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长祁琉璃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丫鬟好细腰,禁欲王爷沦陷萧长祁琉璃 番外》,由网络作家“十一月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每天要学四个时辰的规矩,但是这些日子也不是除了学规矩以外就不用做事了。萧长祁让琉璃去学规矩是为了让琉璃将来能更好地伺候好他,自然不会不会本末倒置让琉璃这几天都不用伺候人了。所以学完一天的规矩后,到了晚上,琉璃还得去书房伺候萧长祁。这是那天晚上后琉璃第一次见萧长祁。男人在案牍后的脸色阴沉冰冷,烛光摇曳,光影变幻下男人的脸色更像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压迫感十足。琉璃心尖一颤,知道萧长祁那晚的怒火还没消,之前看在自己病了的份上,处罚一直没下来。现在她的病已经好全了,萧长祁也不会再放过她了。琉璃低眉顺眼地上前给萧长祁换茶水,温度恰到好处的茶盏放好的时候,萧长祁也随之放下了手里批阅好的公文。“你可知错了?”萧长祁声音冷厉,琉璃一听就知道今天晚...
《重生丫鬟好细腰,禁欲王爷沦陷萧长祁琉璃 番外》精彩片段
虽然每天要学四个时辰的规矩,但是这些日子也不是除了学规矩以外就不用做事了。
萧长祁让琉璃去学规矩是为了让琉璃将来能更好地伺候好他,自然不会不会本末倒置让琉璃这几天都不用伺候人了。
所以学完一天的规矩后,到了晚上,琉璃还得去书房伺候萧长祁。
这是那天晚上后琉璃第一次见萧长祁。
男人在案牍后的脸色阴沉冰冷,烛光摇曳,光影变幻下男人的脸色更像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压迫感十足。
琉璃心尖一颤,知道萧长祁那晚的怒火还没消,之前看在自己病了的份上,处罚一直没下来。现在她的病已经好全了,萧长祁也不会再放过她了。
琉璃低眉顺眼地上前给萧长祁换茶水,温度恰到好处的茶盏放好的时候,萧长祁也随之放下了手里批阅好的公文。
“你可知错了?”
萧长祁声音冷厉,琉璃一听就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关不好过。
“奴婢知错。”
琉璃立即跪下,认错的姿势很标准。
萧长祁冷漠地问道:“错在何处?”
这个问题好回答,琉璃这几天在心里想过很多次答案了,这时候萧长祁一问她就张口答道:“奴婢不该轻信李管事的话,不该深夜一个人出门,不该给王爷惹麻烦,让王爷费心了。奴婢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还有吗?”
什、什么?
琉璃不解,悄悄抬头觑着萧长祁的脸色,注意到萧长祁的眉毛依旧紧紧拧着,显然是不满意她刚才的回答。下一秒,对上萧长祁突然看过来的视线,琉璃的身子顿时一缩。
“嗯?”萧长祁不悦地发出鼻音。
琉璃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错。感受到萧长祁身上传来的越来越不耐烦的气息,琉璃想起上辈子萧长祁经常骂她的一句话,不由得怯怯开口,试探着说道:“错在......奴婢太蠢?”
萧长祁:“......”
萧长祁被琉璃这新奇的回答给噎住了,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无言以对过。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手里的茶盏重重摔在书案上,语气格外森冷:“你最大的错是竟敢在那张欠条上签下你的名字。”
琉璃迷茫了:“可那张欠条是今安拿来让奴婢签的啊。”
萧长祁反应一瞬,意识到琉璃说的欠条跟他说的不是同一张。
他要被这个蠢丫头气死了。
为了防止自己一怒之下真的把人掐死,萧长祁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会儿才说道:“你给那李管事打的欠条上可是写着要是还不上就以身抵债,你不是说爱慕本王非君不可吗?怎么,你所谓的爱慕就是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可以让自己嫁给他人?还是那么一个又老又丑无耻之尤的小人?”
萧长祁这几天是真的恼火,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得出琉璃这丫头不仅蠢还眼盲心瞎的结论。否则,怎么会拒绝当他的通房而看上那个在马房看马的管事。
琉璃更加茫然了。
什么以身抵债?
她怎么就看上李管事了?
琉璃凭借本能地为自己叫屈:“王爷是知道奴婢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的,奴婢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李管事?王爷英姿勃勃仪表非凡,宛若天上高悬的明月一般皎洁无瑕。和您比起来,其他人就是路边的野草野花,那李管事年纪又大长得也不好看,更是池塘里的一团淤泥,既然已经见过明月,奴婢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地底的泥巴?奴婢绝对不可能看上李管事的,还请王爷明鉴啊。”
生怕萧长祁不信,琉璃还指天发誓道:“若是奴婢真的喜欢上了李管事,就叫奴婢天打五雷轰。”
萧长祁被琉璃话里的奉承弄得有些气不下去了,眼里的寒气也淡了一些。他想起琉璃那天晚上的奋力挣扎和求救,确实不像看上那人的样子。
可是欠条上的字迹是货真价实的,萧长祁移开紫檀木桌子上刻着松枝竹纹的澄泥砚,露出下面一张和整张桌案都格格不入的发白纸张。
萧长祁的书房里从来没有混入过这么劣质的纸张和丑陋的字迹,能送进他书房里的书籍文字哪样不是字体端方笔墨上佳,也就只有这张险些让琉璃失身的欠条了。
打开来不用再看,他这几天已经忍着不适看过几回了,以萧长祁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过一遍就足以记得清清楚楚,遑论他看过好几回。
萧长祁将这张纸丢到琉璃面前,冷声冷气地道:“既然不喜欢那人,为何要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你可知要是你出了意外没能及时还上这笔银子,本王也不愿为你做主的话,你就真的得嫁给那李管事为妻了。”
琉璃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纸张,上面确实有她的名字,可是王爷说的没还钱就要嫁出去是怎么回事?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黑字,萧长祁看她在发呆,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问道:“看了这纸条,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本王解释的吗?”
琉璃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萧长祁含怒的脸,有些不确定自己实话实说萧长祁会不会把自己剔除出前院大丫鬟的队伍里。
萧长祁低头看着琉璃,非要个解释不可。
琉璃没奈何,只得自暴自弃地道:“回王爷,奴婢看不懂这上面写了什么。”
“嗯?”
“奴婢只认得自己的名字。”
说得简单点,琉璃她其实是个大字只识两个的文盲。
三月三日是上巳节,也是大盛朝的桃花节。
马车刚在宫门口停下,还未曾停稳呢,一道穿着桃粉广袖彩蝶罗裙的少女就已经跳上了马车,白嫩的手掌随意掀开帘子,未见真容娇俏的声音就已经传入:“皇兄!”
琉璃抬眸看过去,十岁的福宁公主面上含娇含俏,玉树琼枝,清澈见底的眼神里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天真纯洁。
福宁看见马车里除了她皇兄还有另一个女子,好奇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未在皇兄身边见过你?”
琉璃早已起身行礼,“回公主,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丫鬟,只是近来才到王爷身边贴身伺候,故而此前未能得见公主。”
福宁故作大人地点点头,她此前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从祖宗身上遗传下来的颜控基因不合时宜地发作,脆生生地说道:“这样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今天跟我回宫吧。”
琉璃讶异不已,她素来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的,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世间男子的吸引力,若是福宁公主是个男儿身,琉璃此时恐怕得吓得跪地求公主放她一马了。
可福宁公主是个才十岁的女儿家啊,竟是这般性子吗?
琉璃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样的身份当然是进不了宫去伺候福宁公主的,但公主金枝玉叶,她也不能说个不字。
好在萧长祁看不下去福宁公主的胡闹了,略带一丝怒气地出声制止道:“福宁,不许胡闹。”
不知为何,听见福宁公主这么说的时候,萧长祁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样不合规矩,而是琉璃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可以送去幼妹身边伺候。
福宁公主撇撇嘴:“我哪有......”
不过怕自家皇兄动起真格的来,她及时转移话题,“马车怎么还不动啊,皇兄,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下护城河边肯定会挤满了人的。”
萧长祁淡漠的目光清冷地落在福宁公主身上:“你身边的宫女呢?”
福宁摆摆手,“别等她们了,我们先走嘛,之后让你身边这丫鬟跟着我就好了。”
经不住福宁的撒娇卖缠,马车还是动了。
在她们走后不久,两个带着小包的宫女急匆匆赶到宫门口。
“公主呢?”
......
萧长祁带着一行人到护城河边的时候,河岸上的人已经很多了。
福宁公主久居深宫,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不由发出惊叹的呼声。
琉璃也有许久没有出府了,上一次还是一年多以前了,也有些惊奇地张望着四处的热闹。
萧长祁一低头,看见两个姑娘脸上如出一辙的好奇和喜悦,她们身后摆了摆手,让跟着的侍卫隐入人群,免得打扰她们的兴致。
几人顺着河岸走,福宁公主很快被不远处聚集叫好的人群吸引了,拉着琉璃的手往那边走。
萧长祁只得抬步跟上。
穿过人群,琉璃发现人群中间围着的人都是男子,而附近旁观的大多是女子。
原来这是一群提前进京,准备参加今年四月春闱的举子们碰到了一起,恰好是上巳节,他们欲仿先人曲水流觞,来一次文会展示自己的才华横溢。
今天这样的日子,说不定就有哪位朝堂上的大人与民同乐,看到了这一幕呢。
哪怕没有,这么多妙龄女郎们围观,有可能自己日后的妻子就在其中,哪个举子敢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
琉璃她们来得正好,此时的比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有一青袍男子和一蓝衣男子还未决出胜负。
虽然琉璃和福宁公主都辨不出这两人的诗作哪一个更好些,但在这种氛围下,两人都不禁屏息凝神,等着最终的结果。
直到看到蓝衣男子面上露出苦笑,从身上取下个什么交给对方,后对青袍男子双手一抱拳退下来,才知道是那青袍男子胜了。
福宁好奇问道:“那人给出的是什么?看着像朵花。”
旁边有人解释道:“这是近两年兴起的玩意,上巳节这日有意寻觅良人的未婚男女都可提前准备一朵花在身上,遇见心仪之人便可以送出去,若是对方也有意便把自己的花也送出去,若是无意也就算了,只当是一句赞美便罢。”
“那他们把自己的花输给了其他人?”
“没了花,输家今年便与女郎们无缘了。姑娘们可不会看上已经把自己的花弄没了的家伙哈哈。”
琉璃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风俗,微微惊奇地张大了眼。
果然,就在几人接着往下走的途中,已经看见好几对少男少女互相赠花羞涩一笑了。也有人送出了花却没得到回应的,也都没有纠缠,而是大方地赞美了对方一番,双方就此别过。
琉璃看了许多对,也是发现这些花的材质竟然是五花八门的,有精挑细选被采摘下来的鲜花,有亲手雕刻的木花,有布料针线做成的绒花,有金银打造的金花银花,还有美玉雕琢而成的玉花......
琉璃这时候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没想到在萧长祁被福宁公主缠着要他去买冰糖葫芦的时候,她竟也收到一朵代表一个男子爱慕的花。
琉璃看着面前白净的脸庞微微泛红的男子,摇头拒绝道:“我没有花送你......”
可面前穿着锦绣的少年却是挠头一笑,“我看出来了,但是送出去的花是不能被拒绝的。我觉得你是今天,不,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貌美的姑娘,所以这花就送给你了,有缘再见。”
说完少年便回到了他的同伴们之中,不知那群公子哥们说了些什么,少年急声叫了一句:“至少我送出去了,你们呢?一群胆小鬼!”
琉璃听见莫名慌神了会,果然,这句话像是捅了什么马蜂窝一般,不一会儿,琉璃怀里便被这群少年郎塞满了花。
萧长祁只是带着福宁去买了个糖葫芦的功夫,回来便看见抱着满怀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琉璃。
福宁公主已经兴奋地迎了上去:“哇,琉璃你竟然收到这么多花!”
萧长祁没有管福宁公主的大呼小叫,走上前去,也低头看着琉璃怀里颜色各异的花,要么是金的要么是玉的,粗粗一数足足有五朵。
看着琉璃羞怯泛红的桃李面庞,萧长祁心里升腾而起莫名的恼怒,冷声打断道:“招蜂引蝶!”
说完,他看着福宁公主手里多拿着的那个糖葫芦,没好气道:“不是说要多买一个给她,买回来了就叫她拿着。”
这话虽然是对福宁公主说的,但针对的显然是琉璃。
毕竟怀里的花有大有小,已经把琉璃的两只手占满了,又哪里腾得出手拿糖葫芦呢?
话音落下,琉璃险些被吓的魂飞魄散。
自萧长祁降生这世上以来,就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哪有人敢嫌弃他?
若真的敢把嫌弃说出口,恐怕等着琉璃的不会是萧长祁宽宏大量的不计较,而是生不如死的万般刑罚了。
可琉璃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害怕进了后院,小命从此被王妃拿捏在手里,恐惧自己再次轻而易举的没了性命才不愿意的。
上辈子她倒是欢天喜地的收拾起自己统共也没两件的衣裳,满怀期待地到正院拜见了王妃,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和两个丫鬟,开始了她在祁王府的妾室生涯。
祁王府的定例,侍妾可以有两个丫鬟服侍,通房就只有一个。
虽然不知道这辈子哪里惹了祁王不高兴,但是上辈子做个侍妾都死的那么惨,这辈子做通房,比上辈子还不如,岂不是更无还手之力?
王府的后院水太深了。
琉璃糊涂了一辈子,最后到死才知道,王妃笑意盈盈拨给她的那两个丫鬟,一个从头到尾都是王妃的人,另一个也早早就被侧妃买通了。
她上辈子的死,固然是王妃看她得宠不顺眼,却也有侧妃暗地推波助澜的因果。
重来一次,琉璃想开了。
她就是个除了脸好一无是处的小丫鬟,没有王妃的强大家世,也不及侧妃谙熟人心,连后院那些攀附在王妃和侧妃手下的莺莺燕燕也斗不过。
这样的她,进了后院,就是只迷路的小羊羔稀里糊涂地闯进了饿狠了的狼群领地,没多久就会被抽皮扒骨吞咬的残渣都不剩,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当爷的女人固然比当丫鬟好,至少是半个主子,不用再做些丫鬟的活计了。
可琉璃用她不是很聪明的脑袋想了想,发现自己上辈子做了祁王府的半个主子之后,也没享到多少福。
两个伺候的丫鬟背后都有靠山,她一个没有背景只能以色侍人的侍妾根本使唤不动她们,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去做。
而且进了后院,卖身契从王爷手里转到王妃手里,要日日天不亮就去给王妃请安,还不像在前院当丫鬟的时候月月都有两日休沐。
最关键的是,谁能想到,祁王府侍妾的月例竟然会比祁王身边的大丫鬟还少啊。
琉璃此生只想好好攒够银子给自己赎身,到了年纪就去外头寻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拐个孔武有力的猎户或知书达理的落第秀才,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了。
王府的后院,她不想再进一次了;王爷这个人,她也不再妄图能从他身上博得宠爱了。
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上辈子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眨几下眼的功夫。
琉璃感受到萧长祁冰冷的目光正落在她脆弱的雪白后颈上,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在想着要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后颈微微发凉,为求保命,琉璃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个主意出来应付萧长祁,没想到琉璃不甚聪明的脑瓜子终于灵了一次,还真让她想到个绝妙的说辞。
“王爷高大魁梧,威仪赫赫,是京城中多少女子的梦里情人,奴婢爱慕王爷都来不及,怎敢嫌弃王爷?只是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又无甚长处的能让王爷喜爱,若是进了后院,可能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王爷一面。但是在前院,奴婢却能日日见到王爷,不至于因相思成疾而英年早逝,故还望王爷怜惜,别把奴婢赶走,就留奴婢在王爷身边做个小小婢女吧。”
琉璃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还不忘落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下来,如此一番表白心意,可真是感天动地。
萧长祁未曾想过自己身边这婢女竟会爱慕他到如此地步,见不到面便会相思成疾忧郁死去,这么说来,把她送进后院倒会是害了她。
或许是世间男子总会对心仪他们的女子多些宽容,尤其是像琉璃这般不顾女儿家的娇羞,将自己的爱慕大胆表达出来的娇媚美人,更是能让他们的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萧长祁原本对琉璃淡淡的不喜和无端猜测,就在琉璃的一番表白下,渐渐淡了许多。回忆起自从这个丫头到他身边伺候后,确实总是偷偷看他的英姿,眼里是女儿家情窦初开的甜美,萧长祁根本想不出琉璃说的会是一套来骗他的谎话,于是他心里甚至转而升起一抹淡淡的怜惜,思索一番,便道:“虽是如此,但如今你毕竟其他的奴婢不同,不求名分到底是委屈了你。这样吧,你今后虽在爷身边照旧伺候着,却也准你领如同后院侍妾一般的分例,如此可好?”
当然不好!
琉璃猛然抬头,本就泛红的眼眶此时更是变得通红,她声音哽咽,眼看眼角又有泪珠将要流下来:“王爷对奴婢的好,奴婢万分感念,可侍妾的分例奴婢却是万万不能领的。一则是此事让后院的女主子们知道了,必然会让王爷难做,奴婢不愿王爷因奴婢烦心;二则,却是奴婢的私心了。”
她这样一说,萧长祁不免问道:“哦,你有什么私心?”
刚刚他也是一时冲动才给出的许诺,脱口而出后才发觉这不太合规矩,没想到这丫鬟看着蠢笨又不安分,心思却是极细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琉璃想到自己上辈子领的那少得可怜的侍妾分例,满脸惭愧而坚定决绝地道:“奴婢怕王爷对奴婢太好,叫奴婢慢慢变得贪心起来,日后失了分寸,被王爷赶走。奴婢是个不争气的小人物,与其日后被王爷养大了心思,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这样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不逾矩,说不定奴婢还有可能能在王爷身边长长久久的待着。”
“这就是奴婢一辈子的心愿了。”
萧长祁没料到她一个小丫鬟竟然能对自己的本性看得那么清楚,还愿为了保持本心不变而断然拒绝了那么大的诱惑,真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世间人多的是能对他人的性情言行侃侃而谈、鞭辟入里的,却鲜少有人能把自己的缺点直白的指出来的。
或许大多数人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心思光明坦坦荡荡的人,却没人会像这丫头这般傻傻的说出来。
萧长祁心软一瞬,看见琉璃还跪在地上,身上衣裳正单薄,不由得声音都温和了许多,“本王依你便是。你昨夜也累了,本王便给你一旬假,回去好好休息。”
琉璃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慢吞吞地出门回去了。
今安看着琉璃走路都不稳的步子,回想起她方才对王爷说的那番话,不免感慨道:“奴才真是未曾想过,琉璃姑娘竟对王爷情深至此啊。”
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权力、地位和钱财吗?一般有了地位,权也就有了。琉璃那傻丫头,把王爷要给她的这些都推了,一心只想着王爷为不为难,可见真是对王爷爱到了骨子里去,都没想过给她自己留条后路。
还是太年轻了,有情饮水饱,不知道主子们的心比六月的天还要难以揣测,不在主子们愿意给的时候抓住些好东西,以后色衰爱弛,可就要受苦了。
萧长祁难得点头,“她是个好的。回头你去本王的库房里挑几样好用又不打眼的东西赏赐给他,别叫王妃知道了。”
王妃向来善妒,这丫鬟既然无意进后院,萧长祁便为她考虑地特意提点今安一句,免得琉璃日后受王妃刁难。
今安笑吟吟点头,“奴才办事,爷就放心吧。”
府里开始变天了。
琉璃翌日早上一出门便从王府的气氛里感知到浓烈的不同寻常。
平时总有些说笑声的路上一个人影也没看见,等到了和千嬷嬷学规矩的小院里,琉璃发现千嬷嬷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生的嬷嬷,她对王府发生了某种大变故的预感就更加强烈了。
琉璃实在好奇,上辈子这个时候王府里可是平平静静的一点事都没有,怎么这辈子这么不一样了呢?
她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过一样,痒痒的,好不容易新来的嬷嬷松口让她离开了,她迫不及待地就往王府下人们吃饭的地方走去。
其实身为萧长祁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琉璃彩云她们四个的饭食通常是前院的小丫鬟们帮她们领回来的。不过琉璃今天想多了解一些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祁王府里再没有什么地方比大饭间更容易打听出各种八卦谣言的了。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琉璃一走进大饭间便闻到一股米饭香味。她今天学了一整天的规矩,不断地重复行礼端茶的动作,不仅累了,还饿了,肚子十分应景的发出了两道咕咕声。
琉璃很久没有过饿肚子的感受了,听见自己肚子里传的声音,有些脸红的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幸好这个时候大饭间里面人声鼎沸,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小小动静,不然她可就丢脸丢大了。
因为想着要打听消息,琉璃并没有直接走进厨房里去刷脸,而是排在一列小丫鬟身后等着,顺便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果然,刚走到队伍后面,琉璃便听见排在她前面的两个方脸丫鬟和圆脸丫鬟讨论着王府新发生的大事。
方脸丫鬟穿的衣服是前院的颜色,明显跟琉璃一样,是前院的人;圆脸丫鬟则穿着王府后院小丫鬟的衣裳颜色,琉璃依稀记得常在后花园里看见她。
琉璃刚刚站定,就瞧见方脸丫鬟凑近了圆脸丫鬟,小声打探着:“听说昨天晚上侧妃娘娘请王爷过去以后,后院就发生了大事,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圆脸丫鬟点点头,却还想卖些关子,神秘地说:“当然知道了,闹得可大了。”
“快说来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我不说,要不了多久你也能知道的。”
“哎呀,好妹妹,你就说说嘛。”
看着她们两人拉拉扯扯不说到正事上,琉璃都也想上前去让圆脸丫鬟别卖关子了。
等圆脸丫鬟卖足了关子,又见方脸丫鬟脸上满是祈求的神色,这才愿意开口了。平时方脸丫鬟总仗着自己是前院的人在她面前得意,难得有她打听不到的事情要来求自己,圆脸丫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王爷昨天晚上从侧妃娘娘那离开后,便去了正院,似乎和王妃娘娘大吵了一架,据说还砸了不少东西呢。”
“然后呢?”
“然后王爷就把王妃娘娘身边的赵嬷嬷打了二十大板关起来了,王妃也被禁足,王府管家权被交给了侧妃娘娘。更重要的是,连王妃膝下的大郡主都被王爷给带走了。”
方脸丫鬟惊呼道:“这么严重?王妃这是犯下什么大错了?”
圆脸丫鬟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爷下了封口令,不许下人胡乱打听原因。侧妃娘娘说,要是她听见有人在王府里乱嚼舌根子,便通通打过板子后发卖出府。”
听到这里,琉璃才知道今天路上府里的下人都格外安分,不敢像往日般说笑的原因了。
王妃被剥夺管家权,还被禁足,侧妃走马上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知道江云轻的第一把火会从哪里开始烧。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祁王府上到管事,下到扫地丫鬟,每个人都缩起了脖子做事。
琉璃却不是很关心后院哪个主子谁拿了王府的管家权,毕竟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名义上管着整个府里,实际上也就只能管着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前院的事都归今安管。
听完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琉璃很快吃过饭,又找清茶漱过口,先去自己屋里把昨天萧长祁布置的五张大字拿上,这才快步赶往书房。
萧长祁的卧房和书房离得很近,中间只有一条门廊连着,琉璃离书房还有十来米远呢,都能听见旁边萧长祁卧房里传出来的孩童啼哭声。
琉璃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前院哪里来的小孩子?
怔了一瞬后,琉璃很快刚刚在大食间那两个丫鬟口中说的消息——王妃膝下的大郡主也被王爷给带走了。
至于带到哪里,当然只能是带到前院了。
不过听着大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声,想来王爷也正在头疼该怎么带孩子吧?
琉璃先进了书房,果然没在书房看见萧长祁。
将自己的作业放在桌上,琉璃转脚去了萧长祁的卧房。
绕过屏风,琉璃一进去便看见大郡主坐在铺了层层绒毯的软榻上,粉团一样的脸上双眼红肿的分外明显,也不知哭了多久了。
萧长祁在一旁僵硬的看着大郡主哭泣,今安则一只手里拿着拨浪鼓七巧板,另一只手里拿着糖糕哄着那位小祖宗。
大郡主看也不看金安一眼,只是闭着眼睛使劲哭,哭的小脸通红。
屋里两大一小三个人都听见了琉璃进来的脚步声,今安看见琉璃进来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眼前一亮。
他觉得琉璃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家,总比他和王爷两个男子会照顾小孩吧。
“琉璃......”
今安求救般看向琉璃。
小明柔看见有人进来,哭声顿了一下,不过透过泪珠看见进来的人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便又马不停蹄的哭起来。
“呜呜......嬷嬷......母妃......明柔要、要嬷嬷......要母妃呜呜......”
只见可爱的小人儿哭的可怜,一旁她位高权重的生父却只会冷巴巴的对她说:“你母妃和赵嬷嬷都做错了事情,被关起来了。”
明柔显然没听明白,但知道萧长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蓄了一下力气,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父王坏......”
琉璃看着大郡主实在可怜。对琉璃来说,祁王妃当然不是什么好人,虽然现在还不知王妃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引得萧长祁如此暴怒,但总归也是王妃自己罪有应得。
可稚子无辜。
大郡主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再让她这么哭下去,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琉璃急步上前,把今安扯开,将小孩从软榻上抱起。只是刚抱到手上,琉璃便发觉了怀里小孩的不对劲。
不用琉璃说,今安和萧长祁也看见了软榻上那一滩比周围颜色都要深的水迹。
琉璃心里微怒,大郡主穿着湿衣服当然会不舒服,可屋里两个大人却都没发现,是吃干饭的不成?
萧长祁自然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他冷冷的扫视今安一眼,仿佛在责备他竟然没发现大群主尿床了。
今安打了个激灵,立刻低眉顺眼的说了句:“奴才这就去给大郡主找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眨眼间人就从屋子里消失了。
琉璃叹口气,看着根本帮不上忙的孩子他爹,一边拍着小明柔的背哄她,一边帮小明柔脱下湿透了的衣服。
萧长祁看着琉璃温柔的动作,听着明柔逐渐变小的哭声,在屋子里呆的有些坐立难安,觉得自己还是去书房比较好。
等琉璃给明柔换上干爽柔软的干净衣裳,明柔的哭声已经完全停下了。
应该是之前已经哭的筋疲力尽了,她很快就在琉璃轻轻的拍哄下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将大郡主安置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琉璃回到书房,果然看见萧长祁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面。
只是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是,平时这个时候书桌上的公务应该处理完大半了,今晚书桌上却还被公文堆得满满当当,显然萧长祁是一份公务都还没看。
琉璃的养病日常过得极其平淡。
每天按时睡觉,早起吃饭喝药,然后开始绣香囊绣荷包做鞋垫子,累了就歇会儿,然后吃午饭喝药,下午偶尔彩云会带些主子爷没吃过的点心回来分享。
这是大多数丫鬟唯一能够吃到精致点心的机会。
虽然几乎在所有人眼里,萧长祁都是对甜口点心不感兴趣的人设,但是主子吃不吃不是下人能够置喙,哪怕萧长祁一年只吃一两块点心,厨房的人还是得每天送四五样点心去书房,甜口咸口酸口都得有,还不能每天重复。
萧长祁自然大多数时候是不吃的,那就便宜了贴身伺候他的丫鬟太监们了。
手里捏着一块洒满了绵密白糖霜的桂花糕,琉璃眯着眼睛瞧着上面点缀的桂花,“这还是春天呢,大厨房哪里来的桂花?”
彩云笑着说:“这是去年秋日王府里最后一批桂花,被大厨房的人晒干了仔细用罐子装好,就是为了在春夏季节有主子想尝尝桂花糕的时候,不至于交不了差。听说今日这桂花糕是王妃娘娘特意点名要吃的,尝过以后觉得好便派人送了来书房。可惜王爷连看都没看就叫人撤下来了。你尝尝,可甜了。”
琉璃依言放入口中,舌尖轻触到糖霜,桂花特有的清香和细腻的糯米糕融合,明明是春天乍暖还寒的时节,却有秋天的清香,难怪连王妃都觉得好。
琉璃吃完一块桂花糕后突然道:“要是能卖出去就好了。”
桂花是金秋十月才会盛开的花朵,桂花糕这东西在秋天很常见,但在春天却几乎绝迹,如果能把她面前这碟桂花糕换成银子,能有一百文钱吗?
琉璃要被自己身上的债务给压垮了,现在是看到任何东西都会下意识地盘算这东西能值多少钱了。
“啊?”
彩云手里的一块桂花糕从她手上滑落,掉在衣服上,她听了琉璃的话有些瞠目结舌:“琉璃,你怎么会这样想?”
想到琉璃之前想要十两的事情,她以为琉璃还缺钱,不禁问道:“那天的首饰没当出去吗?”
“没有,今安告诉我说不能把王爷的赏赐当了。”
彩云有些同情,她不知道这几天琉璃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以为琉璃去当东西的时候被今安抓住了,皱眉劝说:“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可千万别打府里这些东西的主意。我娘曾经和我说过,尚书府里就有个丫鬟私下拿主子不要赏赐下去的瓜果点心去换钱,被发现以后直接打了半死发卖出府,这还是家生子,连她的老子娘都被她连累,也被赶出府里去了。主子们把东西赏下来是给咱们的恩典,却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得寸进尺的理由。”
尚书府便是宫里庄妃娘娘的娘家,也就是祁王的外家。彩云娘是庄妃身边的大姑姑,尚书府的家生子,所以庄妃才会放心地把彩云放在祁王府给萧长祁当贴身丫鬟。
琉璃连忙摆手笑笑:“放心我有分寸的,也只是想想而已。”
卖糕点且不说自己能不能找到买家,就是卖出去了,挣的那些钱也远远比不上她要冒的风险,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琉璃自然不会去做。
彩云的心放了一半,“你若是急要用钱......”
琉璃立刻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
她是知道彩云再过不久就要成婚了的,紧接着就会怀孕生子,桩桩件件都要钱。要是她自己有把握很快还钱就算了,可她还钱的日子遥遥无期,哪能问彩云借钱。
对上彩云还是不放心的眼睛,琉璃找了个借口,“我之前听说内院王妃娘娘她们惯用的芙蓉玉露膏养颜效果极佳,便向买来试试。不过这东西太贵了,我想想还是算了。”
彩云听到琉璃说只是想买个脂膏瞬间放下了心,只是还是有些善意地叮嘱道:“即便将来有银子了,买了东西也不要张扬,内院的主子们不会高兴自己和丫鬟用的东西一样的。”
琉璃知道彩云说的话都是为自己好,乖巧地点头。
过了两三日病渐渐好了,总算不用和那些又贵又苦的黑药汁了,琉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千嬷嬷抓去学规矩了。
“再背一遍身为丫鬟,最该记住的几句话。”
“身为丫鬟,当忠心耿耿,侍奉主子无微不至;行事谨慎,不可不做事情亦不可妄做;守口如瓶,对主子之事,外不可泄一字。”
千嬷嬷不语,只是把手里拿着的藤条“嗒”地敲在黄花梨案几边缘,惊得铜盆里用来练习奉茶的清水都荡起涟漪。
琉璃也被吓了一跳。
知道自己这是又有哪里记错了,惹得千嬷嬷不高兴。
她心里默念“忠心、谨慎、守口如瓶、谦卑有礼......”哦,原来还忘了一条。
琉璃在千嬷嬷出声提醒之前赶紧补上:“做奴婢的,还得谦卑有礼,对上对下对内对外都得恭敬有加,不可丢了王府的脸面。”
千嬷嬷听后,面色稍霁,嗯了一声,接着问:“还有吗?”
琉璃垂着脑袋回话到:“对外谦卑有礼的同时,还要记住自己是祁王府的人,不得对外人太过献媚,丢了王府的傲骨。”
千嬷嬷这才满意点头,正要查验下一项,就听琉璃不解地问道:“可是嬷嬷,既要我们记住自己做丫鬟的身份,又要奴婢们不可丢了傲骨,这不是很奇怪吗?做奴婢的哪能有傲骨这种东西啊?”
若真的傲骨铮铮,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奴婢,这难道会是王爷想要培训出来的丫鬟吗?依琉璃看,要是府里伺候人的丫鬟个个都心高气傲,王府岂不是要翻天了。
千嬷嬷训斥道:“所以让你对府里的主子们恭恭敬敬的,对外人才不可随意折腰。”
琉璃有些懂了,但还有问题:“那要是外头的权贵不满我们的作风,非要我们卑躬屈膝呢?”她们当丫鬟的人难道还能反抗不成,或者反抗了之后王府会为她们撑腰吗?
千嬷嬷语塞,“只要你说出你是祁王府的,难道会有不长眼的人为难你吗?别问些乱七八糟的了,接着学规矩。”
她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教给丫鬟的话里不会有最后那句的,只是王爷问过一遍后非要她加上的。要她说,一个丫鬟就算有傲骨也得折碎了,奴才秧子就是下贱的命,天生得伺候人的,伺候谁不是一样的。
琉璃被千嬷嬷的命令堵住了开口的机会,心里却不免嘀咕:祁王府的主子别人当然不敢得罪,可祁王府一个小丫鬟谁会在意,真要是得罪了人说不定王府会直接把丫鬟送出去让客人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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