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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媒女友青果阴阳后续+完结

包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是谁?”在我的质问中,黑色的脑袋晃了晃,分明没有风,那一头黑发却飞了起来。这时,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确实不是青果,而且,谁也不是。她的整个脑袋,就没有正反面——整个都长满了头发。“嘻嘻......我是青果啊。顾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这是青果的声音,可我已经被眼前这个怪物震撼到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青果。我抓起枕头边的电筒就向这个怪物砸去。此时我身边也只有电筒这唯一的武器了。她一动不动,电筒直接从她的脑袋中间飞过去了。“哐当......”电筒撞在了墙上,随之掉在地上,身首分离,铝制的屁股弹跳起老高。“咯咯咯......”幸灾乐祸的笑声从那黑脑袋里发出来,听着非常婉转动人。电筒的一个部件飞到了我的脸上,打得生疼。我伸手一摸,感觉...

主角:青果阴阳   更新:2025-03-09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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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青果阴阳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灵媒女友青果阴阳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包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是谁?”在我的质问中,黑色的脑袋晃了晃,分明没有风,那一头黑发却飞了起来。这时,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确实不是青果,而且,谁也不是。她的整个脑袋,就没有正反面——整个都长满了头发。“嘻嘻......我是青果啊。顾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这是青果的声音,可我已经被眼前这个怪物震撼到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青果。我抓起枕头边的电筒就向这个怪物砸去。此时我身边也只有电筒这唯一的武器了。她一动不动,电筒直接从她的脑袋中间飞过去了。“哐当......”电筒撞在了墙上,随之掉在地上,身首分离,铝制的屁股弹跳起老高。“咯咯咯......”幸灾乐祸的笑声从那黑脑袋里发出来,听着非常婉转动人。电筒的一个部件飞到了我的脸上,打得生疼。我伸手一摸,感觉...

《我的灵媒女友青果阴阳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你是谁?”
在我的质问中,黑色的脑袋晃了晃,分明没有风,那一头黑发却飞了起来。
这时,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确实不是青果,而且,谁也不是。
她的整个脑袋,就没有正反面——整个都长满了头发。
“嘻嘻......我是青果啊。顾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是青果的声音,可我已经被眼前这个怪物震撼到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青果。
我抓起枕头边的电筒就向这个怪物砸去。此时我身边也只有电筒这唯一的武器了。
她一动不动,电筒直接从她的脑袋中间飞过去了。
“哐当......”电筒撞在了墙上,随之掉在地上,身首分离,铝制的屁股弹跳起老高。
“咯咯咯......”幸灾乐祸的笑声从那黑脑袋里发出来,听着非常婉转动人。
电筒的一个部件飞到了我的脸上,打得生疼。我伸手一摸,感觉到手上一片热乎乎的,就在这时,我眼睛一睁。
我看见了头顶上斑驳的楼板,我翻身起来,感到身体非常沉重,摸了摸脸,有一些疼,看看周围,哪儿还有刚才怪物?
天已经大亮,我看了看时间,8点多了,该给孩子们上课了。我起身穿戴好,发现地上散落的电筒部件。
刚才是在做梦,却又不是一场梦。
我打开门,刘小健跑来了,说厨房里给我留了饭。我问他,刚才有人进我房间吗?
他说没有,都想让我多睡会儿呢,谁也没进来。
我一边吃稀饭,一边和刘小健商量,今天开始我们要正式上课,不管多大的天灾人祸,我们都要开始学习。
“青果老师呢?”他低声问。
我解释说,下雨断了路,我们没办法过河,河那边的人也无法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一边上课一边找青果老师,等待河对岸的救援。
“要是......路一直不通呢?”刘小健问。
我说不会的,老天爷不可能会一直下雨。
刘小健却说,每年下半年,这条河都要起大水,有时候等水退要半个月,河两岸就像断了联系。所以,学校都会储存一部分应急食物,免得坐吃山空。
他还叫我放心,洪水从来没有淹没过学校。不管多大的洪水,到了操场边就会停住。他听村里很多老人说,对面老街比学校要高出很多,被淹了很多次,每次学校都安然无恙。
我问他,老人们有没有说过,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学校有老树王保护呢。”他脱口而出。
我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本来想用地势和回水沱的知识来给他解释,想了想,还是让他以后自己去探索发现吧。
“还有,那老房子里有菩萨呢。”
“啥菩萨?”
他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他看见过秦三爷拿着香烛进去,过年的时候还放鞭炮,想必那里面一定有菩萨吧。
我摸出手机,看见“无信号”三个字,欲哭无泪。
刘小健突然说宿舍二楼有一部电话机,以前的老师遇到麻烦事,都会打电话给外面的人。
我一拍大腿:“你这孩子咋不早说啊!”
“顾老师,你也没问我啊。”
我们跑到老师宿舍楼上,这里有一个教师办公室,里面放着几张旧桌子凳子,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部灰蒙蒙的电话机了。
我觉得这老掉牙的电话机不可能打出去。我试了一下打给我的导师,电话里果然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失望地放下,发现听筒上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仅限短途电话。这一排字的下面,写着村委和区教育局的电话。
我首先打给村委找秦三叔,电话倒是通了,但是始终没人接。
接着我打给教育局,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接了电话,我迅速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和危急,请求救援,那边嗯嗯啊啊半天,我怕他记不住,于是又说了一遍。
那边却一下子提高了音量,问话费不要钱!再这样,就把电话给你们学校停了!
我停你大爷!
我气得想把电话摔个粉碎,但最终克制住了冲动,这可是我们通往外面唯一的通信设备了。
我压住火气,问对方怎么称呼?对方不耐烦地说,叫他吴老二就可以。
吴老二?这不大好吧?
“顾平生,我警告你!30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要给我送过来!”
“送去哪儿?”我赶紧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怎么送?”
“自然会有摆渡人来接!你要守护他们的安全,记住,一个都不能少......嘟嘟......”
莫名其妙!
回到教室,我便组织孩子们上课,目前,我是这里唯一的大人了。一站上讲台,看着孩子们渴求的目光,我的心就慢慢沉静下来,一声老师好,我顿时感到身上的担子是多么重。
这一天,一切正常。
这一天晚上,也没发生什么异常。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正常上课,自己做饭。课余的时候,我和孩子们一起清除操场上的积水,我们打算等天晴好后,去河里弄石子和沙来填起来,再去买些水泥,做一个硬化的操场。
孩子们说,我们还要做两个花台,里面种满花花草草,还有开一片地,种上蔬菜。
他们指的是在老瓦房那里开辟一片地。
经过那一场大雨的摧残,老瓦房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廊檐一圈的瓦片时不时地掉落下来,屋顶更是露出一个簸箕大的洞。
看这样子,只需要一场大风就能彻底摧毁。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倒下,那不仅仅是一座影响形象的老房子,更是很多人的噩梦所在。
老瓦房要是坍塌,麻柳湾的人就摆脱了恐怖阴影,慢慢走出影响,摆脱封建迷信,我带他们一起奔赴外面的世界。
我血气方刚,逆境中激发了斗志。
不知不觉间,七天过去了。
青果还是没有回来,我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洪水消退了一些,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洪水虽然退了,但是还是没有露出漫水桥,我们通往外面的路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这中途,我去过附近的三户人家,都没人在家。房子周围的菜地也有些荒芜,草盛豆苗稀的样子。但是到了晚上,那三家人都有一点儿灯火闪烁,我要守着学校守着孩子们,也就不能晚上去拜访。
一周过去了,按理说孩子们应该放周末,但是碍于没有桥,只能留在学校。
存储的粮食不多了,只够一周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孩子的父母,在这么大的天灾面前,不能来学校也能理解,但是村里和上面怎么就不来一个电话?
看着周围黑森森的树林,那个诡异的想法又一次在我心里升起——麻柳湾,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存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正在这紧急的关头,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但是哭了几秒钟后,戛然而止。
我看向外面,窗外树影晃动,看起来像是人影绰绰。
我再稍稍制造点恐怖气氛的话,她只能吓得缩在的怀里了。
“青果,你怕不怕?”
“我......顾老师,我有点怕。”
“不怕,有我在呢。”
我又一次地伸手出去,突然想起,学校里还有一个碍事的老头秦三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我是刚刚来的代课教师,才来两天,还没开始上课,就弄出桃色事件来......
我咬咬牙,将她的手轻轻挪开,把脱下来的衣服捏成一团。
我不能再停留一分钟,转身就到隔壁我的房间,拧开电筒,胡乱地在箱子里翻出了一件衣服套上,拿起杯子,灌了几口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再出去,青果已经在烛光下收拾残局,我发现她眼眶红红的,身前的衣服上也是一大块油渍。
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为刚才自己的唐突感到不安。我便不再乱瞧,乖乖地收拾饭桌,吃饭的时候还故意说笑话来逗她,饭后陪她一起去洗漱间洗脸刷牙。
她洗脸的时候,那熟悉的香皂味就飘来出来。
我借着给她照蜡烛,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吸了一口气。
洗漱结束,她却说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明天学生就要返校了。
我等她回房间关了门,才回自己的房间。
木房子的隔墙,没有完全封闭,两个房间之间根本就没有隔音效果。青果在隔壁挪凳子、脱鞋子的声音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从声音里判断,她脱了衣服,上床后不到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明天学生返校要上课,我多少有点儿紧张。床上的香气又让我想起与青果的亲密接触,那柔软的腰,潮红的脸,红烛下的娇羞......
一想到这些,全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我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就坐了起来。
窗外的黑影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第一反应就是昨晚那个孩子。
我有些生气,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喜欢夜深人静站在别人的窗前吓人?
这回我一定要抓住他,给他一顿教训。
为了不惊扰他,我没穿鞋子,悄然到门口,猛地拉开了门。
但这家伙太狡猾了,在我出门后,小小的黑影已经跑到了操场边,一下子就窜到了老瓦房后面。
等我跑到老瓦房后,这里除了一片蒿草,没有别的遮挡物,也没有路。他去哪儿了?
进了老瓦房?房子后面的一扇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我绕到前面,没有闻到昨晚的香烛味。
今晚的光线好点,透过木窗格,我看向里面,终于把里面的陈设看清楚了。
房间里有一个条桌,两把椅子,一个木制的洗脸架,上面挂着一面模模糊糊的镜子,已经被灰尘蒙得照不出来影子了。
木板墙上,还有一幅画。似乎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但是已经泛黄破旧,看不清楚了。
这一切,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我感觉房子并不是秦三叔所说的危房,我决定进去看看,找到那个调皮鬼。
推了推木门,竟然纹丝不动。门从里面被栓上了。
“顾老师。”
我身后传来青果的声音。
“你在那里干什么?你快过来。”
青果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催促。
我走过去,本想说有个孩子跑进老瓦房了,我想找找。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细节。
我开门的那一瞬间不过两秒,门口到老瓦房边有三十多米,啥玩意能跑这么快?
昨晚也是这样,用一眨眼形容他的快,不过分。
老麻柳树下的婴儿手,我窗外的小黑影......我脑瓜子里嗡嗡响,我遇到鬼了?
联想到昨晚老瓦房的事,我决定听秦三叔的话,假装啥也不知道。
于是我说,吃得太撑了睡不着,出来走走。
“顾老师,秦三叔没有给你说,老瓦房不要去吗?”她问。
我说,他说过的,不就是怕房子垮了吗?
青果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秦三叔也给我交代过。我......去和对面小店买东西,听店里的人说,老瓦房里有......”
“有啥?”
“鬼。”说完,她眼神惊恐地看了一眼老瓦房,马上把目光收回来了。
“别怕。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鬼。都是吓唬人的。”
“顾老师,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没有。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外面吹起了风,我叫青果赶紧回房间去,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声说:“其实,我也不信。但是......我来的那天晚上,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这里没那么小的孩子。”
“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的。哭了整整半夜。我吓坏了。”
她停了停,又说,河对岸小店的人给她说,老瓦房确实有过一个婴儿,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这事说来时间不远,就在五年前。村里当年调来了两个老师,是一对小夫妻,学校他们安排了这边的宿舍,但是他们却执意要住老瓦房,因为他们住厌了楼房,喜欢这种古朴的风格。
小夫妻性格开朗,孩子们都喜欢。妻子不久就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坚持上课。人们告诫她,怀孕后不要去老麻柳树下,但是,他们没有放在心上,还是经常去树下纳凉,拿出画板写生。
她发作的时候,正是六月的暴雨后,河里涨了大水,淹没了漫水桥,无法送到医院,只能请来村里的接生婆。
没想到女人难产,折腾到半夜,终于生了。
第二天,接生婆疯了。人们也没有看见那个新生儿,小夫妻只是哭,不说话,问什么也不说。第三天早上,人们在大麻柳树下发现了女人,她靠着树干,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怀里抱着婴儿的衣服。
人们喊她,不答应,摇她,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入殓的时候,女人们帮她换下衣服穿寿衣,发现她的双乳上血迹斑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密密麻麻都是小孔。
那个男老师伤心欲绝,等妻子头七过后,离开了麻柳湾。
从那以后,从老瓦房里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村里就请阴阳先生来把老瓦房给封了,不准任何人进去,怕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老师,我也听见了婴儿哭,我好害怕......”
我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生出了男人的保护欲。我说:“要不,你到我房间来吧。你睡床,我睡长椅子。”
“这样,好吗?”
“那我去你的房间?”
她这次没有犹豫,赶紧进了我的房间。
我点上蜡烛,她因为紧张,轻轻咬着下嘴唇,眼圈红红的,那模样看起来更让人怜爱。
“不早了,上床吧。”我说。
见她一动不动,我笑了:“我保证不会欺负你。当然,我不敢保证我不打呼噜。”
她这才笑了:“我知道,顾老师是好人。”
废话,我当然是好人了,但是我心里也有一个坏坏的顾老师,恨不得把她横抱上床,洞房红烛......
在我反复催促下,她终于躺下,隔着白色的蚊帐,有一种朦胧的美,她微闭着眼睛,睫毛偶尔扑闪一下,每闪动一下,我的心就跟着一动。
她似乎不知道我在看她,非常放松,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像微微荡漾的水波,朝着我这边漫过来了。
不行,这样看下去要出事。

麻柳湾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
是已经过去的曾经,还是没有到来的未来?
或者是一个人为的空间?一个封印地?
可是,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一个穷学生,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分无分文,跟这里也是无冤无仇,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解除心中的一些疑惑,我准备晚自习的时候,将三个班的25个孩子集中到一起,我说要开个小小的班会,每个人准备一个节目,表演得好的,我要给奖励。
这阵子天气不好,为了防止学生下午放学后到处乱跑,我故意加了晚自习,好歹让孩子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而且通过两节课,他们就很疲倦,很快就会睡去。
一听说要开班会,孩子们顿时就来了兴致,以前他们从来没开过班会。那5个走读的孩子一听这个消息,当即表示晚上不回家住了,就在学校和同学们挤一挤。
我说,还是回去吧,不然大人会担心的。
那5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以前偶尔也留宿在学校,大人放心,没事的。
“那就留下来吧。”我说。
趁孩子们晚饭的功夫,我翻开之前的余老师留下的笔记,上面手写着孩子们的详细信息,我要摸排他们的家庭情况,比如家庭成员,居住地址等,我想从这些信息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从这些信息中我发现,麻柳湾村下面有三个相对集中的聚居点,橡子梁、鸳鸯沟,还有一个叫黄花溪——这个名字很好听,清新美好,在大巴山土里土气的地名中,算是一抹亮色。
而且,黄花溪就在河对岸,也就是那一条小小的街道,说是街道,不过是有几家小店铺而已。
我看了看,3个班上有2个孩子住在黄花溪。黄豆豆、黄苗苗,姐弟俩相差2岁,一个上三年级,一个上二年级。
他们住那条街,这以后买点啥,可以让他们带过来,方便。
我翻开笔记本,将信息整理一下,顺便弄弄今晚小游戏的规则。
突然,我的手悬在了半空,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麻木了一样,浑身冰凉。
洪水漫过了桥,直到今天都没有消退完,桥是不能通行的!
但是,黄豆豆和黄苗苗每天下午放学都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又按时到校!
他们是从哪儿过河的?
如果还有其他的路,那就可以理解。
如果没有另外的道路,他们是如何回家的?
我脑袋发麻。我希望是有另外的路通往河对岸。
但是,既然有路,那边的人怎么就不过来呢?
我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拿着笔发了很久的呆。
这一群孩子,从何金花开始给我的惊讶,到黄豆豆黄苗苗给我带来的惊恐,都让我猝不及防。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发现的?或者是等着来吓我的?
“顾老师,你咋不来吃饭呢?”
刘小健在我门口探出个小脑袋,我还没回答,黄豆豆端了一碗饭走进来了。
“吃饭了,顾老师。”黄豆豆的声音很小,轻轻地放下碗就要离开。
碗里是菜炒饭,青果不在的这段时间,孩子们自力更生,为了鼓励他们,我将自己拿不出手的那几样菜式分享出来,写上步骤,让他们慢慢学。
他们不但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我对他们的要求是做熟了就算数,最低标准是不饿肚子。
但是他们却慢慢地摸索出了经验,做出来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非常可口,女孩们偶尔还会摆盘,把粗茶淡饭弄得活色生香。
“谢谢你,黄豆豆同学,饭是你做的吗?”我轻声说,黄豆豆停住了脚步,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和她交流。
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上课不回答问题,下课后基本上是和弟弟黄苗苗一起玩耍,两人玩石子,或者踢毽子,有同学靠近,他们就跑开。
“是......是我做的。”她小声说。
我吃了一口,立刻夸赞:“非常不错!味道好极了!你在家也做饭吗?是妈妈教的吗?”
她摇摇头,脸上难得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觉得我可能说错话了。但是到底哪儿说错了,我不知道。
等她离开后,刘小健悄声对我说:“顾老师,黄豆豆和黄苗苗没有妈妈。”
“他们的妈妈呢?”
“跑了。”
我顿时明白了,刚才我的话,确实触及了孩子心里的痛。我吃完后去放碗,看见黄豆豆在洗碗,我走到她的旁边,帮她收拾洗好的碗筷。
黄豆豆抬眼看了看我,我和她的眼神对视上了,我轻声说:“黄豆豆,对不起。”
她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黄豆豆,老师不是故意的。”我又说道,“你原谅老师,好不好?”
她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沉思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我笑了,这孩子可爱又让人怜惜。我心里泛起了一阵阵酸楚,顾平生啊,既然落到了这个圈圈里,既然无法独善其身,那就好好善待每个孩子吧。
我相信,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收拾好了碗筷后,其余孩子都退出厨房,回到教室。只有黄豆豆没有走。我看她迟疑的样子,觉得她应该有话说,于是我也故意拿起抹布重新清洗了一遍,等她开口。
“顾老师,我......我有件事要给你说。”
她走到我身前,怯生生地说。
“黄豆豆,你说吧。我听着呢。”
她看了看外面,又是欲言又止。
“不怕,老师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说,“老师给你保证。”
“我看见青果老师了。”她说。
我一惊:“你在哪儿看见她的?”
“河里。”
“她在河里做什么?”
她抿了抿嘴,低头看着地上。
“黄豆豆,你知道老师在找青果老师,我们都在找她,不是吗?你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我们去把她找回来。”我焦急地问道。
“她......回不来了。”
“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她死了。”黄豆豆小声说。
虽然我早就怀疑青果死了,但是,我不敢,准确地说是不愿意下这个结论。
我心口堵得慌,问道:“你在哪儿看见她的?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我在放学后的路上看见的。”
“哪一天?”
黄豆豆想了想,说是四天前。
那时候漫水桥完全被洪水淹没。
话说到这里,我觉得关于黄豆豆黄苗苗回家的事,已经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得不去问这个问题了。

眼前这只手,苍白,毫无血色,被脏兮兮的衣袖遮住的手臂上,有一条条浅浅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荆棘划伤。
而这只手的手指,却是胖嘟嘟的,与那干瘦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只手,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双放在我窗台上的手,再看何金花的个子也不是很大,显得比同龄孩子要小很多。
想到同学对她的评价,我心里大致猜到了。她没有爹妈,经常玩失踪,半夜趴窗台的孩子应该就是她了。
我曾被这一只手吓得不轻。但我没有迟疑,拉起了她的手。这只手冷冰冰的,就像她的眼神一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她背上背着一个小书包,已经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颜色。我把小书包拿下来,帮她拎着。书包很轻,里面好像没装什么东西。
她不带书本吗?不带口粮吗?不带换洗衣服吗?这个孩子,自生自灭,太不容易了。
我把她带到食堂,学生们正在风卷残云般地吃饭,青果的手艺不错,把普通的家常菜炒得色香味十足。白菜汤,土豆丝,拌进金黄色的锅巴饭里,再淋上豆瓣酱,是山里孩子们的美味。
青果给我留了一份饭,我把我的饭让给了何金花,我去锅里弄了些残渣和汤水,好歹装了一大碗。
何金花一个人缩在柴堆上,慢条斯理地吃饭,其余孩子都吃完跑了出去,青果收拾洗碗筷。我叫何金花到桌子上来吃,但她就跟听不见似的,无动于衷。
她还是没有张口说一句话,就只是瞪着一双白眼珠子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说实话,这个孩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甚至,令人害怕和讨厌。
我把一碗饭吃完,转头看何金花,她正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也不往自己嘴里放,伸向前面,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何金花笑起来挺好看的,就像一朵盛开的小雏菊。我走过去,看见她眼睛里有一抹亮光。
“吃......你吃。”她轻声说着,把筷子一松,菜叶落在地上,她又是一笑,夹起一块锅巴,又伸了过去。
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何金花像个正常的孩子,眼神有光,脸上有笑。
但是我却感到十分诡异。她对面没人,她温柔的眼神和宠溺的语调,她眼里的对面,应该也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我没有惊扰她,在她的世界里,她快乐就好。
“絮絮,乖。絮絮......”她清晰地说了这几个字,靠着墙,碗里的饭菜早就凉透,一半掉在地上,剩下的一半她没吃。
青果收拾完毕后,我找她商量,给何金花洗洗头。青果去拉她,她一扭,把小手藏起来。我把手伸过去,没想到,她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我的手心里。
她的头发粘在一起,半把洗发水上去都没有泡泡,在青果的协助下,洗了两盆污水,总算是把她的头发洗干净了。
“我给你剪一剪头发,好不好?”我问。
头发长了,她不会打理,也容易打结,长虱子。
可能是洗头后舒服多了,她点了一下头,我和青果赶紧帮她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
青果说,给她换一身衣服吧。我去教室拿到她的书包,让她自己找衣服。
她一动不动,青果就打开了书包,伸手一摸,里面没有衣服,她又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木匣,这是包里唯一的物品。
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上面沾满了泥污。青果出于好奇,将木匣子打开。
“啊!”
一声尖叫,把我也吓了一跳。青果吓得把木匣子扔了出去,紧接着,我也目瞪口呆。
从木匣子里,散落出七八个肥硕的虫子,通体奶白色,胖乎乎的,趴在地上轻轻蠕动,让人浑身发麻。
何金花也尖叫一声,扑上去将白色的虫子一个个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木匣子。
然后,她用仇视的目光看着青果,那样子,像是要把青果杀了。
青果的双手在衣服上不停地蹭着,想要把刚才那噩梦般的感觉蹭掉,何金花冲到她的面前,用一双白眼珠子瞪着她,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愤怒极了。
这孩子本来就不正常,这些虫子,可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将木匣子护在胸口,就像保护自己的心脏一样。青果错愕着,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
很多人害怕软体动物,我也不例外,那白花花的胖虫子,是很多人的噩梦,我,其实也不例外。
刚才美好和谐的画面,顿时被打破了。
我想安慰何金花,胖虫子都在呢,她不用仇视青果。可就在我准备给她说几句的时候,何金花突然像一只狗一样呜咽着,一把抱住了青果的右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青果发出痛苦的叫声,何金花没有松口,脑袋还一甩一甩地用力,恨不得将青果的手臂咬断。
“何金花!你放开她!”我大声呵斥,用力拉开何金花。
何金花跟疯狂了一样,咬住青果不松口,嘴里发出呜咽声,青果痛得满脸青紫色,不断挣脱,但是越是挣脱,何金花越是用力,我分明看见何金花的嘴角,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我把何金花抱住,使劲掰开她的嘴巴,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金花,我是青果姐姐啊!”青果哭着哀求,“姐姐给你喂饭,给你洗被子,你忘了?快松开我。”
何金花不为所动,全身战栗,我抱着她,感觉是抱着要给强悍的大汉,她浑身僵硬如铁,竟然没有一点儿柔软的地方!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条红色的绸缎从天而降,将何金花整个都罩住了。
紧接着,何金花在我怀里一软,栽倒。我赶紧扶住,她双目紧闭,脸色青紫,额头上汗水滚滚。
秦三叔站在我们的面前,刚才那红绸缎,就是他抛出来的。此时他满脸铁青,脸上的那条蚯蚓在颤抖,看起来更加狰狞。
“赶紧用肥皂水洗伤口!”秦三叔厉声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们来不及问为什么,何金花醒来了,像泥鳅一样跑了。我拿出一个新肥皂,打开,忙不迭地给青果涂上,然后就到洗手池,开足了水力,一边抹肥皂,一边冲洗伤口。
青果细嫩的手臂上,一圈牙印触目惊心。十多个深深的牙印里,往外冒着黑乎乎的鲜血。
我们要把黑血冲掉,直到流出鲜红的血。
秦三叔说,蛇毒很毒辣,蛇咬了人,一般都能治愈,但是人咬了蛇,蛇必死无疑。
说明人的毒性,远远大于人的毒性。
同理,人咬了人,一样也会死人的。
自来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秦三叔使劲挤压青果的伤口,但是,那伤口一直流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还是半固定的血!
就这样清洗了十多分钟,秦三叔抬起头来对我说:“顾老师,你把娃儿们收起来上自习课,我去找先生。”
“找医生?”我问。
“找医生没用,我要找阴阳先生!”

我苦笑,这并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当他的徒弟,就连他的房产财物,我都会等他的亲戚来收。
老鬼见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用考虑太多。一切都有定数,到时候不用你选,命运就会安排好。就像你来麻柳湾一样。”
“为什么?”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来麻柳湾?”
我点点头。
“所以,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作,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来了,你还走不出去了,对不对?”
我大惊,老鬼好像对我的一切非常了解。我忙问:“老鬼叔,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小伙子,当时我劝你,不要进来。你不听我的话。”
“你若告诉我后来的事情,我也就不来了。”
老鬼一笑:“你不来,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这话是对的。我若不来,后面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该怎么办?老鬼叔。”
“小伙子,该来的都回来,该你走的路,一步都不会少。顺其自然吧。但是,我提醒你,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持善良之心,这样,还可能有个善终。”
我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也套不到什么好办法。传说中乡村的鲁班书,神奇无比,鲁班传人也是法术高强,神秘莫测。但是他们看破不说破,跟所有会法术的人一样。
“老鬼叔,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看见秦三叔没有?自从大雨后,他就没有来学校,快十天了。”
老鬼惊讶地问:“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送那个女娃回去了,回老家了。”
“哪个女娃?”
老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到底是不是学校的顾老师?”
“我当然是。”
“你连你们学校那个女娃死了都不晓得?”
“哪个......你说的青果?”我从泥地里站了起来。
“就是在学校帮忙的那个女娃嘛。外乡人,死在我们这里,可惜了。我们好歹也要给人家送回去......”
他后面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我的悲伤是突然袭来的,一下子让我站不稳。
我这才发现我对青果,不仅仅是对同事间的关爱,不仅仅是男女之间那点儿暧昧之情。
其实,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她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只是我一直没发现而已。
现在,那个位置突然被抽离,就像从心口上剜了一块肉,我感到活生生的痛。
青果,原来你真的死了,我心里那点儿希望瞬间就化为乌有,身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小伙子,顺其自然吧。”老鬼说,“娃娃们还等着你呢。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仅仅才是开端,你就承受不住,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老鬼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要走了。
我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对老鬼说:“老鬼叔,有空的话,娃儿上学的时候,我请你去我们学校一趟。”
老鬼说:“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是,我曾与人发过誓,不踏进学校半步。除非......”
“除非我死了。”老鬼补充说。
法术人之间的誓言,那就是生死誓言,永远不得违背。如果违背,诅咒就会实现。
老鬼似乎怕我继续纠缠,说他要回去赶羊了。
他走了几步,于心不忍,回头对我说:“我虽然不能踏入学校,你可以来找我。”
“你住在哪儿?”
“你想找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会让你看见。”
老鬼大踏步走了。
我在坟地坐了很久,黄苗苗见老鬼走了,这才敢过来,他坐在我的旁边,看了看我的眼睛,轻声说:“顾老师,你是在伤心邵医生死了吗?”
“青果死了。”
“我早就告诉你了的。你不相信我。他说了你才信。”黄苗苗有些失望。
“黄苗苗,老师非常非常感谢你。”我把他拉起来,“我们回去吧。”
回到邵医生的家,我没有任何心思去料理他家里的一切。我关了后门,然后将前门锁上。
黄苗苗和我告别,从他门口经过的时候,我问他姐姐黄豆豆呢?他说在家里,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还是怕我去他家。
我叮嘱他们做作业,一个人走出了黄花溪。
这条街一直都像我进来的时候那样,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死了一个邵医生,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那几个在廊檐下做家务活的人,依然还在那里。
我虽然觉得多少有些不对劲,但是我的心里被悲伤填满,我无暇顾及其他。
这种悲伤,无处发泄,也无处寄托。我不知道青果葬在哪儿,她的老家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给她上一柱香,都没有机会。
我的麻柳湾之恋,我人生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我一边走,满脑子都是青果的样子。走过漫水桥的时候,四下无人,我刚才一直憋着的泪,终于一泻而出。
我把这些天的担忧、委屈,连同悲伤,一起都宣泄了出来,我对着河流大吼了几声,然后,撩起几把河水,把脸上的泪水冲干净。
我回到学校,此时学校空无一人。我打算用两天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等孩子们来,看到的顾老师又是鲜活的模样。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我听见一些声响。
走出去,声响是从厨房发出来的。
厨房的门口,放着一个小背篼,里面是绿叶蔬菜。
这是哪个孩子来学校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走到厨房,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下一秒,我呆若木鸡。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土灶旁边打扫。
她穿着白底红花上衣,黑裤子,运动鞋。
青果,那是青果!
我不敢出声,也不敢叫她。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轻盈的身姿,看着她姣好的面容。
我知道自己是太思念她了,出现了幻觉。
但是我希望这样的幻觉,再持久一点,让我再多看她一眼。
青果,我终于见到了你。
这时,她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朝我这边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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