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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两面三刀

发表时间: 2025-03-09
两面三刀
“她自己贪图,非要攀上大王的义子李存颢。”
元娇奴的话嗡嗡作响,刘玉娘勉力提着口气,眼前只剩下一张嘴,开合个不停,那一刻,她似被魇住了,动弹不得。
“玉娘,玉娘……”
焦急的呼喊声惊醒了刘玉娘,猛然回头,正是齐勒勒。
“夫人在此,小奴齐勒勒给夫人请安。”
见有贵人在场,齐勒勒赶紧快步过来行礼。
元娇奴住了嘴,上下瞅着齐勒勒,“你是玉娘的女伴?今日叫我撞见也就罢了,以后可没这运气。”
齐勒勒将头低了低,声音有些扭捏,“多谢夫人体恤,小奴身上突然来了信……不想让玉娘知道,所以……”
元娇奴闻言笑得有些古怪,“莫非……玉娘还没来信?”
“是啊,林阿监说,许是玉娘小时候受了惊吓,会有些晚。”
“也有十七八才来的,她十六都不到,晚什么,好了,下次小心。”
“夫人真是慈悲。”
“积点福田嘛,王妃遣我去教习馆看看,就不同你们聊了。”
刘玉娘与齐勒勒低着头,等到脚步声远去,才直起身子。
“玉娘?”见刘玉娘脸色不对,齐勒勒小声问,“怎么了?那夫人是谁?”
“她是我从前……嘉禾院里的女伴……”
齐勒勒目光一亮,“这么巧,你的紫儿姐姐?人看着可真不错。”
“不,是另一个,名唤元娇奴,当时我才五岁,所以我们是三个一起的,她现如今是袁校尉的妻子。”
“哦,校尉夫人啊,难怪这么威风,来,我们边走边说。”
知道其中有蹊跷,齐勒勒挽起刘玉娘,同她向僻静处遛去。
路上沉默了好一阵,依旧是齐勒勒忍不住开口。
“玉娘,怎么了?是不是……你的紫儿姐姐有什么事?”
“她……死了……”
“啊?怎么回事?”齐勒勒顿住了脚步,“你别急,慢慢说,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勒勒姐陪你,想哭就哭吧。”
“勒勒姐,她说……当年放长我裙子的是紫儿姐姐。”
“啊?”齐勒勒又是一声惊呼,“她……元夫人说的?这……唉,算了,别难过,人也死了,可不遭了报应。”
这话似戳中了什么,刘玉娘转身对上齐勒勒,咬着牙,眼泪滚落下来,“她撒谎。”
齐勒勒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刘玉娘到底在难过什么,只好搂过她,安抚道,“没事没事,别难过,咱慢慢说,我啊——我刚才一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
听着齐勒勒前后态度大变,刘玉娘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哭一时笑,悲痛更难自抑。
“哎哟我的小美人,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勒勒姐。”刘玉娘干脆伏在齐勒勒肩头抽泣,“她从小就编派我是傻子,到如今还当我是傻的。”
“那这狗东西算是看走眼了,咱们玉娘,蓬莱院里一等一的聪明人,读书认字,谱子背得比谁都多,曲子过耳就会。”
“她以为我那时小,不懂事,可我记事,会长大,会琢磨,那个时候,紫儿姐姐总抱着我睡,但凡她离开,我一定会醒,拆裙子要不少时间,只有元娇奴才有这功夫。”
话是这么说,刘玉娘身子却抖得厉害,不知是气,还是在怕什么。
齐勒勒拍着她肩叹气,“这种人,谎话都是成套的,你别急,同姐姐说说,她还说了什么?”
当下,刘玉娘断断续续说了方才之事。
齐勒勒听着听着,脸色也沉了下来,却没再骂人,她扶起刘玉娘,拿出自己的绢子给她擦泪,“玉娘,这人太可怕了,咱惹不起,以后躲远点。”
“她……她是不是撒谎了?”
“我听她话里头意思,是想怂恿你去宴席,你可知这次宴上都有谁?”
“谁?”
“大郡主,孟夫人,夏夫人……玉娘,旁的我不用多说,你也该明白的。”
“都是些大娘子……”
“是。”
两人口中的“大娘子”是指身份地位极高的夫人们,大郡主李妙虚自不用说,孟夫人是晋王之弟大都督李克宁之妻,夏夫人则是大郎君李嗣源的夫人,根本没有元娇奴口中的校尉,这就是一场贵人女眷间的应酬往来。
“那和蓬莱院有没有关系……?”
元娇奴的话虽不可信,可刘玉娘隐隐觉得这假话里头,有几分真话。
齐勒勒抿着嘴,点点头,拉过刘玉娘小声道,“我打听到了,是几位夫人要选妾,这事非同小可,我可不敢传,你就当不知道,回头有人问起要不要去,你推辞便是。”
在外晃了阵,一到蓬莱院,远远就见沈秋娘小跑上来,“齐勒勒,你怎么回事……”
话训到一半,见刘玉娘神色不佳,面上还带着泪痕,沈秋娘转而关心起来,“这又怎么了?”
齐勒勒轻咳了下,用气声道,“她的紫儿姐姐……没了……”
沈秋娘愣了愣,当下揽过刘玉娘,“好了好了,先别难过,曹夫人突然说要见你,偏你们半天不见人,急死我了,春娘已经过去了,赶紧收拾下,去万寿堂。”
被两位姐姐一路送到万寿堂,刘玉娘心情平复了许多,可踏入万寿堂瞬间,又总觉气氛不太对,内里隐隐传来曹青娥和赵春娘的声音,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常清在门口通报了句,话音顿时歇下去,随即,赵春娘走了出来,同刘玉娘道,“自己进去吧,夫人要单独见你,莫忘礼数。”
刘玉娘忐忑,心头愈发不安。
果不其然,曹青娥神色不善,颇有些冷淡,待刘玉娘行礼过后,劈头盖脸就问,“这么久才来,是去哪里晃了?”
算起来,因自己心绪难平,和齐勒勒在外逗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没准事情早传进曹青娥耳里了,还不知怎生添油加醋的,好在刘玉娘熟知曹青娥的脾气,当即跪下叩首,“玉娘有错,请夫人责罚。”
曹青娥脸色愈发沉重,“说吧,什么错,好让吾想想怎么罚?”
曹青娥素来不喜欢摆架子,此番用起了“吾”,显然是真动气了。
“夫人恕罪,小奴听说有伶戏班子入宫,便求着勒勒姐去掖庭,帮忙打探范紫奴的消息,范紫奴是小奴幼时女伴,小奴一直很牵挂她。”
“你到重情,我还真不知怎么罚你了。”
“请夫人责罚,在此期间,奴叫袁校尉的夫人撞上了,元夫人虽也是小奴幼时女伴,但到底是外人,让外人撞见了失礼,倘若不罚,有损王府威严。”
“你到还知王府威严,怎么行事就这般鲁莽!”
曹青娥似乎越说越来气,干脆起身走向刘玉娘,刘玉娘低下头,下一刻就被曹青娥扶了起来。
“我看看……,这眼睛还真是哭肿了,想必范紫奴的死,你是知道了吧。”
刘玉娘鼻头一酸,刚要应声,眼泪先跑了出来,当下只好紧闭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唉,你呀,真是个傻孩子,这元娇奴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两次,她如今傍上王妃,更是小人得志,以后躲远点,躲不开的,她非要撵上,娘娘才好替你做主,知道吗?”
看来,事情还真传到了万寿宫,也不知元娇奴怎么说的自己。
“夫人……”
“好了好了,是我失言,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身份上是主仆,可我心里待你如同半个女儿。”
看着面前少女泪眼婆娑,如幽兰泣露,曹青娥半是心疼,半是得意,这是她精心栽培的花朵,容颜绝色,姿态曼妙,懂诗词,擅声乐,将来,得拿最好的配,才不负心血。
这么想着,曹青娥拉过刘玉娘的手,牵着她到了位置上,刘玉娘自觉跪坐在下首,半倚着,曹青娥拍着她手叹气,“范紫奴的事,我骂过亚子了,这事也有些曲折,本来亚子是将她送给李克宁的,结果转手就被春晓送给了李存颢,你也知道,这位孟夫人天字第一号醋坛子,亚子还非得搅合进去,白白断送一条性命。”
曹青娥口中的“亚子”是嗣王李存勖的小名,也就是曹青娥当刘玉娘是自己人,才这么叫,至于“春晓”,就是大都督李克宁之妻孟春晓。
孟春晓出身武将世家,是李克用重臣孟知祥的妹妹,自己有一支女兵队伍,不似曹青娥上过战场,行事却远比曹青娥彪悍,她要送走一个侍妾,李克宁哪敢说半个“不”字。
刘玉娘也深知范紫奴心肠虽好,却生性懦弱,远不及元娇奴会讨喜钻营,这等横祸降到她头上,恐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里,刘玉娘心如刀绞,泪水又汩汩而出。
“莫哭,莫哭。”曹青娥帮刘玉娘擦了擦眼泪,等她平复些又问,“孩子,眼下你也大了,心里可有去处?”
“夫人的吩咐,就是玉娘的去处。”
“哈,你这小嘴,真是会说,少阳院里的热闹,你就不想去瞧瞧?”
“夫人。”刘玉娘抬头,目光坚决,她知道曹青娥尚未打消疑虑,她必须摆明态度,“玉娘七岁时,春娘姐姐问过我要不要认字,她说认了字就不能离开,还得发誓,从今往后效忠夫人,若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