所有拦在她面前的人都被破云一剑拦腰斩断。
皇帝紧急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几乎出动了整个北齐一半的兵力,也只是徒增白骨。
她屹立于尸山血海之中,像一尊地狱里爬出来的魔头,整个人周身都被破云的煞气所包裹着,任凭千军万马如何不要命般地冲过去,也丝毫不能接近她半步。
宇文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顾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城,一路上所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百姓一片哀鸿。
他心道不好,快马加鞭地冲进皇城,恰好看见南昭云一剑劈下,残肢断颅四散横飞。
“不……”宇文衍大为震惊,尽管他说不出原因,却隐约觉得,绝不能再让南昭云这样杀下去了。
宇文衍抓了个仓皇逃窜的小太监,问道:“皇上在何处?”
小太监被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小声回答:“在……御书房……”
宇文衍立即向着御书房的方向冲去,推开门时,他正好听到国师道:“皇上,如今之计,唯有请出北齐的圣箭飞羽。”
丞相附和道:“飞羽乃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上古圣物,对付妖煞威力倍增,万箭齐发之时,定能将那妖女一举拿下!”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不可!”宇文衍快步上前,对皇帝道,“皇上,您忘记答应过我的吗?”
皇帝怒目而视,狠狠摔下手边的玉玺:“北齐都快亡了,哪还顾得上你那件事!你既然是北齐的镇国公,这时候就该去杀了那个通天魔神!”
恍惚之间,宇文衍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还来不及细想,皇帝与文武百官都等着他的回应,他只好沉痛道:“臣接旨。”
景衍终于苏醒,却记忆全无,昭云几次去问了蓬莱尊者,却连他也无能为力。
昭云身上的伤势未经疗养,愈发加重,自从景衍苏醒后,她便整日在院内的竹榻上昏昏沉睡。
景衍每日从她院外经过,只觉得此女面容姣好,身段袅娜,却如此惫懒,浪费了上好的天资。
这日午后,风平浪静,天气晴好。阳光从林荫间洒落,斑驳的光影照在沉睡的昭云身上,衬得她模样更加倾国倾城。
景衍从旁经过,一时顽心忽起,走进院子里,折了枝月季花,轻轻地在她脸畔挠弄。
昭云茫然地睁开双目,纤长的睫毛如鸦羽般颤动了下,随即醒过神来,对景衍温润道:“你怎么在这?”
景衍随口胡诌道:“我乃蓬莱尊者座下的仙童,今日来见你,你可知所为何事?”
昭云本以为景衍是恢复了些许记忆,心中激动不已,听他所言才知是自己误会,当即有些失落,勉强答道:“不知。”
“你日日在此酣睡,尊者所教的术法可曾认真练过?”景衍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确有其事,“尊者得知你如此倦怠,特命我来督促一二。”
昭云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景衍,心中柔情满溢,只觉得景衍这幅姿态是她从未见过的,平日里的景衍从来都是俊逸清朗,此时状如孩童般天真,却另有一番可爱滋味。
她对景衍展颜一笑:“那么,仙童大人要如何督促我呢?”
景衍自醒来后便忘却了旧事,在他此时的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昭云如此笑靥,正如春日花开,款款动人。
见景衍对自己看入了迷,昭云佯装娇嗔道:“仙童大人?”
“咳咳。”景衍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带耳垂都有些隐隐发热,只好掩饰般地干咳了几声,随即又道,“我现在便督促你,将摘叶飞花之术练习十遍,方可停歇。”
昭云眼前一片恍惚。从前她与景衍在蓬莱求学之时,便时常以摘叶飞花作为比试内容,此时旧事重提,却已物是人非,不由红了双眼。
景衍见昭云这幅模样,以为是自己惹恼了她,匆忙改口道:“你若不愿,不练也无妨……”
昭云拭去眼角的泪痕,微笑道:“没什么,我这就练给你看。”
说罢,昭云便接过景衍手中的月季,运起法力,一时间花叶纷飞,在小小的庭院中落下一片花雨。
景衍讶然道:“你的术法如此娴熟……”
“那是自然。”昭云娇俏一笑,“你以为我当真懒倦?”
两人有说有笑,谈天论地,从午后一直到入夜,景衍才起身告辞。
月色澄澈,将二人身上照得银白一片。
景衍走出庭院一段距离,回身望向昭云,目光依依:“明日我可否再来寻你?”
昭云轻轻颔首:“那是自然。”
得了肯定的答案,景衍终于放心离去。
景衍走后,昭云卧于竹榻之上,再次陷入沉眠。为了陪景衍玩闹,她强撑了一天的伤势,到此时终于支撑不住。
忽然,一阵轻灵的银铃之声响起,将她从梦中唤醒。她识得这是蓬莱尊者的法器,随即便飘然而起,向师父的院子飞去。
蓬莱尊者目光忧然,还不等他开口,昭云便主动道:“师父,是不是天界的人追来了。”
天界。
此战败得惨不忍睹,虽无人主动提及,但金銮殿上的神仙们个个都觉得面上无光。因此无人敢出声,都只是灰溜溜地低着头。
少顷,紫薇星君足踏祥云归来,天帝起身前迎,语气中带了几分焦灼:“司战如何说?”
天帝派出紫薇星君,是希望他能成功策反景衍,之前他毕竟是天界的司战仙君,父母好友皆在天界。此时见到紫薇星君毫发无损地回来,自然抱上了莫大的期望。
紫薇星君面色惨白,犹豫着道:“景衍让我……带几句话给您。”
天帝急忙问:“什么话?”
紫薇星君得了首肯,这才断断续续地,将景衍所言,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天帝的脸色已然青得发黑,紫薇星君的声音也愈加低微。
不等天帝发话,底下便纷纷议论道:
“景衍此言有理,如今以天界的实力,是万万打不过魔界的……”
“既然他无意挑起战争,不如我们也忍一时,待到来日……”
“反正打也是输,不妨化干戈为玉帛……”
天帝心中忿然,还想再提发兵之事,却惊觉,天界除了司战,再无像他那样骁勇善战之人。
最终,天帝扫视了一遍金銮殿上一心求和的众仙,仍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便如景衍所言,日后我天界与魔界,便井水不犯河水。”
此话讲得好听,但无论是天帝,还是众仙都明白,这只是打不过魔界才编排的一个借口。但如今,他们都需要这样一个借口,来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众仙散去后,天帝对文曲武曲使了个眼神,二人迅速会意,悄悄地留了下来。
武曲主动道:“天帝有何吩咐?”
文曲却是猜出了天帝的用意,一语道破:“天帝可是为了魔界之事忧心?”
“知我者莫若文曲也。”天帝勉强笑了笑,“你们都知道那两个魔头的实力强横,若是来日诞下魔童,势必会掀起三界动乱。”
文曲握紧了拳,道:“这也是卑职担忧之事。”
“此战之后,天界人心惶惶,可用之人无多。”天帝看着文曲和武曲,诚恳道,“吾如今可信任之人只有你们了。”
文曲武曲一同跪下道:“我兄弟二人定万死不辞!”
“也不需你们那般。”天帝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低声道,“此为避子河水,你们二人暗中乔装入魔界,接近魔头,只需给那魔头服下这水,便可保三界平安。”
“卑职领命!”
月余后,魔界。
昭云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着。
景衍既然已经成为魔尊,便要担起魔尊之责,每日处理魔界中事,自然不能时时陪着她。她总说无妨,但心中始终觉得,景衍不在便少了什么。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昭云只觉得平日里十分喜爱的秋千也乏味极了,跳下来便要回房。
院子里的两位婢女却拦住了她,一位奉上擦汗的丝帛,另一位端来一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汤药。
昭云在院子里玩了这些时候,确实觉得颈后有些微汗,便接过丝帛轻轻擦了擦。
另一位婢女盈盈笑道:“王后也喝了这药吧,是尊上特地寻来为您安胎的。”
昭云一听到景衍,脸上顿时浮现了些许笑意,当她正准备端起碗一饮而尽时,景衍恰好从外边走进来。
雨师传讯到天界,说魔界暴雨,忘川决堤,水淹人间数万城池,导致天界与魔界之间变作一片沧海。
“忘川数十万年未曾有雨,这次为何……”天帝疑道,“司战何在?”
金銮殿上一片沉寂,无人应答,众仙议论纷纷:
“司战仙君刚归来不久,又失踪了?”
“司战当真胆大妄为……如此藐视天帝……”
“听闻他此前失踪,乃是与那前任魔王有关……”
天帝脸色发青,环顾了一圈座下众仙,最终道:“文曲武曲二位星君,此事便交由尔等去办。”
文曲与武曲乃是一母同生的孪生子,接下命令后,异口同声道:“是。”
二人使出缩地千里的法术,不过片刻就到了忘川河畔。
忘川河畔大雨倾盆,川水涨至河堤两岸,甚至将奈何桥都淹没于其中,四野尽是白茫茫的雨幕,彼岸花瓣被雨打碎,飘落在河面上,化作一片支离破碎的猩红。
文曲武曲运起护身法宝在雨幕中穿行,不多时,便看到了跪倒在往生镜前的景衍。
武曲飞过去大声道:“司战,你为何在此处?”
文曲也紧跟着上来,问道:“忘川决堤,此事可与你有关?”
景衍沉默着抬起头,面色阴郁,目光癫然。他一言不发地从二人身旁走过,武曲不解,打算上前阻拦,景衍却扬起浮尘扇,一扇将其打飞。
文曲眼见亲兄弟受伤,向景衍吼道:“司战!你疯了么!”
景衍头也没回,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字:“滚。”
离开忘川后,景衍运起最快的速度奔至东海,来到了蓬莱仙山附近。他一心要为昭云报仇,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那幻海冥蛟!
景衍将浮尘扇置于海中,狠狠翻搅起来,在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口中怒道:“孽畜,给我出来!”
幻海冥蛟的身形从海面下缓缓浮现,看清来人之后,它冷哼了一声,从鼻孔里喷出数道水花。
景衍一言不发,飞身向幻海冥蛟掠去,还不等它反应过来,他便出现在了幻海冥蛟身侧。幻海冥蛟察觉到危险,想要立即躲避,却已然来不及。
只见景衍高高跃起,随即幻海冥蛟的整颗头颅被浮尘斩下,尸首将碧蓝的海水染成了一片血色。
景衍浑身是血,屹立于东海之上,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解决了这第一个仇人,他的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更加悲凉。
即便他杀了所有害过昭云的人又如何?
昭云终究是回不来了!
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景衍心中悲痛万分,随即化作了浓烈的杀意——纵使昭云回不来,那些人也要为她陪葬!
蓬莱尊者望着景衍向天界奔去的背影,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景衍冲入天界,手持浮尘从南天门闯进,一路杀气腾腾地奔到金銮殿。胆敢阻挡他的神仙都被浮尘一扇挥走,轻则落个重伤,重则当场殒落。
众仙听闻此事,纷纷赶至金銮殿,却只见到这样一幕——
景衍先以浮尘斩断了刻有他姓名与仙职的玉佩,随即将手覆于后颈,活生生将自己的仙骨抽出!
他的神情似癫似狂,周身煞气环绕,竟是要直接弃仙入魔!
不等众人出言,景衍举起浮尘,遥遥指向上方端坐的天帝,怒喝道:“我魔尊景衍,今日昭告三界,从今往后,仙魔誓不两立!我魔界永生永世不会臣服于天界!”
宇文珞被拖下去之后不肯走远,一直在门口偷听。
此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挣脱下人跑到两人面前,指着南昭云怒喝道:“你这个妖女疯了吗!如今南都已经没了,你还敢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
宇文衍一把将宇文珞拎了起来,走到门外的院子里才放下,对下人道:“看好珞小姐,别让她到处乱跑。”
“衍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宇文珞被下人带走,嘴里仍哭喊道,“衍哥哥!衍哥哥……”
南昭云冷冷地看着宇文衍重新走进来,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宇文衍温声道:“你要杀我也可以。”
他将手放在南昭云的手上,轻轻握住:“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地欺骗我,这样才有机会杀了我。”
南昭云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狠狠转过头去,不再看宇文衍。
宇文珞被赶走以后,越想越生气,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表哥以前对她很好,可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亡国的女人凶她。
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宇文珞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叫来下人道:“带我去见舅舅!”她的舅舅就是宇文衍的父亲,宇文拓。
宇文珞赶过去时,宇文拓正在书房里写字,见到许久不见的外甥女,眼角笑得挤出了好几条褶子:“珞儿什么时候来的酆都?”
“舅舅,我到了半个时辰了!”宇文珞娇笑一声,行了个礼,“珞儿见过舅舅和舅母。”
一旁的宇文夫人也笑了笑,欣慰道:“珞儿出落得越来越标志了。”
“舅舅,舅母,有一件事,珞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宇文珞蹙起眉,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是什么事?”宇文拓不解地问。
“是关于嫂嫂的……”宇文珞抬起头看了宇文拓一眼,低声道,“刚刚珞儿去拜见嫂嫂,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她不高兴了,竟然拿茶杯砸我……”
说着,宇文珞侧过头,将耳朵上的伤口露出来给宇文夫妇看。
宇文拓的脸色黑下来:“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泼辣!”
“只是如此,倒也罢了,珞儿没什么大碍。”宇文珞眼角挤出几滴委屈的泪水,继续道,“可嫂嫂竟然还说,要杀了珞儿,杀了衍哥哥,让整个北齐给南都陪葬……”
宇文夫人大惊失色,宇文拓重重摔下手中的狼毫,怒吼道:“太放肆了!”
宇文珞咬紧了下唇,道:“珞儿也觉得此话不妥,想提醒嫂嫂,却被哥哥赶走了……”
宇文夫人道:“这个妖女,到底给衍儿下了什么蛊!”
宇文拓气势汹汹地离开书房,一路走到大厅之中,对下人道:“把南昭云带上来!传家法!”
没多久南昭云就到了,她冷冷地望着宇文拓,站在大厅中央,脊背挺得笔直。
“见到长辈也不行礼,南都长公主的礼仪便是如此吗?”宇文拓道,“噢,南都已灭,一个亡国公主自然是没什么礼仪的。”
南昭云恍若未闻,仍是冷冷地望着他,目光里不带一丝感情。
“好,今日我叫你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些废话的。”宇文拓手上拿着下人取来的家法,一根三尺长的戒鞭,沉声道,“这个祸国殃民的天煞孤星,留在我们家,迟早会惹出大乱子。”
说罢,他将戒鞭交给一旁的家丁,下令道:“赏她三百家法!”
宇文衍从影卫那里得知此事,飞速赶回了镇国公府,当他冲到大厅时,家丁正拿着家法要往南昭云身上打下去。
宇文衍立即飞奔过去,替南昭云挡下了这一鞭。
戒鞭狠狠打在宇文衍背上,其声狠厉,南昭云看着将自己护在怀中的宇文衍,眼中晃过一丝不敢置信。
家丁看到宇文衍冲出来挨了这一鞭,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再打。宇文拓皱着眉道:“衍儿,你究竟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妖女!”
宇文衍坚毅地道:“我一生所爱,唯她一人。”
宇文拓气得一时说不上话,宇文衍又道:“昭云今日说错话,父亲请家法是应当的。只是她身子骨太弱,这三百家法我来替她吧。”
“好,好,好!”宇文拓闭上眼,怒道,“既然是你自找的,那就打!”
宇文衍神色复杂,深深地看了南昭云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他稍一挥手,叫来几个下人:“好好照看她,别让她寻死。”
“是。”
宇文衍略一沉吟,又道:“也不要让她离开府上,若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
吩咐完这些以后,宇文衍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离开了镇国公府,连夜赶往皇城复命。
接下来的几日,南昭云像一具失去意识的行尸走肉一样,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日以泪洗面。
每当她一闭上双眼,眼前就会出现父皇、母后、满朝大臣,还有四十万百姓,他们每一个人都血泪斑斑,指着她痛骂:
“都是你这个天煞孤星害了南都!”
“去死吧!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还我命来!”
南昭云猛地睁开双眼,被褥已经被眼泪浸得湿冷一片,她呢喃道:“是我害得南都亡国……是我……”
她想起南都特有的白色杜鹃,每年四月都会开得漫山遍野,她的生辰也在四月,每到那时,整个南都都会用白色的杜鹃花装点起来,为她庆生。
父皇会挽着她的手,走到城墙之上,万民对她朝拜,齐声道:“昭云公主千岁!”
那是她最无忧的少女时光,那段日子明明才过去不久,却仿佛已经离她十分遥远,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南昭云心中一片凄楚,她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神逐渐变得决绝。
痛意自舌尖蔓延,鲜血从唇边逸出,她苦笑着闭上眼,角落里立即有影卫冲出来,奔到床边捏开了她的嘴。
影卫皱眉道:“昭云殿下咬舌了,请大夫来。”
这已经是南昭云第四次寻死,然而每一次都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她死死瞪着影卫,恨声道:“为什么要救我!”
影卫始终不言,南昭云求死不得,悲从中来,随手抓起床边的花瓶砸了个粉碎。
府中的大夫很快就赶到了南昭云房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来这里治伤了,医者仁心,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您这又是何苦呢。”
南昭云目光里一片死寂,她麻木地看向大夫,冰冷道:“让我死吧,不要管我了。”
“镇国公嘱咐过,无论如何都要照看好您。”大夫从药箱里取出药瓶,又道,“镇国公对您是一片真心啊。”
“呵。”南昭云仿佛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哪有什么真心?他不过是想看着我生不如死罢了……”
北齐,皇城。
宇文衍快步走进御书房,迎上等候已久的北齐皇帝,行礼道:“拜见皇上。”
皇帝伸出右手虚扶道:“朕早就说过,不必多礼。”
宇文衍简单地汇报了南都的战事,皇帝随意问了几句,忽而话锋一转道:“宇文衍,你屠了南都一国的四十万性命,就为了救南昭云一条命……”
皇帝顿了顿,又道:“这样真的值得吗?”
宇文衍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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