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暂时出院以后,我出席了莫知情的葬礼。
那天下着小雨,我一身漆黑。
白泽扶着我,他是唯一支撑我不倒下的力量。
音乐界的人都来了,他们眼中满是惋惜。
“天才陨落了。”
而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请节哀。”
白泽轻声说,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脸颊。
告别仪式结束后,律师找到了我。
“莫先生的遗嘱很明确,他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您。”
我接过那份厚重的文件,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金钱换不回他的生命。
也换不回我的。
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
“最多还有一个月。”
我苦笑着点头,命运真是讽刺。
本想用生命换他健康,最终却是他用生命换我短暂的苟活。
“有消息了。”
白泽某天突然来访。
“警方发现那不是意外。”
“吊灯的钢索有被人为切割的痕迹。”
那一刻,夏薇薇木然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巧合。
“那些袭击你的混混也被抓到了。”
白泽递给我一份警方记录。
“他们供出了幕后主使。”
夏薇薇三个字赫然在列。
我的胸口涌起一阵剧痛。
原来她不只要害我,连莫知情也要一同毁掉。
“她承认了吗?”
我强忍着不适问道。
白泽摇头:“还在抵赖,但证据越来越多。”
警方找到了夏薇薇购买特殊切割工具的记录。
还有音乐会前她潜入后台的监控视频。
我紧紧盯着那些证据,愤怒无比。
第二天,我强撑着病体去了一趟警局。
我要亲眼看到那个夺走莫知情生命的凶手。
审讯室里,夏薇薇憔悴不堪,却依然狡辩。
直到警官将所有证据一一摆在她面前。
“是你指使人袭击张荧玥的,对吗?”
“是你破坏了音乐厅的吊灯,对吗?”
“你的目的就是除掉她,独占莫知情,是吗?”
我站在单向玻璃后,看着她眼中的防线一点点崩溃。
终于,她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对!
都是我做的!
我恨她!”
“莫知情明明是我的,为什么要选她?”
“我只是想吓唬她,没想到他会去救她!”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莫知情怎么会死!”
我听着这些疯狂的话语,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审判日很快到来,法庭上座无虚席。
夏薇薇的辩护律师试图以精神问题为她开脱。
“我的当事人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和强迫症…”法官打断了他:“精神鉴定结果显示,被告人作案时神志清醒。”
我坐在旁听席上,感受着身体一点点被掏空。
判决宣布的那一刻,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被告人夏薇薇,故意杀人,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众人哗然,有人高呼“活该”。
我却没有任何喜悦。
莫知情已经不在了,无论怎样的惩罚都无法将他带回。
走出法庭,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白泽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陪他去了。”
“你还有治疗的机会。”
白泽急切地说。
我摇头:“我已经厌倦了这场无尽的痛苦。”
回到家中,我坐在莫知情的钢琴前。
我闭上眼睛,想象他就坐在我身边。
“等我,莫知情。”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天空开始下雨,雨滴击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像那天舞台上我们最后的协奏曲。
我又弹起了那首曲子,音调全乱,浑身刺痛,却执着地不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