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再没见过顾蔚。
隔壁的街区邀请我在她们的周末派对上教她们插花,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才看到国内的新闻和一封迟来的信。
顾蔚死了,和江绪谢婉一起死在了一场爆炸里,尸骨无存。
顾蔚在信里说,自从他匿名举报自己后,江绪对他很是设防。
毕竟当年的事他也参与其中,如果深究起来,他也逃不了干系。
再加上顾蔚出国找我后与他们的联系变少,两人的合作也隐隐有断裂的前兆。
综合考虑下江绪准备对我下手,利用我的安慰来逼迫顾蔚达成合作,毕竟顾蔚对我是有目共睹。
“欢欢,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
顾蔚说,谢婉自从怀上孩子后胎像一直不稳,极易受到惊吓。
在一次去寺庙祈福的时候从石阶上滚落,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听说那孩子都已经成型了。
谢婉自从孩子没了后就有些疯疯癫癫,有时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口中喃喃着报应。
她的白血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随着病情的加重,她逐渐变得蜡黄和萎靡。
她也不是没有求过顾蔚,她说只要能救她,他要什么她都能给。
可顾蔚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要欢欢能够自由快乐的活着。”
谢婉红了眼,忍不住落下泪来:“顾哥哥,你当初明明是因为我才和沈慕欢结婚的,你怎么能爱上她……”顾蔚垂眼,低声喃喃道:“如果我早点发现真正爱的人是她,就好了。”
在谢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顾蔚转身离开了。
他们的再次见面,是在顾蔚定下的饭店。
刚开始江绪还调笑道:“顾哥这次这么豪气,连场都包了?”
可慢慢的他笑不出来了,因为顾蔚反手锁上了门,朝他笑。
“是啊,这最后一顿饭,是该奢侈点。”
“江绪,你派出去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该到我们了。”
谢婉有些慌乱:“顾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蔚摇了摇头。
“谢婉,你背地里做了什么我都清楚,我之前没能保护好欢欢,让她受了那么多伤害,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看着桌上明晃晃的炸弹,两人终于慌了神。
“顾哥哥,你不能这样!”
“顾哥你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顾蔚的手按在那个按钮上,平静地开了口。
“我欠欢欢的自会向她赎罪,但我见不得她再被你们伤害。
你们不该动这个念头的。”
“两位,永别了。”
那日饭店后厨失火导致爆炸,所幸除三人当场死外无人受伤。
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卡和自愿赠与协议,上面写着顾蔚所有财产都归前妻沈慕欢所有。
我叹了口气,静坐半响后烧掉了那份协议,把那些财产以顾蔚的名义捐赠给了爱心组织。
火苗熄灭,不知哪来的风吹散了一地的余烬。
就像跨越大洋彼岸的那场爱恨,火起灰落,一切随风。